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信仰之印》翻译(拉瓦然)[9]

“这是一场审问吗,审判官?”
伊凡洁琳姐妹在我们一同走过第一修道院的大厅时问,我们走过墓室和纪念碑和烛台。我停下向后看去。在最终看见她之后,这感觉很奇怪。伊凡洁琳姐妹比我想象的更年轻。这位战斗修女身体高瘦,长着深沉的榛子色眼睛和自然庄严的脸。那股同样的庄严气氛同样围绕在她的声音和礼仪里。她像一件寿衣一样端着姿态。像一个斗篷一样。
当然,之后的,就是那个印记了。那如羽毛般的形状在她橄榄色的皮肤上显出闪亮的白。亮到比我认识中的伤疤都要闪亮,就好像伊凡洁琳姐妹时由内而外地在发光一样。
燃烧着。
“不,”我告诉她。“只是场谈话。”
她的脸保持着平静,但她歪起了头,只是微微的一下。“有关我的梦,”她说。
“不只是那些,”我回答。“我还想谈谈你的事情。还有在大裂隙之后的东西。”
她看了我一会儿。“那你又相信那是什么呢?”她问。
我想到了铺满天空的金光,一望无际。击退了黑暗。
“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回答,然后招呼着她继续走。“来吧,我想给你看些东西。”
我带着伊凡洁琳姐妹爬上第一修道院的台阶到达了教堂尖塔的中心地区。这里不像礼拜堂那样金光璀璨;相反的,这里的大理石细致地开裂着,其中用苔藓软化。在我们爬到楼梯的顶端,一群灰色的鸽子从房梁上起飞,从一扇高耸的窗户里飞出了高塔。几片羽毛像雪花一样落了下来。我走到窗边想要看看那些鸟,但它们已经消失在了尖塔和雕像间。灰色中的灰色。伊凡洁琳站到了我的身旁,她饱受摧残的动力盔甲非常沉重。在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以看清战斗修女的盔甲和她的脸一样满是伤疤。动力背包的哼鸣声让我的皮肤刺痒起来。
“这里很巨大,”她说。“修道院。宫殿。”
“圣修会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说。
她眯起眼睛。“这不一样,”她说。“它的感觉不一样。不知怎的。”
我慢慢开始明白她的意思。“是因为他。”
伊凡洁琳姐妹点点头,然后交叉双手做出双头鹰。
“我在第一次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有一样的感觉,”我告诉她。“即使空气感觉好像要把我压垮。”
“你现在习惯了吗?”她问我。
我不得不微笑了。“没有。”
这让她也笑了。但那微笑消失得如此快速,让我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看见。
“我以为你想要问我有关这个印记的问题,”伊凡洁琳说。
“是的,”我告诉她。
“已经有了报告,”她说。“记录。”
我点点头。“的确,但我想从你这里听到。故事就像水。在源头是清晰的,但越流得越远就越浑浊。报告和记录可以被伪造,或者不准确。”
伊凡洁琳姐妹看向我,榛子色的眼睛充满好奇。“人也会这样,古往今来,”她说。
我迎上了她的目光。“我不会,”我说。
伊凡洁琳姐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她点点头,眼睛重新看向天空。雨开始落下。它吹在隐藏在迷雾中的修道院尖塔上,让灰色古老的石料更加黑暗。她用那平淡,音乐般的声音向我诉说着肆虐奥菲利亚七号的魔鬼。她在沉思广场上和她的姐妹们的最后一战,还有前来杀死她们的怪物。她惋惜地诉说着她的每一位姐妹的死亡。艾希朵拉,盖莎。然后伊凡洁琳停顿了一下。她把手移到了剑柄上。
“然后只有我们两个人还站着,”她说。“我自己,还有艾德琳。”
“你的修女长?”
她望了我一眼。“看来你读过了报告。”
我点点头。“当然。但就像我说的,”
“故事在源头更纯粹,”她说,为我说完了这句话。
“就是这样。”
她点点头。庄严的脸更加肃穆了一些。“我从未见过那天站在沉思广场上那样亵渎神圣的恶魔。”她停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但在它第一次想要杀死艾德琳的时候,她用自己的剑接下了它的攻击。”
我已经见过许多的恶魔,但她的话依然让我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那一定非常壮观。”
伊凡洁琳姐妹点点头。“那很美,”她说。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问她。
伊凡洁琳姐妹的手从剑柄上落下。“大魔又一次攻击,”她说。“然后艾德琳倒下了。”
她如歌般声音中的忧伤几乎不能听见,除非你知道在听的是什么。除非你能感受到,像我一样。
“她就是你在祭坛上说的,”我说。“艾德琳就是你所失去的一切。”
伊凡洁琳姐妹的嘴抿成一条细线。“死亡是礼物,”她说。“那不是一件应该哀悼的事情。”
“但你依然这么做了。”
又一阵安静降临到我们之间,只被雨水的声音和远处的钟声打断。伊凡洁琳姐妹慢慢地呼气,她的呼吸在冷气中结成白雾。
“艾德琳在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时候信任我,”她说。“她在所有人反对的时候接纳了我,即使是拿她自己的荣誉冒险。她培养了我。训练了我。作为一位姐姐站在我身边,即使我不是贵族血脉,或者在学院长大。”
“她一定在你身上看见了什么。”
伊凡洁琳姐妹皱起眉头。这动作牵引着她的伤疤。“她一直这么说。我的姐妹说那是谦虚。诚实。”
“那你呢?”我问她。“你看见了什么?”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一直在我身上看见的。”
“那是什么?”
“一件没有完成的东西,”她说。“没有完工,就像等待着回火的一把剑。”
“但你依然从那广场上活了下来。”
伊凡洁琳姐妹看向我。“我是被饶过的。”
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平淡地。就像刚才,她声音中的悲伤几乎听不出来。
“但你希望你没有被饶恕,”我说。
伊凡洁琳姐妹的榛子色的眼睛在那闪亮的白色伤疤中变得凶猛。“这次谈话结束了,”她不带感情地说。
她转身离开我,风吹动着她的斗篷,然后我看清了她的真相。不是那件盔甲,或者那道印记,但是在所有这些之中的那个女人。那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家庭,但又被夺走一切的女人。
“你感觉自己失败了,”我在她可以离开前说。
她停了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说。
我想起了海勒伯尔。想起了索菲卡,还有那可恶的机器。
“我能明白,”我告诉她。“你不是唯一一失败的人。被夺走一切的人。”
伊凡洁琳的肩甲上下起伏,好像她在深呼吸,但她没有继续走开。
“我们可以改正错误,”我告诉她。“大裂隙后等待着你的不只有盾牌。我已经看见了。”
伊凡洁琳姐妹终于转过来再次看向我。
“你看见了什么?”她问。
我小心斟酌着自己的回答,就像一个人应该对待所有的回答那样。
“在我的梦中迪曼玛尔非常阴冷,笼罩在黑暗之中。有着尖牙利齿的阴影靠近着,熄灭了所有光芒。所有的烛火。只剩下了一个光源。”
伊凡洁琳关切地看着我。小心地看着我。“那是什么光源?”她问。
那只鹰的鸣叫回荡在我的头脑中。
“是你,”我告诉她。
伊凡洁琳姐妹的嘴唇张开好像要说话,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在你站立的地方,你带来光明,”我告诉她。“像黎明一样明亮的光芒。它击退了黑暗。撕开了那些尖牙利齿。它把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金色,一览无余的金色。”
伊凡洁琳姐妹眨了眨眼睛。“怎么做?”她问。“我该怎样带来光明?”
我想起的不是那只鹰的鸣叫,或者那些阴影,而是那吞噬了她的火焰,一直到我在金光和红光中能看见的只有她伤疤的白色。
那只燃烧的鹰。
“靠信仰,”我告诉她。“还有牺牲。”
她久久地看着我的眼睛。
“牺牲,”她轻声地说。
我点点头。“你被饶过的死亡在迪曼玛尔上等待着你,伊凡洁琳姐妹。”
她眨眨眼,榛子色的眼睛变得模糊。“谢谢你,审判官,”她说,然后她离开了,把我独自一人留在了雨水和屋顶和远处的群鸟边,灰色中更加深刻的一抹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