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君问 第二十七章:白龙堆
<刑警杨vs生物学家张，三十多岁的中年组>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离奇诡谲的故事，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只是我们对宇宙的了解还太少了>
<本文中涉及到的地名、事件，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鹌鹑混进剧组这两个月，像是一潭幽静的死水，过起了真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以前混社会的那些关系全都断绝，只在出租房——剧组两点一线，连街上都不去逛了。
习惯了顶着剧中路人甲的面具过活，忽然恢复了代号为“鹌鹑”的黑衣组织成员原貌，就像被扒了皮一样，短短的几句话说完，他出了一后背的汗。
“说说条件吧。”张云雷的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
鹌鹑就着被杨九郎向上薅衣领的力道顺势坐直，“我想离开这里。”
张云雷的声音冷冰冰的，“你想去哪儿?”
“南方，随便哪里，反正离开这片沙漠越远越好。”
“好，我去给你申请。你听好我们的条件，带我们去找到你发现科考队员遗骨的地方，中途如果你逃跑……”
鹌鹑赶紧说，“不会的，我不敢，不敢。”
“你给我记住，只要你敢违约，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去藏到蛤蜊壳里，我也会把你给揪出来的！”杨九郎手一松，鹌鹑就失去了平衡又跌到了沙子里。
回到他们住的那间酒店已经是后半夜，为了防止鹌鹑脱滑，安嘉宇跟他住进了一个标间，实行一对一盯守。
张云雷和杨九郎的房间那边，杨九郎等他向所里汇报完了今天的情况才进屋。
“我还以为你会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想到你直接就唱起红脸了，倒让我有点儿意外，他万一不服从怎么办？”
“像他这样的老油条，我们能有什么手段他都已经门儿清了，没必要再绕弯子。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我有种感觉，黑衣组织也在想方设法寻找当年那座失踪的古城遗址，而且很可能已经先于咱们出发，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另一个向导找好了吗？”
“嗯，明天就能到位了。是从地质测绘院抽调来的专家，在罗布泊有多年勘测经验，背景干净，能够信任。进沙漠的装备也会跟着他一起过来。”
“可我怎么感觉你还是有点儿不高兴呢？”
“九郎，现在是五月份了。”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张云雷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些笑容，“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类似的时间，类似的条件，这次没准儿我们真能找到古城遗址。”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机场接专家接回来，这个叫徐鑫的“外援”一见面就说现在是罗布泊的风季，不适合穿越，要等两个月再说。
是啊，此时又是风沙最大的五月份，张云雷单手扶着罩着迷彩伪装网的越野车，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戈壁荒漠的路很难走，沙地容易陷车，罗布泊又是成片的大盐壳地面，普通的车胎走不了多远就会被磨得惨不忍睹。这两辆车都是经过特殊改装的，抬升了车体，装上了电动绞盘，配的也都是抗打的全地形轮胎，在原本强悍狂放的越野外表上又增加了几分敦实可靠。
这次去罗布泊执行任务，他们八科的人全都是二话不说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从外面调来的徐鑫想法也没错，明知道是十分危险的任务，又凭什么让人家无条件去执行呢？
陈灵和王梦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种关键时刻乱开口，还是杨九郎大手一挥勾着徐鑫的肩膀，把他往远处拽出去一段距离单聊。
过了有二十分钟，他们回来了，徐鑫一改之前的态度，先是向还在一言不发独自整理物资的张云雷道了歉，然后拿出了他已经提前做好了的备忘录。
“这不是挺靠谱的嘛，行，路线的事儿等人齐了再细聊吧。”杨九郎大咧咧的拍着徐鑫的肩膀。
“除了咱们还有其他的队员吗？”
“哦，还有两个得捆绑‘销售’的，”杨九郎斟酌了一下措辞，“有一个算是污点证人吧，需要加点儿小心，不过那都不重要，小问题。你这赶路过来肯定都饿了吧，先吃饭，先吃饭……”
杨九郎故意落到最后，凑到明显变得话更少了的张云雷身边，拿过他手上握着的一个信号弹发射qi看了看，又扔回箱子里。
张云雷终于是开了口，“你怎么说动他的?”
“放心，没泄密，我只是用517所同仁伟大的奉献精shen感召了他一下，就说通了。”
“你跟他画大饼来着？”
“差不多吧，你之前不是说过嘛，有关于人的强烈好奇心。而且他也不是就想故意对着干，只是因为任务的全部信息都对他保密心里有点儿过不去。稍微跟他透点儿底，他就知道任务的重要性了，哪个男人心里还没点儿英雄梦呢？”
午饭的伙食格外的好，大圆桌转盘上摆满了西北特色的手把羊、架子肉、烤馕、手抓饭、拉条子拌面……
只是用餐的氛围属实有点儿压抑，徐鑫才刚到对八科的人保持着客气的疏离，八科的人多少又都带点儿心事重重，谁也没有闲聊的心情，只有鹌鹑看起来食欲不错，吃的大快朵颐。
出发的时间定在了晚上八点，太阳落山以后会凉快一些，风也小，适合赶路。下午张云雷带着杨九郎出去买了很多的桶装水和干粮，还有葡萄糖粉、维生素片。
装备分两个车装，八科的人都配了手枪和实弹，另外还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支信号弹发射qi。张云雷强调，“这个信号弹要收好，关键时刻用的。”
车队连夜开往塔克拉玛干沙漠，第二天中午在若羌做短暂的休整。
旅游业给这里带来了不小的发展，县城里饭店、旅馆、超市、汽修店，应有尽有。他们找了一家川菜馆子，等着上菜的功夫杨九郎也没闲着，跑去跟路口摆摊卖小麻皮哈密瓜的老板打听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跟一个花臂男一起出现。
人长得漂亮是有好处的，老板看着照片想了一下果然回忆起了白玉这个人。
“好像是有这么两个人，两个都是穿一身儿黑，往那边的汽修厂修车的时候，来我这儿买过瓜。后来又来了一个男人，他们几个好像还有些矛盾，用外国话吵架。”
“是什么时候见过他们，还有印象吗？”
“两天前吧。”
杨九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回饭店切开他买回来的哈密瓜，鹌鹑“咔嚓咔嚓”的大口啃着，空气里清甜满溢。
鹌鹑的算盘打的很好，他知道这伙人去罗布泊绝不是为了给科考队员收尸那么简单，当年黑衣组织的老板曾经说过，在罗布泊腹地里有一座神秘的古城，科考队曾经在那里驻扎了不短的时间。
不论他们要找的是什么，鹌鹑自觉像他这样生命力比蟑螂还要强的人，总是能从中谋到一点儿利的。只要是走到了沙漠里，自己就有回旋的余地，就由不得他们了。
徐鑫给张云雷看天气软件，若羌这里有大风黄色预警，下午风力会达到9级，“要不要考虑一下先在县城休整，等晚上风小了再走。”
张云雷决定还是不等了，夜间视线不好，行进速度太慢。沙漠公路上车很少，除了他们的车队，就只有一些拉货的大车，差不多隔半个小时经过一辆。
杨九郎开的是头车，陈灵抱着看卫星地图用的平板电脑坐在副驾驶，后座是安嘉宇和鹌鹑这对绑定组合。
后车是张云雷在开，副驾驶是向导徐鑫，王梦听一个人在后座，这是照顾她身体素质差，让她可以在车上稍微躺躺休息一下。
王梦听靠在摞的高高的矿泉水箱上看着车窗外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沙漠。
沙漠里经常会有一些小的龙卷风，移动速度很缓慢，它会把沙子卷到空中去，从远处看就像一条淡淡的黄色烟柱。
从加入517所以后，她原本那种日复一日的生活秩序就被彻底打破，这样的第一次已经多的都快数不清了。
昨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起了很大的风沙，沙尘暴像金色的雾，从一条直插沙漠之中的柏油路上翻滚而过，荒漠里一丛一丛的红柳形状很像是一个一个的坟包。
梦里没有人，也没有声音，王梦听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梦。
杨九郎扫了几眼后视镜，发现后座上的鹌鹑眼神复杂的在看自己，看到自己在看他之后，快速的把目光错开了。
“领导，我要上厕所！”鹌鹑喊了一嗓子。
“懒驴上磨，”杨九郎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呼叫后车靠边，“停车，放水。”
安嘉宇真的是一步不离的跟着鹌鹑，他们俩跑到同一棵红柳树后面方便去了。
沙漠里的红柳，长得普遍都不高大，一米多高，围着沙地长着很像是坟包，但是底下部分的根系却十分密集粗壮，可以往地下延伸出去二三十米。
鹌鹑给人的感觉就很像这红柳，杨九郎根本就不想探究他的底细，因为不知道带起的会是什么样庞大的秘密。
只要他能带他们找到科考队员的尸骨，他是唯利是图，还是洗心革面，是好人还是坏人，其实都无所谓。
陈灵不断的放大着电脑上的卫星云图，忽然意识到沙尘暴就在他们身后了，下车来向不远处张望。
王梦听一开车门，肉眼可见的沙砾在空气里飘舞，赶紧又缩回去关上门。
所有人都回到车上，杨九郎用看似随意实则威慑的语气问鹌鹑，“前面就要离开国道进沙漠土路了，你最好再确定一下路线没错。”
鹌鹑拿出手机，“给你看张照片。”
杨九郎接过来扫了一眼，照片上是一个雅丹风蚀土墩，上头露出一个半埋着的男人，身穿沙漠迷彩服，面色如土，双手向身体两侧伸展开，圆圆的张着大嘴，看着挺瘆人。
“所以，这是哪儿的雅丹?”
“罗布泊北边，白龙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