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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文强被捕后从刘湘的监狱中逃脱,怎么又被戴笠拉进了军统当特务?

2022-12-16 14:01 作者:真正的半壶老酒半支烟  | 我要投稿

1931年,领导二十三个县的川东特委书记文强被四川军阀刘湘的部队抓捕,那次被捕,也成了文强人生的转折点——他没有遭受酷刑,也没有叛变,但是后来一系列的误会和差错,让他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文强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叛徒,即使到了功德林战犯管理所也不承认,而且坚持不肯认错,所以直到1975年才最后一批被特赦。

特赦后的文强经过推举,与沈醉当了文史专员办公室学习小组正副组长。读者诸君不要小看了这个“学习小组组长”,因为这个小组包括了所有身份特殊(特赦战犯)的文史专员,其中几位大家都很熟悉:黄维、郑庭笈、李以劻、董益三、周振强、杨伯涛,除了中将司令、军长就是少将特务,他们都听文强的。

这些从将军级战犯转行的文史专员信服的文强大有来头,他复杂的经历和关系,读者诸君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半壶老酒要是说得太详细,可能就会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所以咱们今天换一个小一点的话题:当年他被刘湘的人逮捕后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他在进入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后一天两惊之后,还能帮着所长制定了管理所的规章制度?

提起文强,可能有一些人不太熟悉,但是电视剧《特赦1959》中的刘安国,大家可能就印象深刻了:他言语犀利,一般的管理人员都说不过他,王耀武和杜聿明都被几句话说得晕了过去。

刘安国的历史原型就是文强,但是他还真没当过典狱长,王英光的所长办公室,原先的主人也不是文强。

文强初进功德林高级战犯管理所,就一连吓了两跳,《文强口述自传》记录了他当时的心境:“我在里面思想波动很大,因为把我列为甲级战犯。杜聿明倒是乙级战犯,怎么把我搞得这样高呢?够得上杀头的了。后来又给我加上一个“审”字,我不明白这高高低低的,是怎么回事?(本文黑体字均出自文强回忆录,有个别字词略有修改,下同)

文强一日两惊,实际是他想多了、搞错了:他住的是功德林“甲字胡同”,他以为甲=甲级战犯=枪毙;特身上有个“审”字三角符号,他又认为审=公审=枪毙。

文强后来知道“审”字的意思仅仅意味着他的历史有待审查,“甲”是地名而非等级,就放下心来开始了诗文创作,并跟沈醉和王耀武等人交上了朋友——他不用跟杜聿明重新认识,因为文强之所以没有成为湖南程潜陈明仁起义的一员,就是被杜聿明给拉到徐州当那个劳什子“前进指挥部副参谋长”了。

文强这一辈子总是赶不上点儿:他在黄埔与林帅同期同宿舍,南昌起义的时候级别也很高,后来因为复杂的原因加入了军统,又很明智地离开军统去了湖南,原本可以成为起义将领,甚至可能在1955年授衔中将甚至上将,却因为杜聿明的邀请,最终成了功德林高级战犯管理所第七十二号学员。

文强两次进入不同阵营的监狱,越想越窝火:“我想,我什么都可以写,就是不写悔过书。我说我一直都是爱国爱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既没有杀害一个地下党,也没有破坏党的组织。我如果当时不走,恐怕今天早就没有我了;过了几天,又让我写悔过书。我想我是文天祥的二十三代孙,就是不写。这样,我二十六年半之后才特赦出来。”

文强为什么满腹委屈?这还要从他1931年被刘湘的部队抓捕开始说起。

当年文强的部队被打散,本人也不幸被捕,当年敌人也有“特委会”,而且早就掌握了文强的资料,甚至连文强两次入川是跟谁一起、他现在的职务都一清二楚。

文强知道瞒不过去,就开始忽悠负责审讯的敌人:“我到重庆以后,在朝天门码头的一块石头上画个高鼻子,因为我有个绰号叫高鼻子,他们就晓得我到了,就会有人跟我联系。另外还有一个联系办法,就是到重庆新街口邮局看盲信,我们约定,信送到邮局,写个没人收的地方,这就是盲信,我去查盲信,这也是一年以前规定的。”

刘湘的部下相信了,他们真的在朝天门码头的石头上画了个高鼻子,又派人去邮局门口蹲守,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特务们上当后恼羞成怒,就把文强吊了起来,被吊起来的文强还是不改口:“联络方式可能改了,也可能你们蹲守的人被发现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再吊我也不知道。”

因为文强的地位极高,特务们还真不敢对他用酷刑,再加上杨森的宪兵司令于渊(地下党员,1949年12月7日就义于成都十二桥)送来的一百块银元,文强在监狱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在武力制服一个江洋大盗后,还成了号房里的老大(那段故事也很精彩,咱们下一篇文章再聊)。连监狱官也警告其他人:“文强这个人,外面的参谋都给他送钱,还送得很多,这可不是好惹的,你不要惹他。”

当时的情况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文强一眼就看出那个“胖头看守”居然是原来的四川团省委书记。

文强没有说这位团省委书记叫什么名字,怎么也改行当了看守。这个曾经是“自己人”的看守告诉文强:“有人请你到特委(刘湘的特委)去,有人要见你,还要给你照相、请你吃饭。”

文强到了地方,看见桌子上摆着很多水果和好吃的,刘湘的手下也很客气:“我们的督办(刘湘)本来要见见你,他忙,今天来不了,要我代见你。今天晚上专门为你安排了宴会,可以随便一点,打打牌,心放宽一些,明天还到别的地方游一游,看一看。”

心理素质极强的文强有吃就吃有喝就喝,别人跟他谈“正经事”却一概不理,然后就有一个人借着送茶的机会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小纸团,那上面只有五个字:“打麻将注意。”

八圈麻将打过,那个送纸团的人在桌子底下踢文强的脚,并用手指了指门外,文强心领神会假装上厕所,而陪同打麻将的人,居然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睿智的读者诸君肯定早已看出茶里动了手脚,所以最后只有内线和文强是清醒的。清醒的文强钻过事先挖好的墙洞,又遇到了一面三丈高的围墙:“我急中生智,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脱下长衫,扯成几条连起来,把布条系在石头上,一下子把石头扔过高墙。”

这时候很有意思的一幕发生了:布条绳子刚拴好,就有一个巡逻兵从后面走过来看着文强,文强很镇静的倚在墙边假装看月亮,那巡逻兵好像没看见文强一样,溜溜达达就走了。文强顺着布条蹿上高墙逃了出去,然后才听见高墙里面又是吹哨又是打枪,闹得一塌糊涂。

文强逃出后就想方设法寻找组织,找到后又跟上级大吵了一架——文强当年脾气比较大。

脾气很大的文强一怒之下离开四川,在上海没找到周公,又在湖南办了一段时间进步报纸,结果得罪了何健,湖南也呆不住了,只好去杭州避风头。

就是在杭州火车站,他遇到了黄埔四期同学廖宗泽,并因此改变了人生轨迹。

这个廖宗泽曾任四川工农红军第一路军第一师政委、广汉起义军第一纵队政委,1931年叛变后进入康泽主办的“政训研究班”受训,历任军统川康区副区长、成都行辕调查课课长兼四川省特委会主任秘书、军统西南游击委员会主任、华蓥山游击总负责,1951年被抓,后来也进了功德林战犯管理所。

廖宗泽比文强还早一年离开四川,据说是因为反感王明才离开的。两个有过相似经历的人凑到一起,自然是大倒苦水,文强也打消了继续寻找组织的念头。

文强不再寻找组织,在杭州却遇到了父亲的老朋友、时任参谋总长的程潜,于是进了参谋本部第二厅当了上校参谋。

如果文强一直跟着程颂公,最后的结局肯定会非常好,但很不幸的是,他的老同学廖宗泽又出现了:“有个戴雨农,我跟他讲了你的情况,他要接见你。他是黄埔第六期的。年龄比你大十岁,在我们校长身边干特务,是十三太保。”

戴笠这个人是很会说话的,他一见面,就放低身段,用一通好话把文强忽悠懵了:“你是老大哥呀,你是黄埔第四期的,我跟你比还差两级呢。老大哥呀,人生很难,做人很难,像你们这样的人,在那边搞到这样的地位了,当过省委常委,当过特委书记,管二十三个县。你比我还要小十岁,如果我跟你比官,那我比你小得多。”

初次见面后,戴笠就跟文强排好了大小,年长十岁的戴笠往后见了文强,不是叫“老大哥”,就是叫“念观兄”,有时候也开玩笑叫他“大文学家”。

为了拉拢比自己小十岁的“老大哥”文强,戴笠开出了极高的价码:“在警官学校当一个大队的指导员,,每个月可以拿 八百块钱。过去的事情不谈了,一笔取消了。”

戴笠请文强吃了一顿饭,程潜给张治中写了一封信,张治中找了五个黄埔学生,联名证明文强已脱党六年,于是文强的通缉令被取消,他就加入了军统。

文强加入军统后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只参加对日情报战,绝不抓捕地下党。在军统期间,文强很是干了一些大事,并积功晋升中将——文强晋升中将那年只有三十六岁。

在特务系统,最年轻的少将是沈醉,最年轻的中将是文强,最会来事儿的是吴敬(景)中,他们后来也发生了很多交集:吴敬中接手了文强在东北建起的特务系统,文强和沈醉在功德林和文史专员办公室的关系都很密切,他们之间的故事,咱们往后慢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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