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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大街的消失

2022-05-26 19:17 作者:假面骑士虚骑  | 我要投稿

我问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经过我的人,沈阳大街该怎么走,而他们要么缄口不谈,要么躲躲闪闪。

我呐喊着,我嘶吼着,我发疯似的追寻着秋刀鱼,开线李宁,还有自由宣言,我甚至还想再见见虎哥,刀哥,杀马特,结果,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找到。

旁边有路人看不过眼了,上前拉住我:地图上只有于洪区北固山路与长江北街的交叉口,什么沈阳大街,根本就不存在。是呀,沈阳大街并不存在,而我又何尝不知;但堂吉诃德终究是向风车发起了冲锋,他心目中的巨人不也是不存在的吗?

梵高死了,他的梦幻被推上神坛;曹霑死了,他的辛酸才广为人传。东百往事里的人物一个个淡出视野,狠活于是被重新翻修,矫饰以浪漫,美其名曰“补档”。就这样虎哥在互联网上迎来了新生,而柴浩带着他的狠活一去不复返了。

虎和刀仍站在镜头前,只不过口里吐出的“芬芳”化作了金玉良言;

绥芬河里依旧有赵三金顶着烈日水泳,BGM却成了橘子海,虽然既没有橘子,也没有海;

百特曼还带着头套,可惜连他也跪倒在美刀的石榴裙下,然后,叹起了青春;

沈阳站少了杀马特们的寻衅,而前来朝拜的网民倒日渐多起来了……

狠活也许不会死,但无论是谁都或多或少能看出,它的时代落幕了——一个被浪漫化的时代注定是逝去的时代,人们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现在的活,看着是狠活,其实仅仅有个样子罢了;哪怕把曾经的人唤回来,叫他们按原始的剧本演,也很难复刻早已深入人心的经典了;等量子重排成1960年4月16号的样子时,历史大概自然就会重演,不过我看不到,更等不得那么久。

转念一想,虎依然在踢腿,刀依然在跑路,亮依然在空翻,他们的笑容依然灿烂,身体依然活力十足,骄阳下的他们,一如少年。青春仿佛在他们身上永驻,因为我们日复一日地老去时,岁月似乎手下留情,并未在他们的脸上雕琢打磨。

经受了二创的洗礼,狠活逐渐褪去其猎奇的外衣,当它那双填满荒诞浪漫主义的乳房赤裸裸暴露在人们面前时,沈阳大街也就开始成为一种精神寄托,化为让人吮吸的乳头,以便狠活壬获得乳汁的哺育。这或许正是他们永葆年青的秘诀。

现实中的柴浩被人们当做贵物,虎哥的响亮大名则广为颂扬,这就跟“东北没有沈阳大街,但东百不能没有”一样,你我皆非柴浩,你我皆是虎哥——至少也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因为他是一种象征,是一大类人乃至全人类的集合体,而柴浩不是,更没那个资格。

梵高,堂吉诃德,虎哥,这些个本该毫不相关的名字就这么戏剧性地聚首,直到我们看清他们理解他们,才发现他们的背影上都赫然镌着“自我”二字。而看到自我后,我们又会感觉过去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接一场的梦,梦里卡里古拉摘下了月亮,西西弗斯把巨石推上了山顶。

梦醒了,而我再找不到也回不去沈阳大街了。但这并不影响我来参拜,因为它其实无处不在,只要我想,随时能享受到甘甜的乳汁。

可能沈阳大街是朗基努斯的长枪,而这乳水想必是耶稣淌下的圣血罢,怪不得令我在这荒诞无比的世界中还可以觅得一丝慰藉。既然是朗基奴斯枪,那么总是要刺穿这世界的荒诞的罢,然而会由谁来完成这一壮举呢?堂吉诃德吗?不知道。反正肯定轮不到我。

已是华灯初上,空气也有些发寒了。赶紧去买一杯好果汁罢,再不快些恐要售罄了。至于虎哥他们会在那里吗?也不知道。我只晓得上帝第六日造完人类后便开始休憩,仍徘徊在世间的是他的信徒和朝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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