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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与扎扎

2023-02-07 14:27 作者:小木羊MMXY  | 我要投稿

请原谅我取这么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标题,这并非我胡乱想出来的称呼,以前我就是那么称呼她们的。 家家的意思是外婆,妈妈的妈妈,我们这里的传统就是这样,外公也叫家公。外婆没读过什么书,只上了两年级,除了钞票和自己的名字,我想她脑海中认识的字应该所剩无几了。她活了七十多年,其中只有两三年在休息,因为她病了,拿不起锄头。 她就是这么勤劳,但是她那时候两只眼睛木讷讷的看着我,问我,我恨她吗? 我实在不明白为何要恨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十二岁那年,我过河去网吧?还是十七岁那年,她偷偷拿走我的手机?毕竟她总认为,是网络害了我,如果当初她没有…总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好几年,我终于在被窝里惊醒,她骗了我吧!我逐渐理解外婆的一生,她是个农村人,一辈子的农民,除了勤劳简朴,她还有着那特有的聪明狡黠。她在为向我说谎祈求原谅,因为当时她的生命快到了尽头,她不想再瞒和骗了,我一直都是个大傻子。 哎呀!!!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以前好多事都说得通了,是谁会偷走我的身份证,是谁会缠着我母亲让她教训我,家家想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就是那种,她眼中,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高官厚禄的外孙。 真是滑稽好笑,因为我从来也没有记恨过她。她恳求的原谅,在我这边也是一直云里雾里,因为我不懂,现在我懂了,也觉得不过如此。 人生也不过如此,人做事总是朝着目的前进的,没有人是真正的躺平青年,毕竟没有活着方向的人,才是真正的尸体。外婆总以为,她的方向是对的,我总是在被骗之后生气,而且应该生气。她错了,一点也不,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记恨,不过是人罢了。 扎扎也是外婆的意思,没有那么亲,她是我堂妹的外婆,我顺口也应该称为外婆,那地方的外婆,就叫扎扎。她生活在山里,估计一辈子没出过省,家里有很多盗版书,每天吃的饭里需要加红薯,节约下来的钱在临终之前有没有住进新房子我也不得而知。 我依稀记得,那个暑假,我跟着叔叔在她那边住了两个月。山里的路全是草,有的草上还有刺。我说为什么不把草都除了,而且说干就干,十几岁的少年拿着把齐刀,正准备动手,扎扎发话拦住我,她说——你砍它干什么?万物有灵你知道不知道,你砍它,它就死了,伤天害理,它要有刺,是提醒你有危险,它又没真的伤到你… 我听了,我手上的刀放下了。我当时不明白这么许多大道理,我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好路不走,走荒路。扎扎的道理也是对的,就像那种,苦难让人进步之类的,确实,但是我身上都是被刺划出来的长条伤口,年轻人的皮肤总是太嫩,而且动脑筋比手要慢上许多。 但是等下次遇到荆棘,亲爱的,我还是会用刀把它砍断的,因为我怕它伤到,我身后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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