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爱德华王,卷九:幸运——上古卷轴:匕落游戏书籍(25)

原文:https://en.uesp.net/wiki/Lore:King_Edward,_Part_IX
【注:King Edward, 有关幸运之神的故事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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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跪在莫瑞林身后,靠在他肩膀上,以便看到精灵手中的牌。他坐的位置远离火堆,对人类的眼睛来说太黑了,但莫瑞林是这帮人里唯一一个允许爱德华看自己手牌的人。其他玩家,山毛榉、米斯和马茨都说爱德华会给他们带来霉运。莫瑞林说其实不是运气的问题,而是他们的手牌会映在爱德华脸上,有些人的眼睛可以看到相应的图形。对于山毛榉和马茨来说,眼下光线太暗,看不清爱德华,莫瑞林又遮住了米斯的视线。然而,自从爱德华出现在莫瑞林身后,他面前的钱堆便越来越小。但这回,他拿到了一副好牌。爱德华看得出来。轮到马茨出牌了。他正盘算着。
“你在发抖,儿子。”莫瑞林说,“你没件暖和点的衣服吗?我们得给你找点东西。这样,进我的斗篷里来。你要是乐意,可以拿着我的牌。”风冷嗖嗖的;他们来到了更北的地带,随着时间的推移,冷风越发刺骨。爱德华挨着莫瑞林身边坐下,接受了莫瑞林的臂膀和温暖的毛皮斗篷的遮蔽。
“我想我就要手里的这副牌吧。”马茨终于开口,把一摞钱币推进奖池,忽然他下定决心,又多加了几枚,“就这样。”
“把牌放下吧,爱德华,我们没戏了。”
“但是,没有多少牌能比得过我们的牌呀!”爱德华表示抗议。
“爱德华!”莫瑞林吼道。
“哈,我怎么知道呢?”马茨不必亮牌,除非大伙拿出相称的赌注。
“通过观察。不动声色。哦,太好了。从来没人跟我说过做父亲花钱少。”他把大部分的钱都推进奖池,追平马茨的下注,爱德华摊开手牌。
“啊。”马茨说,“你不用这么干,我的朋友。我可以免费给孩子看我的牌。”
“你这个卑鄙的诺德。”莫瑞林嫌弃地说,“把你的牌放下,要是比我的牌大,就拿走我的钱。咱们来瞧瞧看,我是不是需要别人来教我玩这个游戏。”
“你不需要。”马茨咧嘴笑了,“只可惜你本该接受我的慷慨提议,而不是辱骂我。”马茨摊开一副完美的手牌,牌型叫“女士们”。
“像这样的嘲弄才是辱骂。马茨,这副牌花钱来看也算值得。五位美丽的女士!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她们凑在一块;她们并不喜欢彼此的陪伴。”
“你是怎么知道的?”爱德华发问。
“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莫瑞林笑了,“有些事情你得自己去了解。这是游戏的一部分。但是记住,如果有人拿着更大的牌,你的牌再好也没用。”
“对不起。”爱德华看着所剩无几的钱币,懊悔不已。
“没事。幸运之神他老人家站在马茨肩膀上的那些夜晚,跟他玩牌就是犯傻,而我肩膀上只有一个逃亡的布莱顿王子,他本该上床去。马茨迟早都会从我身上刮走那些钱。这样我们就可以去睡一会了。”
“扫兴的家伙。”马茨嘟囔着,“赛伊[1]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来找我,当然有他在我确实很快活。”
【注1:Sai,幸运之神】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赛伊可不是过度依赖的好对象,马茨。”
“有谁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呢?不,不用道歉。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的朋友。这并不是全无根据的事情,但我会小心这种诱惑的。我知道赛伊的恩宠有多不可靠,又是多么的反复无常。只有和我信任的朋友们在一起时,我才会玩牌。”
“那么,晚安。”莫瑞林和米斯离开了,加入已经睡下的人们行列,留下马茨、山毛榉还有爱德华在火边。暗精灵的自然睡眠模式是白天五六个小时,午夜后再小睡两三个小时。眼下他们在旅行,大伙只在夜里睡觉,对于米斯和莫瑞林来说很难适应,不得不用法术对付过去。他们停下来过夜时,爱德华趁其他人准备晚餐,已经睡了一会儿。结果就是他现在彻底精神了。山毛榉在打哈欠。马茨需要的睡眠好像比其他人都少。
“跟我说说赛伊,马茨。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他。我不知道还有幸运之神。我以为运气是自然发生的。”
“你是个布莱顿,我可以理解。布莱顿喜欢能够解释的事情,清晰合理,循序渐进,一件事情跟着另一件事,这样你就知道自己到了哪一步。大多数神祇都是如此。他们制定法则,如果你遵从他们,并奉上敬意,他或她就会给予你恩宠。你越是遵守法则,崇拜神祇,他越是对你青睐有加。遵守这些法则有时候并不容易,一位神祇的法则可能会使你违背另一位神祇的旨意,但你知道自己的处境。嗯,赛伊就不是这样了。他不是迪德拉。但是当然,他具备迪德拉的一面。有一点,如果你过于崇拜他,他就会彻彻底底地抛弃你。人们管这叫作‘赛伊的苦难’。渴望神恩常存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欲念。我父亲就陷进去了,可怜人。这种病不仅仅是希望神明显灵。受害者需要不断获取神恩的证明。于是他们没完没了地赌钱。不是为了赢,因为即便赢了钱,他们也只是继续赌,直到输光为止。然后他们就会采取必要手段来筹钱,以供再次赌博。”
“哦,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非常可怕。就因为这样,我爸把我卖去做奴隶。之后他卖掉了我姐。后来,他又一次背上了债务,他自杀了,那是他难得清醒的时刻,得以看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对他的家庭,还有他自己做了些什么。当然,我被卖掉时还是个孩子。我并不理解情况。我以为自己被赶走,是因为我犯了错,懒惰、愚蠢或是不听话,如果我做个乖儿子,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那是奥瑞尔之道。意图让儿童尊重自己的父母,并向他们学习,不过有些父母不值得尊重。总之,他得了一种病,我母亲是这么说的。我不知道该不该为此责怪他,就好像他染上了红疫或是麻风。我相信她,尽管有时候我依然会感觉这是我的错。嗯,你肯定会说那是厄运。但赛伊为我送来了莫瑞林,那无疑是幸运的一天。”
“还有哪位神祇,会把阻止一个人类殴打另一个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泰姆瑞尔的其他精灵只会一脸厌恶,转身离开,或是驻足观看,嘲笑愚蠢的人类。两个暗精灵小孩,对付四个成年诺德,而且据他们所知,我是罪有应得。我本来可能会成为一个贼或是杀人犯。我想我应该是个贼。我偷了我自己,可以这么说。”
“莫瑞林自己也说不清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他说他那天特别想打一架,看到捕奴队出现在晨风的土地上并不能平息他的怒火。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是赛伊。但是听从这位神祇指示的是莫瑞林。”
“毫无疑问,感到赛伊把手放在你肩膀上,是一件绝妙的事情。仿佛骑上了最好的马,又像是爱本身。你与世界融为一体,一切按照你的意愿运作,万物都站在你这一边,而不是像真实的生活那样不断挣扎。聪明伶俐,长相英俊,性格体贴,幽默风趣,这些你都不需要。事情就按你的想法走。就算做一些蠢事也不要紧。最终总会证明是正确的决定。幸运,有些人看起来生来就很幸运,其他人则不走运。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人时不时都会感到赛伊显灵,我猜。你也有过,不是吗?”
爱德华摇摇头。他不知道马茨在说些什么。
“好吧,就是一种贪婪,我猜,这就是赛伊的苦难。你瞧,总共只有这么多运气可供传播,如果少数人把运气都占了,就没别人的份了。像今晚,我赢了最后一局,其他人却只好输钱。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与赛伊同享胜果。其他神祇则不会这样,也不必如此。你还是不明白,对吗?你想听一个关于赛伊的故事吗?”
爱德华点点头。马茨脾气很好,但寡言少语。爱德华一度以为他比较笨。看来,牌运不错让马茨打开了话匣子,现在爱德华发现,马茨心里想的比他说出来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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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人口还很稀少,狼的数目比现在多,有位年轻的寡妇,名叫乔希亚[2],就住在如今天际省正当间的位置。她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女人,既不难看也不漂亮。她有一头柔顺的棕发,温暖的棕色眼眸,短鼻子,浑圆的脸庞,和一副相称的身骨。她是农户家的独女。在她十七岁那年,伤寒带走了她的父母。不久之后,她嫁给了汤姆,一名年轻健壮的伐木工,性格开朗,一双眼睛不太老实。他很快就让她怀上了孕,跟着便把注意力转向了别处。孩子快出生时,他被本地的金匠杀死了,后者突然回家,发现英俊的伐木工跟自己老婆睡在床上,便往他背上插了一刀。
【注2:Josea】
汤姆死在心灵节[3]当天。孩子,是个男孩,四个月后于年中月降生。两位邻家女人过来帮忙接生,其中一名多留了几天。之后就剩下她一个人应付家事,尽其所能照顾孩子,打理小农场。
【注3:Heart's Day,日晓月16日,即2月16日】
第二年晨星月[4]的一个晚上,乔希亚出门到小谷仓里处理晚间杂务,把婴儿留在摇篮里睡觉。风呼呼地刮。她只好抓住斗篷,紧紧裹住身子。她给母牛挤了奶,喂完食,又喂了猪和鸡。离开谷仓时,她步入了一片猛烈的风雪中。风势越来越猛,谷仓的门从她手中脱出,砰地撞上了谷仓侧墙。她甚至看不见房子,房屋就在路边,离谷仓有一段距离,但她还是满怀信心的朝那个方向走去。
【注4:即1月】
她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熟悉每一寸土地,但她从未见过如此猛烈且突然的风雪。她脚下已经堆起了两寸深的积雪。她顶着风努力走了一阵,最终她意识到,自己一定是不知怎的错过了房子。她转过头,试图沿着自己的足迹往回走,心想至少可以在谷仓里暖和暖和,然后再出发。但雪下得太大,足迹就在眼前消失,她彻底迷了路,浑身冰冷。
乔西亚拼命往前走,希望能遇到一件可以辨别的东西,就算不是房子或谷仓,一块石头或一棵树也好。她的手和脚又湿又麻木。她穿得并不厚,现在寒冷已经浸到了骨子里,她的眉毛和睫毛都挂上了冰。
“提米!提米——!”她喊出了孩子的名字,不抱希望地期盼婴儿会醒来啼哭,这样她就能沿着声音找到他。她站着,听着,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却只能听见狂风的呼号。风,还是别的什么?一个灰色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狭长的黄眼睛盯着她。一匹灰色巨狼。
她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想到自己的孩子一个人无助地躺在屋里,母亲却死在了外面,她的眼睛里顿时充满泪水。多么不幸啊,死在离家这么近的地方!不幸。但她一直都很不幸,是她所知道的最不幸的女人。可能要过好几天才有人会来找她。她身子软下去,精疲力竭地跪下。狼坐在她面前,回过头,发出了可怕的嚎叫声。
她冻僵的手在雪里乱抓,想找个石头或棍子,随便什么只要能帮自己抵御狼群。另一个深色的阴影出现在飞旋的白雪中。她惊恐地向后爬。这一个也是灰色的,但很高,有两条腿,穿着灰色的斗篷,戴着兜帽。它用戴着手套的手摸了摸狼脑袋,又拍了拍。她把尖叫憋在了喉咙里。
“不用怕,小姑娘。我们不会伤害你,情况恰恰相反。你是那孩子的母亲吗?”
她呆呆地点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在风高亢的呼啸声中甚是清晰,但她的目光转向了他可怕的伙伴。
“不用怕。”他重复道,“我的朋友格雷兰[5]会带我们回到安全的地方。除非你真的想在这里过夜。”他把手伸向她,将她拽了起来,她靠在他胳膊上,步履蹒跚地走在他身边。
【注5:Grellan】
终于,他们来到了她家门边,他说 “我到这来是想找个地方躲避风雪。希望你不会介意?”
她如何拒绝呢?男人也可能像狼一样,但如果他是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拒绝的回答。“请—请—请进。我烧—烧了一壶—壶水,不过我估计它这会已经空了。”她毫无意义地念叨着。
“我进去过,当时我敲门没人答应,然后发现有婴儿在独自睡觉,水壶也烧开了。我把壶从火上拿开,但没碰那孩子。我知道他妈妈不会走远,就叫格雷兰去找你了。你运气真好,不过嘛,我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
他摘掉了兜帽,她看见他高高的个子,肤色苍白,生着一头银发和银色的双眼,脸却很年轻。他面容阴沉,但银色的眼睛很友善,说话也挺温和。“我的马今晚也需要遮风避雨的地方。你有没有棚子给他呆?”
在他把马牵进牲棚里时,她换掉了自己的湿衣服,为两人做了一些晚餐:汤,面包和奶酪,还有榆树根茶。把饭菜端上桌时,她低声下气地为寒酸的食物道歉。
“怎么会,相比我的付出,这真是一场盛宴。”他微笑着,然后开吃,一副饿坏了的模样。格雷兰躺在火边,目光投向主人,后者不时甩给他一口吃的,“他昨天吃得够饱,你的鸡走运了,不然我还得管你买一只。”
“不,不。”她不同意,“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我愿意把我拥有的东西都分享给你。”婴儿扭动身子,哭了起来,她把孩子抱起来,换掉浸湿的尿布,把他放到自己胸前。
“你丈夫去哪了,女士?”
她犹豫了片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该告诉这个陌生人,她孤单一人,无依无靠——然后道出了实情。
“真是一场悲剧。”他说,“但他留给你一个漂亮的孩子,你在这看起来也挺自在。”他的目光在简陋的单间农舍里转了一圈,一边是婴儿摇篮和羽毛床,上面盖着她母亲缝的被子,石头壁炉在另一边,她父亲做的桌椅摆在正当间。一条梯子通向她儿时用作卧室的阁楼。突然间,朴素的屋子在她眼中好似宫殿。这里温暖又干燥,食物充足,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哎呀,你是对的,陌生人。我毕竟还是幸运的。现在,你愿意跟我说说你自己吗?”
“某些方面来讲,我比你倒霉。我是个流浪汉,流浪汉所生,靠补锅讨生活,不过大部分东西我都可以修。我从来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我也从来没有一个家,除了我的马拉的那辆车。我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我父母给我取名叫赛伊,但大多数人叫我幸运。”
“那我就叫你幸运吧,因为你确实是我的好运。”
他站起来,伸了伸腰,开始清理桌上的残羹剩饭。他用铜水壶往水槽里倒水,洗净碗碟然后晾起来,她此前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干这种活。喂完孩子后,他们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跟他玩了一会,他向她说起旅行中见过的那些古怪而奇妙的地方和人,再一次,她的生命显得狭隘又乏味。一两个小时过去,婴儿累了,开始烦躁,她把孩子抱到自己腿上,唱歌哄他睡着。她把他放回摇篮,用一只兔毛睡袋将他裹得暖乎乎的。
当她回到火边,幸运伸手去够她的手,他握了一会,不发一言,接着,他们投入对方怀中,如饥似渴地亲吻。他们脱去衣服,不知羞耻地躺在一起。在跃动的玫瑰色火光中尽享彼此的身体。他爱她圆润的胸部和大腿,腹部和臀部,说她像苹果一样多汁。他苍白瘦削、肌肉虬结的身体,还有丝绸般的头发同样让她着迷。她爱过汤姆,也曾和他度过美好时光,但全然无法比拟与这陌生人在一起的感受。
早晨她在床上醒来,一如既往听到了宝贝的哭声。幸运不在这里,她想他一定是个栩栩如生的梦。这时门被推开又关上,他大步朝她走来,穿戴整齐,示意她呆着别动。他亲吻了她的嘴唇,然后将婴儿抱到她身边,站在那里看孩子吃奶。“真可惜,我们记不起曾经拥有过的快乐。”
“但我们依然拥有快乐,我们总会记住的。”她说,感到自己的面颊因冒失而变得绯红。他肯定觉得她是一个放荡的人!他说着[6],将自己冰凉的手贴上了她滚烫的面颊。
【注6:原文如此,缺少赛伊的回应】
一夜过去,风暴已然平息,但道路上积雪很深,显然,还得好几天,幸运的小马车才能让马儿拉着上路。马车上用红的、蓝的、绿的和黄的颜料,画着鲜艳的树叶、藤蔓和花朵。轱辘漆成了红色,配着黄色的辐条。车子的帆布顶也绘有图案,蓝底上缀着羊毛状的白色云朵。乔希亚喜欢这马车,尽管和幸运那安静的灰色调相比显得有些怪异。
幸运为她做了些零碎活计,修理工具、合页,和容器。他为她砍了许多木柴,说要是她今年用不完,来年还能接着用。他住了一个星期,雪融了,随后又结上了冰。道路上满是车辙,但已适合出行。晨光之中,他们相互对视,然后他说,再留一天也无妨,或许两天......只要她不觉得他烦。她没有。
又过了一个星期,幸运问她能不能跟自己一起走。听到这问题,她的心砰砰直跳,但她环顾住了一辈子的小屋,想到自己的土地、村庄和孩子,便说,“我不能走,我没有旅行的打算,我也不能让我的宝宝长成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幸运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只是点点头,给马儿套上挽具,与她吻别。眼泪朦胧了她的双眼,模糊了马车那明快的颜色。
日晓月[7]过得很慢,有雨,有冰雹,还下了雪,但这些都不曾像风雪那样,把幸运带给她。偶尔门前传来叩击声,让她的心里一阵扑腾,但来的总是某位村民,想买她出售的干草药。之后,初种月[8]的第一个夜晚,她听到一辆马车的吱呀声,顿时了然。她飞奔到门口,面色一亮,扑进他的怀中。
【注7:2月】
【注8:3月】
“我不能留下。”他说,“我只是路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是他们仅有的交流。
春天来了,番红花从雪地里探出了头。幸运帮她铲了花园。好奇的邻居过来询问,从他身上发掘的信息却并不比她知道的多。她出售鸡蛋——她的鸡下蛋很多——和干草药,还有一种药剂,是她按照祖母的配方调配出来的,对头痛和风湿都有疗效。尽管大伙对幸运心存疑虑,还是会雇他做一些零工。
幸运还是来来去去,从不说上哪去,什么时候回来,但他离开的时间很少超过数天。他从不说情话,但同样热切地爱着她。乔希亚浑圆的肚皮越来越圆,她给提米改喝牛奶。幸运的旅行越来越短,频次越来越低。周边的土地欣欣向荣。年纪最大的人也想不出收成更好的年岁。到了炉火月[9]乔希亚生下一个美丽的女婴,一脑袋银发,但眼睛是矢车菊蓝。幸运抱起他的孩子,周身洋溢着快乐,看起来他仿佛燃成了一团白色的火焰。
【注9: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