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枭】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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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immersed in absurd feelings and can not extricate ourselves, but this dream will eventually wake up.”

墨色的天阴沉沉的，很难让人会觉得舒服。 凯亚也一样。 如果此刻有人经过，会发现这位往日以嬉笑不正经冠名的队长，现在的表情是多么阴沉。 哈……多么可笑的事。 凯亚即使只有单只眼睛，但也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戏谑，他轻嗤一声。嘴上叼着的烟泛着猩红的微光，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烟头按在了目标名单的照片中。 谁能想到，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伴自己多年成长的义兄。 他站起身，最终消失在幽暗的天台，一片落叶缓缓飘落，掉在了被遗落的名单上，黑色的字体如死神一般暗沉。 任务对象：迪卢克·莱艮芬德 。。 迪卢克无所事事，反复擦拭着酒杯的杯壁，今日的酒吧，灯红酒绿的场景，自己也在其中，也并不显得突兀，忽的电话响起，他皱了皱眉，发亮的手机屏幕有些刺目，他看了看备注，噢，没有。只是一串数字，但他总觉得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陌生人一一事实上他的直觉是对的，但他接通电话，听到多年未见的义弟的声音时。 他认命了。 这个声音迪卢克哪怕只听到一个音节都能辨认出来，他放下杯子，淡声问道：“什么事？” 凯亚正孤苦伶仃的站在车站，不知所措，他尬笑一声，抬头看了看繁星，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但很快会调整好情绪担任好他现在应该扮演的角色，让这个游戏可以完美开场。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迪……义兄” 他的声音十分自然，还是当年的样子。 “有事就快说，我可不希望某人大半夜打电话却什么事都没有。” 还是老样子啊，迪卢克。 哦，不对，在多年之前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冷冰冰的。 凯亚撇了撇嘴，把事先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是这样，我可能在k市混的并不是很好，所以特意来M城投奔您，怎么样？是不是诚意满满？哎呀，毕竟在新地方发展，我也没个住处，还挺巧，我正好就听说在M城著名的酒吧以及他的老板一一你。所以说，义兄你是不会拒绝你可怜兮兮的异地跟你同居的吧？” 迪卢克的眼神落在挂在一旁的鸟笼，里面的鸟儿很听话，在那里整理自己的羽毛，他无声叹息，不用想，凯亚在那一头肯定是笑眯眯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家伙……他自己当然不会傻到将他的话全部当真。 “好冷啊一一！迪卢克，你能来接我吗？” 迪卢克微微蹙眉，他的手被鸟儿啄了一下，好吧，也并不是很听话。 凯亚又很会戳中他会心软的地方。 “等着。” 凯亚深知迪卢克的性格，果然不会让自己等太久。 当再次站在凯亚面前时，迪卢克还是有些恍惚的，他依稀记得在中学，凯亚还是跟他差不多高的，但现在他的凯亚面前还是略显矮了一点。 两个人从看见对方开始，内心都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明的情感，他们想的很多话，却谁都没有开口。 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什么时候到了见面连说句话都说不出口的程度了？ 凯亚思索，最终也是他先开的口。 “迪卢克，谢谢你能收养我……” 说着还眨眨眼，迪卢克看他两手空空，无奈叹气。 他又不是救济所，凯亚两手空空而来，又要费时间增添一些日常用品，他定定看着凯亚没几秒，转身就走。 “省些力气把嘴歇会儿，要什么东西现在一次性买完，我可没多少时间给你磨蹭” 凯亚一笑，抬腿就跟在迪卢克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凯亚要想说些话缓解气氛，他想了想，说道：“哎，你跟达达利亚怎么样了？” 迪卢克明显一顿，漫不经心的扫了凯亚一眼。 “他现在时常待在z城，很少联系” 凯亚慢慢走着，思虑半天，最后也不知道讲些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到了超市，两个人各自行动，迪卢克的饮料柜前拿了一瓶苏打水，还看着瓶身有些出神，好像年少的场景从模糊到清晰印在了脑海里。 迪卢克将水瓶握紧了些，然后转身就看见凯亚靠在货架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在想什么呢，这瓶子有我好看？我都拿着一堆东西站在你旁边好久了。” 迪卢克轻啧了一声，有些嫌弃，凯亚倒也不介意，直接把他的东西全部放在迪卢克的手上。 “拜托你了啊，义兄~！” 迪卢克咬牙，这么多年了，厚脸皮的本事倒是没变，他忍住了把这一堆东西扔掉了的想法把它们拿去结账。 当然，在迪卢克冷的发让人发怵的眼神下，凯亚最终自己提的袋子走了回家。 当凯亚在家里转悠完一圈之后，心里有些复杂，他问迪卢克。 “你确定你住这？不是，生活用品没几个，要吃的没几个吃的，调味品也没有，而且也就除了一些必须的家具什么都没有吧！” 迪卢克承接下了，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声音淡淡。 “我的工作时间不稳定，要么出去，要么随便买些东西吃，…打理家务我还是会的，至于装饰，也没什么必要” “达达利亚呢？” 凯亚皱着眉，这么明显的情绪让迪卢克有些恍惚，即便他说过凯亚不可信，但是真到这种时候他还会去仔细思考真假。 “凯亚。”他皱着眉：“你从一回来到现在反反复复跟我提起达达利亚，你想干什么？” 凯亚微愣，他坐到沙发思考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 “你跟他分手了？” 迪卢克一听，面色一冷，他回答道。 “根本自始至终我就没谈过恋爱，我又不是你，身体一好一能蹦哒就找女朋友。” “你在生气？”凯亚听完了想笑，也确实笑出来了，当初只是为了应对迪卢克和达达利亚的关系，并且应对自己的一些小心思，所以才会想到找个人假扮女朋友。 “那你当初明明都让他亲了！” 迪卢克咬咬牙，反过去要说。 “那还不是因为……” 他停顿住了，之后转身走了几步，不再说话。 “快去洗漱，我明天还有事，到时候你自己去找工作。” 说吧罢，他就回了房间，凯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去了，迪卢克给他安排的房间。

迪卢克还记得大学那段时间毛语考试考试那些天没怎么休息，刚结束考试还没得以休息，就得到了凯亚进医院的消息，至于原因，他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印象很深的，就是那时他早就发觉了自己对凯亚的情感，但是即便凯亚只是养子，但他们还是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且印着亲人关系的人。当他亲自去签住院的同意书时，还在要签关系的那一栏时，我错的感受还永远忘不了，最后只能签上了苦涩的哥哥儿子，那两个字打破了他的臆想，他终于认清了现实，他们之间还是有跨不去的鸿沟，以至于他因过度疲劳再加上负面情绪晕倒，接着就是被达拉利亚照顾。他当时清醒之后，达达利亚就向他表了白，但是达达利亚说他很尊重他的想法，迪卢克的心里有些难受，当时便问他想要一些什么，达达利亚当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竟然就吻了他的脸颊。但当时因为自己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个吻明显的拒绝。他还记得当时凯亚站在门口，眼中好像是有着自嘲，但他又很风轻云淡，笑着说。

“我是不是要有嫂子了”

之后凯亚又很迅速的找到了女朋友，迪卢克才知道，好像有着污秽不堪的情感的，自始至终，只有自己。

梦醒时分，天都还是漆黑的，4点30分 迪卢克盯着天花板，喉间有些干涩，他坐起来下了床，梦境里凯亚的那个眼神让他不解到了现在，他索性下床去了客厅，却闻到难闻的烟味。 “凯亚……？” 他的语气有些不满，入目可见的是地上的许多烟头，而凯亚，在他已经站到他的面前时，还在懒懒的吐着烟。 “嗨……早？” 凯亚尴尬一笑，将烟丢到地上踩灭，他看了看窗外，愣了一瞬，然后很自然的躺在沙发上。 “哈？迪卢克，你现在的作息比大学还要恐怖了吗？不再睡会？” 迪卢克抱臂，声音还带着睡醒时的哑意。 “我相信你也有夜半醒来的经历，还有，别在我家抽烟” 凯亚点点头，应了几声。 “知道了，知道了，一会给你整理” 凯亚一夜没睡，他不能骗过自己，再次见到迪卢克，没有一点感觉，最后反复催眠自己，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得过且过就好。 之后的几个月里，迪卢克身边的人发现他养成了按时按点回家的习惯，还会偶尔带几瓶酒回去，有不少八卦的人怀疑他是不是金屋藏娇包养了小情儿。 凯亚也尽职尽责的守在家里，也会到处乱逛，他在生活中经常注意着迪卢克，他一直在想。 他真的该死吗。 有一回，凯亚可怜兮兮的才向迪卢克讨要到一杯酒，他无聊的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注意到迪卢克食指上的戒指有些疑惑，他问迪卢克，你不打算谈恋爱吗？ 迪卢克明显停顿了一下，没有理他，他打趣着，难道没有人说要为你带上无名指的戒指吗？ 迪卢克放下筷子，平静的看着他，只是淡漠的说。 “有啊，只不过，不会再实现了”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默，过了半晌，凯亚猛地想起，一个被他自己遗忘多年的诺言。

刚升上高一的时候，凯亚和迪卢克还是在一个班上，迪卢克的座位被安排到了窗边，他很霸道的将迪卢克旁边的位置占为己有，他只是不想让别人和迪卢克坐在一起，而且他知道迪卢克在这个位置上会有多么的耀眼，哦，应该是迪卢克一直都很耀眼。

高三毕业季有一个学长考完试回校那天，当着许多人的面跟一个女孩告白，而那枚戒指戴在了女孩的手上，十分好看，那时的凯亚看到了那一幕，回到班上，他笑嘻嘻的问迪卢克，你会为别人戴上戒指吗？说完，自己又不乐意了，他不能接受迪卢克牵着别人的手，亲昵的给别人戴上戒指，他又对迪卢克说。

“迪卢克，以后我给你带上无名指的戒指，你别给别人戴。”

他想，如果迪卢克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他会立刻装出开玩笑的模样。可是他等了会儿，等到了迪卢克的一声。

“好。”

那时的他看着义兄的侧脸，心想。

你也跟我一样吗？

“什么？你今天下午不去上班？” 凯亚挑挑眉喝了一口可乐，迪卢克点头，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凯亚本来还在玩着手机，迪卢克一趟，他的眼神就肆无忌惮的扑过去，像是要把亏欠几年的补回来。 他很想吻迪卢克。 凯亚一愣，立刻甩开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而这次却不是因为身份的逾矩，而是他自己包藏祸心。 真是可悲。 他扯了扯嘴角，轻声道。 “迪卢克？” 迪卢克发出一声轻哼，表示听到了，凯亚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拉了拉迪卢克的手。 迪卢克睁眼，看着凯亚握着的手又看了看他满眼期待的样子。 这让迪卢克想起小时候凯亚想出去玩时的模样。 “怎么了。”他问 凯亚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在凯亚的眼神下，迪卢克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但他没想到凯亚带他去的是他们曾经就读过的高中假期的学校并没有学生，冷冷清清的，但从操场走过，穿过走廊回到教室，这一路上都能感受到校园青春的气息。凯亚和迪卢克站在教室门口，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哎，你看，迪卢克！” 凯亚扬唇笑道。 “那是不是你之前坐的位置？” 他边说边走过去，迪卢克跟着他先行坐了进去。 凯亚坐在了他的旁边，单手撑着头歪着看他。 “我以前经常这样看你。” 迪卢克微微弧唇，嗯了一声，凯亚的手轻轻摸着桌面，有些意外。 “学校怎么这么抠门，桌子都还没换” 桌面上有被小刀刻过的痕迹，迪卢克一看，赫然是一个“D”字。 他有些哑然，静默半晌才开口。 “你还记得在这里，你曾经说过什么吗？” 凯亚的笑容一滞，他抬头对上了迪卢克淡漠的红眸。 他知道迪卢克在说什么，他从上次吃饭时问过戒指后，得到迪卢克的回答，就一直在揣摩迪卢克的心思。 可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是年少的自己，一定会欣喜若狂，无论如何也要跟他在一起，可现在，没有办法。 哪怕凯亚是一个习惯说谎的人，但他现在面对这样的迪卢克，却什么也说不出。 一秒，两秒，三秒。 安静了一会儿，迪卢克也一直在等待凯亚的答案。 片刻，他轻笑了一声 “好了，凯亚，我们回家吧” 即便凯亚不断克制自己，但是从小扎根的情感终究会走向不可控。 迪卢克穿浴袍的样子很诱人，水珠从锁骨滑落，顺着皮肤下滑至不可见的深v的最里面。 凯亚很烦躁，他还是无法理智下去，他在迪卢克面前有些失神。 “迪卢克，我想吻你。” 凯亚说。 迪卢克有些怔愣，他抬头用那双红眸看着凯亚。 刚洗完澡出来，那双眼睛好像被水浸润过一样，很好看。 凯亚还没等迪卢克开口，便吻住了他，这个吻却意外的克制，且温柔。 凯亚轻轻吸吮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的唇瓣，手不自觉的扯开了浴袍的带子。 迪卢克被突如其来的温柔冲晕了头，他隐约听见凯亚说。

"Leave you to me."

清晨，凯亚醒时，一睁眼就是怀里的迪卢克。 他有些懵，他是把自己的义兄睡了吗。 看来是的。 凯亚咋舌，自己确实禁不住诱惑。 但是…算了。 他闭上了眼，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爱迪卢克吗？ 是爱的吧。 但是他接的这个任务注定的迪卢克会恨他，现在只是让他更恨他而已。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凯亚又睁开了眼，他看见迪卢克拿着手机接了电话。 …是他看错了吗。 凯亚皱眉，备注上的那两个字，让他联想到一个不会跟迪卢克有关系的人。 迪卢克套了一件衣服，去了阳台，一只手轻轻揉着脖子。 凯亚看着迪卢克的背影，慢条斯理换好了衣服。 一抬头，迪卢克已经将手机收了起来，他吐了一口气，弧唇笑着走去阳台。 从背后抱住迪卢克头轻轻蹭着义兄的脖颈。 “早安啊，迪卢克～” 迪卢克有些不适应，但难得没有推开凯亚 “亚尔伯里奇，你真不要脸。” 他骂道。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可是又不只是肉体关系。 凯亚除了第一次吻过迪卢克以外，之后的性爱中会在任何地方印下自己的痕迹，他甚至会克制的亲吻迪卢克的后颈，但却再也不愿去吻迪卢克的唇。 他会说各种各样的情话，却从未说过迪卢克想要的那三个字。 凯亚很会骗人，也会骗自己，他把自己催眠在这个梦中，沉沦在这段荒谬的情感。 但是这个梦终究会醒来，最后还被定下了一个期限。 所以今晚他多少有些失控，对迪卢克也粗暴了一些，但最后抱着迪卢克温存的时候，又只是笑嘻嘻的油嘴滑舌。 但当迪卢克抬起头认真看着他要说话的时候，他很害怕，现在迪卢克对他所有的认真的情感都会化成利刃，狠狠的刺向他的心。 “凯亚，我…” 迪卢克想了好久，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凯亚捂住了嘴。 他愣住了，抬头跟凯亚对视，却看见义弟湛蓝的眼里满是哀求，甚至平日里连骗人都不眨眼的他，声音都有些颤抖。 “迪卢克，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出口” 那一瞬，迪洛克的心一下就变冷了。 他有些茫然，最后把眼睛闭上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能感受到没过一会儿凯亚就离开了房间，他睁眼房间里空荡荡的，窗外的星空也没有那么好看了。 房间响起了突兀的铃声，他缓了缓才接了电话。 达达利亚一看迪卢克接了电话，立刻就开口。 “喂，学长，你那边怎么样了？如果实在下不去手，就让我来，啊，你不同意的话也行，毕竟我向来都很听你的话” 他停下来了，可是那边的迪卢克一句话也没有，他以为惹了迪卢克生气，连忙改口。 “你别生气啊，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上面的意思是他要是招惹你，你就还回去，你不下手也可以，反正你现在是休假期间，只不过危险的时候。” 达达利亚顿了顿，继续道。 “务必不要对不该心软的心软” 还是沉默。 “…迪卢克？” “达达利亚。” 迪卢克站起身。 “今晚的一切都将会得到解决。” 挂了电话后，迪卢克在原地静默了好久。 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凯亚的目的，当时他也想着，认命吧。 但他低估了感性的力量，无论是他，还是凯亚。 他们都会因为情感而丧失理智，不然，凯亚也就不会逾越那条线，他也不会默许。 迪卢克知道。 凯亚也爱他，但是他又没那么的爱他。 他们沉浸在荒谬的感情中无法自拔，但总归是该醒来的。 天台上，凯亚盯着手上的枪，想了好久。 夜里寂静的要死，反而是更是烦躁的催化剂。 天台的门突然开了，凯亚抬眸又一次跟迪卢克对视了，他这次出神的想到，小时候，自己就觉得义兄的眼睛很漂亮，漂亮极了，像红色的宝石。 两人相顾无言。 而沉默，在此时根本不是谁的解药，而是毒药。 “玩吗？” 这句话出于迪卢克。 凯亚错愕的看着平日不苟言笑的迪卢克，不知怎么回答。 他突然很想问。 “「公子」？” “是你想的那样。” 迪卢克回答。 原来，是这样。 从一开始，两个人都在隐瞒事实。 凯亚一笑，弯着眸子，说道。 “义兄想怎么玩。” 迪卢克看了一眼枪，说出规则。 “你三枪，我三枪” 这个样式的手枪赌的就是运气，凯亚很自然的卸下了子弹，只留了一枚。 “你先。” 他将枪递给了迪卢克。 迪卢克能感受到枪柄的温度，可笑的是，本该冰凉的枪柄，因主人长时间的触碰而染上体温。 这三枪格外的漫长。 迪卢克有些麻木。 瞄准，开枪。 机械的重复了三次。 全程凯亚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没有一点真实的情绪。 迪卢克会想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以前的小凯亚，会拉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他会对他说。 我最爱你啦。 想起这一幕，迪卢克苦笑了一声。 凯亚的心被揪了一下，他咬咬牙，很自然的接过了枪，又跟迪卢克拉开了距离。 “迪卢克。” 一枪。 “…对不起” 第二枪 凯亚道了歉，却第一次觉得自己装模作样，他看着迪卢克，对准了他的肩膀。 “我不想杀你。” 枪响。 迪卢克咬紧牙关，肩膀受力，身体不受控制，后退了一步，他稳住身形，冷淡的看着凯亚。 他们对视了很久。 之后，迪卢克转身就这么走了，凯亚也没拦他。 他知道，迪卢克不会恨他了。 只不过，这辈子他们都将会是陌生人了。 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缓缓的蹲下身。 迪卢克的那三枪，就算有子弹，他也不会受任何的伤。 因为迪卢克根本没有对准他，而是有些偏差。 他…是罪人吗。 之后，凯亚依旧会时不时的完成任务，而迪卢克结束了他的休假，奔走于各个地方。 在茫茫人海中，凯亚好像又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即便如梦初醒，他也没有了追寻的勇气。 在黑暗中，他看着阳光洒下，他会想起多年前在一个角落，有人替他挡住了雨。 小小的他抬头，有一个小少年向他伸出了手，他说。 “凯亚•亚尔伯里奇。”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