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得失

宇文护元若强制车见爱发电https://afdian.net/p/4fba32ce4f1811eba21752540025c377
字数4426,比较重口,高能预警,强制暴虐血腥,不喜可跳过
唯一收费车,一是避免小朋友误入,二是希望各位给君君支持~
毕竟干饭人吃得多嘿呀(*/ω\*)
剧情见下,跳车不影响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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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夫人,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世子爷要是知道,您在从中挑拨,只怕他会......”丽华胆战心惊的,她才把之前利用传话的小云给安排出府,叫了人半路把她截杀了,现在总觉得身上不干净。
“怕什么,难道他还敢发动大兵,来杀我不成?”独孤曼陀最不喜欢丽华这点小家子气,不过是灭了个口,缩得和个鹌鹑一样,做都做了,事后来后悔有用吗?
“倒是你,你把尾巴给我藏好些,否则要是在你这被揭发了,看我不收拾了你!”独孤曼陀恶声道。
丽华点点头。
然而,一队训练有素的府兵忽然出现在了她们面前,为首的队长皮笑肉不笑:“如夫人,秦王殿下有请。”
独孤曼陀惊慌一瞬,手死死掐住了丽华的胳膊。丽华不敢吱声。
她几乎是被押送到了主院,在那里,她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李炳。
李炳已经老了许多,强打精神坐在上位,此时看见她进来,神色大变,颤颤巍巍地抬着手指台下一身甲胄的儿子:“稷儿,你?!”
“儿子近来查到了许多事情,首先,就是关于这个弃妇,在父亲后院搅起风雨,不得安宁的罪行。”
李炳看着被压跪在堂下的独孤曼陀,咽口口水:“稷儿,那毕竟是你庶母......”
“哦?儿子只知道父亲有我母亲......和元若两房妻室,何来庶母?”嬴稷讽刺地用刀鞘指了指独孤曼陀:“父亲莫不是糊涂了,这不过是个心怀叵测的婢妾罢了。”
“父亲不信?”嬴稷看李炳的表情,叫了人上来:“小云。你来说说吧。”
小云?!
李炳浑浊的目光在看到这个丫头的时候骤然清明,他一眼扫遍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
稷儿是坦然,独孤曼陀则是心虚,那个婢女丽华则是彻底的害怕。
小云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她冷笑了一声,开始诉说真相,丽华听了个开头就跪地不起。
简陋又恶毒的攻心计,还有出了意外的杀人灭口。
李炳知道自己是被人挑拨了。但是他的神色并未改变:“她们骗了我。稷儿,你呢?”
“元若,叫的亲近,你和你的继母,就当真毫无私情?!”李炳骤然怒喝。
“父亲!他是您的夫人!”嬴稷站得笔直:“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您又怎可将他送做别人的娈幸!”
“呵哈哈哈,可笑!可笑!!!”李炳拍着桌子:“我真是有个孝顺的好儿子!”
嬴稷看了眼老态龙钟的父亲,挥手,一边的侍卫呈上一条白绫。
压着独孤曼陀的士兵掐住她的肩膀。独孤曼陀终于知道情势不妙,大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啊,救命啊!”
“老爷,老爷!!!救救我,您救救我啊!!!”
“嬴稷!!!你敢!!!”李炳见嬴稷真的要杀了独孤曼陀,一时惊骇。
嬴稷停了一下:“如果还有下次......”
“父亲,这就是你的下场,我绝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那条白绫已经勒在了独孤曼陀的脖子上。
李炳根本来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
秦王世子和秦王的区别,就在于权利大小。
从清净山归来的嬴稷不仅仅拥有了秦王的身份,也拥有了秦王的权利和兵士。
独孤曼陀就这么死不瞑目。
她至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嬴稷居然真的敢杀了他。
李炳见嬴稷居然真的敢当着他的面杀人,还毫不避讳,急怒攻心直直倒在了地上。
嬴稷漠然地处理完罪魁祸首之一,看了眼已经吓破胆的丽华,对周围的士兵说,“拖下去,你们处理了吧。”
“找些府里听话的家生子,照顾老爷。老爷身体有恙,让他们务必尽心服侍。”
嬴稷吩咐完,转身便走,根本没有亲自去扶父亲的意思。
他要去守着元若。
走到半路时,一个眼熟的婆子不要命地拦在了嬴稷的面前,跪地乞求:“殿下,求求您快去救救小少爷!”
嬴稷眉头一皱:“芾儿怎么了?!”
那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强忍哽咽道明了情况。
原来,她是李芾的乳嬷嬷。自从夫人被软禁之后,李芾也被关到了西院。李芾年幼,猛地失去了母亲和大哥的照拂,身边熟悉亲近的下人们也被换成了不苟言笑的家仆府兵,很是哭闹了一阵,李炳无法,把他的乳嬷嬷换了回去,勉强哄好了。
李炳一开始还会吩咐要注意小少爷的饮食住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或许是精力不济,或许是逃避面对,再没有过问西院的状况。
“小少爷前两日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奴用了土法子降温,可是出不了院门,求不来大夫,小少爷他还在院子里躺着......”
嬴稷听了连忙把她扶起来:“还等什么!快带我过去!大夫呢!去叫大夫!”
几月不见,当初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如今瘦的两颊无肉,面色青白,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嬴稷看见自己视若亲子的芾儿病成这样,大发雷霆。
“这府里都是死的吗!芾儿是这日后的主人,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怠慢!”
嬴稷的声音传到门外,心有他想的下人们缩紧了脖子。
他们也不知道老爷恶了夫人小少爷,还有大少爷出来为他们撑腰。言语间的意思,居然是要让小少爷继承这公府!
大夫适时把完脉:“殿下,小少爷高热不退,确是饮食不当。好在及时降过温,热力没有损坏神智,现下先开一服温养的方子,再清淡饮食进补,一旬即可康复。”
嬴稷这才放下心,看着一边忧心忡忡的乳嬷嬷:“你有心了。”这些日子,事态万变,所有人都忽视了芾儿,以至于这个小小的孩子差点就折在这里。若不是这个真正关心他的乳母......
乳嬷嬷跪地,直呼不敢。
嬴稷心中苦涩歉疚,大手摸摸小儿温热的额头。
“芾儿......”
昏睡中的李芾似有所感,嗡着鼻音:“母亲......大哥......呜呜.......”许是虚弱,孩子的哭声也很小,一下一下揪人心。
“大哥在这儿。”嬴稷赶忙回应。
“大哥......”谁知孩子居然真的苏醒,半开着眼睛委屈:“芾儿会乖乖的听话......母亲,大哥你回来了......大哥,求求父亲不要关着芾儿好不好?芾儿,芾儿呜呜,想见母亲......”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嬴稷心里难忍,对父亲的心又凉了些。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平白被迁怒。
稚子何辜!
好不容易安抚好芾儿,嬴稷挂念元若,径直去了主院。
而此时的主院一片混乱。
齐衡醒了。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种种不堪卒读,好在他醒来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和心都那么痛?
他茫然地看向周围,是熟悉的主院,只是守着的下人脸生,唯一见过的青鸾红着眼眶。
齐衡木然地转了下眼珠,脑子里好像响起了一些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
“没了......是个男孩......没保住......”
“已经成型了......血流了一地......”
“真是没有人性......”
“是殿下的......可惜了......”
“夫人......唉......”
“夫人醒了!”青鸾看见齐衡睁眼,粗砾的嗓子这么一扯,把齐衡从无尽的黑暗里拉了出来。
齐衡忽然拉住来扶他的青鸾的手,声音沙哑:“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没了?”
青鸾瞪大眼:“夫人,没有人说,什么都没有!”
齐衡摇头,手指用力,指甲快掐进青鸾的肉里:“我听见了。”
齐衡喃喃自语:“我都听见了。”
他没有失忆,也不想逃避。
昨夜的血腥犹在眼前。
那些苦痛,无助,绝望和耻辱,重重累在齐衡心头,压着他,逼着他把心炼成一块铁。
他好恨。
恨造成这一切的祸首,李炳,皇帝,还有,那个天真软弱的自己。
“唔......”齐衡捂着心口,想到那个来得突然去得阴暗的孩子,哇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夫人!!!”青鸾吓坏了,想去帮他,被齐衡挥开。
也不知刚刚小产过虚弱不堪的他是怎么凭一股子蛮力爬下床,又是怎么抽出兵器架上的利刃的。
“夫人!!!”
“元若!!!”
踏进院门的嬴稷一打眼,就看见踉踉跄跄站不稳的齐衡半身是血,拖着一把刃如秋霜的剑,地狱罗刹般往外走。
齐衡听见了熟悉的爱人的声音,眼泪滚了下来,可是动作却不停:“稷儿,让开!”
嬴稷知道齐衡这是魔障了,不管不顾地上前拦住他:“元若,你清醒一点!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做什么?嬴稷!”齐衡满面泪光:“你若有骨气,就不该问!”
“元若!你不要这样!”
齐衡挣不开嬴稷的怀抱,也无法用剑逼退他,萎顿在地,剑也掉了:“我真的好恨。”
“我好恨!!!”
嬴稷和他一起跪在地上,抱着歇斯底里的爱人,咬牙:“元若,不要着急,那些伤害你的,我会亲手将他们一个一个送进地狱。”
齐衡却含着泪笑了:“你说会把他们送进地狱?”
“是。”
“好!”齐衡已经有些疯狂。他推开嬴稷,从内室枕下拿出一柄匕首:“去,你现在就去!”
嬴稷瞳孔微缩:“元若,你这是......”
齐衡拿着匕首,瘦削的身形在昏黄烛火下摇摇欲坠,却还强撑着一字一句道:“杀了李炳。”
嬴稷没有接过。
“元若......”
齐衡看出他的犹豫,咧开嘴,反手就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哈哈哈,嬴稷,这就是你的决心?”
“元若,别!”嬴稷伸手,齐衡看他过来,后退一步,刀刃在自己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别过来!”
嬴稷说父亲已经瘫痪在床生不如死,可是元若被逼到了绝境,执拗地不肯妥协。
“这些年,我过得那些日子,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齐衡双目通红,悲极反笑:“稷儿,你不杀死他,我怎么熬的下去啊。”
“我快要被憋死了。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我会疯的。”
嬴稷看着几欲自绝的爱人,终于点头:“好,我去杀了他。元若,只要你好好的,放下刀,去休息。”
“你去杀了他,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
嬴稷深深地看了一眼齐衡:“好。我很快就来。”
看着爱人离去的背影,齐衡缓缓蹲下,捂住了嘴里快要发出的痛哭。
弑父杀夫,这一出荒诞悲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嬴稷来到李炳卧床的院子,看了眼周围,不能自理之人身上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卧床不起的李炳也不例外。
嬴稷的到来让原本昏沉的李炳清醒了些。他已经不能说话,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嬴稷。
嬴稷不再看他,挥袖:“动手吧。让父亲,少受些罪。”
李炳听到这里,目眦欲裂,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喂药的侍女端着一碗汤药走近了,然后给他灌了下去。
李炳喉咙嗬嗬有声,黑苦的汤药已经滑进了他的喉咙。
那双曾掌千军万马,也曾把控一切的大手老的只剩斑驳的皮,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嬴稷没有回头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