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虫声新透绿窗纱｜生子文 （二）
2.
夜深了，我坐在医馆里，忙了一天，收拾收拾准备睡了。
院中木门推开的声音让我睡意全无。是该修一修了，指不定哪天那扇老木门就会掉下来砸到人。
有人来了。我先一步打开房门，看到是村子里的二牛，此时他正气喘吁吁站在院子里。
“墨医郎！墨医郎！小安，他……”
没等他说完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安要生了。
我见过小安，他是一位孕夫，借住在二牛家里，月份很大了，但丈夫好像不在身边。
“真是不容易。”我边赶向二牛家边感慨。
村子不大，所以很快就到了小安居住的屋子。说那是屋子，其实只是个闲置的柴房，小安应该是得到了二牛家的收留，这才住在了那里。
柴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小安，他半跪在地上的草席上，双腿之间已是污秽不堪。
我让二牛出去烧些热水，自己走到小安身边，想查看一下他的情况，他却只是双手环抱着肚子，喘着粗气。
“躺下，我来看看宝宝怎么样。”我尽量让我的声音听上去温柔，让小安放下心，好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
我将手伸向小安，希望搀扶他躺下，就在手触碰到他身体的一刹那，小安猛地像旁边一闪。我能看到他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但眼中的恐惧是掩盖不住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使小安对他人这么排斥，现在也没有时间考虑了，我凑近到小安能接受的最近的距离轻声说道:“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来看看你的宝宝。”
没等小安做出反应，我一只手已经轻轻抱住他，另一只手轻揉他的腹底，不出我所料，孩子已经入盆了，这次小安的行为没有很激烈，我也感受到了，孩子在动。
“我不能生下他……”
是小安在说话，眼中闪着泪花。
怎么会有人不想生下自己的孩子呢？我不清楚，也许这孩子对于小安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二牛把热水端来了，我让小安躺下，可以开始用力了，他却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肯向下用丝毫力气。
我们这样僵持了很久，小安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他是疼的。
眼见势头不好，我有些急了，看向小安的腿间，一抹若有若无的黑色正卡在那里，微微颤抖。那是孩子的头，露出的胎发已经有些干，这是难产的征兆，搞不好会一尸两命。
“把他生下来吧，你和他一起度过了那么长时间，想想他一定会很可爱的……”
不知是哪一句戳到了小安的痛处，他控制不住的的哭了起来，我怕他会丧失更多的体力，于是又安慰他：“别哭了，现在听我的指令向下用力，你的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
小安的头微微扬起，含泪的双眼看着我，依旧颤抖:“我……我害怕……”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
我轻轻扶起他，使他以一个有助于生产又能面对我的姿势固定好，我让他的双臂搭在我的肩上好借力，而我轻抚他的背:“我在这里呢，别怕。现在听我的话，向下用力。”
小安将头埋在我的颈间，低低的呜咽。他的确很努力，腿间的胎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滑，但仅是片刻，那一小块地方又开始往回缩。腾得太久了，是小安没有力气了。
“再努力一点，我看到孩子了！”
小安脸上的泪更多了，许是因为疼痛，他咆哮着：“我做不到！”
手上的动作没停，我俯在他的耳边柔声道：“放松，你可以的，马上就能看见宝宝了。”
“啊！”一声喊叫，小安使出了他全身的力气。一团东西自他的腿间滑出。孩子终于出生了。
我将精疲力尽的小安扶到草席上，去查看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我将她抱到小安面前，小安却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那个孩子，好像十分厌恶一般。
尽管如此，我依然能从他眼神里看出他对那孩子的关切，我却依然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看，多可爱的宝宝啊，是个女孩，”小安依旧不肯转头来看孩子，我又说到:“你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小安的心里防线，泪珠自他的脸颊滑落，晶莹剔透。
“给我……抱抱孩子吧。”
我把宝宝轻轻放进他的怀里，他靠着我坐起来，看着熟睡的的孩子，又哭出了声。
慢慢的他平复下心情，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他告诉我，他还有一个妹妹，有一年他的村子里闹饥荒，他的父母就决定把妹妹送给村子里的恶霸以求换点粮食。妹妹知道了这件事后终日以泪洗面，在去恶霸家的前一天投湖自尽了。他的父母没有办法，于是将他送到了恶霸家，恶霸看他颇有几分姿色，于是奸污了他，这才有了这个孩子，后来他趁恶霸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跑到了这个村子，以每天为二牛家上山捡柴为条件借住在柴房里。二牛一家对他很照顾，看他孤身一人又怀着身子便不让他干活，让他能吃饱穿暖。
他想过打掉孩子，但那时的他月份已经很大了。恶霸固然可恶，但孩子是无辜的。他想着，渐渐打消了堕掉孩子的想法。
讲到这里，小家伙在小安的怀里轻轻动了一下，小安急忙查看，眼神里尽是宠溺。
他让我想起师傅，似乎是同样的遭遇，但我不想让他们有同样的结局。
“等你身子好些了，和我回去吧，在医馆里帮忙打打下手，有地方住还能照顾孩子。”
小安看我的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与感激，他抱着孩子撑起身子强要给我磕头，我急忙将他拦下了，扶他躺平，为他清理胎盘。
那东西很快就出来了，再看小安时，他也在看我。
“墨……墨医郎？”
“嗯，你说吧。”
村子里的人都那么叫我，小安也不例外。
“您是我们父女的救命恩人，不如您给她取个名字吧。”
我看着小安怀里熟睡的婴孩，粉粉嫩嫩，让我想起当初的那个孩子，神色一黯，随后脱口而出：“玲珑。”
小安很高兴的样子：“玲珑？多好听的名字啊。”他有看看怀中的孩子：“你有名字啦，小玲珑。”
他抱着孩子乐，我在一旁看着他。
山那边的日头又升起来了。
咳咳......蘑菇菌滚肥来啦~嘻嘻~绝对不是被鸽子炖了哦~
emm......《一世》实在是没时间更（捂脸哭）先放一章存货好了......话说又找到一个拖更的理由......
我争取五一假期把《一世》肝一章出来！！！友友们我会努力滴！！！
对于两篇文文友仔们有什么好点子都可以积极评论的呦~爱你们么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