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夜与梦#1 那是一顶帽子,还是大象在蟒蛇的肚子里?

2023-01-18 12:39 作者:院长_Asylum  | 我要投稿

夜深了,说点白天不想说的真心话。

虽然我之前非常义正言辞地说我可以一直孤独,不喜欢抱团取暖。但是,从视频制作者的角度来谈,我还是需要有观众的。而我觉得观看者与被观看者能够产生共鸣是最好的一种状态,或者即使产生不了共鸣。我也希望能够互相交流,而不是仅仅因为所谓的“立场问题”就人身攻击。那是一种很普遍但很无趣的状态。

无论是我之前做的音声内容(那些视频有人看主要是因为台本和找的图片好看)还是我最近发的,攻击他人/引流的切片。本质上他们都是我“喜欢”的内容,至少不是我讨厌的内容。我讨厌那些为了流量而刻意说很多违心或者并不真诚的话。选择播放量最高的说法,引发争议。但他们总归是有一个目的的,我不会说自己没有目的。我当然也有目的,但是没有那么现实。

我的目的比较抽象,那就是“拥有更多的观众”,但拥有更多的观众之后,我没想过要做什么。就像我这两天多了15个关注我的观众,我很开心。说回我的目的,难道通过流量变现吗?似乎很常见,但是很难,我也没有这个水平。而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变现不酷。你看,我当然知道人活着需要钱,我也知道自己说很多话,不能赚钱。但我依旧天真的认为,在网上能够和人交流本身就已经是提供价值的一件事。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常常不被人理解。而我习惯了这一点,于是我并不在乎别人理解我与否。但我依旧不管不顾地表达,即使这种表达本身是无意义、具有攻击性、为他人所厌恶的。但我认为,每个人都真诚的表达,可以让“讨论”的环境本身变得更好。当我们处于一个理想状态,即所有人都摆脱后天赋予她的立场之后,我们是不是能够以一种更自然的状态去交流。

我很天真的认为,孩童般的话语是具有力量的。但每当我拿出《小王子》开始引经据典,我的一些朋友便又会拿出《蝇王》,说小孩子都是魔鬼。我认为他们是存在着误区的,或者说他们误解了《蝇王》这本书在讲什么。书中展现的是孩童?还是披着孩童外壳的野兽?还是这个社会的真实样貌?

我想,还是先从我喜欢的书开始讲起吧,为什么要提到小王子。是因为当我重读第一章时,这一段让我思考了很久。

当我遇到一个头脑看来稍微清楚的大人时,我就拿出一直保存着的我那第一 号作品来测试测试他。我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有理解能力。可是,得到的回答总是:“这是顶帽子。”我就不和他谈巨蟒呀,原始森林呀,或者星星之类的事。我只 得迁就他们的水平,和他们谈些桥牌呀,高尔夫球呀,政治呀,领带呀这些。于是大人们就十分高兴能认识我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大象在蟒蛇的肚子里


这个测试,就如同《国王的新衣》一般,人们因为立场和观念的不同,而腐化了自己的声音。人们若不能假借他人之口,引述哲人名人之言,人们似乎便无法言语。似乎人们自己的言语便失去了力量。人们,我是说大多数的人们,他们只能看到帽子,而看不到大象在蟒蛇的肚子里。当我陷入忧郁、陷入悲伤的情绪之中,我和我身边的朋友们,那些头脑清楚的大人们说:“我看到了大象在蟒蛇的肚子里。”他们只会回答我说那是一顶帽子。是的,那确实是一顶帽子。可是在我看来,那更像是大象在蟒蛇的肚子里。

我并不奢望他们同意我的观点,他们依旧可以说那是一顶帽子,没什么问题。那当然可以是一顶帽子,但是他们还想矫正我的观念,纠正我的措辞。他们告诉我,即使那是大象在蟒蛇肚子里,我也只能说那是一顶帽子。而当我只是想说“那是大象在蟒蛇肚子里”,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告诉我为什么“那是一顶帽子”,而是让我闭嘴,不要再说了。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那是“大象在蟒蛇的肚子里”,但是积年累月的生活和工作强化了“那是一顶帽子”的思想。于是他们都这样说,并且我们只能这样说,任何不这样说的人便会被他们厌恶,因为他们感到了不安、感到了惊慌失措、感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念被冒犯。


一顶帽子


而事实上,他们在一起打高尔夫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他们忘记了什么是蟒蛇,以及什么是大象。他们心中只有帽子,仅此而已。又或者说,他们即使亲眼见到了“大象在蟒蛇的肚子里”,他们也只能说“那是一顶帽子”我。他们告诉我,他们都看见了,他们都见证了“大象在蟒蛇肚子里”。所以为什么偏偏我要和别人不一样呢。他们严厉地斥责我,像我遇到的许多老师那样,说我是跳梁小丑抑或是在哗众取宠。

我也并非说他们是错的,我是正确的。我只是在说我看到的,以及那些他们看到却刻意忽略的。你若感到了我的羞辱,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您是穿着新衣的国王。

孩童的话语,乃真诚的利刃,一切虚妄,终将被洞穿。即使匕首本身很脆弱,可那匕首亦是火炬,一把匕首被折断,又会有新的匕首,去刺破那谎言构筑起来的帷幕。

引用《拽妹黛薇儿》毕业典礼上的发言,这段是我最近看动画学术趴的专栏回顾想到的。


“My advice is: stand firm for what you believe in, until and unless logic and experience prove you wrong; remember, when the emperor looks naked, the emperor is naked; the truth and a lie are not ‘sort of the same thing’; and there is no aspect, no facet, no moment of life that can’t be improved with pizza. Thank you.”

“我的建议是,坚定地相信你所相信的事,除非它与逻辑和经验相悖;记住,如果皇帝的新衣看不见,那他就是没穿衣服;真相和谎言绝不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没有明确的界限’;而且请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相信,无论如何,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披萨解决不了的,谢谢。”


与其去相信那些,每天换不同帽子戴的专家,指着什么说它是一顶草帽,转天又说它是一顶礼帽。不如相信自己的经验和逻辑,就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没看出来那是一顶帽子。那是什么重要吗,它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它可以是“大象在蟒蛇肚子里”,它当然也可以是“蟒蛇在大象肚子里”,甚至可以是“炸脖龙在鲨卷风中心”。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我是一个懒惰的人,我相信很多因为“批评网哲”关注我的人会失望。因为我压根就没读过基本人文社科相关的书籍,比起引用哲学家们充满哲理的“空话”,一般的受众听不懂的充满“专有词汇”的长篇大论。我更喜欢引用那些我喜欢的作品,小说、诗歌、音乐、电影、绘画等等。比起那些哲学专著,他们是构成的我的一部分。堂吉诃德远,比德波更令人着迷。

我更喜欢去引用那些动画里的台词,把它们重新置于我的语境,这比我努力研读半个月,然后假装和大家聊聊我不怎么能搞懂的“哲学概念”要靠谱得多。让观众理解起来,也方便得多。

我认为哲学是不需要学习的,生活本身亦是哲学的体现。我过着愚蠢的生活,但生活本身会产生智慧。人们学习哲学,其实是系统的、理论的去学习哲学,学习人文社科。于是人们自愿或是非自愿的成为了“学院派”以及“新学院派”。人们过多强调学习和实践,但很少强调自己的思考。

因为说白了,那些讲话者想要的终归是“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了,我是对的。”但我不会这样,我会说自己是错的,自己并不是正确的。谁也没法给你一个答案,每个人的困境要自己去走出来,也或许就走不出来。人生何尝又不是持续性的困境呢,人们就是在一场又一场的困境中旅行,直到他们开启一场未知的旅程——死亡。

我也不是一直如此,有勇气反对一切,反对自己。我曾经也迷茫过,也在黑夜中哭泣,在阴影中狂奔。这不是修辞,不是比喻,就是我真的在晚上做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变得焦虑,因为我发现自己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然而如今的我,依旧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但是我不那么焦虑了。我从未走出来,而是接受了现状,或许这个世界就没法变得清清楚楚。

当一个人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处于一种不确定的、混沌的状态,她反而可以很灵活的调节自己的心态。人们告诉我一定要树立所谓“正确的”价值观,可他们从没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们只是告诉我要相信他们,他们总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可是我不想走这条路或者那条路。就像信仰,你可以称我为“不可知论者”,而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因为我认为世界依旧有她神秘的一面。科学并不能破除一切神秘,而我们也绝对不应该信仰科学。科学不应该成为一种信仰。

我像一个白痴一样呼吁大家不要在群体里面继续幸福,回归到悲伤的个体去说些朋友们不爱听的话。我当然知道这么做收效甚微,可我还是这么做,因为我心中总有一种声音再告诉我“那又如何?”我并不是因为有用而说这些话,我说这些话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我想要这样说,仅此而已。

人们开始反对我,说我没有考虑其他人,但悲哀的是其他人并不会考虑我。人们总喜欢把我放在一个小布尔乔亚,小资产阶级,又或者是难以描述的某种有些小钱的文艺青年的位置。我觉得这些评价都有点偏狭,但我不接受的主要原因在于我没有钱,我也不文艺。我很俗,庸俗,特别庸俗。但我知道自己就是喜欢庸俗的东西,喜欢流行的东西,喜欢酷的东西。你和我说再多《公民凯恩》或者是费里尼的《八部半》在影史上有什么什么地位。在我心里,他们就是不如约翰·卡朋特的电影,它们就是不如1990年美国和香港合拍的《忍者神龟真人版》。

有人让我好好包装自己,去争取什么小资产阶级,无产阶级,可我不在乎,也不想在乎。我争取了他们和我一样每天说些梦话,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想说些梦话,如果有人听完我的话,觉得做梦也不错,也想去做梦,想说些真心话,做点想做的事情。固然好,但是不这样做也没什么。我本来也不是为了别人而做这些傻事的。

有人说我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可我不是。他们说我,没有考虑到那些没有我这个条件,说不了梦话的人。可是说梦话需要什么条件,它就是说和不说两种选择啊。我在吃饭前,去想象非洲因为饥荒而营养不良的孩子,这样的行为不能帮助到他们,也不会让我的饭变得好吃或难吃。以前的我或许会反问那些质疑我的人,你为他们做了些什么。但我现在不会质疑,因为我会先反省自己确实没做什么,可是那又如何。我悲天悯人,但我不做一点实际的事情,我不参加公益活动,我不做志愿者,我也不在实际的生产工作之中。但是那又如何,或者说那又赋予或者剥夺了人说梦话的权力了吗?

我就压根不喜欢这个世界,也不喜欢人类。人类有没有未来,它和我也没有关系啊。世界会不会变好,它和我也没有关系啊。宏观上我改变不了它,微观上我每天都在改变它。我做什么都是在改变这个世界。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给这些事情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被我的直系亲属称作“冷血的、不道德的精神病患者,白眼狼和被宠溺的怪物”。我认为这些描述都没有错,我的确通过我的行为,展现出了这些有悖于常理和道德的特质。但是,这恰恰是我想要做的。我有常理,也知道怎么说能让自己更道德,知道怎么去扮演一个“孝顺”的东亚孩子。但是那本质上来说不是我,而是传统文化合成人。

作为一个“被西方自由主义荼毒”的青少年,我将非常灵活的引用古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一个人在孝顺之前他得对自己真诚。我觉得这是非常基本的认识,但很多人不认可。即使他们并不孝顺,也会将孝顺作为一种工具去指责我。但我依旧会无视这个偶像化、符号化、规则下的常理,然后继续远游。因为即使是亲人、爱人、朋友,这些亲密关系里的角色,他们告诉我“那是一顶帽子”,对我来说,“那依旧不是一顶帽子”。那不只是一顶帽子。

人生是一场旅程,我们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我们开启那场未知的旅程。我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疯子也好,普通人也好,哲人也好,妄人也罢。他们都没法真正的定义我,就像我们本可以好好讨论那究竟是不是“大象在蟒蛇肚子里”,但因为所谓的立场问题,大家都往自己头上戴了一顶顶的帽子,然后冲着“它”说那是一顶帽子。所以我也不希望人们把我当成“疯帽子”,那只是又一顶帽子罢了。如果我们有机会深入交流,我更喜欢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然而这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是两人之间开诚布公的交流,可能在信息传播的过程中依然会产生误解。或者说,必然产生误解。表达本身就是误解的开始,但是我们不能放弃真诚的表达。

我不想看到这个世界充满了帽子,它本该充满惊喜和不确定性。

总有一天,我会整个世界看着我燃烧,如同闪耀的明星。群星呼唤我的名字,日月与我相比都会黯淡无光。我想让幻想的火焰在荒芜的现实荒原上燃烧,重塑这个堕落的世界。我的话语一点也不实际,但是那又如何。有时候我们就需要在现实生活中,留一点幻想的空间。

朝与夜的夹缝存在着,阴阳魔界存在着,逢魔之刻存在着,我就在那里流浪。


夜与梦#1 那是一顶帽子,还是大象在蟒蛇的肚子里?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