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第一章-伊始与梦
伊始之梦,亦始于梦 不知何季的光透过花儿,显得格外刺眼,不知几月的泥土,硬朗且令人舒适,这里有些热,但我还在阴凉之下,谁知道出去了阴,又是怎样的刺眼在等待我? 我躺在地上,我知道了,从花之内扒开紧促的花丛,果然,阳光刺眼,刺眼得直穿眼皮,是盖不住的,那我还闭眼做什么呢?我有必要睁开的,否则我将迷茫永久。我强撑着睁开眼,慢慢的适应了,阳光也似乎是变小了似的,不是那么大了,也不是那么热了,渐渐的变成了我喜欢的温度 四下张望,这是一片花海,出奇的像是无尽,出奇的只有黄花,站起来看看,真怪!怪的不能让人神清气爽,也许是因为极其平坦,花的香也覆盖得非常均匀。 我盘腿坐下来,贴近距离我最近的一朵花,闻一闻,是有些过于渺小的清香,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闻出来淡香的,就像是刻入基因了,自觉从颅内产生的感觉,这朵花明显是甜味,而且甜的过了不少,我莫名的联想到“工业糖精”这个词,不像是朵真的花的甜味,倒是像是一朵假的花,仿真花,然后被一个奇怪的人用糖浆,糖精一类的东西满满抹刷一番,那这个人有什么意图呢?不过花香倒是自然的,清新的正常的香,只是苦于过淡了,不容易闻出来 我不知道我闻的是否是正确的,毕竟可能离得太远了,我便轻轻把它抓住,摘下,清了清鼻,但是我还不及闻,不出半秒,那个空缺就被一朵白花所填补上了,那是一瞬间的,像是从某个地方已经长出来,然后被瞬移过来的,我哪见过这个呢?忙把手上的黄花一扔,手猛一撑起全身,后腰发力,哪需半秒,落地时已转换成跪的姿势,手部弯下,像是一只猫一样伏在这朵白花之前,看着它,这朵花在黄花海中可是新鲜而特殊,闭上眼闻一闻,只有清清的香,是扑鼻的,非常浓郁而自然,美好而令人心旷神怡,随着宁静的欢喜,学着猫的动作伸了个懒腰,手背朝上,胳膊随手掌向前拉伸,全身感到久违的舒爽。 应景应人,向左一翻身便躺,安逸地躺在花海中,不软的舒适感袭来,大地的温暖床一般贴着我后背的每一寸衣与肤,以天为被,有一半阴,一半阳,点点分散的均匀洒在脸上,温度刚刚好得清爽。 不知何时,一个午夜,我来到了一个集市之前,左右是无尽花海,但是这次是一众白色花,皎洁的月光洒在花海的每一株白花上,每一朵花瓣都闪闪发光,亮丽又正好不刺眼,中间有一条土路直通集市,看样子不像是关了的,而是已经荒废了的,上面可能是用来遮阳的铁皮已经快要被铁锈吞噬殆尽,而大门敞开着,像是在呼唤我进去,不过这也是我内心发出来的。 至此,那就迎合便是。 我一步一步走入,果真如我所想,的确荒废了,集市中空空落落的,一切都被搬走了,而搬不走的,就只能留在这里,留下刺鼻的腐臭味与碍事的污水,说不准在哪个角落,还留存着什么狼藉?集市只有一条主路,望不到头,越深便越是阴暗,明明应该感到恐慌,却感觉轻松了,好像那是我的归宿,像是信鸽的恋巢,我像这深渊走去,左右也逐渐黑下来,又由石油般的黑转向暗淡的腥红,就像是人死后凝固的血。 忽然,先是鼻头碰壁的疼痛,再是全身贴了上去,一个踉跄直让我后退十几步才立住脚跟,再定睛时,一枝金黄的花就展现在了我眼前,兴许是刚刚没有看见,本来视野不再它上时倒还好,盯上去只觉得极其刺眼。 我又是蹲下,细细地闻,只有工业次品般令人作呕的甜味,纯得真纯,神得真神,一般的甜味怎可能会令人有这种令人生气的味道呢?只是一霎那,我像是晕车了一样,那种奇怪,理应是比次品还要次几倍,比毒药还要毒千倍。我忙起身退后几步,像是要晕厥的感觉,忙揪住头发直晃脑袋,等再清醒的时候,那花多了一株,是令人脊背发凉的一株。不出一会,又是一株冒出来,这次我看到了,是从土里长出来的!虽说刺眼挡住了我的一些视线,但是终归还是能看见的!我不惧怕似将入地狱的黑暗,却会对几株花感到恐慌,接着,以这三株花为中心,忽地又长出了一整圈花,我想想外面白色花海,不仅压得我喘不上气,还压得我后背发凉。 我赶忙向后跑去,冲了一小段,没用了,无力了,花甚至比我跑得更快,我向后看去,它们化成一个运动健儿,像看不到我般冲过来,我想躲避,它便冲上来把我撞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一声巨大的破音之喝在空旷中响起,掀起万次回声,应声起的,还有一个刚刚起身,但还在恍惚中的人,他慢慢抬起自己的手,低下头,呆滞地看着,像是刚出生的成人般适应一切。不知多久,恍惚总是死去了,回到了那片黄花之海,此时,已是夕阳,我已经明白我刚刚是在做梦了,也见怪不怪了,不过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清醒的记着梦里的每一点内容,甚至是每一“帧”中的每一个“像素”?也许是因为整个梦我都清醒着吧。 我又盘腿坐下来,摘下一朵黄花闻了闻,还是那诡异的味道,又摘下那朵白花,还是那清新的味道,看来是的,我现在没有在做梦,虽然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只是动一动手,然后捏一下脸的事。 我了口气,缓缓站起,望着这广阔,闻一下白花的清鼻之香,内心又是久久的极乐,此时一阵风吹过来,我回过头,风中清新的空气,带点白花香,直冲我的每一寸皮肤,把我的白色卫衣和有些长的头发轻吹拂起,把花的微笑温柔勾起,顺带把花海吹弯下来。 从远处看,只有我没有被吹弯,从远处看,只有我高这些黄花两倍,从远处看,我在黄色的花海中,像是一株独特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