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亚巴顿之树18
第十八章 试着杀死我
“靠……什么动静？”
此时的楚道楠与其余作战员，已经进入那座看着有些可疑的办公楼，此时，也听到妮克斯女神“降临人间”后的第一声怒吼，虽然不像外面那些信徒般惊得立即俯身跪拜，却也感觉体内脏器一阵惊颤，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隔空捏了几下。
在扭曲信仰对思想的干扰下，这座建筑在原有基础上，已被“改造”的面目全非，办公楼大门前，原先有着华夏本地传统特色的石狮造像被推倒，用两根木头桩子代替。
木桩上绑着以红、黑为主的布条，上面用刀刻着许多看不懂的文字，可以确认，不属于这个世界，门楣上，垂下数条看不清本来颜色的绳索，末端系着人类肢体，已经腐烂，时不时还会滴落一些令人作呕的尸液。
刚进入这座大楼时，可以看到一层地面已经被无数荒草覆盖，足有半人多高，哪怕担心其中存在埋伏，楚道楠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进，好在那时，由于祭祀仪式的开始，所有信徒都陷入假死状态，沿途并未遭到伏击。
第二层则呈现出与第一层不同的场景，被人为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在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口前摆了几束花，只是时间太久，都已枯萎。
眼看着就要到达第三层，伴随着楼板被怪力撞开，滚滚尘灰裹挟着水泥碎块落下，与此同时，一道惨白身影突如其来地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那是个身高约有一米九的人型生物，皮肤呈惨白色，前凸后翘，有着明显女性特征，但楚道楠等人无法将她视为人类，因为对方身后，肩胛之下生出一对蝠翼，正在以极高的频率扇动，此外，尾椎处还有一条蛇尾延伸而出。
“凡人……竟敢悖逆我！”
没有丝毫的犹豫，楚道楠等人几乎是同时扣下扳机，没有加以节约的子弹，瞬间朝突然出现的人型生物倾泻而出，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他们会动手，惨白肌肤上，瞬间血花绽放，她眉头微蹙，冲着众人吐了吐蛇信，发出“嘶嘶”声响，而他们，竟然“听”懂了。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明明所闻并非人言，楚道楠等人的脑海里，却同时响起了怒不可遏的咆哮，并且有种大脑被人撕扯的痛感，好在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随着那人型生物在空中陡然旋转起来，那种感觉瞬间消散，随之而来的，是弹头落地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嘶……。”
楚道楠最先察觉出异样，倒抽一口冷气后，当即停止攻击，其他人也很快发现自己的攻击并未作用，纷纷停手进行观察，那人型生物似乎发现自己不再受到攻击，便停止旋转，缓缓落地。
“难不成，你就是妮克斯女神？”
短暂的沉默后，楚道楠轻声问道，虽然知道没用，但枪口依然对准了那个家伙，后者听到询问后，冷哼一声，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我可以宽恕尔等的无礼，只要你们……。”
依旧是口吐非人之言，但众人脑海里登时出现了对应“翻译”，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脑门上就挨了一发子弹，溅起一泼血花。
“蝼蚁——！”
然而，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达到效果，只见妮克斯女神抬起右手，硬生生从脑门里挖出那枚弹头，信手一弹，瞬间在相隔十几米的水泥墙壁上开了个洞，与此同时，脑门上被破开的地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下一刻，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响起了一声咆哮。
与此同时，楚道楠与在场的其他人都感到一阵眩晕，接着，他们的“灵魂”，就被拉扯进一个陌生的诡谲空间。
在这个地方，目光所及的一切，都以镜面破碎状态呈现，楚道楠在其中看到了人类的辉煌过去，那些只存在于老旧图书中的乡村庄园，巍峨宫殿，林立高楼，以线性顺序出现，又在破碎后缓缓消散，在主基调为淡紫色的异度空间内，如绚烂烟花一般绽放，消失。
就在楚道楠举枪四顾心茫然时，这个诡谲空间忽然被突如其来的炫目银光所充斥，他下意识地抬手去遮蔽，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这光芒所湮没，根本无法躲避，一轮形如满月却较之亮了无数倍的光球缓缓升至空中。
“尔等凡人，还不明白么？”
随着光球逐渐“归位”，这光芒渐渐变得柔和，仿佛抛洒下的皎洁月光，楚道楠也看清其中有道人影，虽然光球看上去只有车轮大小，但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它有着星球般的庞大体积，置身于其中的人影缓缓开口，这声音仿佛来自深渊之下一般悠远。
“明白你个头！”
在这堪比神迹的光景下，楚道楠猛咬下嘴唇，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他渐渐迷失的思维瞬间回归了几分，与此同时，向着那轮“满月”扣下扳机。
“可悲的顽固。”
子弹自枪膛中脱离而出，却在这“月光”中渐渐停滞，随即被无形之刃切成碎片，化作尘埃，坠落，消散，那声音接踵而至，在楚道楠脑海里，如巨浪拍岸，不断冲击着他已经所剩无几的理智。
就在楚道楠感觉自己要彻底失去意识时，原本置身的“空间”，忽然分崩离析，紧接着就感觉到身体往下一沉，眼前场景由模糊转为清晰，他和那一众作战员，依然在办公楼二层至三层的楼梯上，而那个人型生物，此时如野兽般趴伏在地，左侧脸颊上有个血窟窿。
“刚才那是……幻觉？”
楚道楠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哪有什么异度空间和神迹，不过是妮克斯女神所制造出来的幻象，恐怕再拖久一点，他们就要被她变成活傀儡了，而对方很明显是受到不明来源的攻击，打断她的“施法”，才使得众人陡然清醒过来。
来不及去思考刚才是谁施以援手，楚道楠与其他作战员再次扣动扳机，此次却转为了更明智的点射，但那人型生物却不愿再给他们打中自己的机会，在发出几声嘶吼后，身影开始掠动起来，眼前瞬间多出了几个惨白残影。
下个瞬间，脸上流露出诡异笑容的妮克斯女神便出现在其中一人身前，如古代传说的僵尸一般，双臂笔直伸出，看上去不甚尖锐的指甲，瞬间没入那人胸膛，跟着往外一缩，那人便被她扯出了仍在跃动的心脏。
“华杰——！”
身旁之人目瞪口呆，随即发出惊呼，与此同时，扣下扳机，子弹倾泻，却无济于事，被称为“华杰”的作战员笔直倒下，双目圆瞪，却已经失去了神采，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妮克斯女神却已化作一道惨白身影掠到数十米外，挑衅一般向众人展示她的“收获”。
“恐怕，我们毫无胜算。”
楚道楠暗叹，妮克斯女神显然已超出了人类，乃至生物的范畴，之前从金池岩口中得到这条信息时，他心中还有几分不屑，觉得对方真“不愧”是新罗后裔，连投降都是这样理直气壮，直到此时才明白，眼前这个人型生物，恐怕真的可以被称为“神”了。
哪怕只相处了不到两天时间，在看到华杰横死面前，楚道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他却出奇冷静，毕竟，敌人已经超出了认知，常规攻击，只是徒劳，还不如节省子弹，在必要时予以致命一击，或者了结自己。
“怎么……要放弃抵抗了吗？”
其他人虽然悲愤交加，却没有失去理智，在看到楚道楠停手后，很快意识到问题，纷纷跟着停手，在发现众人的攻击停止后，妮克斯女神也停止掠动，“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被她视作蝼蚁的凡人，她自信，对方已是穷途末路，除了臣服和死亡之外再无其他的选择。
“很抱歉，要让您失望了，尊敬的女神。”
楚道楠若有所思，随即淡然一笑，说话间，拆下弹匣，低头看了看，经历了之前的两次攻击，子弹已经所剩无几，他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将弹匣插入弹匣井中，“咔嚓”一声拉动枪栓，随后用左手冲着妮克斯女神比了个中指：“试着杀死我吧！”
“这货脑子坏掉了吧？”
不光是妮克斯女神，就连楚道楠的队友都觉得匪夷所思，楼梯本身有五米宽，原先站位就比较分散，此时听到他的话后，其他人皆默默向其他方向挪了几步，以免被盛怒之下的妮克斯女神给误伤。
“你不是自称为‘神’么？竟然也会畏惧我这个区区凡人？”
似乎觉得比中指不过瘾，楚道楠继续出言嘲讽道，而受到言语侮辱的妮克斯女神，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发动袭击，反而用那双如同蛇类的竖曈眸子，死死盯着楚道楠，心中没来由得产生了一种恐慌，自己竟然被对方的气势给吓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