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德经》上善若水的智慧（一）

在老子哲学中，老子论述最多也最赞赏的就是自然界中的“水”。在老子眼中，水是最接近“道”的。《道德经》第八章中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老子首次提到水，就用了“上善”二字来形容，毫不掩饰对水的赞赏。《道德经》五千多字，理解了水之道，也就更加容易理解老子口中的“道”。那么，水究竟何德何能，让大智大慧的老子如此青睐呢？下面我们分两部分解读老子关于水的论述。提起老子，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道”字。“道可道，非常道”这句话，让神祕莫测的”道”成为老子哲学的代名词。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心中的“道”无疑是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能理解水为何深得老子亲魅，一切皆源于它“道法自然”。老子在《道德经》里建构的是一个“2+1“的系统。古人讲究天人合一，“2+1“的“2“就是指人和自然，而“1“就是指天地自然运行的规律，也就是所谓的“道”。而老子用水来做比喻，他说水最接近“道”。水利万物，但不与万物相争。但同时，柔能克刚，看似柔弱的水却充满力量。在老子的眼中柔能克刚，水“无为”而“无不为”，“无形”而“无不形”，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这或许是最完美的事物了。重柔而轻刚是老子哲学的主要特征之一，而柔正是水最显著的特征。在老子眼中，水之“道”体现出的是柔的本质。因此“柔”是老子哲学的一个重要特征，突出体现了老子贵柔的思想。《道德经》第78章：“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而莫能行”。这句话的意思是，普天之下没有哪一种东西比水更柔弱了，但在攻坚克强的东西当中却没有什么能比水更厉害，也没有什么可以真正改变得了水。柔能克刚，看似柔弱却能战胜强大。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但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得到。“柔”既是水的法则，又是力量的象征。柔是水的本性，也是自然之道。在老子看来，“柔”绝对不是懦弱和软弱，而是柔韧，是灵活，是似弱实强。

《道德经》第76章：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人和动物活着的时候身体是柔软的，死了以后身体就变得僵硬。草木生长时是柔软的，死了以后就变得干硬枯槁了。所以失去生命的万物就变得坚硬，而有生机的东西是柔软的。因此，用兵逞强就会遭到灭亡，树木变僵硬了就容易被风刮断。水的“柔”并不是软弱无力，而是其中包含有无比坚韧不拔的力量。“柔”体现在人性上便是一种韧性，只有具备韧性的人，才能屈能伸、游刃有余。正是柔韧才表现了人格中的真正力量，处弱却包含着无穷的动力，有如弓箭，其弓柔性越强，其箭才能射的越远。所以水的“弱”并不是软弱，而是柔韧，是坚韧不拔、持续不断的深层的生命力和创造力。老子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世间万事万物，无水便不能生长。水上天则为雨雪，落地则滋润万物。这无不体现了水的利他精神。而正因为水利万物而不争，所以水是万物之本、生命之源。

《道德经》第81章说：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圣人”不积累财富，他尽全力帮助别人，自己反而更充足；他尽可能给与别人，自己反而更丰富。天之道是利物而不害物，“圣人”之道是帮助别人而不和别人争夺。世上的人都在想如何不断积聚财富，老子却告诉我们另一种富有。真正有智慧的人，不在于他积累多少财富，因为积累起来的财富总是有限的。利他，为他人提供价值，自己反而会越来越富有。被称为经营之圣的稻盛和夫终生都在贯彻利他哲学。简单来说，27岁创办京瓷公司，做成了世界500强；52岁创办第二电信，结果又做成了世界500强；78岁时受日本首相之托重新出山，用了一年时间把破产的日本航空公司做到了世界利润第一，还是世界500强。稻盛和夫说，他刚开始创立京瓷时的动机也是利己的，就是想把自己的个人技术发扬光大。但是在第三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改变了想法。当时，公司里一批年轻员工要求加薪，不然就集体辞职。他这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公司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为了把自己的技术发扬光大，还是为了保障员工的生活呢？这两个动机一个利己，一个利他，哪一个才能让公司走得更远呢？稻盛和夫说，经过这件事，他在经营理念上获得了新生。他形成了自己的财富哲学：利他。他说，要想把事情做大做强，那做事的动机应该是利他而不是利己。

稻盛和夫在创办第二电信的时候，是为了让人人都打得起电话。他重组日航是为了重建国民信心。做事的动机都是利他。不过，稻盛和夫也提醒我们，做事要有“利他之心”，但也不要一下子就上升到“为了他人牺牲自己”这种高度。不要让“利他”与我们的爱好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我们就没有做事的热情。而且，利他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从身边做起，做力所能及的事就可以了。在现代社会，我们满耳充斥的都是“竞争”、“竞争”、“竞争”。殊不知，天之道的规律恰恰是相反的，一个人不争，谦让，给予，一心一意地去为他人创造价值，反倒会得到的更多。如果锱铢必较，争而不为，一天到晚争来争去，常常什麽都得不到。其实，想明白了就会发现，给予的同时也就是在获得，利他就是最高境界的利己。坚持不断地给予，就一定会有大收获。正所谓“助人者，人恒助之”。一个人奉献不求回报，一个人布施不求得到，一个人坚持广种福田，一定会“愈有愈多”，这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