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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NAF:安全漏洞【195】

2023-02-22 10:19 作者:夜里偷吃の外卖小哥  | 我要投稿

【195】夜中陌客!


诺瓦罗德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记者,初出茅庐,毕业于某个即便被印入简历,也不会被报社招募方看上一眼的传媒大学。现在,他正在一家小日报社进行实习。


或许,唯一能令他人对他感到印象深刻的,除去他那绕口令般的名字外,便没有其他亮点了。诺瓦罗德•帕罗迪夏,这是他的老祖母为他写下的名字。


那时,诺瓦罗德的老祖母身体还很硬朗。那时的她还远不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要在轮椅与软床上艰难度日。那时的老祖母,还喜欢做诺瓦罗德最喜欢的虾仁秋葵汤。


今天晚上,诺瓦罗德认为,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家去品尝祖母的汤了—不是祖母死亡的噩耗终于传来,而是他自己的噩耗就站在面前,挥舞刀刃缓步走来。


诺瓦罗德在读中学时,曾有名叫布莱基茨的警官去过他们的班级,对他们进行禁毒方面的相关宣传—诺瓦罗德—他到死都不会忘记幻灯片上的可怖画面—密密麻麻的针眼遍布那些死亡粉末的奴隶们的身躯,他们,就像僵尸那样站在镜头之前。


现在,诺瓦罗德就要亲身体验一遍了,他就要重温当时那种可怖的恐惧了—面前的洗劫者手握一把锋利的折叠刀,这种折刀,通常被用于切割纸盒包裹上的胶带封条。


男人眼窝深陷,像是魔幻电影中走火入魔的邪教头子,在那对灰瞳四周的黑色皮肤表层之下,是因过度亢奋而淤积的陈血与毒素—可卡因或海洛因—大概吧。


手臂上的针眼与毒疮,就像是鲸鱼表皮的藤壶,附着于这名可悲而又可恨的傀儡躯间—被毒品与心魔所左右的人—他们最终会放弃大部分思维,只保留一种单纯的想法意识:思考如何搞到更多粉末,如何筹集更多资金。


显然,诺瓦罗德面前的男人,已经为了几张钞票抵掉了抗寒的冬装。现在才刚刚三月出头,男人的上半身却只有一件条纹衬衫。衬衫的两面,遍布汗渍与杂色灰尘。


“你在看什么啊傻瓜—!把值钱的东西叫出来,让它们—”眼窝深陷的男子,毒瘾发作令他深陷幻觉与疯狂之中,“—把它们叫出钱包,让它们亲自跳到我手上来!”


说罢,男人又挥舞起手中的折叠刀,一口气砍断半根自私人庭院漫至小巷的橡树树枝—咔哒!—不算瘦弱的棕色长枝被男人踩为三段,似乎是他对诺瓦罗德做出的警示。


“好的,我—我交—我都交出来,请不要—伤害我—”诺瓦罗德将皮夹取出大衣,其小心程度可与初次尝试抓娃娃机的女孩相媲美。就在这时,新的灾厄也悄然而至。


“你在干什么啊傻瓜—真以为我看不到吗—给我滚下去—给我跪下!”男人的口中吐出涎水,带着红蛇似的成团血丝。毒瘾发作后的幻觉,在此刻接管他的身体。


男人用拳头将诺瓦罗德打倒在地,在他将诺瓦罗德的手腕连刺出三个伤口后,他冲诺瓦罗德的额头吐出口浓痰,附带些不着边际的疯狂癫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个警察,你要抓佩德罗—因为佩德罗吃了小药片—不该吃的小药片—现在佩德罗需要钱!可警官不会给我钱,他们只会把我送进小房子!”


自称佩德罗的暴徒,在毒瘾的折磨与心魔的催促下,对被击倒在地的诺瓦罗德挥起刀刃,刀尖瞄准这名小记者的脖颈,那因紧张而突突直跳的颈部大动脉。


“—警官会把我送进监狱,佩德罗不要去监狱,不要去没有小药片的地方—!”佩德罗的刀刃,被他高举过头顶,刀背上折射出几道令人脊背发凉的苍白月光。


诺瓦罗德在这明亮到近乎刺眼的白光照耀下紧闭双眼,看来,他是无法像在电话中承诺的那样,在月假时驾着贷款买到的红色小轿车,去看望自己的老祖母了。


看来,他也不会有机会,能再亲口品尝老祖母的秋葵汤了。那汤的味道,第一次尝试的人可能会认为那汤又咸又苦—可若是细细品味,反倒别有几番风味。


白光,濒临死亡的既视感与绝望。生前的一切开始自诺瓦罗德的脑中倒序:应聘成功后接到工作通知来电,在延时一个月的前提下毕业,高中考试失利,与自己心爱的大学失之交臂—祖母在轮椅上的安慰—在幼儿园里,诺瓦罗德打翻了自己的餐盘。


倒映结束,是时候上路了。在死神即将露出钩镰、对诺瓦罗德的心房轻叩门铃的最后时刻,诺瓦罗德所惦念的还是他的家人:他去世后,他的父母与姐姐要何去何从?


他不想再继续想象,他不想设想出家人们痛哭流涕的场面,更不想设想出自己的棺材型号与葬礼布置。他能感觉到,命运的利刃就要刺向他了—


死死锁住他喉咙的尖锐指甲与五指,它们在白光的熄灭衰亡后,自诺瓦罗德的喉部松开,像是毒品的折磨暂时结束了一般。记者站起身来,竟陷入第二场不可思议之中。


面前的人—他不确定那是否是人类—毕竟庞顿中城里的古怪东西,已经够多的了—杀手机器人,突变生物,拥有超能力的人类罪犯—所以,面前这位,又是何方神圣?


介入者,诺瓦罗德将他的性别暂定为男性,并将这位在佩德罗归于平静后,又无言而现的人认定为又一个杀手:诺瓦罗德认为,这家伙可能是佩德罗的债主。


他可能是来催债,甚至是来灭口的。那名自称“佩德罗”的男子,他看上去不是个阔绰的家伙,没准他的上一笔资款,就是靠着东拼西凑交到贩卖者手上的。


没准,佩德罗东拼西凑的那部分毒资中,就有一部分属于面前这位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对诺瓦罗德做任何事,“他”拉紧身上的黑色衣领,将兜帽之间的缝隙缩至最小,用以抵抗袭来的阵阵冷风。“他”就这样,消失在了无边的黑夜之中。


确认不会再有其他人出现后,诺瓦罗德将自己的棕色钱夹,从佩德罗的腿下抽出。不带有丝毫犹豫,也没有留下丝毫恐惧。诺瓦罗德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号码。


好了,没有必要继续担心了。警察会倾听他所讲述的故事:突然陷入昏迷的洗劫暴徒—无端现身的黑夜陌客—还有这位死里逃生的记者先生,诺瓦罗德他自己。


相机,诺瓦罗德差点忘记了他的相机。当他按下开机键来检查器材是否完好时,一张多出的照片又给了他一个惊喜:肯定他设置的自动抓拍,未能及时关闭的缘故。


虽说自动抓拍模式耗电较快,可就这次而言,诺瓦罗德认为耗电量不过是必要牺牲罢了—无论如何—他抓拍到了那位黑衣人,阴影中的黑夜行者!


这张照片,很快便与它拍摄者的名称一道,登上数份庞顿中城报刊的头版头条:神秘的黑夜过客,这可比维多莉娅与蜥蜴人更加博人眼球。


小到自费成的广播频道,大到整座庞顿中城的网络论坛。所有媒体的构成部件,都为此设立出相关的独立话题—《午夜陌生人,英雄还是新的威胁?》


诺瓦罗德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会在一夜之间成名于整座庞顿中城:黑衣人的照片,与黑衣人的初次相遇,被他所拯救。


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值得采访?还有什么能比一个活生生的人,更令人信服?


诺瓦罗德的命运发生了转机,从一无所有到衣食无忧。与黑衣人报道相关的稿费,一开始诺瓦罗德还能瞧得上眼,可当一个人的收入达到四位数时,两位数以下的钱,似乎就可有可无了—傲慢与偏见,不是么?


“是的,他赤手空拳将佩德罗击倒,还救下了我—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那是每次采访的结束语,诺瓦罗德都要将它们刻入分子基因链中了。


诺瓦罗德认为,自己是平庸的小人物中的一位,可能被如此幸运的命运眷顾,他又注定不会平庸。


最终,人们不再称呼“黑衣人”为黑衣人,而是将之称为“夜巡者”—名字的灵感来源于网络论坛,那位黑衣人总是在黑夜中出没,惩治罪恶—夜巡者—这是个好名字。


名副其实,至少大部分人都这么认为。可笑的是,他们都没能亲眼见过什么夜巡者,更没有亲眼目睹过他打击罪犯的场面。


他们对这位蒙面英雄的想象,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来源于那些照片—诺瓦罗德,与其他抓拍者的照片—将自己代入到他们的情境中,再来上点添油加醋—这就是所谓“真实”。


真相有时不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但绝对是大部分人所相信的事—从维多莉娅的事情就看出来了—直到死于那场爆炸之后,维多莉娅的尸骨,也未能获得她的清白。


夜巡者,大家都喜欢这个名字,就连黑衣人本人也对此感到认同—怎样认同的?—不知道—反正黑衣人—现在是夜巡者—他又没有公开发表声明,说自己不喜欢它。


再者说,自从绯红刑者过后,人们好久都没有见识过这种“义乌警察”了—这种神秘而又极具“英雄主义”的存在—他们满足了人们对填补精神饥渴的需求。


所以,就让他们存在吧,让他们被炒作,被利用—这有什么不好呢?双方都得以获利。


夜巡者,就算再怎样伟大的夜幕英雄,也算得上是凡人,“他”也有他的需求。现在,他终于通过夜巡者的身份,赢得了本就应属于自己的东西—尊重,认同与尊重。


又一个子夜,又一个行动的时刻。


夜巡者的紧束面具,遮掩了“他”的真容,以及黑夜之下的可悲过去。现在的“他”是一名骑士,比意外发生前的小丑要好太多。


夜巡者会怀念“他”的过去的,可是,“他”绝不会想要回到过去。


人们会铭记痛苦,人们会回望过去—可是—没人想要第二次体验它们,绝不会有。


是时候了,是时候开启新的生活,将过去的一切焚烧至炼狱了。


夜巡者在黑暗的储室中,摘下曾属于自己的金色徽章—星条旗帜与别针—曾经追寻的脚步,现在它们全都变了—如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杂质般毫无意义。


夜幕降临,夜巡者以漆黑的夜影遮盖身躯,与那具被安装于腕部的惩戒装置—效果良好—但不至于一击致命。


毕竟,那装置只会剥夺目标的记忆,而非通过痛苦以折磨目标的肉身。


佩德罗,这个可悲的家伙,他的记忆被全数剥夺,除去呼吸、哭喊与毒瘾复发造成的刺痛与尖叫外,他不再保有任何本能。


大脑空白一片,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他甚至忘记了要如何说话,要如何抓起餐叉铁勺去进食。一个孩子的灵魂,受困于成年人的躯体之中。


记忆钩镰,这装置真的是名副其实—有什么好可怜的呢?自从佩德罗选择与毒品为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值得丝毫同情了—失去记忆,这对他是最合理的惩罚。


“他,他就像黑夜一样。”


当诺瓦罗德被克里斯、雷诺斯请进警局后,这是他对夜巡者的唯一形容。


他承认自己是在瞎编乱造,基于现实的瞎编乱造—说白了还是在胡说八道—废话一通而又缺乏营养。


可夜巡者却早已出动。


在警察们忙着收容“婴儿佩德罗”的时候,在警察们忙着从诺瓦罗德的口中掰出些线索来的时候—“他”又出动了。


这次的目标,是连孩子也不会放过的家伙。


没有仁慈。


夜巡者在成为夜巡者前,对罪恶所保留的仁慈够多了—是时候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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