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诸表象中跳动与追问存在者之存在
在谈论诸如“真理”,以及一个在精神上乃至现实中统治着某个人或某个群体数十年的信条时,真正的现代人决不会被几句来自权威的、未经论证的话语所彻底迷惑,反而前现代人会坚定地奉为圭臬,但是又有什么不能够质疑呢?一旦这些信条被质疑,前现代人首先会再次强调该信条的真理性,如果还不奏效,就会抬出一些自己根本未经思考的概念,这些概念来自于个别的经验,亦或某些逻辑悖论,但是这些都是可以继续追问其“存在”的,如此往复,前现代人于诸表象中跳动,随着苏格拉底式追问的进行,直至其耐心耗尽乃至智能的极限,遂以一种“被迫害、被侵凌的”姿态迅速结束讨论,一旦该信条的拥趸再次重提“符合”该信条的经验亦或“道理”,前现代人便会马上“竖拇指点赞”,放弃刚刚开始的质疑转而投向信条的怀抱,之前的诸多讨论与追问亦化为无用功。
1、一个简单的但人们常常缺乏的常识:在谈论诸如“真理”,以及一个在精神上乃至现实中统治着某个人或某个群体数十年的信条时,我们务必要绝对严谨与认真,因为这关乎了我们以后的人生该如何抉择和如何度过。一旦某人失去了严肃的态度,我不认为有与此人谈论这些问题的必要,ta只配被我灌输——因为竭尽ta的智能,也超越不了我的灌输,这状况太糟糕了!当然,如果根本不认同这个常识,也不想与我讨论真理,我自然也不会去灌输,因为ta已经放弃了自己对真正智慧的追求,环抱在自认为的“无上智慧”中。但是,如果身边的人一旦欲求自己的智慧,敢于探讨真理,我便会积极地回应,给出最适合的回答。
2、总有些人追求表象背后的本质,甚至自称已经体验到了、得到了、甚至占有了本质,而不明就里的蠢人奉之为偶像。在解释本质时,经常会搬出一些毫无根据的、如同浮萍的表象进行描述,然而将表象悬置,此人便不知本质为何了,那么请问此人所体验、所得是何?于是此人便宣称本质是非语言的、非逻辑的、不在表象中的,所体验为幻象、看似有得却实无所得,只能由感悟、体悟中介本质,虽然此前用表象解释本质但是“我说即是空”——经过如此这般的缝合便扬弃的最初肤浅的表象的本质主义。但是此人忘记了:感悟皆是语言化的、体悟皆是体验化的,若按“本质是非语言的、非逻辑的、不在表象中的,所体验为幻象”,感悟与体悟如何能够超越于语言与体验之外?答案是根本无法超脱,本质不可说、不可体验、不可得——由此便扬弃了肤浅的本质主义。无论感悟还是体悟终究还是于诸表象中跳动、不能自拔,是违背了本质主义的,即自己违背了自己——亦即符号秩序内在的不一致。
3、更有肤浅的实用主义者,认为我所讨论的、讲述的都是“没有用的”,同时要求我说点有用的。但是我想问:什么叫“有用”?“用”的标准是如何定义的?谁定义的?此种实用主义者往往臣服于现实中运行的秩序,因为这些秩序“最有用”了!钱、权力等等,此种人无非甘愿作为符号的奴仆,放弃了自己对于智慧的追求,不足与我谈论真理,各行其道即可,因为改变亦或颠覆秩序的从不会是此种人,而是不断追问者。一旦“有用”的标准被我改变了,这种人便如同墙头草一样拥趸而来,岂不可悲?
4、极尽前现代人的智能,如果还要继续追问,便以一些诡辩应付,如思辨与判断全是大脑的,而大脑不能认识真理。又如思辨再多,不如我没说话——实际上讨论了很多话,以“我没说话”的语义代替说话的行为,仿佛“我没说话”就是本质了,这不过是卖弄禅宗的把戏,真正的“没有说话”行为是沉默,而不是唠唠叨叨却强行弥合自己“没有说话”。而真正的沉默是我的每一话语都超出了此人的符号秩序,超出了此人的智能极限——凡是我所说,皆是此人眼中的“非法”言论,所以我必须要沉默——必须要说出每一打破其符号秩序的话语,正因如此“我便是侵凌他人的、强迫他人接受的”,却不正视自身的愚蠢,反而表现出可怜的、被欺压、被侵凌的模样,正如1840年的旧中国。
5、这时,前现代人又会拼命地抓住一切可以反驳的信条,比如思辨与判断全是大脑的,而大脑不能认识真理。然而这个信条根本没什么根据,完全是此人的一厢情愿,难道这就是谈论真理与关乎一生的信条的态度吗?这难道不是又回到了某个表象吗?究竟是谁在诸表象中跳动?是此人还是我?我什么时候停留在某个表象了?我对于个别的存在者根本不感兴趣,我只关心存在者整体以及其是如何“存在”的亦或如何显现的?这难道不是彻底扬弃了诸表象的、真正的本质主义吗?还需要对肤浅的、愚蠢的信条及其衍生物以“竖拇指点赞”吗?无需多论,若是认同,马上去读《先验观念论体系》(国内出版社通常译为《先验唯心论体系》),看不懂可以看其他人的句读,一定是可以读懂的,获取真正返观自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