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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错位时空(副篇)14隐藏《叛逆者》衍生同人,林楠笙X陈默群

2021-08-11 00:11 作者:遥遥M  | 我要投稿

《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错位时空

(1945年8月15日纪念文)

老宅轶事,近现代专题短文合集,《那一年,那一天》系列文 

ps:原创,影视综合同人,近现代专题系列,文笔混乱,不要深究细节,夹带各种私设,纯粹就是个bug而已,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负责~~


《那一年,那一天》,错位时空  —  副篇(14隐藏)

2021年8月15日,纪念文,主线cp:林楠笙X陈默群《叛逆者》

Ps:《叛逆者》同人及衍生cp,近现代专题系列,短文合集,参照部分剧情背景与对应的历史时代,文笔混乱,逻辑有问题,不要代入原剧和原著,不要深究细节,忽略所有的不合理,或有深层隐喻,但是也有可能纯粹就是个bug而已,含影视综合cp乱炖,看心情跨剧影视综合拉人组亲友与cp,乱入原创人物,夹带各种私设,不靠谱随意篡改设定,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负责~~

 

题    记    ——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  《错位时空》五四特别版

【注01:《错位时空》原唱:艾辰,填词:周仁,谱曲:张博文,出品:网易飓风工作室,五四特别版,共青团中央,钧正平工作室,联合制作,演唱:排骨教主,歌词改编:许诺】

 

“我们的国家,积贫积弱,满目疮痍,山河支离破碎,当整个国家和民族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作为军人,所能做的,唯有直面惨烈的战争,正视敌人,不惜一切代价,对敌人赶尽杀绝。”

“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在这个原则之下,任何个人立场、情感甚至信仰,都不再重要,必须无条件让步。”

“为了国家赢得战争的胜利,为了祖国的未来不再被迫选择牺牲谁、不牺牲谁,仅凭国家的强大,就能保护我们所有的人民,所以在非常时期,我们不得不被迫‘有选择’地去牺牲一部分人,哪怕他们是无辜的,是令人同情的,哪怕这是不公平的,因为现在的我们没得选。”

“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什么都能牺牲,什么都可以放弃,任何事情都能做,哪怕因此会带来争议、批判和罪责,甚至遭受最严厉的处刑。”

 

以此纪念,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曾经逝去的人……


 

副    篇  -  14隐藏    ——

Ps:林楠笙X陈默群《叛逆者》,纯对话版

 

1942年1月2日,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日语对话)

林楠笙睁开双眼,意识渐渐清醒,耳边听见的,却是日语对话,蓦然心绪一沉。

“子弹贯穿肺部,我们这里的医生,难以治疗,所以还是生死未卜,不过也不是全无希望,只是手术方面,比较麻烦。”

“医生,您之前不是说过,手术难度很大,风险也很高,整个医学界,能做这样手术的医生,没有几个。”

“是这样的,能做这个难度级别手术的人,目前在全亚洲,不会超过五个人,南京金陵大学鼓楼医院的文翔教授,是医学界这方面公认的权威,但是能不能请得动他,就要看庞先生的关系了。”(医生)

“呼,呼哧……”

“你醒了,家骏……”(左秋明)

“终于清醒了,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辛苦您了……”

“您客气了,他的情况并不好,还是很虚弱,尤其是肺部的伤,会有很大的隐患,想要彻底治愈,最好的建议,还是尽快联系南京的文翔教授,为他安排手术,不过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手术治疗之后,康复,也是难过的一关。”

“非常感谢……”

“好好照顾他吧,我先走了……”

送走医生,转身看见林楠笙尽力撑着想起来,左秋明急切地上前按住他,遵照医生的嘱咐,扶着林楠笙上半身,稍微垫高了一下枕头,俯身侧耳,顺势贴近了一些,才听清林楠笙说的话。

“慢一点,你现在很安全……”(左秋明)

“我在哪里……”(林楠笙)

“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时间紧急,我来不及跟你解释,记住我说的话……”

“嗯……”

“你现在的身份,是庞家骏,汪伪和平建国军,第一方面军,独立旅团,少校军官,你的父亲是庞然,是南京的中央委员,是他把你调到这里来的,记住了,你是一周之前,参与太仓的清乡行动,交战的时候,背后中了枪,这家医院,有日本最好的枪伤外科医生,你要安心养病。”

“还有一个呢,跟我一起中枪的那个人……”

“上海的顾副站长,第九战区的文宸长官,只有安排了你一个人过来,其他情况,我并不了解。”

“呼哧,文长官,呃,咳咳……”

“你别太激动,你前天刚做完手术,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别动,冷静一点,还有一些情况,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呃,唔嗯……”

“我的公开身份,是日本华南振兴商社,香港办事处,其中一名副主任,我们两家是世交,长辈关照,我过来照顾你,不会引起任何怀疑,而且你们庞家与南京文家、上海龙家商会、长江商会、萧家、叶家、荣家,都有很深的交往和关系。”

“你,用的,是什么身份……”

“左秋明,就是我本来的身份……”

“嗯……”

“还有一件事,可能这么做,对你不好,你的伤,南京的文翔教授,他可以为你动手术,彻底医治,但是你必须记住,不论这里的医生,怎么劝你联系家里,让他们动用关系,恳请文翔教授过来香港,你绝对不能同意,不能让日本人有任何理由,让他们对文翔教授发出邀请。”

“我知道,你这么说,肯定有特别的事由,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天塌下来的大事,日本关东军某部,他们一直觊觎文翔教授的学术研究成果和资料,试图深化研究他们的特殊武器,文翔教授,文宸长官,已经在上海、南京、杭州、宁波、衢州、常德等地,取得了确凿的证据,尤其这些证据的背后,涉及很多隐蔽在日谍核心机构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收集情报,他们的安危,我们必须顾及,也是因为他们的情报,包括华北、华东、华南地区所有日谍的活动范围,才能锁定目标,严密监控,我们是专业特工,必须深度潜伏,不能让敌人有一丝觉察。”

“嗯,我明白……”

“对了,我帮你带了一些日语书,你最近复习一下你的日语,还有关于庞家骏,汪伪和平建国军,所有的详细资料,你尽快背熟了,这家医院的病人,几乎都是日本大尉以上的军官,你务必小心。”

“秋明,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楠笙,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可是为什么你会对他……”

“他,什么,我对他……”

“你昏迷的时候,反反复复,轻声念着一个字,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是谁……”

“你,声音太轻了,说得很含糊,我,我也没有听得太清楚……”

 

1942年1月2日,浙江,嘉兴,施耐德诊所

“你醒了……”

“我……”

“还好吗,我是嘉桐工委的沈溪,老潘同志说,让你在这里安心养伤。”

“嗯……”

“你现在的名字,是沈雨静,是我的侄女……”

“跟我一起中枪的人,他怎么样了……”

“萧参谋长安排的,只有你一个人,送到这里来了……”

“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前天,12月31日,你是误入了凤桥地方抗日武装和伪军的交战,被流弹击伤,这场战斗是真实存在的,有据可查,这里是嘉兴,不会有人认识你,而且这是一间德国诊所,日本人也不会过来检查,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

“好,我记住了……”

 

朱怡贞心情难过,忍不住落泪,突然屋外的走廊飘来一阵吟唱,旋律像是维瓦尔第的《春》,随即传来几句德语,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带着几分飞扬的意气。

“Lin,你总算回来了……”

“Mats,这么着急,怎么,有空约我喝咖啡,庆祝最近病人变少了。”

“是你一直关心的伤者,沈雨静,醒了……”

“她,醒了就好,情况怎么样……”

“正常,没有什么后遗症,只要静养就可以了,现在她的姑姑,在照顾她,你要过去看一看吗?”

“不用了,人没事就好,不要打扰伤患休息……”

“最近各地的疫情,控制得还好吗……”

“幸好上海的医药公司,及时生产出了疫苗,目前情况已经好转了……”

“哦,上帝保佑……”

“哈,我们中国不讲上帝的……”

“你的导师,文翔教授,听说,他曾经是你们中华医学会,前任会长,伍博士的学生。”

“是的,他们是民国十一年,就是一九二二年,在沈阳认识的,二七年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出席了,国际联盟,在印度召开的第七次远东热带病学会。”

“他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专家……”

“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语,是这么说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你是想说,你们中国人的精神,太厉害了……”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

【注27:1922年,伍连德受奉天督军张作霖的委托,在沈阳,创立东北陆军医院,具体的真实背景,参考历史资料与纪录片。】

 

1942年1月16日,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

陈默群双手交叠,静坐桌前,看着首饰盒卡住的戒指,不知不觉,突然心神恍惚,胡道义行步匆忙,径直走了进来,倏而目光一掠,看见桌上的戒指,顿时愕然一愣,递出去的请柬停在半空。

“主任,南京发过来的请柬……”

“还有别的事情吗……”

合上首饰盒,放进抽屉,陈默群伸手拿过请柬,随意地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看似并不在意,情绪没有一丝波澜。

“主任,这个戒指,您是打算结婚了,不对啊,这么多年,没听说您跟哪个女人,关系好成这样。”

“道义,你很闲吗……”

“哎,不是,刚才那个戒指,好像不是给女人戴的,太素了,主任,您就算准备结婚,好歹买个镶钻的,女人嘛,就喜欢这个。”

“你哪边脑子觉得,我像是准备结婚的样子……”

“呃,说得也是,可是这个戒指,哦,我说呢,圈数看着不对,比一般女人的手指,大了一些,唉,主任,这个戒指是怎么回事,是谁的。”

“还说,你有完没完,正事……”

“松本慧子小姐,过来了,说是找您,在会客室……”

“行了,你去做你的事,我会处理的……”

“是……”

 

1942年1月16日,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会客室

“陈君,打扰了……”

“松本小姐,不敢,您客气了,只是您要过来,事先怎么不打个电话,我这边做好安排,派车过去接您,您在上海期间,保护您的安全,是在下的职责,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不好向松本司令官阁下交代。”

“抱歉,下一次,我会注意的,给您添麻烦了……”

“嗯,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松本小姐,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事,我作为一个朋友,就不能过来找你吗……”

“不是,这里毕竟是办公的地方,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可能不太方便,在这里待客,或者您有事需要我随行,但说无妨。”

“上次在佘山的聚会,因为我的疏忽,导致陈君食物过敏,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之前听父亲说,您一直在静养,我也不好冒昧打扰,昨天看见您过来宪兵司令部,与今井君议事,我想,您应该是没事了,所以我今天特地过来探望。”

“多谢松本小姐的关心,什么食物过敏,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那次是意外,与任何人无关,请您不必放在心上,既然松本小姐特地过来探望,不如这样好了,今天就去豫园逛一逛。”

“也好,难得出来一趟,我也想好好逛一逛,那就有劳陈君了……”

“松本小姐,请您稍等片刻,我去安排……”

“多谢……”

“您客气了……”

 

1942年1月16日,上海,公共租界,文公馆

“阿祇,东西都拿回来了吗……”

“九爷,按照您的吩咐,凡是林队长的私人物品,能拿的,都搬过来了,放在六哥的书房,银行方面,也全部打点好了,还有您和三小姐去香港的船票,两张,十八号下午,文大公子转乘去新加坡的船票,二十二号,香港出发,都订好了,游轮,班次,都是龙家商会控股的船务公司。”

“大姐有没有特别交代,还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就是说了,让您注意一下时间,下个月十四号,除夕之前,回来上海就行了。”

“好,今天长江商会的康会长,约了七哥在豫园听戏,你陪着过去一趟,我不放心。”

“可是七少让我过来,他说,您今天约了顾督察长,礼查饭店Astor House……”

“我这里没事,你就不用管了,虽然七哥在家里排行为长,家事,长幼有序,但是其他的,你是商会的人,商会的事情,我说了算,明白吗?”

“是,我知道了……”

【注28:礼查饭店Astor House ,1959年,改名为浦江饭店,地址位于今上海市黄浦路15号。】

 

1942年1月18日,香港,日本陆军医院(英文)

林楠笙目光失神,脸色苍白,靠坐病床,任由一名军医为他检查,从左臂的袖章,可以看出,这位军医,应该是一位英籍战俘军医,检查之后,眼神闪过一丝异样,掠过在场的日本军医,心里多少明白,这些军医,名为“医学会诊”的姿态,虽然掩饰得很好,实则觊觎珍贵‘实验品’的神情,目光冷漠阴沉,又能骗得了谁。

“情况怎么样……”

“子弹穿透肺部,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以后是否会出现并发症,只有上帝知道。”

“我们请你过来,不是想听这些……”

“我不建议使用新药,最好的治疗方式,他应该动手术……”

“手术难度,很大,而且能为他动手术的医生……”

“抱歉,我无能为力……”

英籍战俘军医沉思片刻,看了一眼日军的主治医生,眼神不屑又无可奈何,冷静地说了一句,将听诊器塞给主治医生,离开了病房。

“送我回去集中营吧……”

病房之外,看着英籍战俘医生离开,受伤的日本军官眼神闪过一丝怀疑,冷冷地盯着林楠笙的病房,放缓脚步,走过去,侧耳贴近房门,仔细听了一下动静,敲了几下房门,随即开门走了进去,装作关心的样子,用日语询问。

“需要帮忙吗,听到你非常难受……”

林楠笙听见敲门声响,对于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心下警觉,冷静思绪,尽量平缓气息,谨慎措辞。

“多谢,这会儿,暂时没事了……”

“没事就好,我是加藤浩二,你是中国人……”

“是,我是庞家骏,和平建国军的……”

“第几方面军的……”

“第一方面军……”

“去年,我去了上海的一一六师团,指导他们操作新式武器,认识你们第二军的方军长,可惜啊,据说南京军部的核心军事情报泄密,一一六师团,第二军,在参与进攻作战的时候,惨败,当然就算是这样,敌方三、六、九战区,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听说九战区的几位前线指挥官,在轰炸岳阳的时候,不知道是重伤了,还是失踪了。”

“呃,我是独立旅的,没有去过第二军……”

“独立旅,那么你们冯旅长还好吗……”

“我们旅长,姓杨,杨峰……”

“啊,不好意思,没错,中国人的姓名,我总是记错,尤其是那些同音同名的,完全搞不清楚。”

“没什么,我们自己也会经常弄错……”

“我刚才听见有人议论,你的伤,好像有一些问题,据说,只有南京的一位医学教授,可以为你动手术,才能彻底治疗。”

“嗯,我的伤,是有一些后遗症,但是南京这位教授,我就不知道了,我的主治医生,并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当时我就怀疑,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外科医生,技术都是世界一流的,中国医生的技术,最多只能算是入门的级别,根本不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医学界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也很少关注……”

“说得也是,医学家之间,有他们较量的特别方式……”

 

1942年1月19日,上海,公共租界,别墅

“站长,您看,这是一九三六年至今,由顾副站长经手,涉及大笔金额,记录在案的。”

“孙科长,就这些吗……”

“肯定不止这些,但是大部分文件,没有来得及转移,提前转移出来的,都在这里了。”

“再想一想,还有没有,关于重要物资的……”

“嗯,重要物资,对了,一九三七年初的时候,顾副站长,曾经把两台印刷机,安置在富华印刷厂,还有一九三九年冬,顾副站长提走过一部美制大功率电台,是给浦东支队的,但是后来在运输途中,好像是被特高课搜检处的人给查抄了,当时负责配送电台的人,我们事后也核查过,是有这么回事,后来这个人在宪兵司令部清剿的时候,牺牲了,其他细碎的事情,时间太久了,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找出来……”

“是……”

“对顾副站长的调查,是重庆下达的秘密任务,明白吗……”

“明白,您放心,我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的……”

 

1942年1月23日,重庆罗家湾,军统总部

“局座,在忙呢……”

“什么事……”

“从上海来了几封电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想请示您的意见。”

“这么多鸡毛蒜皮的陈年旧事,王世安每天都在忙什么,上海区都打没了,还在查这些事,他是不是在上海很闲,很想让文宸把他调到前线战区。”

“是,我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这其中涉及的金额,每一笔,都不算很多,但是累计起来,总额还是不少的,何况除了印刷机,还有电台、枪械等重要物资。”

“这个情况,属实吗……”

“哦,确实有这个事,曾经拨给他们几部,美制电台,我想,以王站长的资历,和他处事的谨慎态度,不会无中生有吧。”

“他处事谨慎,不会无中生有,你了解他多少……”

“局座,您这是,哎,我也知道您的难处,依照规矩和权限,像这样的案子,是要转交给督查室的,但是李琂这个人,他跟文宸、萧衡的关系,还有他的行事作风,实在有些,那什么,让人吃不消啊,毕竟涉及到我们军统局的机密,如果不查不问,就这么直接转给督查室,您看,是不是,不太妥当。”

“九战区,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

“没有收到新的情报,不过京沪区向总部报备过,文长官已经回到上海了……”

“嗯,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我怎么回复王站长……”

“等我的消息……”

“是……”

 

1942年1月25日,重庆罗家湾,军统总部,会议室

“有什么想法,都说一说吧……”

“如果是印刷机和电台,八一三期间,日本人炸了岂止是一家印刷厂,我们被毁的物资,太多了,尤其这几年,日本人在上海设卡检查,原本就是常有的事情,有电台被查抄了,也是在所难免嘛。”

“李处长说得对,其他站类似的事情,更多,上海局势混乱,顾慎言又功勋卓著,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展开调查,会很容易让前线的将士们心寒,我觉得,没有调查下去的必要。”

“目前经过调查,印刷厂确实被炸,印刷机也全都被毁,但是我们的暗线回信,日本特高课,根本就没有查获过美制电台。”

“就算调查,我们自查自证,不论结果是什么,传出去,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争议,况且这些事情,依照程序,也应该转交给督查室,让他们去做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现在是战时,我担心,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毕竟涉及电台,如果仅仅是贪污,肯定要严格彻查,但是查下去,如果涉及通共,那就复杂了,现在情况不明,轻易把案件转给督查室,过于轻率,不妥当,所以在座的各位,一定要足够重视。”

“说起通共,当年陈逆查过一个共党,代号‘邮差’的卧底,虽说后来没有继续下去,这也不至于是空穴来风吧。”

“类似这样的事情,不可以乱讲的,到现在,也没有证据表明,顾慎言跟此事有关,恐怕是陈逆当时为了立功,胡乱猜忌。”

“再说了,有证据又怎么样,证据是真是假都不好说,难道各位都忘记了,三二年文宸‘通敌’悬案,当时那些证据,要多真有多真,环环相扣,几乎都定案了,结果呢,说句不中听的,还是陈逆敢说敢做,本事大,手段狠,案子还不是翻过来了,委员长是怎么处置的,多少人因为这件事情,撤职的撤职,调离的调离,处决的处决,反而是陈逆赢得了委员长的赏识。”

“李巽处长,邵云翊副官,说得有道理,通敌,通共,这些‘帽子’是不能乱扣的,当年‘邮差’那件事情,确实很复杂,最后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上海区不是一般的地方,顾慎言作为副站长,位高权重,且有功于党国,他还有正式军衔的编制,我们不能无故怀疑,但是如果确有贪污行为,本部也是决不姑息,对于这样的家贼,我们从不手软。”

“根据现在的特殊情况,我认为,不合适在上海展开调查,也不适宜转交给督查室,如果顾慎言确实涉嫌贪污,他一定会四处串供,不如秘密带到重庆吧。”

“嗯,我认为,有这个必要,而且必须从速处理,要快……”

 

1942年1月26日,夜,19:10,上海,公共租界,文公馆,别馆

“顾副站长,这封紧急电文,是重庆的李巽处长发来的,让我立刻转交给你,我先走了。”

顾慎言拆开信封,电文如下,王世安在查你的账,危险,望迅速应对。

 

1942年1月26日,夜,19:40,上海,公共租界,文公馆

岳臻动作轻缓,关上书房隔断的暗门,下楼走到院子一处偏僻的角落,将换过的纱布、药棉和绷带,全部烧毁处理,回到客厅的时候,顾慎言已经坐了一会儿,听见动静,转眼看见岳臻走了过来,立即起身上前。

“岳副官,情况怎么样,文长官出了什么意外……”

“顾副站长,是日军的特殊武器,不过长官伤势不重,当时已经注射过针剂了,您不必担心。”

“关于上海区留存的机密文件,资料,案卷副本,我都带过来了,守则,你是知道的。”

“是,我明白……”

 

1942年1月26日,夜,21:35,上海,公共租界,电车站附近

“重庆正在调查,我当年给老纪的那部电台,他们要把我带回去审问,虽然对于我的事情,他们会谨慎处理,不至于很快有什么动作,但是重庆总部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我们必须提前准备,等他们派来的人,在来的路上,再做打算就迟了。”

“情况危险,你要立即撤离……”

“截止到目前来看,重庆方面,只是认为我贪污,如果这个时候撤离,彻查的范围和力度,就会脱离我的掌控,万一查出我的真实身份,那么损失不可估量,不仅是萧衡学长,连同发展我成为邮差的人,也会暴露,军统会串线并线,把我进行一次全面的梳理,任何一个环节梳理出来,至少十条人命,何况其中有些人还会以‘调查’名义,暗中再耍什么阴谋,恶意陷害,三二年,文宸学长‘通敌’悬案,不就是这么搞出来的,派系斗争,排除异己,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

“组织上,不会放弃你……”

“放心,我自有办法,而且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回到重庆,别忘了,重庆,才是一切的核心。”

“老顾,你想做什么,这样太冒险了,你该不会是故意……”

“老潘,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把当初老纪给新四军运过去的枪械,给我拿出二十支来,必须是连号的。”

“好,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是劝不动你的……”

“对了,我被带走以后,你联系萧衡学长,发一封最高级别的密电,通过中统的情报系统,转到督查室,后续的事情,萧衡学长自有安排,你就不要再过问了,为了安全起见,立即转移,离开上海。”

“嗯,你一切小心……”

 

1942年1月30日,香港,日本陆军医院

“你怎么样……”

“我受不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

“他们每天谈论的,都是如何残害和屠杀我们的同胞,我忍受不了,一分钟,我都忍受不了。”

“小声一点,你控制一下情绪,不能激动,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所以顾副站长才会安排,把你送到这里来。”

“我每天听着,还要附和,你看,我每天穿着这身衣服,还不如去死……”

“我在日本间谍商社,工作这么多年,我几乎每天都过着,跟你同样的日子……”

“左秋明,我不治了,我要出院……”

“林楠笙,你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些潜伏在敌方阵营的特工,我们都是一样的,表面披着一身日本的皮,包裹着一颗沉重的中国心,你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你应该明白,忍耐,是我们活下去的方式,活着,伪装好,隐藏深,我们才有机会,接触日军的核心情报,把这些情报送出去,支持前线作战,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

“我,我怕,我撑不住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还活着,你的命,只有一次,不可轻言生死……”

“你说得对,至少我们还活着,然后呢,然后我把伤养好,我能做什么,我能去做什么,现在日本人越来越猖狂,前几天,他们每次都在炫耀,轰炸岳阳的时候,前线的指挥官,重伤,失踪,还有他们的特殊武器,他们竟然,竟然违反国际公约,使用那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十几万,这不是数字,是十几万人的性命,每一个,都是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但是现在不是你宣泄情绪的时候,你的痛苦,你的愤怒,必须藏在心里,因为你的生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要动用多少关系,有多少人,承担生死一线的凶险。”

“我真的很担心,我不知道,重庆总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真的,我,现在,看不到一点希望……”

“我帮你打听过了,顾慎言现在很好,没有因为救你,遭遇不测,九战区的情况,也不是日本人传的那样,文宸长官,已经安全回到长沙休整了。”

“这是我活过来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哟,庞桑……”(日语)

“你好……”(日语)

“左桑,你又来了,你们关系真好啊……”

“哎,我和家骏,是好兄弟嘛……”

 

1942年2月1日,浙江,嘉兴,施耐德诊所

“吸气……”

“呼气……”

“请用力吸气……”

“呼气……”

 

“沈小姐,很好,康复很快,恭喜你……”

“施耐德医生,我有一个朋友,他被子弹穿透胸部,他,还能活吗?”

“胸部,是什么位置……”

“大概是,左边,这里……”

“这是肺部的贯穿伤,非常危险,除非找到一个技术特别好的专家医生,为他动手术,但是这样的专业手术,难度大,风险也很高。”

“您的意思,是说,他没有机会了吗……”

“沈小姐,还是有机会的,这个要看伤者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您的朋友,在什么地方,我有一位朋友,他的导师,也是外科方面的专家,或许可以找他问一问。”

“施耐德医生,您的这位朋友……”

“Mats,我可以进来吗……”

“Lin,可以,你来得正好……”

“你……”

“沈,雨静,你好,我是林琝,琝,就是那个什么,似玉非玉,顽石一块。”

“沈小姐,那天你的手术,其实是Lin主刀的……”

“林医生,你好……”

“Mats,怎么样,她的情况还好吗……”

“沈小姐恢复得不错,我们刚才说到,她有一位朋友,枪伤贯穿了左肺,不知道,文教授能不能为伤者动手术医治。”

“通常来说,贯穿左肺,不论是伤到什么地方,都是比较严重的伤势,伤者,人在哪里,最好是尽快带伤者过来,让老师帮他仔细做一个检查。”

“我,我也不知道……”

“别难过,也许会有奇迹……”

 

1942年2月4日,立春,浙江,嘉兴,施耐德诊所

“沈,小姐,今天,好像心情还不错……”

“林琝,谢谢你……”

“嗄,谢我什么,话要说清楚哦,不然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文教授给我的回复,我收到了,我朋友的枪伤……”

“你说这个呀,我就是顺便带了一句话而已,就事论事,也是老师啊,我都没帮上忙,不过将来我要是帮了你的朋友,你再道谢也不迟嘛。”

“呵,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你别太担心,老师不是说了吗,中国不止他一位外科方面的专家,中央军医学校,就有专业枪伤外科这方面的学科,军医大学毕业的医生,在这方面,都具备相关的专业,但是能不能医治,就要看你的朋友伤势情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养好伤,找到你的朋友。”

“这几年,你……”

“这几年,你……”

“嗯,还是你先说吧……”

“三六年的时候,我听说,你被申江大学勒令退学了,违反校规,发生了什么事。”

“你也知道,读书的时候,我一直是比较激进的,当时家里出了一些事,卷入了是非,算是受到了牵连吧,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年,江浙一带,发生了零星的不正常疫情,我和老师辗转各地,实地调查研究,但是最近三个月,萧山、衢州、宁波、金华、义乌、上饶、九江、常德等地,突然爆发严重的疫情,我和老师过来协助防疫工作,结果碰上了你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过几天吧……”

 

1942年2月5日,上海

“顾老板,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那边的事,我都听说了,我可是和日本人在做生意,九爷已经容不下我了,所以需要谨慎一些,请您多见谅。”

“知道你是一个买卖人,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我这里有一批汉阳造。”

“不是我不相信您,之前多少次,我想从您手里买东西,您都不答应,况且九爷和文家的关系,文宗六公子文宸,龙家七少龙祤,都是什么身份,您也是知道的,现在突然过来,我这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不怕您笑话,这世道,想要过得好,只能看人家日本人的脸色。”

“你是没听清楚吗,我说的是,有一批汉阳造……”

“这……”

“既然你跟日本人打交道,我们这边的事情,应该略知一二,我就不绕弯子了,现在适逢乱世,我也想明白了,谁不需要有钱傍身呢,当然你有顾虑,我也明白,生意嘛,能做就做,不能做,不勉强,不过枪支是紧俏货,趁着现在九爷不在上海,龙家商会的势力,伸不了那么长的手,机会难得,这一笔,可以让你捞不少啊。”

“货有多少……”

“一百支,只要黄鱼……”

“明白,这年头,票子不值钱,您放心,宝福楼的黄鱼,顶级成色。”

“好,货在西人传染医院,东墙一百米处的树下,明天晚上,八点,你带人去取,先给你十支,卖好了,剩下的都给你。”

“顾站长,果然是谨慎之人……”

“定金,这个数……”

“应该的……”

“听说萧家最近搭上了南洋的线,动作不小,行事小心一些,不要让人骗了……”

“萧家算什么,谁敢骗我,就让日本人处理他……”

 

1942年2月5日,夜,20:45,上海公共租界,公用电话亭

顾慎言看了一眼怀表,确认时间无误,走进了一处电话亭,拨通了一个特殊的电话。

“特高课搜检处吗,我有重要的情况,要举报……”

 

1942年2月7日,重庆,军统总部

“局座,上海特高课暗线,机密来电……”

“佟秘书,去一趟总务处机要室,找裴芸处长,还有财务科,让他们把前几天上海区传来的电报,三七年至今为止,配发给上海区所有的物资清单,财务账目,全部拿过来,必须是原件。”

“是……”

“我是周耀庭,给我接戴局长……”

“什么事……”

“局长,有一件案子,关于上海区副站长,顾慎言,私下贩卖枪支,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嗯……”

“情况是这样的……”

“可以并案处理,不过注意程序,案卷准备一份副本,交给督查室备案。”

“文宸‘通敌’的悬案……”

“注意分寸,这是校长亲自批示的案子,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情,不要乱翻,不应该过问的事情,不要越权。”

“是,我明白了……”

 

1942年2月10日,香港,维多利亚港

龙玦拎着行李箱,下了车,走过车窗的时候,脚步一停,看着海港远处,水光天青一色,目光闪烁,眼底流露一息迟疑,言辞深沉,心绪莫名,轻声说了一句。

“左秋明,你还有没有话,想跟我说的……”

平静地看了一眼龙玦,深沉地叹息一声,左秋明坐在驾驶位上,若有所思,没有下车,双手扶住方向盘,轻垂眉目,回避了眸光闪动的情意,太多的思绪无法言喻,唯有沉默不语。

“呵,算了,你,珍重……”

气氛一时沉寂,笑叹一句,龙玦前行走过检查的关卡,上了游轮,过了许久,响起轮船起航的鸣笛,左秋明这才缓缓抬眼望去,透过车窗,看见一抹瞬间转身的侧影,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声一笑,心有挂念,思绪萦绕心间,又隐约感觉些许无奈。

龙玦……

纵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埋在沉默的心里……

 

1942年2月14日,除夕,夜,20:30,南京,日军本部,舞会

陈默群端着一杯红酒,安静地站在一处视野极佳的角落,尽量让自己不会引起注意,松本慧子眼神晃过一下,走了过来。

“陈君,怎么不去跳舞,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还是觉得我们怠慢了贵客,或者还有特别的原因。”

“松本小姐,您误会了,我的邀请函,只是名义上的,其实这一次军部让我过来,是为了保障会场的安全,所以我是真的不能擅离职守,请您见谅。”

“陈君做事很谨慎啊,不过你这样,会不会,过于紧张了,神经绷得太紧,可不好哟……”

“松本小姐说笑了,对任何人,任何事,时刻保持怀疑,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处于任何环境,注意警戒,这是工作守则,偏偏我这个人呢,在做事之前,又会习惯地想多一些,紧张谈不上,不过您对我的关心,我会记在心里的。”

“你的事情,我听今井君说过一些,你曾经拒绝了,进入参谋部和特高课的机会……”

“哈,我不想,让自己工作太累……”

“嗄,只是这样而已……”

“相较之下,我在76号,薪水多一倍……”

“您这个玩笑,开得真是有意思,不过我的直觉,您不是这样的人……”

“在乱世夹缝之中生存,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呢,当然这是原因之一,另外一方面,说起来,就不太好意思了,进入参谋部,或者特高课,需要学习日语,对于我来说,太‘麻烦’了,对于参谋部与特高课来说,让我这样的人进去,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未必是一件轻松的事。”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曾经读过明代大学士宋濂的《阅江楼记》,我还以为,这一次到了南京,能有机会一睹名楼风采,结果父亲告诉我,当时明朝的皇帝,只建了地基,并没有将楼阁建成,还有静海寺,我的导师,李䄓先生,是一位古迹研究专家,他对中国的古建筑很有研究,他以前讲课的时候,曾经说过,静海寺,是明朝的皇家寺院,殿宇恢宏,巧夺天工,号称‘金陵律寺’之冠,八大寺之最,现在只剩下了一堆荒废的遗迹,真是太可惜了。”

“千年前,南朝江山事,百年前,静海议约,龙盘虎踞金陵郡,何止是可惜啊……”

【注29:宋·康与之《菩萨蛮令·金陵怀古》】

【注30: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清政府与英国在静海寺议约四次,同年8月29日,在英军旗舰‘康华丽’号,清政府被迫正式签订中英《南京条约》。】

“陈君,你说什么,抱歉,因为我是学古建筑的,很多时候,我说的这些,很少有人感兴趣……”

“松本小姐,我的意思是说,石城霁雪,燕矶夕照,秦淮,灵谷,莫愁烟雨,栖霞秋枫,北湖烟柳,有研究价值的古迹,实在太多了,如果您错过了,何止是可惜啊。”

【注31:清代《金陵四十景》】

笑而轻叹,言有深意,陈默群神情自若,看似悠闲自在,冷冽眸光一闪而过,表情淡定如常,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远远地看了一眼,松本健吾,与其长子松本健一,走了过来。

“陈君,好像颇有感慨……”

“松本小姐,抱歉,我有任务在身,失陪了……”

走过松本健一身边的时候,停步,轻笑,陈默群依循社交礼仪,礼貌一下致意,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离开。

“慧子……”

“父亲……”

“慧子,你好像对陈默群这个人,很有兴趣……”

“哥哥,你说什么呢……”

“你觉得,他怎么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说不上来,我觉得,陈君,跟我在南京和上海见过的中国人,好像都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

“嗯,大概是,他从不掩饰,自己真实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性情,很坦率……”

“慧子,我在上海的时候,听过很多人议论,陈默群性格固执,话很少,他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就算是在76号,也是特立独行的人物,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父亲,您说的也许是事实,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他表面上不擅长交际,其实是他不在意,确切地说,他不屑于‘伪装’自己去迎合别人,您可以认为,他这是自视甚高,但是我认为,他这样的人,说话,做事,目的很直接,什么都摆在明处,事前把任何条件都说清楚,很好。”

“你的判断,很正确,这也是我欣赏他的优点……”

“最重要的是,他很务实,有见识,事情看得通透,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像南京和上海的某些人,心存太多的幻想,父亲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吧。”

“健一,你是情报分析的行家,应该知道,陈默群,对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利益,究竟是什么价值。”

“请父亲放心,我明白……”

 

1942年2月15日,农历新年,英军投降,新加坡沦陷。

1942年2月16日,缅甸首府仰光危急,英军依照协定,向中国求助,军事委员会令,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军副司令长官杜律明,率第五、第六、第六十六军等,共十个师十万余人,出征缅甸作战。

 

1942年2月18日,重庆,军政部军用无线电总台第43台

“池主任,日军绝密情报,上海转送,紧急……”

“邵副官,事态严重,立即送交李琂长官,转呈委员长……”

 

1942年2月18日,昆明

展君捷,龙祤,率部抵达昆明行营,谢弈,欧阳明泽,季航,羿云恒,至驻防司令部报到,下辖各部,重新整编,分别调归第11集团军,第六十六军新编三十八师,第七十一军三十六师、八十七师。

蔺文予,李颐,解云扬,张珺,至昆明巫家坝机场,空军飞行大队,报到。

 

1942年2月28日,夜,22:48,香港,日本陆军医院

林楠笙拉开窗帘,思绪深沉,站在窗前出神,沉缓地呼气吸气,抬眼仰望,夜幕星空微茫,明月似圆非圆。

“庞君,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是不舒服吗……”

“我,很好,只是睡不着……”

“你是有心事吗,站在窗前,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有这个习惯而已……”

“呵,不会是,庞君想念心上人吧……”

“呃,他,不是我的心上人,但是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应该好好静养,不要过度忧思。”

“是,我会注意,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没关系,照顾病人,是我们护士的职责,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谢谢……”

 

伸手摁在心口,隐忍痛楚,林楠笙斜靠在病床,愣神沉思,台灯的亮光有些晦暗,与落在窗前的月光,交错重叠在一起,就像那一年,一九三六年,九月秋分,那一天的夜晚,第一次坦诚自己的心意,却在陈默群转身刻意回避眼神的时候,因为犹豫一时的顾虑,错过了。

“站长……”

“我做不到……”

“因为你……”

“陈默群……”

 

纵然往事已矣,我就这样过一生,命运注定,什么也留不住……

我,不可能,也不会愿意承认,你是我爱‘错’了,是我不应该爱的人……

 

1942年3月1日,元宵节,凌晨00:10,上海,黄浦江畔

月圆无缺,星辰闪烁的光芒,隐藏在月光与黑夜掩饰之下,仰望彼方的星空,除了遥远,唯有寂静,风,无声无息,谁,触动了心弦,人生若只如初见,不知来者可追否,长江千里,烟淡水云阔,兵戈凌灭,几见银蟾自圆缺。

【注32:宋·李纲《六么令·次韵和贺方回金陵怀古鄱阳席上作》】

“陈默群,大半夜的,你约我出来,不会是为了吹风吧……”

“顾慎言,这里有些东西,麻烦你交给林楠笙,我知道,你有门路的……”

“这是什么……”

“遗物……”

“很重要……”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林楠笙……”

“老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是你认准的事情,就会一直做下去……”

“老顾,我也说过,在生死面前,任何坚持,都没有用……”

 

“陈默群,你在看什么……”

“什么都不看,什么也看不见……”

“陈默群,你在想什么……”

“佛曰,不可说……”

 

遥不可及的人,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

可念不可说的情思,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愿望……

 





《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错位时空(副篇)14隐藏《叛逆者》衍生同人,林楠笙X陈默群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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