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天河水卷》第九章
消失了数月的方扬牧独自骑马来到南边的瑜兰城,城中有座宛于楼,夜夜笙歌,是城里最热闹的烟花之地。
轻水尧站在台中独舞,正挽着衣裳飘飘荡荡,忽然就见传说中的镖师大步走到台前。琴声一断,轻水姑娘吓地退开两步。
楼上悉悉邃邃地交谈,声音传到台下,“这不就是方扬牧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连楼上的客人也识得这人。只见方扬牧在一旁寻个位置坐下,点了壶酒,忽然对台上的姑娘道:“怎么不跳了?”
轻水尧瞧一眼乐师,点点头。琴声又起,她勾起裙摆,舞上一曲惊鸿雁。红纱翩翩动,正如鸿雁起。
忽然一把匕首“嗖”地从红绸中穿过,“嘭”地一声正好打碎方扬牧面前的酒坛子。
“让我瞧瞧,天河水卷的宝物在哪儿?”
被醉肩客这么一闹,宛于楼的酒客门纷纷吓地仓惶逃跑。混乱中轻水尧也提着斩断的舞裙逃到屏风后面。
方扬牧淡定自若,拿起桌上的剑,出鞘一切,剑气横扫斩断舞台上挂起的帘幔。
“姑娘,多有得罪。”
方扬牧朝轻水尧抛去一锭银子,接着飞身落到楼上,对着醉肩客横刺一刀,三招之内就要取人性命。
正当他剑尖准备刺进眉心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几条细小的丝线将剑身缠住。
方扬牧使劲地扯了扯,还是没能挣开。
吓坏地肩醉客眼看暂时保住了性命,赶紧爬起身从围栏上跳下逃走。
方扬牧索性把剑丢下,一个飞身追了上去。腾空飞跃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抽出的暗器,只见他衣袖一甩,肩醉客顿时双目一瞪,落到地上时已是一具死尸。
方扬牧落到台子长,两把圆盘大刀旋转着从他身上交缠飞过。
宁箍堂的金王、法王两位长老也来此处,他们的夺命轮转刀一出,能将人一刀给劈成两半。但即便是如此厉害的武器,还是被方扬牧给轻易避开。
两个长老又各自甩出圆盘,方扬牧在舞台上飞身横转,又是从夹缝间转身避开。落到地上的方扬牧抬脚勾起瑶琴,拨弦一弄,顿时震的两个长老七窍流血,耳目失聪。
“好厉害的内功。”
毒婴门的捎枫叶还未来得及出手,识得此人武艺高强,吩咐手下道:“快逃。”
他从楼上撒出一包淹魂散,趁着方扬牧屏息退避,一溜烟地逃出宛于楼外。
“鼠胆之辈。”方扬牧甩甩衣袖,走下台子。
路过酒桌,随手捡起一壶酒,然后大步走出酒楼外面。
青山之上,云雾之间,一位僧人端坐在细雨桥边。
君白守撑着油纸伞走到桥边,看一眼凝神打坐的僧人,静静地立在身旁。
“颜笑,随我下山去吧。”他道。
文寺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空山清雨,已然无念无想。
“贫僧看惯了青山,已不念山下的凡尘。”
君白守静默一阵,道:“你渡你的人,我渡你渡不了的魔,如何?”
咸南衡他们一路南行,听闻方扬牧曾在瑜兰城出现,从寒苏城往南走,少说也要百八十里。途中他们在搁城落脚,稍作歇息。
夜里,咸南衡在客栈中饮酒而睡,虽说睡意渐朦,五感却还清醒。
此时,一位撑着纸伞的女子踏入房中,一摇一摆地微微扭动身姿朝明鸿摇走去。步伐之轻,不见声色,可见此人轻功卓绝,必定是个练家子。
杏知刚靠近帷幔,忽然一把利剑横出。她惊地收伞一挡,在地上绕了个圈,又撑伞挡开。
收伞为刃,开伞为盾,步态娇柔,以柔克刚。这分明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女子泱的绝学。女子泱乃是刺客门派,其弟子皆为女子,舞伞为剑,柔情似水,其功力更是不容小觑。
“鸿摇身边怎会引来如此高手?”正当咸南衡疑惑之时,杏知转伞一刺。
咸南衡退避两步,侧身避开,接下两招。此女子用伞熟巧,若是一味刺刀,必定被她用伞骨抵开。如此久战必处下风。
咸南衡危急之时提脚一踢正中伞柄。杏知始料不及,迎面开伞遮蔽。咸南衡提剑一劈,顿时将纸伞切成两半。伞身落地,竟不见刺客身影。
“哐当”两声,明鸿摇从床上惊醒。
他往屋里瞧去,并未看到什么人,只有一扇窗户在朝外开着。
兴许只是一阵风声,明鸿摇如此想道,又继续躺下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诸葛阁主收到长扶从外头传来的书信,“摇儿身侧有高手庇护,此人来路不明,身手了得,未见有人能伤及分毫。”
阁主把信放下,兀自笑道:“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