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提瓦特 · 改】蒙德篇第二幕 · 玫瑰,浪花与蒲公英

“花朵最终都会开放,每个人的笑容都会绽放。”
“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盛开之时,清风自会跟随着你的脚步。”

翌日,在沙发上醒来的空看到了莫娜留在桌子上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像是花朵在开放。
“我出去买些东西,中午如果你回来吃饭我就做了,不回来我也无所谓。”
空无言,仅仅是稍稍打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便已经准备出门,时间他虽然不少,但是对于他来说,说不定能见到更多的惊喜,或者……听到更多的节哀顺变。
他早已无所畏惧,除了……
空摇了摇头,把一些零散的念头赶出脑海。
推开门重新下好水属性封印,空在阳光中伸了下懒腰,像是无数蒙德人早起拥抱太阳一样——空是个坚定的太阳崇拜者,或者叫晴天崇拜者。
街上人来人往,有着不少西风骑士在路上巡逻;商人们叫卖着货物;青春少男少女们正在风神广场上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吟游诗人们为过往的来客们讲述着或美好或悲伤的故事。故事织成网,织成梦,飞过彼岸,飞进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心中。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根玉色的长笛,就那样随意靠在一棵树上慢慢的吹奏,长风下他的笛声飘得很远,听起来有些莫名的悲伤。
那种悲伤不是撕心裂肺的悲伤,不是生离死别的悲哀,更不是疯狂的渴求……听起来就像是少年怀念他已逝的爱人,声音柔美光滑,和听众细细的述说着他曾经和爱人的点点滴滴,曾经欢笑的时光,曾经相约相守的誓言……
而现在,一切归于尘灰,归于零,归于虚空。
他只是在和你慢慢的说,慢慢的讲述属于他的故事,而那份痛,那份伤,却只能他独自去承担。
路上的人为他驻足,被他优美而又感伤的音乐所折服,他吹奏的是那样的优美,是那样的真实——毫不造作,无怨无悔,而又突然给人一种空洞感。
像是心被掏空。
一曲终了,周围所有围着的人都忘了鼓掌,忘了世界的存在,他们的世界中仿佛只有刚才的那一首曲子,没人会愿意从那个音乐织就的世界离开。
“我亲爱的远方之人啊,你是否还记得我?”
“你的笑容,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柔。”
“我的灵魂随着你的指引而前行,我的生命像是清晨在你花园中盛放的玫瑰。”
“青空下你与我定下誓言,飞鸟吟唱着华彩的咏叹调。”
“如果我将归来,你是否还愿意接纳我,是否还愿意祝福我?”
风色的诗人默默吟唱着曲调,轻轻咏哦着酸涩的短诗,那双少年纯真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惆怅,更像是对刚才少年的怜悯。

他来到了骑士团门口,很礼貌的对着门口守卫的骑士行礼:“您好,我找现在的骑士团团长,这里有一封信件希望她查阅。”
“请问,先生你的身份是?”守备骑士看着这个带着贝雷帽,像是记者一样的家伙,也不知道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毕竟骑士团很少有记者来,除了这几天特殊时期。
“我是枫丹《蒸汽鸟报》的记者,这是我们的主编想要对现在的骑士团团长做专题采访的邀请函……”空随口扯谎的水平实在是太好了,而且他一身便装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记者。“至少您把这封信转交给团长先生,团长阁下见不见我是另一回事儿……”
“啊……好吧,我把信件传达进去,但是骑士长阁下不一定会看,因为过几天风花节要到了,团长还是很忙的,请你体谅。”骑士倒是也没刁难空,看样子还是比较友善的。
“那就谢谢骑士阁下了。”空微微点头致意,就站在了门口好整以暇的嚼着口香糖——这纳塔的小零食儿确实嚼起来挺好玩,就是不能咽下去。
他其实已经不在意现在的她已经愿不愿意去见他,倒不如说如果老友真的忙碌,那他就在风花节上和老友团聚也是一样的——他的时间很多,很多。
即使有人和他说过自己会死在提瓦特。
没过多久那个传信的骑士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攥着武器的手都有点青筋暴起:“您……您好……”
“有什么急的,慢慢说啊。”空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让他缓了口气。
“团长大人请阁下……请阁下进办公室一叙。”骑士的眼神已经不是看一个普通记者的眼神,而是一种接近看“神明”的眼神看着空,生怕下一秒自己有什么不敬的行为就触犯到了这位。“她说……她备下了茶点,请阁下务必陪她一段时间。”
“我明白了。”空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有点不自信吗?还是……”
“见到前辈,就开始自我怀疑?”
他走进骑士团大门,明眸善睐的人儿站在他面前,看上去时光的磨砺让她更显英气。

“不能叫‘未授勋之花’了吧?”骑士团团长办公室里,男人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看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的女人,突然有种不真实感。“已经是西风骑士团的‘玫瑰骑士’了吧……”
“诺艾尔?”
“是啊,也没想到时间会这样快,都已经有一百余年过去,没想到空你还是这样……”已经不再年轻的妇人叹了口气,像是在感叹时光的流逝。“百年时光,我们有很多离开的人,有很多还在这里的人,人们来来回回,流转消逝……”
“不过对你来说,算是人生圆满了?”空指了指挂在铠甲架上的铠甲。“你的梦想,不就是一直想要成为西风骑士团的骑士吗?”
“是啊,原先我为了这个梦想而奔走忙碌,为了这个梦想不断地修行,不断地提高自己。而现在的我已经是西风骑士团的团长……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诺艾尔的声音有点缅怀,不由得让人想到一台老式的留声机,上面仍然有着一张黄金所铸造的唱片。
古老典雅,又有点端庄。
“在最初的时候,骑士团的大家们都齐心协力的帮助我,那时候我还不是西风骑士团的正式骑士,只是一个见习骑士罢了。”
“后来总算是成为了正式骑士,甚至成为了骑士团的中坚力量时,我却有些害怕,我害怕我自己无法成为蒙德人民心目中的骑士,我害怕自己无法承担骑士要去做的一切……”她娓娓道来,正午的阳光射进房间,照在摆在小桌的书上。
那本书是空常常借阅的《提瓦特人物地理志》。
房间里灰尘们像是在跳舞,光射进来有种莫名的圣洁美,同时也照射在空与诺艾尔的脸上——那种感觉像是心照不宣,又有种莫名的默契。
“于是我就继续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提高自己……我承认我很笨,笨的像只傻鸟。但是人家做一遍我就做十遍,别人做十遍我就做一百遍……总是能学会的,总是能记住的。”
“现在想起来,我能坐在这里,要谢谢帮助我的前辈,帮助我的朋友们,还有……”说到这里,诺艾尔的脸少见的红了一下。
“还有你。”
听到这里空不禁莞尔,这妮子……果然是这样,他就猜到了。
“那不如换个话题,我倒是想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比如丽莎姐?”他巧妙的岔开了话题,以免面前的人尴尬。
“丽莎姐姐不在蒙德,她在四十年前就回了须弥……说是要完成她最后的课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往来的联系,但是每年都会为我们寄一封信,告诉我们她最近的生活。”诺艾尔似乎也兴奋了起来,说起话来也没有了刚才缅怀时的拘谨。“如果空你有去须弥的打算,估计也能见到丽莎姐姐,到时候麻烦帮我说一声,诺艾尔很谢谢她当年的教导。”
“我会把你的问候带到的……凯亚呢?”
“……这个我不知道,从那以后他就消失了。”诺艾尔的声音低落了下去。“你该知道是什么时间之后的,从那以后我也没有见过他回来。”
“随他去吧。”
“……不过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个好玩的故事。”她突然眨了眨眼,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不过你应该已经体验过了。”
“啊?”空挠了挠头,对诺艾尔卖关子的事情一脸懵。
“你喝的酒。”诺艾尔指了指他的杯子。“是不是度数变低了很多?”
“嗯……这个我知道,前一天凑巧先拜访的莫娜,她和我说过……某人摧毁蒙德酒业的计划成功了?”
“对,迪奥娜。”说到这里诺艾尔捂住了嘴,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百年前那件事之后,迪奥娜被晨曦酒庄聘请去做了研究员……说白了,晨曦酒庄看上了迪奥娜被泉之精灵赐福的事情嘛,然后就想也蹭一蹭福气。”
“然后呢?”
“晨曦酒庄的掌权人就被迪奥娜接管了过去,而她也开始了她的毁灭蒙德酒业大计。”
“她首先是将酒品的可口度大大提升了一个档次,当时第一批产品让全蒙德的酒客们都直呼厉害,可接下来的酒依旧好喝,但是酒精度数却在一步步的下降,最后甚至下降到了不如其他国家啤酒的地步……”
“这让蒙德不少嗜酒如命的人那叫一个生气,于是就开始有很多人开始从璃月或者枫丹进口酒水,可出人意料的是喝过那些酒水的人一致表示已经喝不惯这种不好喝不可口的东西……于是蒙德的酒鬼们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些度数低的要死的酒,因为他们喝别的酒喝不惯,舌头被养刁了!”
“我怎么觉得诺艾尔你也在幸灾乐祸……还有火水嘛这不是。”空被揶揄的也翻了个白眼,看着诺艾尔那张眉飞色舞的脸有些无语。
“对啊,后来人们发现,只有进口的火水这种接近纯酒精的酒他们才喝的下去,而且用火水作为基酒进行调酒,加上蒙德晨曦酒庄的特产酒之后味道确实也不错。这才保住了不少醉鬼的小命儿。”说到这里诺艾尔叹了口气。“本来迪奥娜这样骑士团高层其实是默认的,因为每年因为醉酒而出现的争执事故和风花节夜晚的酗酒混乱也少了太多了……减少了很多管理压力,可是自从火水大量进口,有不少人开始嗯喝火水,结果就是……醉鬼又增加了。”
“毕竟酒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醉酒的人。”
“对,当然当年在冒险家协会挂着的帮人戒酒委托你也接过吧?”
“是啊,我至今记得那位戒酒的样子,可惨了。”
“当然,现在帮助别人戒酒或者是帮助管理的修女还是有的,而且还特别受欢迎……在所有修女里面确实算是异类,但是在蒙德人民的投票里这位一直是第一名,因为她的工作效果——特别立竿见影。”
“我好像猜出来是哪位了……”空用右手捂住了脸。“我有时间我就去拜访她们。”
“猜出来就对啦,不过建议是不要在工作时间打扰她。”
“她的工作时间?”
“晚上八点到十一点,十一点半会去‘天使的馈赠’喝一点酒休息。”
“我记住了,其他人呢?要不要一起讲一讲?”
“芭芭拉我就不讲了,你明天或者下午是肯定要去教会的。到时候见到聊的会更多……至于雷泽,他在两年前去世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了点儿些许的感伤,刚才快乐的气氛戛然而止。
“……其实一百多岁也算高寿了。”空试着打岔。
“嗯,他接替了优菈姐的游击小队队长职位,整个人其实更像一只狼……法尔加大团长回来的时候教了他很多,他也很想和大家一起做朋友。”诺艾尔给他新倒了一杯茶,然后又在壶里加了点儿水。“其实他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团长。”
“没必要这样妄自菲薄,诺艾尔。”空柔声安慰。“没有所谓的适合或者不适合。”
“嗯。”她接着说了下去。“至于班尼特……他现在在当时收养他的那家孤儿院里,做孤儿院院长。”
“这活倒是很适合他。”
“不过院长还是个倒大霉的家伙,基本上出门踩点儿东西都是家常便饭了。”
“我就知道……”
“但是,这也许也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砂糖呢?”
“也已经去世了,炼金术的实验环境其实对人伤害是很大的。”诺艾尔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但是砂糖比我们绝大多数人幸福很多,她喜欢上了合适的人,嫁给了她爱的人,在她走前,她已经是全大陆知名的炼金大师。”
“她喜欢的人,是谁?”
“雪山。”诺艾尔卖了个关子,但是实际上这种低级的关子谁都听得出来。“当然火花骑士也在那里哦,如果想去看他可得赶时间,谁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取材。”
“委屈可莉了,那么冷的地方。”
“不过……”诺艾尔站起了身,走到了书架前,从上面拿下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我觉得你会想要这个东西的,就一直留到了现在。”她将盒子递给空,眼神中带着期许。“是你应该会收下的东西,我一直为你留着。”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已经暗淡无光的神之眼。
神之眼被一枚类似于胸针的工艺品包裹起来,通体透露着华美优雅的气息,很难不让人想到这是什么容克贵族才会有的东西——但是他知道那是什么,他也不会忘记这是什么。
“……谢谢。”怔怔的看了盒子里的东西许久,空才略微有些嘶哑的出声。

他不会忘记她的,那是他无数年生命中,为数不多真正走进他心房的人儿。
“嗝儿……这个仇……我记下了。”他至今记得有时候两人去酒吧喝酒,不胜酒力的她被他灌倒在桌前的样子。“让一位淑女……这样丢失风度……”
她的双眼惺忪迷离,略显大胆的扯开了两枚扣子的她突然就从凛冽变得妩媚,微微泛红的脸颊竟然也带上了半分少见的温柔,美不胜收的场景怕是让阿芙洛狄忒都得自惭形秽——面前的女孩儿是绝对不能做人体模特的,否则老师学生们必须鼻子里插着纸卷儿画画,否则喷出来的鼻血绝对会为他们的画纸染上殷红。
“随便记,我不在乎别人恨我,虱子多了不痒,随他去就好了。”空仰头灌下一杯麦酒,一副丝毫不以为然的样子。“而且记我仇的人很多,你可能还排不上。”
“竟然敢瞧不起我……那我必须……多记一次……”女孩儿说话越来越混乱,神志不清的她渐渐被酒精打倒,随着一声“磕头”的声音过后,女孩儿彻底失去了神志,被他彻底放倒在了桌子上。而放倒的一瞬间酒馆里的酒鬼们一同高声欢呼,就像是祝贺着空捕猎到了优秀的猎物,现在正要将猎物拖回自己的巢穴里。
毕竟古璃月语里面的“婚”字,就是一个“女”和一个“昏”——很明显,把自己中意的女孩儿一棒子敲晕,然后拖进自己住的山洞里和她生儿育女……
“……淦,一群老色狼。”看着周围一脸诡秘笑容的酒鬼们,哭笑不得的空只好将已经烂醉如泥的女孩儿扶了起来,带着她一步步离开了酒馆。“优菈你怎么这么重……前几天吃啥了长胖了这么多……”
他一边无语的吐槽,一边带着她来到了蒙德城外。
“……前辈?前辈?”
回忆被骤然打断,刚才失焦的瞳孔慢慢回复,而面前的诺艾尔一脸关切的看着他的脸,就差想拍他两下看看状态怎样了,毕竟这种状态太吓人了,和接近入定一样。
他沉重的摇了摇头,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甩出脑袋一样:“没事儿……”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他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心里却突然和少了什么东西一样——那种空虚感并不会使人撕心裂肺,而只是让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整个世界都听不见你的声音,你也听不见全世界和你说什么,你拼命地跑啊跑啊,走啊走啊,喊啊喊啊——可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只能看着你的样子发笑,看着你的样子指指点点,他们以为你在行为艺术,实际上你在寻求帮助,你。
很累。
然后你累瘫了,躺在地上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呢?
是啊有什么用啊,就和当时空看过一本书里面说的一样,你牛逼轰轰,毁天灭地或是拯救世界浴血屠龙霸气归来,只为了你喜欢的女孩儿能接受你的爱,你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优秀足够配得上她。
但是等你骑着你亲爱的黄金圣龙来到她的家乡,却发现她已经和当地的一位农人喜结良缘……你生气,你嫉妒,你歇斯底里的朝着她怒吼——为什么?
而她只是擦了擦手上的洋葱汁,告诉了你一句很简单的话。
“我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你瞬间觉得你是个小丑,是个拯救了世界的小丑罢了。
对啊,我拯救世界,有什么用呢?不也照样没有得到我想要的?那这个世界还值得我拯救吗?我拯救了个什么啊?我创造了一个她能幸福生活的世界,而我呢?
像是个端坐在神座上,却没有半分感情的土偶。
“诺艾尔。”他突然开口问身边的人。“我是不是很傻?”
“……不,前辈是很温柔,很善良的人,是愿意去帮助我的人。”沉吟几秒后,诺艾尔也只能这样说。她也找不到答案,找不到一个能回答他的答案。
“如果温柔和善良换不回你身边的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诺艾尔知道他在说谁,但是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者,就连巴巴托斯大人也无法回答?
“那就听凭风引?”他的声音很轻,夕阳的霞光照进房间,让这间房间稍显阴暗。
“……对我来说,也只能这样了。”看着他的脸,诺艾尔微微点头。
他把盒子盖上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戴上了来的时候就戴上的贝雷帽:“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好。”她颔首微笑,贴心的样子宛如当年的未授勋之花。

风神广场。
他买了一杯奶茶递给诺艾尔:“这几天冷了,蒙德的天气也开始转凉了。”
“天气是这样的,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诺艾尔接下了这杯茶,在昏暗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绯红被巧妙地掩盖住——就像是小孩子将自己的糖果藏进嘴巴里一样。
甜甜的,而又无声无息。
这个时间的风神广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很多人都已经准备回家休息,当然,广场旁的不少情人旅馆生意也不错——有不少外国人为了蒙德的吟游诗人文化慕名而来,在蒙德买一把刻有二人名字的同心锁或者一对儿同心戒指,但是蒙德产的同心锁一般会被挂在枫丹的一座桥上……
“当年琴团长也曾经邀请我这样和她一起在广场漫步,不过那会儿就有点暧昧了。”他歪头一笑,风流宛如当年少年。“明明只是朋友之间的交心,被不少人所误解……其实现在说起来还挺好玩的,毕竟那段时光太美好了。”
是啊,美的像是流金溢彩。
晚风吹起他的长发,诺艾尔在他的身边亭亭而立,他们面前是血红色的夕阳,像是那一天结束之前,他们去准备迎接命运的审判。明明有些是曾经的朋友,有些是曾经的挚友,却要刀剑相向,用剑刺用刀砍用拳头打……甚至到最后躺在彼此的血泊里,爬过去咬断对手的喉管。
因为你们已经是敌人了。
“玫瑰,蒲公英,独狼,烈火,晨曦,火花,白垩……还有,浪花。”
他轻声念诵着一个又一个的词,像是在怀念挚友的笑容。
那些笑容,有些在花朵的上面,有些在花朵的下面。
“少年啊,你是否在怀念着谁,是否在思慕着谁?”
“高声歌唱吧,去见她吧,去爱她吧,去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吧。”
他又一次拿出了自己的长笛,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儿:“想听吗?”
“嗯。”
笛声仍然那样悠扬婉转,莫名的却多了一丝释然,就像是他看见了现在勤劳的蒙德人民一样,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曾经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是她最喜欢的《流浪者之歌》。

“流浪吧,远方的游子,去大胆的流浪吧,去追寻你所爱的一切吧。”
“我会和你一起流浪,我们四海为家,我们拥有彼此,这便是我们的意义。”
“时光微不足道,因为爱会解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