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40）
时间是一个温柔的圆，如若年轮，天幕的星辰，以及行星公转的轨道一般，在寰宇的宏大尺度内，周而复始地无声运作。如果取其中任意一点来规划一个周期，那么终结便亦是它的起点，让人不知不觉不慌不忙地徜徉在一遍遍的弧线轮回中。哪怕有所遗憾、有所悲怆，温柔的圆会在悠长的岁月中抚平一切，带来所谓期许与终将跨过的一天。
“........”蒸腾弥散的水雾中，指挥官信手拢起一把桀骜而湿漉黏合为小缕的黑发，他略微扬起宽阔的前额，闭上双眼放任温热而亲昵的水珠顺流而下，让自我暂且浸润于这清晨时刻最为舒心的甦醒。自从昨日衣冠不整地仰躺在沙发上睡去，身上那股酸涩的异样感直至淋雨之后才彻底消解。
“...so nah...so fern...”似乎是感知到那有别于自我既往认知的寂静，指挥官试着在淅沥的水声中哼唱一曲依稀仍记得旋律的歌谣。清脆的声响在延续，宛如雨露在地板上支离破碎，但他随心所欲的轻唱并未持续过久，只因他真的很难想起模糊的歌词以及旋律。
“........”他微微蹙眉，似乎感觉到像是少了些什么。唯有淅沥的寂静正如同毫无花色的晚春一般，仅剩纯然而空阔的绿意。既然提到绿意，那么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心中那一抹宛如池面月泽般纯净的剪影，他的嘴角顿时扬起一抹可以宽慰这份粗糙独单的笑意。只不过....如果是在浴室想起她的话...他的脑海内顿时就不全然是如此纯粹了。若那柔嫩如桂华的肌理能在水雾的暧昧促合下......
“...咳....”指挥官缓缓摇头，虽然他自知如此臆想肯定会遭致某人鄙夷，但那令人心潮涌动的画面远超自我偶尔灵感的涌泉，他默然抿了抿嘴，将无数个“如果可能”剔除脑海。因此，为了及时中断这不切实际的臆想，他索性简单将浴巾挂在左肩，穿上居家的短裤走出淋浴间。
“.........”闲置于木质圆桌上的通讯忽然明媚地亮起湛蓝的光芒，他瞥了眼自己那赤诚坦然的上身，略显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打算先看一下来电显示。
“....曲...？”指挥官略微抬起眉宇，本能想去接听的他一时间将手定格于进退维谷之际。虽然某人素来容不得自己的怠慢，但是他此刻这放松身心的扮相...兴许会让她更为愠怒。
但是，一想到彼此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而且所谓“恩爱夫妻”....不都是如此么？
“.......”怀揣着这般的莫名信心，指挥官鬼使神差地接通了讯道。
“早安..灰.........”通讯几乎瞬间便搭建完成，屏幕内沉郁檀木上所雕饰的纹章香炉旖旎着淡紫雾气，看似云烟飘渺的沉香似乎让脸上仍带些微愠色的曲此刻愈发阴晴不定。如果以宣纸形容她素白若雪的肌肤，那么或许她那足以沁透纸张的五官，便是由墨色绘成的梅兰竹菊，再取一点绯红绛于唇上。只是，这般静好与精妙的素容，却总是以苛刻与疏离展露，“....你...是否不懂得基本的仪容与礼义廉耻？”
“...倒也不是...只是刚巧洗完澡你就打过来了。”在瞥见那素雅面容那难掩漠然的刹那，指挥官的内心不禁涌现起一丝戏谑，他尽可能掩抑住嘴角那看逐步显赫的笑意，看似无辜地振振有词，“...如果不及时接的话，岂不是怠慢了？”
“........”曲清秀如竹的脸庞此刻笼罩起一层如雾虹般瑰艳但却幽深的莫名情愫，她的目光在指挥官眼底流连一番，又自顾自去往前方未知的纵深之中。她的眼眉颦蹙起刀戈般寒彻的温度，原本紧握的狼豪也不禁再度模棱两可地在空中虚画起来，“...强词夺理....”
“....亏我还稍微等待了一会儿...”正中下怀的指挥官微微挑起眉梢，并以眼眸传递出某种暧昧的情愫，“...没想到...曲小姐居然没有长篇大论，倒是意外地....怎么说呢？理屈词穷？”
“....少贫嘴....”曲缓缓纶起流溢于耳鬓的细软发丝，清淡的眼眸也在流转之际逐渐增添上一层浅淡的橘红愠意，但透过那层浮于表面的情愫，似乎又能窥见深藏于矜持与倔强之后，频繁跃动的忐忑，她刻意避及指挥官的眼眸与身体，“....先去穿好衣物。”
“....原来是害羞了啊...好好好。”指挥官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他浅笑着瞥了眼若有心事的某人，便自顾自想要转身离去。
“...岂有此事，只不过我不喜不合时宜之物。”曲清秀如竹的脸庞此刻笼罩起一层如雾虹般瑰艳但却幽深的莫名情愫，她的目光在指挥官眼底流连一番，又自顾自去往前方未知的纵深之中，“....勿要低估我的心性...”
“....是么....”
“...........”
“...........”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言之凿凿，在纤毫未发的寂静之中，曲默然抿了抿嘴，以纤软但却似如墨迹笔力的眼神，略显傲然而执拗地正视着指挥官的胸膛。她轻抬眉目，眼角的浅淡红绡如若嶙峋山峦间的旭日般升起，不动声色地凝注着他。
“........”虽然指挥官此刻略显局促，但却也并未见好就收地缓和这份僵持所氤氲的尴尬，这这种事面前，他只知道，最先败下阵来的人最为狼狈，此刻的他只需静默就好。再者....被眼前如此淑仪静雅之人如此注视，他的内心竟莫名滋生起微妙的快意？
指挥官微微偏头，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对眼前正襟危坐的曲虚以委蛇，试图驱使本就含蓄内敛之人被滋生的背逆感灼烧脸颊。
“...唔....”曲的眉目略微颤动了些许，似凝滞于春晨枝叶上的一滴雨露，只需悄无声息地下坠，便可在平静的池心动荡起心旷神怡的涟漪，已然蔓延至耳垂的绯红似乎将颜面尽失体现的淋漓尽致，她蓦然瞥过脸去，似乎已然昭示了自己那板上钉钉的落败。
“....明明都是这样的关系了，居然还这么害羞...”指挥官不以为意地轻笑起来，他欣赏着曲眼眸中那不言而喻的愠怒，，“...看来以后得好好习惯才行。”
“....穿好衣物..整理仪容。”颇为落魄的某人只得略显局促地轻捻墨发，她浅淡垂眸，言语间那一板一眼的强横与仪度似乎被盛夏骄阳所炙烤，愈发绵软而细腻为凝脂。
“....可是我现在....身上还有些是湿的.....”
“...快去。”细腻与绵软瞬间又再度凝结为纤络渗骨的坚冰，颦蹙有致的眉宇间似乎略显藏匿不住的尴尬与局促，桀骜有如云端峰峦的眼眉藏潋滟着捉摸不透的疏离，“..事不过三。”
“...唔...这就去！”指挥官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径直转头进了卧室。
.................
散落的辉光仍旧残滞着久夜的余下寂冷，让千丝万缕密布的光线稍显纤毫毕露，但又不至于心焦气躁。这是平凡夏日的清晨一隅，翠绿的枝叶下，略有光影点缀的洁净街道虽不至于喧闹，但也算有声有色，在这白色的苗圃中，娇嫩但生生不息的花蕊正缓慢向上攀升。
“....师傅，请问有杂粮煎饼吗？”指挥官站在街口贩卖甜点小食的摊点，对着看似老板的男子颇为热情地笑了笑。
“...先生....请问您刚才说什么？”老板看起来对这陌生但满是地方特色的称谓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以无奈微笑致歉，“...不好意思...我们这儿还真没先生您说的这种东西....”
“....你...是在故意让我开心么？”某人不置可否地回眸瞥了他一眼，自从方才开始，嘴角那一抹介乎满足与嗔怪的弧度便始终印刻于那层级分明的脸庞，如若素白宣纸上一挑写意的山影。也不知为何，她今日并未及时结束通讯。
“....被曲小姐发现了..真糟糕...”指挥官的嘴角顿时洋溢起一抹戏谑而默契的轻笑，他装作苦恼地揉了揉额发，“...主要是...我实在是喜欢九龙的饮食，回到空中花园后，就不可避免地怀念起来了。”
“...呵.....”曲忽然微垂眼眸，捻起手指遮掩住似乎展露出由衷弧度的唇齿，螓首蛾眉宛若跃然纸上的冬梅绽放于一片素白之间，那浅淡的笑声似露滴般清脆于刹那，她缓缓摇头，似乎终于无法掩饰那不知从何而起的欣悦，“....奉承到此为止，你也别为难别人了。”
“....那老板就给我来一份巧克力泡芙吧。”
“....好的先生，还请您慢用。”
“.....嘶...真的是甜到发腻啊。”指挥官边走边撕开包装袋，并试探着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随后微微蹙眉由衷感慨道，“..不过嘛..至少比某人的苦味料理好一些。”
“..........”曲微微蹙眉，深邃如潭池的眼眸风平浪静，既无落叶飘摇又无池鱼游曳，一切都凝滞于令人忧虑的平静中，“....嗯...这点难以否认...既然你如此评价..那么今后一些亲近之事，也便再无必要了。”
“.....诶...？”指挥官顿时心头一凉，他慌忙咽下嘴里的碎屑，含糊不清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是调侃而已..！我还想像过曲大人在我家穿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呢....而且很期待。”
“....免了...只要你曾刻意臆想过，便绝无好事。”
“...唉.....”原本自己早可乘坐浮空车前往执行部队办公楼，但或许是自己私心作祟，他最终还是毫不掩饰地放慢了脚步，以相对缓慢的速度等待着彼此的遇合。他忽然觉得自己与她好似两颗时而交错时而又被天体引力捕获的流星，唯有一方稍显缓慢，才有机会延续相遇的时光，“...对了...曲小姐....虽然我这么问可能有点杞人忧天，但是你今天不批阅么？”
“...时间还算宽裕...暂且不急。”曲的手指若即若离地轻触着搁豪至此的笔触，她微微偏斜面部，若有所思般以指尖轻触宣纸，丝缕分明的墨发缓缓摇曳着，似乎是在仔细斟酌拿捏着用词，“...我这里暂且不提...你今日如此悠闲...不怕贻误工作么？”
“....哈桑议长给了我一天调时差的缓冲期。”指挥官放任自己脚步，漫无目的地在人行道后的人工花园里随意徜徉，他蹙眉将一个巧克力球吞咽下，一边感慨着还是九龙的茶叶消遣最宜人，一边又无意瞥见了公园长椅上因两情相悦而忘乎所以的拥吻情侣。
“.........”原本扬眉审视他的某人目光不自觉地飘飞至无人的角落，她浅淡蹙眉，似乎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这撞入眼帘的尴尬，只是颇为任性地交付于指挥官消解。
“....说起来，我之前看到一家新开的情侣餐厅，好像是什么....接吻30分钟免单什么的，要不下次你来了...我们一起去试试吧？”很显然，某人似乎把她的尴尬错意成了落寞，并自我感觉良好地提供着建设性意见。
“......在大厅广众之下做这种事....真是..不知廉耻...””曲轻浅回眸，颦蹙有致的眉宇间似乎略显藏匿不住的尴尬与局促，桀骜有如云端峰峦的眼眉藏潋滟着捉摸不透的疏离，她轻轻咬住下唇，“...而且...我并未看出这等举动和免去酒水费用两者之间有何联系。”
“....嗯....没联系....但是好歹是个噱头，因为真的有不少人参加...”指挥官轻笑着欣赏她眉宇之际那格外引人怜惜的颦蹙，“...而且..就我们以往的经历来看，半个小时....也不算什么吧？”
“.........”正当曲试图与之针锋相对之时，睚眦忽然轻轻叩响了门扉，尽管她并未当面觐见，但却仍旧习惯般微微躬身，“...曲大人...今日的奏章不知是否业已完备...微臣特来认取。”
“...睚眦..？”曲略显讶异地微绷躯体，她快速垂眉览阅了一番那似乎仍旧亟待批驳的文书，一时间似乎略感不知如何答复。她颇为自责地轻掩眉目，言语也难得多了份妥协与商议，“....今日有所贻误，再过半个时辰认取吧？”
“....属下明白，先行告退一步..曲大人也好请注意修整。”
“....嗯。”
“...想不到曲小姐也会玩忽职守？”
“........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