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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诺蜜的罗德岛见闻录(白金的场合1)【漂浮】

2023-03-08 15:36 作者:木场夕立  | 我要投稿

我回到罗德岛的时候是中午刚过一点的时候。

看守着舱门的后勤干员还是像往常一样,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没有跟我对上视线,好像也不敢对我表现出过多的关注。

我把着弓踏上了甲板,平稳地站好之后走过了他。我真的很累,以至于我不想客套几句。

“欢迎回舰,白金干员。”

“……辛苦你了。”随口接上。

呃。

他那一板一眼的语气让我想起了在任务联络处交换任务情报的时候,柜台那里都是这种人。莫名感觉更累了。

不舒服。

忍不住回头瞄了他一眼,似乎因为我快离开的原因,他稍微放松了下来。

是这样吗?欣特莱雅?我这么问自己,这次不是因为这个组织的真实,而是因为你吗?

是的,白金干员。凯尔希这么说道。我不会限制你,但我也不会帮助你。我不想强调你的身份,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把起我的尾巴,用指甲掐了一下,让我保持清醒。

我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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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的自动贩卖机也不是什么都卖的,在卡西米尔的时候,斯沃玛里放满了哥伦比亚,卡西米尔,萨米,汐斯塔各地的特色饮料,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地方特色,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应该是那里的饮料”。即使不是在天天轰炸眼球的广告面前也是了

 

在任务结束的时候,我会在无胄盟据点把武器和身上擦干净,穿着事先准备的卫衣踏进商场挑完面包,零食和饮料,然后坐在那条253号街不变的长椅上,就着灯光吃一会,就是一天最后的消遣了。

 

骑士连续剧已经看腻了,骑士竞技更让我恶心,哥伦比亚的纪录片还算可以一看。想着想着自己就会睡着,裹着因为没有时间晒有些脏的被子,披着自己唯一精心打理的头发,第二天就会翘起,然后又要剪掉。

 

该换了,记得离开前是要晒被子的。我突然间有些失落。

 

我的记忆正在不断交织穿行。

 

疼。

 

在这舰上,物资本来就不充裕,今天的贩卖机里自己最喜欢的运动饮料空了。

是时候找坚雷进点货存着了,喝着奇怪的苹果味的汽水这么想。

 

苹果味的汽水并不好喝,有点太清爽,可能是制造商糖聚块加得不多?还是说是舰上那些医疗部的人进的健康的饮料?我偏向于后者。我喜欢甜味,太过干净的味道在卡西米尔的职场里会时时提醒人要干什么,而甜的液体会让人兴奋,不明所以地兴奋,也能麻痹人的痛觉。甜味跟拖延,我都喜欢。

 

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通讯终端,唤醒。

被打碎的通讯终端隐约看得出字样,上面是三个小时前回我的消息:

别勉强自己。”

还有一个半小时前凯尔希回复我的消息:

“白金干员,由于博士遇袭,当前任务自行判断完成,请尽快回舰护卫本舰。回舰之后改为跟我作工作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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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嚼着从食堂顺手拿来的自制饼干希望小刻发现少了之后其他人能安慰她一边抹了一下脸上的尘土和干掉的血迹混合物捋了一下头发走过下一个转角

医室的门口并没有堵着很多人大多数人还在出任务工作岗位罗德岛上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留给能拿起武器的人掌握技艺的人负有责任的人但说实话大多数人还能算个”,至少能”,底线比过去那玩意灵活多了

白金干员你来是为了?”

我来--”我想了想,“我来看看他他有生命危险么?”

博士刚打了强心剂抢救回来现在可能还在术后恢复吧。”灰发杜林带着口罩从门里走出来

门里并不算很多人他身边另一张病床躺着今天担任他护卫的暴雨跟我一样是个库兰塔但还是个小姑娘--即使她已经在萨尔贡服役多年有时候人不可貌相是要时时在岛上记住的准则但现在她也戴着呼吸面罩躺在那里心电图那样刺眼地跳着在他床前的是闪灵萨卡兹医师剑士一旁则是玛嘉烈和夜莺她们关切地看着他手上似乎在释放着什么源石技艺发出温和的黄色微光

“您要进去吗?白金干……小姐?”

“不了,”我平静地看着门被轻轻地掩上,向后稍微退了退。

“博士目前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褐果翻着病历本。“后续的话再休养几天就行。我的话明天开始要去前面的小镇和地灵一起勘探地质,其他医疗干员会轮流值勤看护博士,所以按这个进度来看的话,”他把病历本放下对着白金,“没什么问题。所以白金小姐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算了,这样就好。”

“……你整个人松了口气呢,白金。”玛嘉烈从门里探出头来,把门完全关上了,“丽兹和闪灵正在持续施加促进恢复的法术,晚上估计博士就能恢复意识,正常进食了。”

“……”我尽量平静地看着她。

“那白金,你跟着褐果医生到医疗部检查一下伤势?”

 

痛!

 

手上和肩膀上被弩箭擦过和穿过的伤口传来剧痛,简单处理确实还是没有保证。

在战斗中一心二用可是大忌,欣特莱雅。上一个叫做白金大位的人曾经这么跟我说过,而我也确切明白这句话的重要性。那两发弩箭并不刁钻,速度也平平无奇,自己只是多余地计算着完成任务的最高效路径,以及思考某人伤情的可能性。

当然也是自己要求一脸紧张为自己处理的医疗干员做些应急处理就把自己送回来的。

 

痛………………

 

“白金!”“白金干员!”“欣特莱雅小姐!”周围乱作一团。

我呲着牙,不断喘着气跪坐到地上,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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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说过,回来之后找我报告就行。”凯尔希似乎有些愠怒,“但我疏忽了向部分干员透露博士突发情况的后果,我认为作为无胄盟的,白金级人物,你应当有专业的判断力和冷静,这次是我误判了博士对你的影响力。”

“是我能力不足……”

“……任务报告存在我的终端上了。”我从床边被医生们脱下来换洗的衣服里拿出碎掉的通讯终端递给凯尔希,“是我回程的时候写的,呃,带伤写的,可能有些许遗漏,但大致的情况在上面了。如果要细节的话,得等过一阵子……”

凯尔希接过终端,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仍旧坐在床边看着我好一会,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欣特莱雅小姐,我们确实对你没有十足的信任。”

“但另一方面,罗德岛并不十分执着于干员单独任务的成败与否。更进一步地说,作为罗德岛干员,每一位干员的存亡都会造成极大的舰船人员精神状态波动,影响罗德岛的稳定性。”她停顿了一下。

“我不是说白金大位是竞技骑士那样的叫卖的商品,也没有说你是价值颇高的棋子,我是在说在你重视别人的时候,你也要认识到,你的状况也受到他人的重视。”

“……”

“说教到此为止,半个月内你都不用在外进行任务,这半个月就在舰内走走吧。当然,博士无法负担平日里的工作量的情况下,作为助理,你也要同样协助工作。”

“……好,凯尔希医生。”

“就这样,M3,走了。”

凯尔希关上了门。

半个月……吗?

我轻按着我的右肩和左臂,按压着的疼痛仍然不断地袭来,但妥善处理后仍然好了不少。

至少没有破相。我摸了摸脸,我的脸和身体似乎都被仔细清洗过。

病房里旁边两张床都是空的,床头还放着拿保温盒装着的饭,还有我的衣服。夜晚的罗德岛并不安静,但这时周围没有什么声音,只有偶尔走廊响起的脚步,以及电话响起和接听的声音。医院对于自己来说并不陌生,但病床过去对于自己是不能久待的地方,对于医院的印象也只有能保持自己的状态以及人很多的印象。

 

现在想想,医生和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我们就要去死呢?

大概是因为我太贪心了。

 

我试着撑着床坐起来,被子里的热气逃掉了,我也扶着床边的扶手站起来,把着点滴杆站着。

我决定出去走走,于是我挪到门口打开了门,走廊没有人。要去医疗部么?大概医生们都在休息,不打扰他们了,况且看见自己的话,没准会把自己扛回去;要去感染者病房区么?自己也没那种心思;还是说去食堂?大概也不想吃东西。那自己想要干什么呢?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我害怕背后有什么东西。

 

拖沓的金属杆撞击地面,连带着我的拖鞋声,走廊里并没有亮灯,微弱的应急逃生灯光联缀着我的视线吞没在尽头的转角,没入窗口漏过的隔壁的白光。有些房间传出些平和的谈话声,有些房间有些细碎的呻吟,但是它们都和我无关,我好像也和这里无关,我向前走就像在逃离这黑暗的巨口,逃离这由房间门灰白色利齿组成的牙阵。

我真的很不想,不想再次被吞没。

 

但这样自怨自艾的我又有什么用呢?逃离了这里之后,我又能到哪去呢?

我倚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裹了裹外套,但冷气仍然迸裂溅过我的脖颈,我想要进一步贪恋温暖,睡着了就什么都可以忘记了,来到这里之后做梦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好像也不错。

我好难过。

旁边的门里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倏忽开了。

有点亮,我从怀里把头向上抬起,有人半蹲下,用手擦了擦我脸颊边的泪滴。

“怎么了?”

“……抱我进去。”我擦了擦眼泪,朝他伸出了手。“还有不许笑。”

“乐意之至。”他还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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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小姐~又像上次那样在走廊上睡着了吗?打着哈欠?”

“别怪我射你哦。”

“……她还没醒吗?”

“我醒得比她快,我给她喂了点驮兽肉粥,然后又抓着我睡过去了。”他坐在暴雨床边,轻轻摸着小库兰塔的耳朵;在睡眠中的小暴雨抖了抖,然后侧向他继续睡,发出悠长平稳的呼吸声。

“怎么伤的?”

“我们遇到了沙尘暴。”

“信使们呢?”我双手撑着床看着他。

“今天风向变化太大,他们预测出了状况。”他继续捋着她的头发。“我们在风沙中走散了,她在萨尔贡的沙漠里呆的久,在风里护住了我,”他怔怔地看着她,“但是风沙停了之后又来了一群牙兽。我没拿武器,她就在前面顶着,直到其他人赶到。”

“她被牙兽咬了几口,我则是被刺兽扎了几下。”

“几口几下抢救半天,你还挺轻描淡写。”

他笑出了声。“你不也是?”

我叹了口气,把脸侧过一边,“我还能走回来,问题不大,反正没生命危险。”

“还说没生命危险,出血过多,贯穿伤,伤后剧烈运动引起的伤口撕裂……”他加重了语气。

“停!”我很烦,“你不会跟凯尔希一样要婆婆妈妈地唠叨吧。”吐了吐舌头。

“那就不说——倒是不可能。”

 

他又检查了下小暴雨,确认没有问题,走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把我按下,让我的头枕到他的大腿上,然后拿过毯子帮我盖上。我侧过一边,向着窗外看去,不去看他微妙的弯弯的眼,尽量去感受他搭在我身上的手掌的温度。

“……”

“别担心,我没别的事了,今晚就在这。”

“……哼。”我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声音。

“我知道这次任务目标很……很特别,我们也没想好怎么掐灭这条尾巴,你说要去,其实我是不放心的,我想让熔泉跟你去,没有让罗德岛直属的人跟着,你也不用猜这猜那。”

“不过你一个人是够的,我知道,所以我只让嘉维尔等着接你。这又不是什么烂片里的黑帮考验。”

“你也知道罗德岛像个黑道组织?”

“总比真的黑心组织要好是不是?小小打工人。”他摸了摸我的头,我顺势蹭了蹭。

“不过你真杀了那两个商业联合会的打手,罗德岛最近怕是会有些不安宁……你不要急嘛,我们吃点亏,再让监正会和玛嘉烈那边趁势讨点便宜,玛嘉烈最近烦着怎么扎根钉子,这次有机会了。这样一来一去,倒也不算差。我记得最近跟莱塔尼亚有唱片合同,让他们10%利润换点别的,也不是不行。”

“你倒是会端水。”

“我可是战术大师。”

“不害臊。”

“我已经是罗德岛的人了,有事情当然是要你负责。”

“你不早就是了么?”他哑然失笑。

“只有你觉得是。或许你也没觉得是?”

“欣特莱雅,罗德岛上除了部分卡西米尔干员,凯尔希,我,就再也没有别的人知道你的过去了。你是库兰塔,还是很特别的库兰塔,并且不是骑士,是,这的确会隐约指向你的身份,但我想,大家不是因为这个害怕你。或者说不是因为这样在你面前很拘谨。大部分干员都有着自己的生活,并且对这片大地上的人们没有芥蒂。”

“那是因为——”

“因为你害怕他们。”他又擦了擦我的眼角。

“大家都想知道,小莱雅的心里在想什么,她为什么经常感觉这么冷,她为什么经常坐在食堂发呆,她为什么经常请假但只是在借阅室看书或者在甲板上眺望远方……但是亲爱的天马小姐总是轻巧地跳走,没有痕迹,或者一言不发。”

“欣特莱雅,火焰虽然很温暖,但害怕被灼伤就不靠近,身体只会一直是冷的。”

“我可是被烧伤过好几次了。”

“那就让我先在火边取完暖,然后抱抱你?”

“不害臊。”

“我们没有强调,你必须是这里的人,你是自由的天马,我当初救下你,确实有政治上的考量,但另一方面是,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在卡西米尔第二天就会被罚款破产。”

“事到如今,我们在卡西米尔的布局稳定下来,你作为政治象征的意义已经不大了,这也意味着你能作为一个自由的人更进一步去享受退休生活了。”他也像对其他人一样理顺着我的头发。“这是罗德岛的立场,也是我的立场。”

“原来……”我转念一想,“你那么想让我走?”

“我没有,但我也没有圈养宠物。你也不是离开罗德岛就什么都没有的白金大位,你是技艺了得,有恻隐之心的欣特莱雅。你从泥潭里想要出来,我拉了你一把,你虽然没有把泥全洗掉,但总归是比过去干净。”

我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沉默了一会,嗫嚅着开口。

“我们睡吧,我困了。”

“好。”

他又轻轻扶着我起来,坐稳,然后脱下他的外套,把我抱到床的另一边放下,自己也躺了下来看着我,黑夜里他的眼睛骨碌骨碌转着,带着脸上浅浅的笑意。他拉了拉被子,然后把我拉进他的怀里,让我听着他的心跳。

“你不许动,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好。”

“你……有点臭。”

“胡说,今晚我可是仔细洗了澡的。”

“……以后,自己小心点,她们也不看好你。我当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但是,总归想有个能取暖的地方,真正的,不会让我受到欺骗的地方。你没了,那这个地方也跟没了差不多。”

“最好是你在我身边。”

他没有回答,只是又把我抱紧了点。

“睡吧。”

我深深地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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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得不算早,直到我觉得身边空荡荡的被风刮过脸颊,我才悠悠醒来。

当然,这次不是做梦。

他就坐在床边,因为休养的缘故要待在病房几天,娴熟地拿着小刀切着摆到他床头的水果,递给我一块无视我的抗议挤进我的嘴里让我吃下,甜味和湿润的水分在口腔扩散,逐渐唤醒我的脑袋。

“去那里洗漱吧,有几套一次性的。”他指着卫生间。

如果无视掉坐在他旁边不知所措的小暴雨的话,感觉场面会很尴尬,他昨晚也说过这样不太好。

叹了口气,我走到小暴雨旁边俯下身子。

“小暴雨,呃,你应该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

“听好了,这个人虽然也要保护,但是也要注重自己的安全。我觉得图耶医生会有关于风沙防护的方法,而我,呃,因为长期工作的需要有些增强视觉的药剂,等会我去拿给你。”

“谢,谢谢你,白金姐,姐?”

呃。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

“白,白金姐姐和博士是那种关系吗?虽,虽然很好,但是两位还有伤,不要太勉强自,自己……”小库兰塔一边说一边垂下了头。

这不是被关心吧!这是单纯的感到羞耻而已吧!

“白金姐姐,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哦暴雨,继续叫几声——”

我用力地敲了他的头,快步走向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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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生气。”

“嫉妒之心是不好的,砾小姐。”

“沙因叔,虽然,但是,白金小姐好像从那天回来之后就没有再出去过吧。”

“是,但听说不是凯尔希医生的吩咐么?”

“博士也是凯尔希医生的吩咐?天天往病房跑?医疗部不嫌他们占床位?”

“天天倒也没……呃确实是能看见他俩比以往在一起频繁多了。”

“是吧,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吧?”

“但,但是——”

“沙因叔,我怎么听说有人伤好了之后又特地回来舱门这给你送了张疗养券呢……”

“呃,白,白金小姐是说看我没什么时间休息……再说白金小姐是因为疗养时间跟今天要出去跟博士玩才——”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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