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她(五十六)

滕思明跑回班后,六人组的其他成员已经换回了校服。
呀,来晚了!
“就等你了!快去换衣服!”高雨帆说。
“哦哦马上!”气喘吁吁地回答,然后赶紧跑去卫生间。
换好后,赶紧跑回来,和大家聚在一起。
“吃烤鱼去喽!”孟衿才很高兴。
“就知道吃。”滕思明说。
“在哪啊?”高雨帆问。
“出校门往右,走不了多远就能到。”荀慧玲说。
“滕思明是骑车吗?”夏梦问。
“啊,是。”滕思明赶紧回答。
“那怎么办呢?”夏梦问。
“啊,没事,推车过去就行。”滕思明说。
“哦哦。”夏梦点点头。
哇,好关心我啊!
夏梦不会真喜欢我吧?
“我也骑车啊,怎么夏梦不关心我呢?好偏心!”白嘉欣说。
“啊,我竟然不知道......”夏梦带着些歉意说。
“啊?你还骑车呢?”荀慧玲问白嘉欣。
“你不知道吗?”白嘉欣则疑惑地回问。
“那要不你们先骑过去吧,推着多麻烦啊。”高雨帆说。
滕思明想了想,觉得有点亏。
和夏梦一起走路的时光不容错过啊!
滕思明看了看夏梦,想让她来决断。
“那要不你就先去吧?”夏梦对滕思明说。
“啊,那好吧。”滕思明说。
既然是你发话了,那我就服从安排。
“好诶!”白嘉欣说。
滕思明和白嘉欣走到车棚。
“那个是你的车吗?”滕思明指着一个浅棕色的自行车问。
“啊,你怎么知道的?”白嘉欣很惊讶。
“哈哈,看着像女生的。”
“哇,我都分不清诶!”
她好像只在恋爱方面敏感。
两人推了车,一起走出学校。
那四个
“你知道在哪吗?”白嘉欣问。
“......你不知道吗?”滕思明问。
“啊?我不知道啊。”
“你没问荀慧玲?”
“我以为你问了。”
“我也以为你问了。”
两人沉默地站在校门口。
“怎么办嘛!”白嘉欣很焦急。
......
如何是好?
诶,荀慧玲好像说过一句。
“哦,想起来了。荀慧玲好像说往右拐。”滕思明想了起来。
“啊!对!你看他们在那儿呢!”白嘉欣看见另外四个人的背影,马上骑上车。
“哇,翻脸比翻书还快。”
骑过荀慧玲身旁,白嘉欣不忘打个招呼。
“荀姐,跑步能追上我吗?”白嘉欣发出挑战。
“我才不这么幼稚呢!”荀慧玲对着骑到前面的白嘉欣喊。
“哎,白嘉欣还真像个小孩儿......”滕思明在后面说,然后停了下来。
“喂,怎么走啊?”他问荀慧玲。
“你猜啊。”荀慧玲说。
“你来点正经的!”
“哈哈,你直走就能看见了。”
“叫什么名字?”
“荀家烤鱼。”
“......”
怪不得带我们去吃,原来是为家族企业招揽生意。
骑过一个红绿灯,后面的四个人不见了踪影。
滕思明骑在白嘉欣旁边,不怀好意地问:“诶,然后怎么走啊?”
“......”
她愣愣地看着前面。
“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哪知道啊!”
“那还骑个什么劲儿啊!”滕思明停下来。
“哎呀!怎么办啊!”白嘉欣也慌张地停下车。
“唉!世事难料啊,只好先硬着头皮往前面骑了。”滕思明装出很无奈的样子,用略带悲愤和豁达的语调说。
“那行吗……”
“那得看天意了。”
“哎,刚才问一下荀慧玲好了……”
滕思明听着好笑。
你刚才注意力都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咦?是这个吗?”滕思明指着荀家烤鱼问。
“哇!烤鱼!那肯定是!”白嘉欣说。
“看见烤鱼就是啊,那边还有个白家烤鱼呢。”
“啊?在哪里?”
她四处张望,却并没有找到另一家店。
“没有,逗你玩的。”
“我还以为我视力变差了。”
白嘉欣松了口气。
戏剧节展演大概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了。
“滕思明,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回班那么晚?”
“啊,那个,朋友找我说事。”
滕思明觉得那不是什么能说出口的事。
“别的班的朋友吗?”
“嗯。”
“你朋友一定很多吧?”
“啊,其实也不太多。”
别的班其实也就认识周一。
“好厉害啊。”
“像你这种神奇的性格,朋友一定也很多吧?”
“诶?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形容。”
“哈哈哈。”
“其实朋友也不多啦。”
“真的吗?”
带着促狭的微笑看着她。
“嗯嗯。好朋友也就只有荀姐还有夏梦,然后就是咱们班的这些同学。”她纯净的眼眸诉说着真诚的话语。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这么开朗,能有一堆朋友呢。”
“也只有在班里开朗啦,在其他人面前也不敢。”
“是这样啊。”
“嗯嗯。感觉一个班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怎么玩都没问题!”
没错。
其实完全是出于偶然被分在一起,但她说的对,同班同学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因为有一种,我属于他们的感觉。
不。
已经不能称之为他们。
那就是我们。
初中时没有这种感受,但现在不同了。
远方,高楼大厦的玻璃窗散发着微弱、柔和的光芒。
白嘉欣羡慕地看过去。
“好气派的大楼啊!”白嘉欣说。
“是啊。那好像是什么公司的建筑。”滕思明说。
“好想在里面上班啊!感觉明天都能看着全市的景色工作!”
“那挺好,你去当总裁吧!这样公司破产指日可待。”
“诶?怎么会破产呢?”
“因为你总会忘事啊。”
“不是忘事啦,那是......”
“是什么?”
“反正不是忘事!”
苍白无力的反驳。
“不过还是学校生活更好啊。能够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坦诚相见。”白嘉欣说。
“那倒是。”滕思明说。
工作以后,就不能这么单纯了。
虽然不至于尔虞我诈,但人们的交往肯定会被利益所影响。
如果还能保持住像白嘉欣这样的纯真,自然是更好了。
夏梦其实也是一样纯洁天真的女孩。
其实很多人年轻时候都是这样。
真诚地对待他人,真挚地关心他人。
从不会想着把别人当作工具去利用。
无论爱恨,都是发自内心的。
也许是幼稚,但也是很可贵的幼稚。
希望这份难得的赤子之心,在纷扰的城市中至少不会所剩无几。
“对了!咱们先进去占座吧!”白嘉欣说。
“好啊。”滕思明跟着她走进烤鱼店。
白嘉欣看着菜单。
“我想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然后......”
“行了,别然后了,你都要把饭馆吃穷了。”
“会吗?可我觉得这些还不够呢。”
“你简直是饕餮。”
“什么?”
“贪吃怪。”
“才不是怪!”
不一会儿,那四位也来了。
“等候多时了吧?”孟衿才问。
“不多。也就仨小时。”滕思明说。
“诶?有那么久吗?”白嘉欣问。
“有。现在都快半夜了。”滕思明说。
“啊?!难道我看了这么久菜单吗?”白嘉欣问。
“嗯。你沉迷其中,忘了时间。”滕思明说。
“行行行,你别这儿编了。”荀慧玲说。
和上次吃饭座位一样。
荀和孟、夏和滕对坐。
剩下不搞对象的感觉二位随意。
“荀慧玲来点吧,你对这儿熟。”孟衿才说。
“好啊。那就点招牌香辣烤鲟鱼吧。”荀慧玲说。
“好诶!”白嘉欣欢呼。
夏梦则在琢磨奇怪的事情。
“烤鲟鱼......烤荀鱼......”夏梦自言自语。
孟衿才和高雨帆则耳语起来。
“这样好吗?”孟衿才问。
“什么?”高雨帆问。
“男女生,吃一盘鱼。”
“这怕什么。”
“这不成了相濡以沫吗?”
高雨帆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那用一个公筷盛鱼不就得了?”旁边的滕思明说。
“诶,有点道理。”孟衿才微微点头。
“你果然是读书破万卷,办事就全完。”滕思明说。
“嗟乎!岂不闻,半部论语治天下?”孟衿才曰。
“哀哉!君不见,吃条烤鱼都白搭!”滕思明曰。
点了一扎酸梅汤,每个人各点了一碗米饭,大家开始聊天。
“你们早到了吧?”荀慧玲问白嘉欣和滕思明。
“也刚到,而且差点没找着呢。”白嘉欣说。
“啊?我跟滕思明说了怎么走啊。”荀慧玲说。
“诶?是这样吗?”白嘉欣气愤地看着滕思明。
“哈哈,被发现了。”滕思明说。
“竟然骗女孩子!滕思明也是坏心眼!”白嘉欣说。
“诶?荀慧玲,你为什么挑这个地方啊?”孟衿才问。
“那还用说?因为是荀家烤鱼嘛。”滕思明说。
“名字很亲切。”荀慧玲说。
“不会真是你家开的吧?”高雨帆问。
“那样是不是可以随便点啊?”滕思明问。
“可以啊。反正不是我掏钱。”荀慧玲狡黠地看着白嘉欣。
“欺负人!”白嘉欣说。
酸梅汤上来后,大家先干了一杯。
“来!为我们成功的表演,干杯!”孟衿才说。
“干杯!”大家说。
滕思明和夏梦特意单独碰了一下杯。
“夏梦最棒!”
身上还留有她的香气。
“啊啊,滕思明最棒!”
手中还存着他的温度。
“荀慧玲今天好帅啊!”孟衿才说。
“哈哈,没有啦。你更帅!穿上中山装可儒雅了。”荀慧玲说。
“我瞎装呢。”孟衿才说。
“不不,人配衣裳马配鞍!”荀慧玲说。
“哈哈,狗配铃铛跑得欢!”孟衿才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说你是......”荀慧玲有点窘迫。
夏梦看着荀慧玲。
荀姐也够害羞的!
不一会儿烤鱼就上来了。
“哇!好香啊!”白嘉欣说。
“长江绕郭知鱼美!”孟衿才感叹。
大家开始捞鱼吃,边吃边聊。
“好辣啊!”白嘉欣说。
“有点啊。”高雨帆说。
“老跟妹妹吃辣,我已麻木......”孟衿才说。
“十一月会有什么活动吗?”滕思明边吃边问。
“应该没有吧。”孟衿才说。
“上次你就这么说。”滕思明说。
“这次不会错了!”孟衿才说。
“十一月期中考试。”高雨帆说。
“考试,那也不是太算活动,对吧?”孟衿才说。
“期......唔......中考试。唔......”白嘉欣边咀嚼边要说什么。
“你先吃完,小心刺。”荀慧玲说。
“唔唔。期中考试我还没准备好啊!”白嘉欣咽下鱼后说。
“说得跟谁准备好了似的。”高雨帆说。
“行啦,好好复习吧。”荀慧玲说。
“不复习不复习。”滕思明说。
“你看你同桌都不听你的!”夏梦说。
“你是在嘲笑我吗?”荀慧玲摆出扑克脸问。
“荀姐生气了吗?”夏梦有点害怕。
“你别信她。她就跟这儿装呢。”滕思明揭露了真相。
“荀慧玲很喜欢装吗?”孟衿才问滕思明。
“啊啊,没有没有。那个,我,我......”荀慧玲冷峻的表情立刻变成乖巧的样子。
“她可喜欢装了。上次还说谁敢跟她抢......”
滕思明促狭地看了荀慧玲一眼。
算了,不逗她了。再逗她脖子都得红了。
“别话说一半啊。”孟衿才说。
“到时候跟你说。”滕思明说。
荀慧玲连连摆手。
滕思明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