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永恒(刻晴x空/刀向)
第一次写刻晴的文,也是第一次写刀子,可能没把握好力度,文笔也不好,还请见谅
有OOC

夜已深,璃月港却仍是一片熙熙攘攘。尽管海灯节已经过去,可它留下的痕迹仍没有散去。
而他们的痕迹也一直留在这里。
“好久不见,刻晴,空。”甘雨向二人送上了花束。

璃月港外的大桥上,一个紫色的身影正痴痴地等待。她每天都在大桥上望向那条宽阔的道路,期望那金色的少年归来,而今天已经是第三千八百二十四天了。

“空,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放心啦,我们这么多人,而且还有……”
“哥,如果你再这样拖拉,我就得把你们当做局外人处理掉了。”身后的荧没好气地催促道。空把他们的事透露给刻晴本来已经触犯了他们的约定,如果不是荧信得过刻晴,她已经下手了。
“哦好,知道了。”空把头向后一仰,又立刻恢复原位看向刻晴,“你先回去吧阿晴,最多半年,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那我要你和我签订契约,我把我下辈子都托付给你,你必须安全回来。”
“契约已成……”
“食言者……”
“应受食岩之罚/应受食岩之罚。”
而这一别,竟是十年。

“阿晴,我回来了。”空的嗓音略显沙哑。
“欢……欢迎回来……”
他回来了,她也就安心了。她等了他十年,不,是整整三千八百二十五天,三千八百二十五个难熬的日夜。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咽喉,最后只能挤出极简短的四个字。不能哭,绝对不能,刻晴尽全力克制着自己。
泪水终于还是决堤了,刻晴急忙低下头,不让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而当她回过神时,空已经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对不起……”
刻晴内心的苦楚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眼泪像瀑布一样倾泻,沾湿了两人的衣服。刻晴来不及抹去眼泪,费力地挣脱了空的双臂。
啪——
空的脸上一阵发热,他也没有意外,这都是他应得的。
“明明说是半年,你却让我我等了整整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等的有多苦吗?”
眼前这个少女为自己而浪费了宝贵的青春,纵使他巧舌如簧也无力将她安慰。他再次将刻晴抱住,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衣领,一拳一拳捶在自己胸口。
“在你离开后一个月,愚人众就宣布解散了,所有执行官全部宣布殉职,凝光还告诉我他们最后的行踪和你是重合的。”
“自那天起,我每天都来这里等你,我一直告诉自己,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回来,你要回来履行我们的契约。可是你却一直没有出现,你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我就这样苦苦等了十年,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阿晴……”空的双手都抱在刻晴的背上,没有办法擦去脸上滚轮的泪珠。他后悔,他自责,明明犯错的是他自己,遭受苦难的却是他的爱人。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眼泪像雨点一样冲刷着他们的身体。这种情况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大声哭出来都不会显得意外,但他们只是一直抱着对方,只能听到时不时传出的啜泣声。
许久之后,刻晴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她透过模糊的眼帘看向空,空也在这时抬起双眼,二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空轻轻托起刻晴的下巴,刻晴也闭上眼将头微微上抬。二人的交流持续了很久,久到足以使两人将对方的内心读透。
岁月在刻晴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的面容因为思念已经变得憔悴,唯一不变的是她那颗为遥遥无期的爱而苦等十年的心。也许十年的光阴在空的旅途中只是弹指一挥间,他的脸上依然是那温暖的笑容,而他一直隐藏的那颗破碎的心在此刻已然被修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钻进房间,精准无误地落在刻晴脸上,刻晴翻了个身,却发现枕边空无一人。回想起昨晚的画面,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披上一件外套向房门扑去。
还没等刻晴碰到门把手,房门自己先打开了,刻晴一个没停住,和门外的空撞了个满怀,当她以为自己将要摔倒时,一双臂弯温柔地将她环绕。
“早上好啊,阿晴。”空看向怀里一脸惊恐的刻晴,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容。
“早啊,空。”刻晴已经安下心来,站稳后也用拥抱回应着空。
“我给你准备了早餐,快去吃吧,我来帮你梳头。”
刻晴坐在餐桌前,将一个虾球送进嘴里,有些焦,但她却吃的很开心。虽然不比当初的口味,但这是空为自己准备的,这就够了。而在她身后,空正在帮她梳理凌乱的头发,尽管已经间隔十年,他的手法依然像当年一样娴熟。等刻晴把一整盘虾球吃完,空已经在她头上束起两个猫耳,用华丽的发簪点缀上,最后调皮地摸了一下刻晴的耳垂。
刻晴倒不在意空的那些小动作,她拿起一面镜子,侧过头检查着空的成果,轻轻地点了下头。
“这么久不见,编头发的手艺倒也没退步”
“毕竟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孩子的头发啊,我怎么可以怠慢。”空说着抱住了刻晴,还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哼,油嘴滑舌。”刻晴红着脸从空的怀抱里挣脱,转身在空的嘴唇上一点,然后起身向大门走去,“我去上班了,有什么话等我下班回来再说吧。”
等到刻晴的脚步声远去,空从掌心唤出一块黄色的宝石,往日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继续冒险了。”空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荧,她已经失去了左臂,用仅剩的右臂挽着空的脖颈。
“荧…别走…我不能再失去你了…”空的眼泪重重落在荧的身上,迅速和血水融汇,聚成一条条红色的溪流。
空摸出一个黑色的星形发卡,放在嘴里用力将其咬断,一瞬间周身的烟尘全都停止浮动。他希望这样可以挽救荧的生命,但是荧的生命体征仍然在迅速消退。他别无选择,用右手按住荧的心口,掌心汇起一股金光,逐渐流入荧的身体。感觉到波动的荧悄悄地握紧了右拳。
荧的状态没有好转,空加大了力度,他已经不顾自己的生死了。荧却在这时送开了挽住空的手臂,双眼沉沉地闭上。
“荧——不要啊——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空抱着荧冰冷的身体,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荧艰难地撑起双眼,向空展开右拳,一颗金色的宝石显现。
“一…年…………爱…她……”
空把耳朵凑近荧的嘴,感受到的却只有她逐渐冰冷的躯体。眼睁睁看着荧的身体在他怀中化为金光,他想伸手抓住,光却穿过他的手,向着那宝石聚集。荧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
“荧——————”空跪倒在地,在一片死寂中,他绝望地吼叫着,一拳一拳捶在墙壁上,直到墙壁被打出了凹痕,突出的碎石刺破了他的手套,将他的手指划开。温热的血液沾染了墙壁,流成痛苦的瀑布。
当空的手已经麻木,他也注意到周围已经开始运动。他捡起那块宝石,像曾经怀抱妹妹一样紧紧将它抱在胸口。
“你放心吧,我会的……”
空走到天空岛边缘,望向璃月的方向,它比印象中亮了几分。空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离开了天空岛,向着璃月港奔去。

“一年吗……”空收好宝石,推开房门,朝着街头走去。
冒险家协会已经从一个小柜台拓展成为宽敞的大厅,而在大厅中心,凯瑟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陌生的面孔。
空接下了报酬最高的委托,剿灭明蕴镇的魔物。同样的,这份委托的危险性也是最高的。接待员让空带上伙伴同行,他果断拒绝了,几只魔物而已,他一个人能应付得了。
空按着地图上的标识找到了目标,矿坑下居然出现了一群兽境之狼,它们绕着一条漆黑的裂缝慢悠悠地转着圈,其中不断出现新的兽境之狼。空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裂缝消失,但是兽境之狼的数量也让他感到些许害怕。
空深吸一口气,将岩元素汇集在身边,从悬崖边飞出,像流星一样重重砸在狼群中间,离得近的几只小型狼直接化为齑粉。扬起的沙尘搭起了天然的屏障,一阵龙卷风裹挟着水珠从灰尘中显现,霎时下起瓢泼大雨。狼群已经发现了空的存在,纷纷向他扑来。空右手唤出雷电指向水中,左手向上举起,升起岩壁围住自己,挡住了向他袭来的利爪。岩壁外传来触电的惨叫,空抬起脚往地上一踏,炽热的火焰从岩壁的缝隙溢出。大量的雷元素与火元素碰撞,在狭小的谷底产生剧烈的爆炸,连在远处的望舒客栈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空的宝石暗淡了些许。
等到周围恢复平静,空从岩壁的保护中走出,周围一片焦黑,宛如人间地狱。可还没等他坐下来休息片刻,一只泛着红光的狼爪穿过了他的身体。空无力地倒在地上,眼看着凶手遁入裂缝,眼前渐渐变得黑暗。
当空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房间。
“我还……没死?”
睡在一旁的刻晴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空正一脸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身体,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家里的床还不如明蕴镇的石板舒服吗?”
“明蕴镇?我不是死在那了吗?”
“不光在那睡了一天,还做了个逞英雄的梦是吧。”刻晴伸出手掐了一下空满是疑问的脸。
不等空抛出更多问题,刻晴已经移动到了空的身上,用自己的嘴堵住了空的嘴。因为空早上对自己的挑逗,拖累了刻晴一整天的工作进度,现在她要空给自己补偿。
第二天,刻晴捂着下体出了门,留给空一个抱怨的眼神,而空则尝试用笑容掩饰尴尬。再次等到刻晴远去,空又唤出了宝石,只是这次,它的光亮已经不如当初的一半。
往生堂
空和钟离面对面坐着,桌上的茶只倒了一杯,正安静地冒着雾气。
“还请向她保密。”
“不负嘱托。”钟离端起茶杯,却没有送进嘴里,在空中停留一阵后又放回桌上,不慎洒出几滴茶水。
“你确定要一直瞒着她?”
“她已经哭了十年了啊,我还想再让她笑一笑。”
空回到家,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还没有开始好好地爱刻晴,时间被他已经丢失了大半,原本幸福的余生已经成为了奢望,如今甚至连给刻晴一个完整的家都做不到。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空立刻从沙发上弹起,在门口直接抱住了刻晴。
既然时日不多,就更应该努力让她幸福才对。
“阿晴,我们从明天开始去旅行好不好?”
“好啊,如果你想出去走走,那我就陪你一起。”
自那天起,刻晴和空就开始了他们的旅行。刻晴看到了很多她从未看过的美景,广阔的
草原,玉洁的雪山,广袤的森林,最美的还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爱人。空不再像以前那样四处兜兜转转,他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刻晴身上,他手中随时握着留影机,想赶在时间之前尽可能把自己留给刻晴。
宝石只剩最后一点光在倔强地闪烁。
最后回到璃月港时,空的行李有一半都装着他与刻晴的各种合照。刻晴对此表示不解,空也只是付之一笑。
“阿晴,我们结婚吧。”
“好,我答应你。”
这一天对于刻晴已经迟到了十年之久,她为此制定了一场新时代以来全璃月最盛大的一场婚礼。
新婚之夜,无数烟花冲入天空,原本漆黑的夜空仿佛白昼一般。这些烟花是为某人最重要的场合而制造,在仓库里尘封许久的它们,只需要有人给予它们一点火光,它们就会还以自己最美好的一瞬,即使最后化作尘土,只要能在最后一刻将自己尽情展现,这短暂的生涯也就没有了遗憾。

刻晴紧紧抱着空,她为空守候十年,终于迎来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未来一片美好,他们一定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阿晴,你一定要幸福啊……”空在刻晴额上留下了最后一吻。
手中的宝石已然化为灰烬。
无妄坡燃起一股火焰,将一抹金色的灰烬扬起。
一座新刻的墓碑立起,又一段悲伤的故事落幕。
刻晴没有哭,她在空的墓碑前一直跪到了深夜,直到雨水从她的发端滑落,她才撑起伞慢慢离去。一阵狂风刮过,夺走了刻晴手中的伞。她已经没有心情去追,只能冒着雨继续行进。
走在通往璃月港的大桥上,周围只有雨声做伴。透过模糊的雨幕,刻晴看到了一对男女紧紧拥抱在一起,女孩向男孩倾诉着自己的痛苦,男孩无力安慰,只能将她紧紧怀抱。
刻晴向他们伸出手,他们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连绵不断的雨幕中。
往前走些,便来到了集市上。已经是深夜,又下着大雨,原本的闹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阿晴,你看这个簪子。”
“阿晴,这个帝君土偶喜欢吗?”
“阿晴,下班时间就别那么紧张嘛~”
朦胧中,刻晴又看到了空的身影,忍不住跟了上去,最后停留在一家服装店门口。
空的目光也看向橱窗里的一个模特,那个模特身上本来穿着一件华丽的嫁衣。
“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你穿上的。”
“……”
“我以后一定会陪你到天荒地老。”
“骗子……”
刻晴猛地向“空”扑去,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无助地蜷缩在地上,眼泪终于突破了防线,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涌出。
家里还是一样的熟悉,只是没有了他,一切都显得那么阴冷。
刻晴在床头柜里发现了一本厚厚的相册,翻来后,里面满是空曾经拍摄的照片。她翻开第一页,是两人的结婚照。
“晴空永恒”,这是二人写在相片背面的誓约,而如今天人两相隔,他们再无相见的可能。
刻晴继续往后翻,每一页上都贴满了二人的照片,每张照片都被小心翼翼地封好,贴在最合适的位置。在这些相片中,空大多是以极滑稽的形象出现,几页翻下来,刻晴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容。
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时,一个信封从中滑落。
致吾妻刻晴: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吧,还请你不要为我忧伤。
我本来是世界之外的浪子,幸而与你相遇并坠入爱河,和你相爱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你的灿烂笑容是我生命中永不熄灭的光,你的爱意是我旅途中最珍贵的宝藏。我多希望可以与你共度余生,只可惜因为我和我的妹妹的特殊身份,自她死后我也不能长存,只能半途和你告别。
如今你已有身孕,没能等到孩子的降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请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让他以你为榜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作为父亲,我已无颜面对他,假如他以后问起我,就说我抛弃了你们母子吧。
我与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颇有交集,如果以后生活上有困难,尽管求助于他。
倘若还有来生,我希望可以看见璃月港的繁荣,每生每世都还能遇见你。
——空
几天后,刻晴又回到了她的岗位,没日没夜地工作,不仅是为了璃月,也是为了空,她必须振作起来。可是长时间的悲伤已经拖垮了她的身体,腹中又怀着胎儿,她已经不止一次地累倒在办公桌上。同事都劝她不要这么累,但是每当她想到空在信中写下的愿望时,她就立刻投入了高强度的工作中。
九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一天终于来临,这是每位母亲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对刻晴更是如此。当她在痛苦中听到医生的提问时,她果断选择了把机会留给孩子。
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刻晴露出了温柔的笑,可还没等她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就沉沉地昏了过去。
甘雨一路小跑来到了不卜庐,见到了面色凝重地坐在病房外的钟离。
“抱歉在百忙之中打扰到你,但是刻晴大人坚持要见你一面。”
“钟离先生不必在意,只是她真的……”
钟离点点头,向甘雨示意刻晴正在病房内等她。
甘雨推门而入,看到了坐在床上怀抱着孩子的刻晴,曾经雷厉风行的她已经变得憔悴不堪,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连抱住孩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甘雨,谢谢你能来……咳…很抱歉打扰到你工作了。”刻晴的视线从孩子身上脱离,转而投向甘雨。
“我没事的,倒是你,为什么之前要那么累,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甘雨强忍着让自己不哭出来。
“因为都是为了他啊,他最后告诉我他想…………咳…咳…”
“不要说话了,你现在太虚弱了。”甘雨握住了刻晴的手臂,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好吧……那我们就谈谈正事吧。”刻晴把孩子轻轻放在一旁,握住了甘雨的手。
“正事?”
“小家伙还没出生就失去了爸爸,现在……他的妈妈也留不住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照顾好他……”刻晴越说下去,声音就越小,冰冷的泪划过她的面颊。
甘雨立即将刻晴抱住,让她躺进自己的怀里。刻晴身上可真冷,甘雨虽然带着冰神之眼,但相比之下她身上已经非常温暖。
刻晴倒在甘雨怀里,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空正在向她走来。
“空……”
“刻晴,你有给孩子起名字吗?”
没有回应。
“……刻晴?”

无妄坡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简儿怕。”一个金发紫瞳的小男孩紧跟在甘雨身后,抓着她的衣摆。
“简儿别怕哦,我们只是去见娘亲的两位朋友。”甘雨手中正握着一束风车菊和琉璃百合。
不远处,两块紧挨的墓碑上,一金一紫两只仙灵正悄悄注视着他们。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