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极端心情之树-极端心情之干

2020-02-03 10:56 作者:Repentanze  | 我要投稿

        奥德修斯来自苏州,在武汉上大学。和我一样,他是个十足卑鄙的小人。在家乡时,他想方设法排挤一位叫做埃阿斯的优秀同学。他成功了,埃阿斯终于被赶走了。

  天道好轮回,一年后奥德修斯被拐到了离家八百公里的大学里。更糟糕的是,这里并没有卡吕普索,只有许多戈耳工。

  奥德修斯有一个喜欢的女生,叫作佩涅罗佩。不出您所料,她留在江苏上大学。

  每年的冬至夜,对于苏州人来说都是重要乃至神圣的。在奥德修斯年幼的时候,他曾有一个冬至夜在朋友家玩到很晚才回来,并因此挨了母亲的骂。他这才知道,在冬至夜的天黑前回到家,是每个苏州人神圣的责任。在此后的人生中,他始终履行着自己神圣的职责,并因此得到了丰盛的美食作为奖赏。他喜欢这个节日。

  然而,武汉人是不重视冬至夜的。冬至夜的前一天,奥德修斯就明白,第二天等待自己的不会是一如既往的家庭盛宴,而只有孤独。

  这一天有早课,但奥德修斯在更早的时候就被室友吵醒了。窗外的大雨有如倾盆,让不得不横跨整个学校去上课的奥德修斯有点沮丧。他甚至没法去吃早饭。

  穿上雨披,奥德修斯钻进了厚重的雨幕。他太讨厌雨水了,哪怕它们只是隔着雨披与他接触。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那种将他的自由束缚的感觉,让他近乎窒息。

  骑上电瓶车,他预感到今天的旅途不会太顺利。可是他不知承继自何处的哲学家特质让他在路途中迷失了注意力,他的眼中是自己面前一米的地面,他的心中是八百公里外的家乡,脑中是两千年前的希腊。

  于是,他的电瓶车撞在了一位老婆婆的身上。老婆婆纹丝不动,而他离开了他的电瓶车,与潮湿的马路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躺在水泊中的奥德修斯,首先惊讶于眼前的神祇:身受高速电瓶车撞击而安然无恙的老太婆,还能是谁?正是她,雅典娜用一张司马脸对着他:“你没事吧?”

  惊愕的奥德修斯匆忙回答她:“当然没事,”匆忙得忘了起身。待雅典娜走远之后,他才想到让自己的身体离开地面。

  疼痛、潮湿、寒冷与饥饿,贯穿了这个倒霉的上午。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爱化身的女神雅典娜究竟意欲何为?

  天呐,别折磨可怜的奥德修斯了。在没有热水供应的中午洗完了一个冷水澡,他瑟瑟发抖地躺在床上。室友回来了,他大声地唱着难听的歌曲,将奥德修斯吵得睡意全无。他艰难地问出一句:“能别唱了吗?”得到的回应只是更加尖锐的歌声。他已经没有力气,也觉得无法再去要求。他心中只有厌恶和仇恨。他打开手机,这才知道佩涅罗佩要和另一个男生一起庆祝冬至夜。八百公里外的他因嫉妒而痛苦,却无力改变遥远的事实。他没有忒勒马克斯,也无法离开该死的武汉,奥德修斯此时此刻感受到了极端的无助。

  傍晚,他的父母亲给他发来了他们聚餐的照片。坐在一家破烂快餐店里的奥德修斯,不知该作何感想。这是他第一个孤独的冬至夜,也是痛苦的一天。

  哦,我编排这样的一天,只是为了集合许多极端心情的直接原因。身体的灾祸,关系的矛盾,爱情的失落,故乡的遥远。它们都在我身上发生过,也在绝大多数人身上发生过。不管是史诗中那位奥德修斯的本体,还是我们敬爱的歌德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是一样的不幸者。这些简单的原因互相支撑着,养育出了极端心情之树的躯干,贯通了历史,长出了无数的树枝。


极端心情之树-极端心情之干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