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第九帝——汉彰帝刘贺》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打破惯例的第四代海昏侯

呼韩邪派出使者到大汉和亲：“单于早年就与宣帝定下了昭君公主的婚约，如今前来履行诺言。单于还听说公主被贬为庶民在掖庭做苦工，因此让臣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接回匈奴。”刘代宗拒绝了：“长公主刘昭君在叛乱中不知所踪。”萧望之劝刘代宗与呼韩邪交好，刘代宗于是拿出美女画像让使臣挑选：“掖庭里的那个王姓女子恰好与公主同名，但她只是王太后身边的宫女，做错事才被关进掖庭。这些画像上的美人都是孤从民间精心挑选的，使节可以将美女带回匈奴献给单于。”使者无法见到刘昭君，只得带着元帝赏赐的美人回匈奴。呼韩邪当众斩杀了没能带回公主的使者并准备把元帝赠送的美人绑在柱子上烧死，还指着使节的尸体对其他人说：“这就是办事不利的下场！霍皇后当年数次有恩于我们，如今她唯一的孩子有难，本王不能坐视不管。”那些美人被吓得个个花容失色，使节队的其他官员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臣等绝不敢违抗单于的命令，确实找不到昭君公主才带回元帝赏赐的美人。”呼韩邪将美人赏给众人后又让淳于长潜入长安城：“你一定要找到长公主，再查清楚你姐姐淳于衍的死因。”

刘奭厚葬海昏侯等人后带着族人艰难求生，好在一家人团结一心，日子勉强能过。一晃十三年过去了，刘贺那些躲过死劫的孩子们也长大了，刘奭把那块刻有“奭”字的玉佩交给刘保世：“你带着弟弟到京城的李家铺子投奔聂叔叔，这块玉佩是信物，别让旁人瞧见了，你说不定还能在长安城讨上一门好媳妇呢！”早就到了娶亲年纪的刘保世因家境贫寒娶不到老婆，他拍着胸脯向刘奭保证：“爹爹放心吧，孩儿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许姜将一封亲笔信交给刘奉国：“孩子，你与哥哥到长安后将这封信交给聂叔叔，千万不要丢了，一定记得走官道。”刘保世与刘奉国来到长安城时盘缠已经用光了，又累又饿的两人直到天黑才找到李家铺子。李嬷嬷在店铺门口与街坊闲聊，她看到信物后赶紧叫来鱼雁与聂云：“保世带着奉国来了！”此时的李家铺子坐满食客，鱼雁提前闭店送走了所有客人：“各位，今日家里来了贵客，店里所有东西免费赠送，请大家到柜台打包！实在不好意思！”聂云待两个孩子梳洗后拿着信找到许嘉：“侯爷，这是许姜的亲笔信。”许嘉见刘病已与刘贺的孩子一表人才，倍感欣慰的说：“奭儿总算没有辜负他母亲的托付，就让这两个孩子住在侯府吧，我择日带他们进宫面见陛下。”刘奉国与刘保世没想到长安城里的亲戚如此阔绰，住的地方金碧辉煌不说吃的也是山珍海味，他们决定借这个机会出人头地，让豫章郡的家人们也过上好日子。

元帝在未央宫设宴款待朝臣，刘保世用古琴演奏了一曲《平沙落雁》。刘保世的琴技是追随刘贺的乐府老人教的，众人于琴声中仿佛见到了在沙洲上盘旋的雁群。宫中已经多年没人演奏这支曲子了，元帝由当年之事想起了刘奭，他当众问萧望之：“太傅，孤可以封刘代宗为侯吗？”王氏外戚阻拦元帝：“陛下顾念亲情是好事，但刘代宗何德何能封侯？”萧望之慢条斯理的回答：“海昏侯虽然已经沿袭了三代，但第二代及第三代海昏侯还未来得及享受列侯待遇就已早夭，所以刘代宗可以沿袭海昏侯的爵位。”元帝于是下旨让刘奭成为了第四代海昏侯即海昏釐侯。刘奭多年之后终于又回到了长安城，他抱着元帝泣不成声，朝臣们都以为海昏釐侯是喜极而泣，却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辛酸苦楚与生死磨难。刘奭在宗正领完玺绶后跟着代宗到杜陵祭拜刘病已，刘代宗在刘病已灵前对刘奭说：“你实现了叔叔的心愿，孤也算了结了一桩旧事，他灵前站着的是名正言顺的海昏釐侯。”刘奭在刘病已与许平君的灵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哽咽着说：“孩儿没有辜负母亲的托付，更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只是祭拜双亲来迟了！”半个月后，刘保世作为世子跟着刘奭回到了海昏侯国，刘奉国则留在长安成为了一名羽林郎。

长公主刘昭君在掖庭度过了无数个劳苦的日日夜夜，细腻的肌肤变得粗糙松弛，美丽的容颜也因仇恨变得狰狞，她得知海昏侯国复立后咬牙切齿的说：“明明是我的亲哥哥却帮着外人！他如今封侯了，我还在这里白白耗命！”淳于长帮助霍皇后身边的旧宫人傅女史得到了刘奭的宠爱，因此长安城内很多贵女都想通过淳于长飞黄腾达。淳于长这些年在宫中安插了不少眼线，还通过收买宫廷画师毛延寿得到了刘昭君的画像，他发现派去接近王昭君的探子都人间蒸发后更加相信王昭君就是刘昭君。

王政君与刘代宗的关系在傅婕妤的离间下已大不如前，加上刘代宗对王氏外戚心存芥蒂，太子也不得宠，太子在宫中的地位甚至不如傅婕妤的孩子，王皇后为此常委屈得独自垂泪。萧望之一直在暗中调查国内失踪男女及国库财产的去向，最后查到了王太后头上。天皇怕事情败露，让王猕除掉萧望之。石显等人在王猕的授意下害死了萧望之等人，萧氏周氏等徐扬望族四散奔逃，跟着琅琊王氏作恶的兰陵萧氏自此发扬壮大。

元帝在萧望之与周堪被害死后打算废掉王皇后与太子，太子宫少使班氏此时为王皇后写了一首《团扇词》：“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意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河北大名王氏自称“新王”，他们不屑于追随项羽那样的逆贼，不被王氏族人接受的同时也因起源受到其他贵族排挤，直到王政君被元帝接纳后才得以进入主流社会。班氏的词在宫中广为传诵，元帝因往日恩情打消了废后的念头，并将美貌的才女班氏纳为太子良娣。

淳于长让呼韩邪在元帝与王皇后互相怀疑时率兵攻打大汉：“霍皇后与微臣的姐姐都是王太后害死的，微臣派出的人无法接近长公主，解救昭君公主只能用武力。”刘代宗没料到匈奴会在此时犯汉，仓促带兵迎战被打得落花流水，王政君的兄长王凤临危受命，成功救下刘代宗并逼退了呼韩邪的匈奴大军。大汉在此次战役中损失惨重，身受重伤的元帝派出使者与匈奴和谈。呼韩邪单于并不像卫律那样贪婪，他只要求处死王太后并带走刘昭君。元帝同意了呼韩邪单于的要求，不仅在春朝后送刘昭君风光大嫁，还处死了王太后及私通匈奴的毛延寿。孙家逼死武宁侯时就激起了民愤，在毛延寿私通匈奴后被成帝清算，孙万世与王猕因私自贩卖奴隶被斩首示众、家产充公，跟着王猕到齐帝的刘豆母子沦为官奴被辗转卖到长安城。

天皇因孙家贿赂狱卒引渡罪犯一事而身份暴露，萧望之周堪等人之死及多年前那些悬而未决的疑案也水落石出，但此时的中原人并不知道天皇是谁，方士为了蛊惑人心捏造出诸多谣言：“天皇就是玉皇大帝，他掌管着天庭，天皇使者就是玉皇大帝派来人间的使徒，可以提前预知福祸定人生死。”

王凤因护国有功被封侯，王政君与刘骜也得到了东西两宫的实权，但刘代宗在昭君出嫁后没多久就因伤口感染死在了王政君怀里，他遗憾的说：“孤这一辈错怪了皇后，辜负了夫人的深情，居然为了王氏外戚疏远皇后。原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怪为夫有眼无珠。”王政君哭着说：“是为妻的错，没有早日向夫君表明心。”刘代宗临死前对王政君说：“孤好羡慕那些双宿双栖的平民夫妻，如果还有下辈子，你我要恩爱不疑……要是父皇母后在，也会喜欢夫人的吧……好想念父皇母后……”

刘骜在元帝去世后登基称帝，史称汉成帝，他立太子妃许氏为皇后、班氏为婕妤，同时尊王政君为太后。

刘昭君回到匈奴后被呼韩邪嫁给了长子复株累，她为复株累生下两子一女，并在复株累成为单于后成为了匈奴的颛渠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