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论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起因和基础》整本书的简要总结
朋友们：
我们刚刚已经读完了卢梭的这本书《论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起因和基础》，那是时候去做一个最后的总结。由于笔者没有读过卢梭的其他著作，就必然会影响对这一本书的理解，所以可能会有一些错误，望读者纠正。
一、关于卢梭
谈书先谈卢梭本人，卢梭的一生可以说是颠沛流离，主要表现在他的这些阶段。
孩童到青年时期：出生在日内瓦一个钟表匠家庭，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也离开了他，在舅舅家寄居，之后被送往包塞乡村。后来回到日内瓦后，他做过很多职业，如律师书记、当雕刻匠学徒。16岁离家出走、独自流浪。“从青年到中年时期，卢梭做过仆役、音乐教师、家庭教师，抄过乐谱，测量过土地，颠沛流离，历经艰辛。”
出名及以后时期：卢梭在后来的时间里，写过几篇论文，并获了奖：如1750年的《论科学与艺术》获第戎学院奖金；1753年，又为应征第戎学院征文而写《论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起因和基础》；1754年开始起草《政治制度论》，后选取其中一部分出版《社会契约论》；1756的《新爱洛伊丝》与《爱弥儿》；还有之后出版的《致毕蒙教皇书》、《山中书简》以及《科西嘉宪法草案》；前往英国后写出《忏悔录》以及《对话录》，这本书对于卢梭思想学习者可谓不可不读；1776年，卢梭完成了《对话录》。写《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梦想》，未竟。1778年去世。他的作品其实并不是很多，但是十分为人们着迷，而他的那些看起来与当时社会“唱反调”的思想，也就导致了他后来生活的不顺。比如出版了《爱弥儿》，却遭到了法国法院的逮捕，无奈逃难；逃往日内瓦，日内瓦就下令焚烧《爱弥儿》和《社会契约论》，并继续追捕；逃往普鲁士，没过多少时间又被驱逐；前往英国，去大卫-休谟家避难，却在后来与休谟发生了冲突。1776年散步时被马车撞伤，1777年病情恶化，最终在1778年去世。
终其一生，不可谓不流离失所。从年少时的流浪，成名后的定居，再到后来因其言论而被四处驱逐，再次流浪。然而就是这样的坎坷的人生中，却创作出了诸多具有价值的巨著，让后世的我们能够一饱眼福，仿佛能够穿越回当年的年代中。可以提问：到底是命运多舛造就了他，还是他战胜了多舛的命运？值得注意，虽然有很多人认为卢梭是法国的哲学家，但他却始终坚称他为“日内瓦公民”，在本书的《献词》中就可见出。
不过，到此为止，对于不了解他的读者，如果认为卢梭就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追求真理但命运不公，坚持自己的学说，“世与我相违，复驾言兮焉求”那样的话，就大错特错。 第一，我们必须承认，卢梭的思想的确有独到之处，过人之处，并且在当时和后世取到了巨大作用，但并不代表他的思想是他首创的，或者没有比他更精妙的、更博深的类似观点出现过。历史证明，当今重视的那些巨著，恰恰大都是言词美妙，恰到得当，通俗易懂，而没有得到重视的一些也是因为语言过于晦涩，流传不够广泛导致。而卢梭的作品可以让三百年后的我们这些普通百姓、“门外汉”读懂，而且读起来津津有味，也是由于他写的实在太好了。这样的语言，加上这样的思维深度，怎么不会收到大众欢迎呢？所以没有过于崇拜的必要。（这就是说我们这些后生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读经典）
第二、卢梭本人的为人一直为学界诟病。即便卢梭在作品中一直十分强调“正义”，“超越了幸福主义与功利主义”，具备高尚的道德责任感，他本人却貌似一点都不与道德、责任、浪漫沾边:自少年开始卢梭就学会了贪婪、隐瞒、撒谎、偷窃和各种卑劣的行径；他生性风流，生下五个孩子却全部抛弃在育婴院，却写下了以教育为主题的《爱弥儿》。因此，这是否可以看成浪漫主义的现实写照呢？笔者不这么认为。但凡艺术家，就抛弃孩子而言，在现今社会也是决不允许，因而就有必要怀疑《爱弥儿》究竟是他正经的思想，还是对罪行的辩护？卢梭放荡、放纵的生活，与本书中他向往的原始状态可谓相去甚远，甚至是他痛骂的人的状态。还有一事：卢梭在晚年写下的忏悔录，虽然名为忏悔，但是看起来更像是辩护，因为他认为别人都不理解他。一种观点是研究作品时应该把作品和作者人品分开，但到卢梭这里是否使用呢？这时笔者想：他坎坷生活的祸因是否就与他“败坏”的人品相关呢？
知道了以上这些，相信读者就更可以了解卢梭了。
二、卢梭的写作特点
那第一点：他写的语言很好，通俗且优美，上文提过；
第二点：统一性。卢梭自己曾说：“我就不同的主题进行写作，但都是遵循相同的原理：都是遵循相同的道德，相同的信念，相同的准则，以及如果你愿意的话，相同的意见。”（Beaumont,928）“我的全部观念是前后一贯的，不过我却无法一下子全部都阐述清楚。”（《社会契约论》卷2-5）
第三点；矛盾性。相信看我札记的读者应该在最后看过我的一些叙述了，他的矛盾在于：如果你只看《论不平等》和只看《社会契约论》，你根本无法想象这两者是同一作者所为。因为两本书宣扬的截然不同的两类观点：极端个人主义、极端集体主义。还有其他矛盾我没读过故不举。
第四点：写作原因。他这个人很逗，大家一定认为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写东西一定是出于自我的意愿而去自由地创作，建立自己的观点体系。但事实恰恰相反，卢梭的大部分论文都是为了他人而写，或为应征作文、或是与别人的书信、争论、或应他人的请求。“《社会契约论》似乎是唯一一部他主动写作的书，但它不过是《政治制度》的摘录。”
第五点：自成体系或不成体系。
自成体系引用一段话：“此外，他的著作的不同片段是联结在一起的；他写的不仅仅是几页纸，他写的是书，没有（比他）更严格的逻辑学家了。他的论证被一针一针地织进一卷、两卷、三卷书里，就好像一张没有出口的巨网，不论你愿不愿意，都会被困在里面。他是一个体系论者：他转向自己，固执地盯着自己的梦幻或原理，每天都深入其中一分，逐一揭示它的后果，并且始终掌握着作为一个整体的织体。”（Hippolyte Taine，任崇彬译）
自不成体系是因为他的很多成体系的思想不成体系地分散在不同著作中，有些书的思想甚至是下一本书的前提。这些交织成一张名为卢梭思想的巨网。
因而，作品的复杂性，加上卢梭本人的复杂对作品的影响，就加深了解读他作品的难度。庆幸，本文只是针对二论，所以倒无所谓。
三、本书基本内容
本书的札记部分我是按照《译者前言》《献言》；《序言》《小引》；《正文：第一部分》；《正文：第二部分》；《注释》《附录》《后记》来写。其中《译者前言》是译者李平沤对全书内容大致的概括和自己的一些理解；《献言》则交代了二论的背景；《序言》讲的是要想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应该从研究人本身出发，应该回溯到原始的、自然状态下的人来看当今的人为什么发展成这样；《正文》的第一二部分对他的主要观点进行论述；《注释》是对正文的补充；《附录》则是他对一些人的回信。
1）献词。很多人在读过二论后，都会认为卢梭是个“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者，因为卢梭的自然状态强调人与人不相往来、自给自足，这在当今的社会是不可能存在的。然而，他本人在《献词》中就说“我怎么能在阐述大自然在人与人之间安排的平等和人们所制造的不平等的过程中，不探讨人们可以运用的深邃智慧，以最接近自然的法则和最有利于社会的方式，在这个国家里，把两者和谐地结合起来，以便既维护了社会的秩序又保障了个人的幸福呢？”可见，卢梭已经承认我们不可能回溯到那个原始时代或实现那个时代的状态，我们必须承认在先有国家和制度的情况下，尽可能把二者“结合起来”，从而尽可能消减不平等的现象。
因而，就指出了正文的两个部分：大自然安排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和人们制造了不平等。
2）序言。就是我上文提过的，在研究人与人之间关系就应该从研究人本身为前提。那么为什么卢梭要研究原始人而不研究现代社会的人呢？他认为：原始人是与现代人有很大的不同。（原始人指原始状态下的人，非原始社会关系下的人）这预示着：可能在漫长的时间推演中，是由于很多事件，导致人发生了改变，这表明人是可塑的。因为人会改变，所以原始的平等的关系就会发生改变，变成了当今的不平等的社会关系。可见，卢梭预设了原始关系是平等的。
（注：要注意这里关系前加不加社会的区别）
如果不从时间的推移和世事的沧桑在人的本质上引起的变化着手，又怎能了解当初大自然创造的人是什么样子呢？又怎么能把人固有的东西和环境与人的进步对他的原始状态添加的或改变的东西加以区别呢？……由于千百种不断产生的原因的影响，由于在获得了许多知识的同时又接受了许多缪见，由于身体气质的变化和欲念的不断冲动，可以说，人的灵魂也是被弄得几乎认不出来了。（p.35.)
3）正文：第一部分——大自然安排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呢？这是由人的自然状态决定的。
卢梭设想，首先，人源初地是自足的。“他既不如某些动物强，也不如某些动物敏捷。不过，从总体上看，他的身体构造是比其他动物优越得多的：我看见他在一棵橡树下心满意足，悠然自得；哪里有水就在哪里喝，在向他提供食物的树下吃饱了就睡；他的需要全都满足了。”（p.52.）
人没有什么固定的本能，“但他能把各种动物的本能全都学到手；其他动物各自吃它们自己能吃的食物，而大部分它们所吃的食物，人都能吃，因此，他比其他动物都能更容易地找到养活自己的东西。”（p.52.）
野蛮人拥有强健的身体，这幅身体“是他能运用的唯一工具”。（p.53.）“他的欲望也不会超过他的身体的需要”（p.62.）
对疾病与死亡没有恐惧，“因为动物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死亡；对死亡的认识和恐惧，是人在脱离动物状态以后所获得的最初知识之一。（p.62.）
可见，人在这样状态下，与动物没有太大差别，一样过着茹毛饮血、风餐露宿的生活，因为他们的行为就是动物的行为，吃的食物就是动物的食物。所以他们的大脑与动物的大脑差别不大。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渴求的，无非是生存的需要，能吃饱饭、有住的窝、能够交配来繁衍后代就足够了。就不会有如今我们所说的种种欲望。这样的情况下，人们的身体足以支撑他们个人对生存的需要，没有社交的必要，是自给自足的，一个连社交都等同于无的关系，又怎么会诞生出不平等的关系呢？因而大家都平等，众生一样。无法支撑自己生存的无非就会被淘汰，但他们却不知道对死亡的恐惧，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死亡，对这样一个抽象的概念没有印象。
（注：读者要时刻铭记卢梭的自然状态下的人的大脑与我们现代人极不同，他无法进行思考，一切都是由天然本能所支配）
所以，自给自足无非是无欲无求，就是因为欲多了，达不到才会痛苦。只有生存的基本欲望，对于原始人的简单大脑而言是最好的了。
第二，人源初过着孤单而闲散的生活，没有过多的欲望。
读者看，其实这点我上文已经提到了。“当初的野蛮人的生活是孤单的，懒懒散散的……他唯一操心的事情，就是保护他的生命……他那些只能靠逸乐和肉体享受才能完善的器官，却始终处于粗笨的状态。”（p.58.）“既没有固定的住所，彼此又互不需要。”（p.65.）
“野蛮人因为没有任何知识，只有来源于自然冲动的欲望，所以他的欲望不会超过他的身体的需要。（p.62.）
“他的那一点点儿需要，伸手就可得到满足……他既没有远见，也没有好奇心……他的心灵还没有收到外界的任何干扰，因此他唯一关心的是他眼前的生存。”（p.63.）
第三，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拥有自由，而不是因为人更聪明。前面说了人与动物的一样之处，这里就说区别。
“动物的行为完全受自然的支配，而人却不然；人是一个自由的主体，他可以把受自然支配的行为与自己主动的行为结合起来。”（p.59.）
人与动物的区别还在于人具有自我完善的能力。正是人与动物的这些区别使得人类有了堕落的可能：
“生活放荡的人之所以纵欲无度，结果招致疾病和死亡，其原因就在这里，因为精神一败坏了感官，尽管自然的需要已经满足，但欲念却有无穷的奢望。”（p.59.）
自我完善的能力“反倒成了人类一切痛苦的根源。这种能力，当初曾使人类随着时间的推移脱离了他终日平平静静无忧无虑的原始状态，然而随着时代的前进，它又使人在获得知识的同时，也产生了许多谬误；既培养了道德，也犯了过错。”（p.61.）
自我完善其实就是在生存中逐渐找到了更好的方式来生存，大脑的结构一点点改变，记住了这样做能吃的更好更饱，就像一直这么做。在最初的确有利于生存，但后来卢梭认为也是因为此滋生出欲望，从而产生了痛苦和不平等。
但是这样自我完善的能力是人天然的吗？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其实我自己想是否与大脑的构造有关。
第四、这种自足而孤单的生活是幸福的
“我希望有人给我们解释一下：一个自由的、心灵平静和身体健康的人的‘悲惨’属于何种类型。请问：在社会生活和自然生活这两者之中，哪一种生活最易于使享受这种生活的人最终觉得难以忍受？”（p.72.）
这一点，显然是在反驳那些人，认为卢梭向往的无非是野兽般的风餐露宿的生活，这怎么可能是幸福？实在是太痛苦了。而卢梭辩驳的是：原始人并不知道当时的生活是痛苦，正如印第安人不喜欢黄金，而喜欢可以取暖的毛毯。因为在原始人看来这样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因而，就无法理解。假设那样生存的我们很痛苦的痛苦，究竟是何物？因而，他们是幸福的。
这就是在说，那你不是原始人，你怎么能用现代的人的眼光理解他们的观点呢？你理解不来的。
第五、自然状态下的人虽不具备美德，却也不是恶人。
“我们在自然状态中对保护我们自己的生存的关心，是丝毫不妨碍他人对保护他自己的生存的关心的。”（p.74.）
“我们认为野蛮人之所以不是恶人，其原因恰恰是由于他不知道什么是善，因为防止他们作恶的，既不是智慧的发达，也不是法律的约束，而是欲念的平静和对恶事的无知。”（p.75.）
此外，人具有对他人的怜悯之心：“人天生就有一种不愿意看见自己同类受苦的厌恶心理，使他不至于过于为了谋求自己的幸福而损害他人，因而可以在某种情况下克制他的强烈的自尊心，或者在自尊心产生之前克制他的自爱心。（p.75.）
这点就是说，原始人压根没有道德可言，无所谓善恶。因为行同野兽，很好理解。
可见：原始人是不存在不平等的。不平等和人的堕落是有后来社会造成的，“自然状态下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比社会状态下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小得很多……什么叫‘奴役’，什么叫‘统治’，这两个概念野蛮人从来没有过……奴役的链条是由于人们的互相依赖和使他们联合在一起的互相需要形成的。”
当然，绝对的平等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天生的智力、体格等等因素造成每个人都有差异。所以，全文的平等一律指人与人关系上的平等。
4）正文——第二部分：人们制造了不平等，不平等的起源。
不必细想，其实读者应该早就在质疑卢梭设想的天然状态在现实的可行性。这一套理论的核心物质基础之一就是资源足够每个人自给自足，这显然在现代社会的情况下无法达到。再者，由于人具备天生的自我完善能力和适应环境的能力，在数万年的进展中就势必会尝到合作带来的甜处，所以要保证人与人不相往来是不可能的。
那么，是什么使人们摆脱了那样的原始状态，进入了相对优质的生活条件、掌握更佳的生存技能。又是什么使本来众生平等的关系，逐渐演变为当今这样不平等的情况呢？对于前者，第二部分开篇就作了解答。
第一、环境的变化导致人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土地、气候和季节的差异，迫使他们不得不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荒年、漫长的寒冬和把人弄得精神疲惫不堪的夏季的炎热，要求他们必须发明新的技术。”（p.88.）
“从这种发展中所取得的新的知识，提高了人对其他动物占据的优势，而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这种优势……产生了骄傲心。”（p.89.）
他发现，“对幸福的追求，是人类行为的唯一动机”，而此时“为了共同的利益而需要同类帮助的情况是很少的；而为了竞争必须提防他人的情况，就更少了”（p.90.），此时人们只有粗略的关于约定的概念。
“原始人取得的最初进步……第一次变革的时代已经到来：他们分别建立家庭，并拥有某种财产；为了财产，他们之间也许还发生了许多争执和斗争。”（p.91.）
“在这种新的状态下，他们过着既十分简单又从不与人交往的生活；他们的需要很有限，还发明了一些满足这些需要的工具，因此，当初的野蛮人此时就有了许多线下，并把他们闲暇的时间用来追求他们的先辈未曾有过的舒适享受；然而，他们哪里知道，那些舒适的享受竟成了他们的第一道枷锁，并为他们的子孙种下了祸根，因为，只要他们继续这样享受下去，不仅会削弱他们的身体和精神，而且，时间一久，成为习惯便会使他们失去原先的兴味，从而变成一种不可或缺的真正的需要。”（p.92.）
第二、冶金和农耕带来了巨大的变革。
“只要他们从事单独一个人就可操作而不需要多人合力就能完成的技术工作，他们就能过着他们的天性所许可的自由自在的美好的幸福生活……但是，从一个人需要别人的帮助之时起，从他感到一个人拥有两个人的食物是大有好处之时起，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就不存在了。”（p.95.-p.96.）
“冶金和农耕这两种技术的发明，带来了这一巨大的变革，使人走向文明但使人走向堕落的东西，在诗人看来是黄金和白银，但在哲人看来却是铁和小麦。（p.96.）技术的发展带来了合作生产。
不平等逐渐产生：“身体强壮的人干的活儿多，头脑聪明的人能从所干的活儿中得到更多的效益，手灵巧的人能想办法缩短自己的劳动时间……每个人的地位和命运，不仅建立在财产的数量和为他人效劳或损害他人的能力上，而且还建立在天资、容貌、体力、技巧、功绩和才能上……从前独立自主的人，如今由于许许多多新的需要，可以说已完全受制于自然，特别是受制于他的同类；即使他成了他们的主人，但从某种意义上看，他也是他们的奴隶。（p.99.-p.100.）
随着技术发展，人们的土地扩大到彼此接壤，人们只有损害他人，才能扩大自己的土地。“平等的状态被打破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混乱：富人的强取豪夺、穷人的到处劫掠和人们疯狂的贪欲，这一切扼杀了人的天然的怜悯心和微弱的公正的声音，使人变成了吝啬鬼、野心家和恶人。”（p.101.）最终战争产生了。
富人发现了战争的弊端，而且发现了自己的权利的不稳定性与不正当性。因此他想出来一个办法：“利用那些来攻击他的人的力量来为他自己服务，把敌人转变成他自己的保护者”（p.102.-p.103.），即以保护大家共同利益的名义，提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规章制度。
为了更好的管理社会，人们想到将“公共权力这一危险的工具交给几个人去掌管，由行政官去执行人民的决定”（p.107.)
说白了，就是卢梭认为环境和一系列因素导致了科技、艺术、人们间的合作能力发生突飞猛进的发展，在极大提升生产力的同时，却导致了财产的私有（即私有制）产生和人们欲望的增多。第一种不平等的现象就是富人与穷人。而富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穷人侵犯，于是拉拢部分穷人，用极少的财产建立“主仆”关系保护大部分财产，富人间拉帮结伙，逐渐加剧了财产上的不公。
（注：这里省略了一些东西：如私有制是如何产生的、私有概念是如何建立的、发展过程中语言等等人脑是如何一步一步脱离了过去的状态）
经济上的不公就必然导致政治的不公。当社会需要一种全民都可以遵守的机构保证万民的生活不受侵害，政府就形成了。起初权力是下放到每个人手里，后来人们意识到要选一个领袖，领袖建立政府，再将他的权力下放到大臣手里，这样一级一级，社会的等级结构就是这样形成了。如此以往，事实上，普通百姓们不再享有上天赋予他们的权力，而是成为了上层权力机关的奴仆。国家治理的好坏，全由上层权力机关说了算。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人可以再制约国王的权力。他想战争就战争，想和平就和平。奴隶主也决定了奴隶的生死。而那些充满欲望、希望强占他人资源的人呢？只是尽情纵欲、无所顾忌。因为世界已经打造成他们可以掌控的模样了。
这时候我们再回头看看：现在的世界已经远远不是原先的世界，不平等、不正义的事比比皆是，而众民却傻傻地遵守这一切，还痛苦地质问命运的不公。真的是命运使他们不公吗？造成这一切的起因和基础不正是我们人类自己吗？不正是那些所谓的科学和技术吗？
全书讲的要义其实就是以上。因而他自己这样总结道：“不平等现象在自然状态中几乎是不存在的；它之得以产生和继续发展，是得助于我们的能力的发展和人类知识的进步，并最终是由私有制的出现和法律的实施而变得十分牢固和合法的。”（p.124.）
四、尾声
我们大可以借助其他哲学学派的观点对卢梭在本书中的思想做一些解读，但是奈何笔者能力有限，做不出像样的成绩。所以就挪至到日后了。特意注明一下，本文中行文的大致结构是参照或照搬悦读课件的，但也有很多代表了我的观点。
最后的最后，就以课件上的最后一篇PPT的话来作结吧！
“卢梭认为人在自然状态下是善好的，因为人类有自爱之心，他的本性就是自足的。他能够从自己的存在中找到幸福的根据。因此，人的本性是非社会的。社会的出现导致了人的败坏。尽管卢梭批判了压迫、奴役现象，但他显然不是为了作一番道德指责。卢梭试图说明的是，压迫与奴役的背后是人的全面败坏。社会中的人丧失了自己源初的自由与自足，成了一个自相矛盾的非存在。社会依靠人的自私而结成，却要求人的无私性，并通过剥夺人的自由自足来使人拥有社会性。自此以后，人源初的自足自由存在就被破坏了，邪恶与堕落便产生了。表面上来说，卢梭写作本文的目的是揭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他认为人类不平等的主要原因在于社会的形成。但卢梭的真正目的是说明不平等现象的背后是人的堕落，奴役与压迫不仅对奴隶不利，而且也败坏了主人。就此而言，卢梭完成了对人类图景的重新刻画。人类的本性被描述为自足而善的，而非恶的或二元的。邪恶是一个社会问题或历史问题，而非人的本性问题。与此同时，卢梭对恶作出了新的解释：邪恶不是残忍、战争、虚荣、骄傲、背叛或者渎神，而是自由自足的丧失而导致的对存在的削弱，它的根源是人的互相依赖以及由之而形成的社会。”
完结撒花，感谢陪伴！
2023年1月18日
吉林榆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