2020.2.29朝花夕拾
今天是2月29号,一个四年才有一次的日子,今天写下这些话一方面是完成任务,但更多的,是有感而发。
我的父亲,今年40岁了。从小到大,他给我的感觉,由小时候他的“年少轻狂”,到上小学初中时像每一个年龄相似孩子都会有的小小“崇拜“,再到而今的有些隔阂觉得他有些唠叨——准确而言是在放假初,随时间的流转不断地变化着。然而,突如其来的疫情,冲淡了规律又周期的上学上班。宅在面积不大的房子的十几天里,我和父母从来没有如此长如此近的聚在一起。空间的距离缩短了,我与父母的特别是父亲的心的距离,也随之缩短。
上高中的日子总是聚少离多,很多家里的情况,在四五分钟的通话中,也道的不太清楚。期末考试前几天,我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声音很不好,有些萎靡,那时我很疑惑,便向他打趣,后来回到了家,也暂时忘却了这般奇怪,一心徜徉在居家的舒适与温馨中,父亲的唠叨比以前多了起来,我起先以为与成绩有关,当然的确也有一定关系,但其实更多的是家庭的一些变故。
等到过年后不久,我的父亲带了我的奶奶去了一趟天津,这时我才渐渐知道,奶奶得了病,早期,不算太糟但也不太值得乐观,那次通话里父亲的叹气与对我多次不厌其烦的“注意身体,身体是第一位的”诸如此类的话是他当时在这令人难以接受的变故下对一个远隔千余公里以外的儿子能说的不多的话。后来在家里回忆当时,想象突然心酸,觉得当时他得多难受,多痛苦。
他从天津回来以后,比以前要唠叨一些,刚回来时说有些话要对我讲。后来我和他促膝长谈,他语重心长地讲了他在天津带着奶奶看病时遭受的种种不公平待遇,有医生的隐瞒不告知病情,也有冷嘲热讽……一个人,带着病重的老母亲,想说些自己的治疗方案,反倒被讥讽“那您来我们这儿干什么?”一句话,就怼的让一位父亲,一位儿子,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的尊严荡然无存。那位医生,恐怕是把父亲当成小县城来的老土。父亲从来是不怎么哭的,我从小就被他一直教导说:“男子汉,不能哭”,但那一次,他是含着泪和我说的。阳光透过窗玻璃,他的泪花闪闪。他说了很多,很多成年人的,如人脉、权力、地位这些我今后成长不得不面对的东西。可我和他都在这不公中明白,只有一个人强大才能在这不公的夹缝中生存。才能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因为自己够不上人家说话,而感到自己的无力与无能,进而演变成作为儿子对母亲的愧疚。
一直以来,我都活在父母长辈为我搭支的庇护所下,看不到背后的风雨,只见到面前的彩虹。每一位父母都希望让子女活得更好,不必在市侩油滑中感知人性中不那么美好的一面,能够远离世态炎凉,追寻比自己所经历的更美好的青春,站在更高的平台上面对的更好的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我选择衡水一中并为之努力,上初一时是因为孩子的天真的攀比傲气,是单纯的想要能比别人更厉害,上一个好学校,名声更大一些;初二是不甘于在不如自己的人里埋没,不愿在关键的转型期落于人后;到了初三,思想更成熟了一些,也有了一些关于社会关于教育的一些看法,便想要为贫困地区的孩子捐一所学校,去让他们能与我们一样,有平等的条件,追求自己的梦想,而不必桎梏于山区或黄土之间,看不见外面辽阔的世界;而等到高一,才发现教育资源并不那么平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时,有人能骑宝马,有人却只能步行,映射到社会更是如此。父亲的遭遇让我感到这种不公给予人的压力,所以从父亲那里,我感受到学习从未有过的紧迫性与重要性。
在这个特殊的假期,父亲比我从家离开去衡一时更唠叨了,可我却懂得了更多。一个好大学,,功利一点讲,它代表人脉,代表地位,代表找人看病时能昂首挺胸谈笑风生地对自己当医生的老同学说“好久不见”,而不是低眉顺眼饱受煎熬深感无力愧疚;理想化一点讲,它是青春,是高一开学第一课铃声响起到高考结束这段努力过程中要追求的“卓越”,是一场苦中带泪的岁月记忆的见证者,是连接自己未来美好梦想的桥梁。而进入一所好大学,对于所谓的“天才”来讲,可能很轻松。可我不是天才。正因如此才要努力,才要拼搏,才要无时不刻不在践行自己背后那四个大字:“追求卓越”
我很感谢我的父亲,他用行动告诉我一个中年男人的不易,用经历告诉我实力与努力的重要性。我们的隔阂在这场谈话中化解。我很自豪,因为这场谈话以后,我的成绩有了一定的提高,虽然父亲依然吧985、211挂在嘴边,可我却都能理解了。更何况,有一句话,已经超过他对名牌大学的“狂热“,那句话是:
“儿子,加油,我为你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