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小 縻绠
圈地自萌,
世界观架空,文中提到的所有人都与现实中的正主无关,故事情节纯属个人臆想,以下故事叙述都是虚拟的,仅供娱乐。
请勿上升,请勿代入现实,请勿较真,切勿当真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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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游戏《home grows pet》,和不羁是姊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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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生物体的实验观测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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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
生物体
陈峥宇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坨玩意,皱了皱眉。那是一坨生命体,身上还有几道嘴巴,两只眼睛,很难看的挤在一起。
这个是生物实验的初代样品,陈峥宇是国家生物部门的副部长,也是这次生物体培育实验的负责人,实验人员把培育出来的样品拿给他看。
“你们打算拿他来干什么?”陈峥宇不解的问道。
“这个是初代样品,我们打算把他培育成人,这种生物体会比普通人的运动能力更加优越。以后可以运用在战场和谍战里面。”
“你怎么保证他们怎么会听我们指挥?”陈峥宇看着那一小坨,他戴着黑色手套手套的手捏了捏,手感还挺好。那一小坨就在他掌心上转,还想往他手臂上爬,浑浊的眼珠看着他,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我们糅合了很多动物的基因片段,他们会有认主的行为,忠不忠诚其实还不好说,有待后期观测。”实验人员把一大摞数据资料抱过来,堆到桌面上,“我们实验了很多次,这个初代的样品相对来说攻击性没有那么高,也比较亲人,不适合上战场,适合做秘书保安一类的职务。唔……他好像还挺喜欢你的,之前做的样品攻击性都很强,我被咬了好几口。”说完那个实验人员就开始吐苦水。
“这个小东西长得很快,一个月左右就可成人,现在我们要开始加大培育力度……”
“我知道了,经费我会拨到位的,不必担心。”陈峥宇把那坨小玩意放到桌子上,小玩意支起软绵绵的身子,像要摸他的手。陈峥宇把手按下去逗他玩。
“不不,陈部,我们最缺的不是经费——。”
陈峥宇只顾着逗那一小坨东西玩。
“培育这玩意,要人。”
“你说……什么?”陈峥宇突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抬头好好看着那个研究人员。
“这种玩意长到中后期,要靠摄取人肉成长。”
陈峥宇没回答,弯下身子,低头好好看着那小玩意,半晌:“人……自然也不是问题——这个反正也不是战争类型的,能送我吗?”
“您喜欢当然好,只是要每个星期带回来给我们测数据。”实验人员把实验资料抱走,自言自语,“这生物部门的变态领导果然难伺候啊……这玩意都喜欢的上。”
“慢着,别走。”陈峥宇的声音幽幽从后面传出来。
那个实验人员把档案放回柜子,紧张地站在原地不敢动,生物部门的几个领导都是出了名的变态,他害怕自己成为这个人手下的冤魂。
“他平常吃什么?”
“什么都能吃,看你怎么喂了,水果蔬菜肉类什么的。”
“哦……你走吧。”陈峥宇冲他摆摆手,把口袋里的糖掏出来,剥开糖纸,塞进了小家伙的嘴里,拍拍他脑袋,撩开手臂的袖子。
“跟我走吧。”
小家伙得以爬上他的胳膊,把自己摊开附着在他的手臂上。
陈峥宇明白,这是认了他了,他抿起嘴一笑。
“我是你的主人,不是吗?”他轻声说。
陈峥宇平时就把那一小坨塞到自己口袋里,上下班都带着,还专门找来新鲜的荤素菜喂他,不出一个星期,他就跟大型犬一般大了,陈峥宇只好把他扔在家里呆着。
他没有名字,陈峥宇也没想出来。只是他觉得,这小家伙的幼年的各种行为实在太像狗了,他一下班回到家,这家伙就会过来蹭陈峥宇的裤腿,蹲坐在他的身边。
不能说像,完全就是有几张嘴和两只眼睛的狗,只是他没有尾巴,运动起来也差一点。
“你好乖啊……我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陈峥宇笑着抱住他,亲了一口。
一个星期过后,陈峥宇又把这家伙带到实验室,几个实验人员凑上来要给他测数据,他们本来以为这家伙会乖乖配合,没想到当场就咬了那几个实验人员好几口。
“陈部……”实验人员为难地看着抱着手站在一边的陈峥宇。陈峥宇从一堆实验资料里抬起头,走过来摸摸他的头。
“唔,乖,你配合好了我让你尝尝人肉的味道。”
几个实验人员一愣。
他听话了,乖乖站在原地。陈峥宇趁着这个空档在旁边转了转,发现这家伙的兄弟已经培育出来了,陈峥宇放下了戒备心,刚想伸手指过去撩一撩,结果手指头刚伸过去,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陈峥宇疼地咬咬牙,用力一甩把那家伙甩开,实验人员冲过来把那小东西抓走,好言好语地哄着。
“这家伙你的?”
“不,不是,我们实验人员不打算进行认主。”他慌慌张张地说到。
“噢……”陈峥宇把手套拉下来,黑色的皮质手套被咬开一排小孔,陈峥宇耸耸肩,把手套丢掉。
他看到自己那一小只冲着自己跑过来,陈峥宇冲他招招手。
“走吧。”
又是一个星期,人形有点显现了,他好好地直立起来,比陈峥宇只矮了一个头。
“要吃人了,不然他长不大。”实验人员和实验专家一齐站在他的身边端详着这只怪东西,“您这个品种比较特殊,他的身体是会产生性激素的,以后您可得注意点。”
陈峥宇脸上冒出一抹笑:“他的晚餐啊……你怎么看?”
“托您的福,仓库里现在有很多尸体。”
“那尸体都是从进攻战场上拉下来的,腐烂得很,我家的可吃不得这个,我看我拨的经费也不少了,你最近应该吃的挺好的吧?”
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气。
陈峥宇朝随行士兵使了个眼色,他们冲上来,把那人放倒。
“你叫什么?”陈峥宇扫了扫他在胸口的挂牌。
“额额……孙权……”这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最后一句话。陈峥宇摸了摸大快朵颐的小家伙的脑袋。
“他的名字不错……你以后就叫孙权好了,孙权,代替他吧。”
“孙权”就这么和陈峥宇回了去,三个星期过去,他一米八了,头发也长出来了,越来越像个人,只是胸口的大嘴多多少少有点骇人,只是他还是有怪物的样子,平时总佝偻着。
陈峥宇扔给他一条宽大的短裤,让他挡一挡越来越没办法忽视的第一性征。
陈峥宇在家里办公的时候,他就乖乖地蹲在一边,或者趴在陈峥宇的膝盖上。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的糖。孙权想,有时从陈峥宇背后抱住他,这个时候陈峥宇往往会回头亲他一口,或者摸摸头,搂搂脖子。
虽然是几个小动作,但是能让他高兴哼哼,哪天把陈峥宇哄高兴了,指不定还会抱着他睡觉。
比如今晚,陈峥宇喝醉了,被下属送回来,他把西装外套一脱,鞋子一蹬就往床上躺。
“孙权……孙权!”
他乖乖跑到陈峥宇身边。
“帮我拿醒酒药……在那个书柜……”
他乖乖把药送过来,他看见陈峥宇脸上红红的,突然陈峥宇伸出手,把他搂在怀里,拽上床。
他有点惊讶,有点害怕。
陈峥宇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领导找我陪酒——都快喝吐了……权权…陪我睡会……”
陈峥宇拧开了自己衬衣的扣子,白皙的锁骨的皮肤露出来。孙权只是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他低头,把头埋在了陈峥宇的颈窝。
第二天陈峥宇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昨晚醉了,稀里糊涂地倒在这个半人半兽的怀里,自己衬衣的扣子还被打开,他往后一躲,吓得把孙权一推。
孙权委屈地叫了一声,坐起来。
陈峥宇这才发现,他的背挺直了,除了胸口那张嘴,和那些没有上皮组织覆盖的皮肤,孙权俨然与人别二无致。
“主人。”孙权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自己都一愣。
陈峥宇盯着他看,早晨的阳光照进来,孙权的肌肉线条明显地显现出来,像是在健身房练了很多年,他好像感觉自己错了,慌慌张张地溜下床,站起来快一米九,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地排布,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陈峥宇拽住他的手:“孙权,再陪我睡会。”
孙权坐回床上,陈峥宇扑在他怀里,两人一起栽在床里:“你个小怪物怎么会长这么好看……你的兄弟都不如你……”
说完他就在孙权的胸口上咬了一口。
孙权硬是被他撩到浑身发烫,陈峥宇干脆把衣服脱了,缩在他怀里又睡了一小时。
晚上,陈峥宇像往常一样把裹尸袋带回家,叫孙权了一声,他却没像往常一样出来,陈峥宇转了转,最后在浴室找到他。
“你在干什——”陈峥宇打开浴室门,话说一半,眼睛扫了扫他,话又憋回去了,砰的一声关上门,陈峥宇背靠浴室门,他喘着气,低着头,耳朵发烫。
“不行,他不是人。”陈峥宇想把在浴室里看到东西忘掉,但终归没有,他只感觉火气上涌,陈峥宇拧开了了浴室门,抱住孙权的腰,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权……”
“呃,主人,我……”
“我好歹还是你主人,连叫你帮我一下的权力都没有?”陈峥宇凑上去冲他一笑,掰扯着裤腰带的扳扣,手指点着从他胸脯上滑下来。
那一瞬间,孙权后面回忆起来,他感觉自己彻底有了人的意识,他把陈峥宇按在墙上,吻了吻他的脖子,把他的白皙的肌肤彻底从文明中拉出来。
“我好喜欢你,主人”他扶住陈峥宇的腰,简短地说着。
“啊啊……权权——
“主人,舒服了?”一股暧昧地气息在两个人之间。
“嗯……”过了会,陈峥宇彻底倒在孙权的怀里,孙权把他抱起来,吻住,把他放在浴缸,给他放水,帮他洗澡。
陈峥宇看看给自己穿浴袍的孙权,他一会像我恋人,一会又像我仆人。陈峥宇默默在心里想。
孙权把陈峥宇抱在怀里,陈峥宇一面看他一边吃东西一边想,这个状态就是他们所说的成熟了。
“权?”
“嗯。”
“你明天可以跟我去上班了。”
“好。”
他似乎不太爱说话,成熟后好像也没有以前那般热情了。可是当陈峥宇坐在他身上时,孙权的手总是很忠诚地扶在他腰间。
他找人给孙权做了几套合身的正装,把脸上那些没有被上皮组织覆盖的地方用纱布包上,看起来,简直和人一模一样。
孙权跟着陈峥宇穿过行政厅,这个城市,怪人不少,孙权满脸绷带的样子也没谁起疑。
或者——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变态的生物部长有一个变态的秘书了。
孙权虽然长了张嘴,可是他不爱说话,他会听从陈峥宇的命令,却没有什么情感波动,情绪长时间保持稳定。
什么时候不稳定呢?
那天有个更大的领导在办公室里要对陈峥宇动手动脚,直接被坐在一边的孙权咬住了脖子。
“陈峥宇!陈峥宇!你控制控制他!”他慌张地挣扎着,却被孙权钳制着。
陈峥宇抬手把自己的扣子系上,冲着孙权使了个颜色。
第二天,陈峥宇晋升了,原因是:上层领导位置空缺。
不过,孙权也没有这么完美。
陈峥宇那天去开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孙权不见了,他四处找了找,人真的不在。
去哪了?陈峥宇觉得奇怪,两人前一天才弄过,他不可能又是精虫上脑。陈峥宇开完会,发现孙权又坐回了办公室,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里的钢笔。
陈峥宇轻轻掩上门,严肃地看着他。
孙权手一抖,钢笔掉在地上。
“去哪了?”
他不敢说话。
“权权是主人的好狗狗,不是吗?”陈峥宇凑上去抱住他,嘴巴凑到他耳边,“说实话……不然,把你送回去解剖。”
“我……在行政厅后巷做掉了一个人。”
“真乖。”陈峥宇把糖塞他嘴里,孙权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他不想被送回去解剖。
“下次,不准乱吃人了,失踪人口会引起他们注意的,清楚了?”陈峥宇白皙的手指从孙权的的下颚一直滑到下巴,扫了扫。
“我清楚了。”
“真乖。”陈峥宇又把一颗糖塞他嘴里,他自己不爱吃糖,只是孙权喜欢吃,便随身带着。
“你不准离开我,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
“奖励你主动亲我一口。”
孙权急促地呼吸几声,粗鲁地把他抱紧在怀里,嘴唇亲上来,他沉重的呼吸在陈峥宇耳边躁动。陈峥宇享受着这种不得体的举动,满足地笑了笑。
陈峥宇有时候便派他代自己做事,而孙权每次都能做的很好,只是有一回,孙权离他离了他远一点,就那一个月, 出了点小意外。
“陈峥宇,我是纠察部的”同级同事打电话过来。
“嗯?”
“你的那个怪物秘书,把一个带着秘密情报的士兵给——知道吧?”
陈峥宇沉迷着倒咖啡,心不在焉地问:“怎么回事?”
“不清楚,我们现在把他关住了。”
陈峥宇笑笑:“你们关不住他的——”话音刚落,一声惨叫就从对面传过来。
“陈峥宇!你涉嫌谋杀罪!”
“不愧是司法人才啊,法条张口就来。”陈峥宇厌烦地冲着电话吼了一声:“孙权!”
“主人。”孙权停手,把电话接起来,那个司法部门的同事被按在桌子上,不能动弹。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那个士兵把枪的泥水擦我身上了。”
“那也用不着那么大动作,前线是有规定的。”
“第一,”孙权很认真地回答道,“这是你给我的衣服,第二,前线的规定和我没有关系。”
陈峥宇笑了笑:“清理现场之后快回来吧,我想你了。”
没等孙权回来,陈峥宇就先被前来行政厅示威的暴徒针对了。
因为什么事呢?有一个记者曝光他们的实验室,掀起舆论,不用看也知道和那群送进实验室的士兵尸体脱不开关系。陈峥宇看着下面的人群苦笑了一下,他所在的这个位置,无论如何都是要被谴责的。
这个生物实验部门,从来就没有什么道义。
他已经被围困在家里围困了三天,政府在官方方面宣布他被辞退,孙权要再不回来,他要么饿死,要么死在外面那群暴徒的手里,而司法部门,不会为他出面说一句话。
陈峥宇心里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上层丧心病狂的指令,也是活该他当初狂热地接下这个职位。堆在实验室的那一堆堆的资料,是他们暴政的铁证,但是到最后,只成了他一个部长的错。
最不要脸的就是,那些研究成果,他们还是会继续用的,孙权那几个兄弟,现在说不定就在进攻别国的冷热战场上,他想起来就恼火。
他被抛弃啦。
陈峥宇叹了口气,事到如今,除了那群上级也怪不了谁,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他打开门,走下楼,迎接那群暴徒——被打死总比饿死强——突然感觉背上挨了一棍,然后他就晕倒了,后面发生什么,不记得了。
他从一间小屋醒来,他诧异地睁开眼坐起来,窗外一片森林,下了雪,他转头回到屋里,壁炉烤着火,很温暖,旁边有张沙发,上面还有张毯子。自己身上换了衣服,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有划痕的痕迹,也有烫伤的痕迹。这自然是那群暴徒给的。
这不是重点,谁把他带到这里的?这片森林离城区至少十二个小时的车程。
“峥峥,你醒了。”孙权把卧室的门推开,手里端着一碗粥。
峥峥?陈峥宇感觉他叫的意外的自然,这样叫着好像还不错,比主人顺耳多了。
“嗯。”陈峥宇发现,他脸上的上皮组织都补齐了,不用再缠着绷带。孙权蹲在他旁边,专注地给他把粥吹的凉些。
“你怎么带我到这里的?”
“不是我带的,我那天回家看到你不在,桌子上放了张纸条,那里有这间小屋的地址,我就过来了,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在这。”
“真奇怪。”陈峥宇喝着孙权递过来的粥。
“他为什么要救我这种人?”
孙权没有回答他,只是他很警觉地看着门外。
“怎么了?”
“有人来了。”孙权站起来。
“孙权,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几个人走进来,陈峥宇认出来了,这是上级领导的秘书,和当初让他负责孙权的项目的人是一群人。
“你们?”陈峥宇靠在床上。
“我们是把你叫回去工作的,当时不是要真的辞退你。”
“如果我说不呢?”陈峥宇的余光瞥到了孙权身上,他手上的青筋暴起。
“那你成为试验品之一。”
“孙权,别动。”陈峥宇安慰着那个忠诚的生物体,“我给你们工作这么多年,你们难道不了解我么?”
“就是知道你还会干,我们才上来找你的。”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火柴噼里啪啦的烧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出个价吧。”
“我们不会再出现让记者曝光这样的事情了,同时也会尽最大能力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我的安全大可不必你们操心,和上级说,我干。”
“不用说了,他们早就料到你会回来了。”
陈峥宇沉思地看着他们,这就等于说,陈峥宇不同意这件事,他们就杀人灭口,然后空手而归,所以上层一开始就默认陈峥宇同意这件事。
如果秘书们回不去,他们该怎么办呢?
“孙权,你可以动手了。”陈峥宇扭扭头,“一个活口也别留。”
孙权冲上去把几个人一同按倒,几个人慌张地对视一眼:“陈峥宇,你可得想好了!”
“我回去干,但是我也要把那笔帐算清了,是吧?谁能忍受被一群乌合之众围攻呢?”陈峥宇看着他们倒地,血漫在了床底下,浸透了木板,木板的缝隙中,血滴再次渗透出来,染在白雪上。
他低声笑起来,复仇的快感在心中蔓延。
“他妈……陈峥宇你个恶魔。”
“我不是恶魔——你们这个国家,那群领导哪有今天……孙权,你说对吧——”
那个生物体身上脸上一片血污,说到底,不过是个怪物而已。
他陈峥宇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怪物而已。
十二月的火车站,很冷。行人的嘴边冒着的白气,一下子被寒风吹走。
孙权穿了件不显眼的大衣,戴上了兜帽,陈峥宇站在他身边,围了一层厚厚的围巾遮住下半张脸,再戴上帽子,剩下一双眼睛盯着周围。他伸手拽住孙权的手,生物体的手居然也是暖暖的。
真像人啊。陈峥宇摩挲着他的掌心。他们在前往新实验室的路上。
关于这件事——火车进站,喷着的蒸汽在前方的原野散开来——陈峥宇正在考虑要不要问孙权是怎么想的,关于去新实验室这件事,他仍有一丝疑虑。
他要是对陈峥宇去新实验室这件事,哪怕有一点意见,陈峥宇也会马上调头就走——真奇怪,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想听听孙权的意见了,要知道,他以前从来不听人意见。
陈峥宇故意包厢,好让两个人避开人群,等到两个人终于坐下来,陈峥宇终于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的思想就是服从你的思想。”孙权把陈峥宇抱在怀里,帮他从一层层的围巾里解脱出来,“除了你以外,谁也控制不了我。”
“你不能动用自己的观念想想吗?”
“你的观念就是我的观念,陈峥宇。”孙权把围巾接下来,轻轻吻上陈峥宇的酥唇。
“孙权……你到底爱不爱我?还是你一直只是听从你的基因吩咐而已?”陈峥宇回过身来,搂住孙权的脖子,孙权的手臂托住他。
“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在生长之前都会认主。”孙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火车穿过隧道,他们没有开灯,车厢里登时一片漆黑。
孙权的声音幽幽响起:
“当我认定你这个主人的时候,我就在爱你了。”
“我的基因……不过是在教我怎么做而已。”
火车从隧道穿出来,在雪原的东边,日出了,柔和的阳光正好照到孙权身上,可能是受到阳光的影响,孙权一向冷峻的脸上突然柔和起来,他冲着陈峥宇笑了笑。
陈峥宇把头轻轻埋进了他的胸膛。
“咚咚。”
他的心跳清晰。
人
火车走得慢,旅途很长,陈峥宇看了几眼资料就倒着在卧铺上睡过去。
孙权轻轻把他的眼镜取下来,把手上的资料叠好放一旁,扶他躺下来盖上毯子,他都不记得自己第几次服侍陈峥宇睡觉了,他发现他总是看东西看着看着就睡着,孙权拉上窗帘,室内一片昏暗。
他无所事事地在车厢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在上铺躺了会,确实躺了五分钟,他又坐起来了。
因为很饿,自从前线回来那天就没有吃到任何东西,光顾着担心陈峥宇这个笨蛋的安危,他急匆匆地赶路,什么也没吃。
而且,陈峥宇也不让他未经允许就乱吃人。
怎么办?他越想越饿,又从上铺溜了下来,外面每有一个人走过,他的口腔都在分泌唾液。
他好想叫醒陈峥宇,获得一个吃人许可。孙权想伸出手推他一把,哪怕陈峥宇点点头,或是轻轻哼一声表示同意,他就会马上冲出去。
“峥峥……”孙权开口开了一半,又把那话吞进肚子里。
陈峥宇嘟哝一声,把一只手伸出来,窗帘没拉紧实,一束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在他白皙的手臂上。
人……他不就是人吗……孙权盯着他的手,脑海里冒出这么个念头,可是他对陈峥宇没有食欲。
主人没了,就没有人能控制我了。他盯着陈峥宇的手臂想,血管很明显地缠在手臂上,可是基因告诉他不能吃主人。
在生物体的脑子里,他们没把主人当“人”看,他们是更神圣的东西,和外面那两条腿走的不能相提并论。
陈峥宇翻了个身,腿一划拉把毯子一蹬,毯子被踢走了。孙权叹了口气。
“笨蛋主人。”他俯下身子给他整理,陈峥宇两只手伸了伸,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是卧铺很小,没有家里的床大,孙权的脑袋磕了磕车厢墙壁,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被陈峥宇抱在怀里,他的腿迫于这个姿势半跪在地上。
“权权……”陈峥宇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孙权刚想起来,他的身子又一软——身体和心理不约而同地服从了。
他无奈地保持那个姿势,目光飘到陈峥宇身上,白皙的脸庞,泛棕的头发,下颚线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漂亮。
我总是会臣服于他的一切啊。
孙权干脆也不做挣扎,保持这个姿势和他一起睡着。
火车一声鸣笛停下,陈峥宇悠悠地从梦中醒来,他看了看保持着奇怪姿势地孙权,自己的眼睛被放在一堆叠好的资料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眯着眼坐起来,外套被脱下来了,门缝的凉风把他慢慢给吹清醒了。
陈峥宇爬起来撩开窗帘往外看,还没到终点站呢,火车只是中途停那么一下子,他费了半天力气把接近一米九的孙权抬上床。自己则想下车买点东西吃。
外面在下暴风雪,他陈峥宇裹着条围巾,谁都没认出来。
孙权就在陈峥宇离开的一会惊醒了,他坐起来,头一下子磕到上铺床板,他疼地大叫,眼睛却在到处张望,陈峥宇不见了。
外套带走了,应该只是出去。孙权匆匆翻下床,胡乱套了件大衣要冲出去找他,他刚想拉开车厢门把手,列车长却先进来。
“先生,我查一下车票。”
这个大活人对孙权实属一个大冲击,他回头佯装找车票,内心却在在砰砰跳。
我好想吃了他,好想好想——不行,陈峥宇不让。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把车票递过去。
“您……有什么事?”
“嗯嗯。”孙权摇摇头,只是他盯着列车长,不停地咽口水,他的手却在不自觉地要伸过去。
“孙权。”陈峥宇的声音突然从两人之间穿过来,孙权一愣,把手缩了回去。
“好了,两位旅途愉快。”列车长走了。孙权惋惜地看着他的背影。
陈峥宇拍拍他的肩膀:“给你五分钟,赶紧解决。”
孙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陈峥宇看着他在风雪弥漫地车站中消失,等他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把面包切片,抹上果酱,刚吃完两片,孙权就回来了。
“动作快的来。”陈峥宇看着他,挑挑眉,这个人的嘴角还挂着血丝,胸前的衣服也扯的凌乱,想必刚刚用了胸前的那张嘴吃饭,“骨骸放在哪里了?”
“放进一个布袋里扔到待车室后面了。”
陈峥宇点头:“干得不错。”说完他又低头看起资料来。
孙权脸上没啥表情,可是他心里暗爽。
下午五点,他们总算是到了藏在雪林中的新实验室。
“你说他很饿,但是没吃你?”实验人员惊讶地看看陈峥宇,“果然……初代就是温顺一点啊。”
“嗯,我也是很奇怪,他当时都趴在我胸口上了。”陈峥宇抱着胳膊盯着里面正在接受检查的孙权。
“有些战场上的饮食没有跟上,已经出现生物体吃主人的情况了,我们正在把他们带进实验室”实验人员看了看陈峥宇,“但是孙权的基因片段和他们有一些不一样,我们当初害怕这群生物体弑主,就特地把他的基因加强了一点……现在我们有新的研究方向了。”
陈峥宇转头瞥了那人一眼:“前线伙食没跟上——这是进攻要崩溃的节奏啊。”他心里盘算着,罢了,还是先呆在这里,等真的出了什么事,再说吧。
新的生物体果然被送了过来,只是和孙权太不一样了,它异常暴躁,被关在玻璃盒子里,它烦闷地敲着玻璃。
陈峥宇好奇的盯着看。
哗啦一声,那钢化玻璃碎了,暴躁的生物体冲出了笼子,像是一下子认出陈峥宇是负责人一样,一连撂倒几个士兵,抓着玻璃碎片,暴躁地朝他冲过来。
一个身影迅速挡在他面前——这就是陈峥宇淡定到躲都不想躲的原因。孙权一拳精准地打在那个暴躁地生物体身上,虽然孙权的体型没有他们大,但孙权的生长环境可比他们好太多了,就连智商都比他的兄弟发展领先一大截。他顺利接过士兵抛过来的匕首,精准地把它放倒而又不弄死。
“这年头……连生物体都认出来我不是个好人……”陈峥宇拍拍身上的碎玻璃渣子,嫌弃地拿布擦了擦,“送去解剖吧,这些生物体算是废了。”
孙权把脸调过来,他毫发无伤,淡定地把陈峥宇身上的外套取下来,帮他抖碎玻璃渣子。
他的表现惊艳了周围一群人,那群实验人员在那里记录着表格。
“走吧孙权。”
“嗯。”
孙权不大满意的是,陈峥宇自从到了这个新实验室,总是和一些奇奇乖乖的东西接触,就比如说和孙权的又一个兄弟。
陈峥宇研发生长催化剂时,就总是往那个可怜的生物体里注射各种各样的东西,注射死了大不了就再养一个。
可当他兴高采烈的地把这个新的小家伙带回新家,他注意到孙权马上拉下脸来,让本来就严肃的脸更加严肃。
“干什么了咯,这么不高兴。”陈峥宇开始配药。
孙权闷声不响地把他的小兄弟抓起来,盘成个球在手里颠了颠,又放下来,陈峥宇手指弹了弹针管,单手搂住孙权脖子就亲一口。
“孙权醋的来。”陈峥宇把那个小家伙抓起来挨针,“我不拿试验品回来,难道你想替他挨针?”
陈峥宇一边说一边把针管插进去,生物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五分钟之后,由于催化剂作用过大,暴毙而亡。
“哈哈哈……”陈峥宇低声轻笑起来,手指头轻佻地拨弄两下“这么脆弱,还没等第二针就死了?”
孙权轻轻哼一声,从后面抱住陈峥宇。
“别醋了嘛权权。”
孙权扒拉着陈峥宇不肯松手,陈峥宇拿这个大狗完全没办法,他挠挠孙权下巴,“晚上补偿你,好咯。”
孙权这才松开手。
“亲一个。”
孙权低头,听话中又有点蛮横地把陈峥宇捂在自己怀里,吻上他的酥唇。
初代生物体,:名字:孙权:类型:A类:工作:从事秘书安保活动,不宜上战场,身体修复性:未知,耐药性:高,生长周期:一个月,发育过程分别为,一坨生物体,犬科动物外观,近人外观,人形。
“或许你应该直接把他说成人?”实验人员看着陈峥宇的记录表格。
“他和人还有一点点不一样。”陈峥宇看着在那里进行抗药性实验的孙权,低下头来,笔尖继续刷刷地写着,“那群搞耐药的,你们要是把我的宝贝孙权搞出个三长两短,你们今晚也别想活。”
“放心领导,绝对不会,但是……那个身体修复性怎么写?”
“再看看,我还没见过他受伤。”
能力:类似人类,可以后天学习,性格:情绪异常稳定,异常忠主,有嫉妒心理,不能容忍自己主人有第二个生物体的存在。
“生物体也不能和人一概并论,你说我要是有个老婆,孙权他什么反应?”
实验室人员看着他:“我怕你明早上不了班。”
“试试,我们实验室有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性吗”
“你可不要为科学献身。”
“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忠诚。”
孙权从实验室里做完耐药实验出来,就看到陈峥宇和一个女人聊的火热,期间还出现不少暧昧行为。
这回他不吃醋,只是觉得好伤心好伤心。
什么啊,原来他没把我当恋人看嘛。孙权慢慢走过去,但是他没有打断陈峥宇和那个女人讲话,只是委屈地站在一边。
陈峥宇像没看到他一样的,自顾自地边走边和那个女人聊天,期间还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甩给他。
孙权也没拒收,他只是一边伤心一边跟着,两个人一边暗戳戳观察孙权一边聊得火热。
这还不是最过界的,陈峥宇带那个女人回家吃饭,吃完饭之后两人越来越暧昧,直到陈峥宇把那个女人带进卧室,锁上门。
孙权脸上淡定地看着,实际上他快跳起来,他想马上把那个女人拽下床,把陈峥宇抱走,他心里孤傲的认为,陈峥宇只能是他一个人的,那个女人最多给他当食物。
都有我了,你要她干嘛?她哪里比我好?她哪一点比得过我?!
陈峥宇和那个女人没有动作,静静靠在墙上听外面的动静。
如果孙权这样都无作为,他可是瞧不上他的,这也太听话了,一点个性都没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研发AI。
孙权找了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打开想看看两人在干嘛,却看到两个人自顾自地站在一边,生怕碰到对方似的。
“孙权,谁允许你擅自进来的?”陈峥宇扫了他两眼,故作生气地说道。
孙权的脸上划过一丝慌张,那个女生收拾了件衣服就离开了,陈峥宇突然笑起来,冲上去抱住他就是好几口。
“权权,我好喜欢你啊。”
突然的态度转变让他措不及防,孙权错愕地看着陈峥宇。
“所以……”
“做实验而已,看看你生气不生气。”陈峥宇把孙权推倒在床上,“来嘛,我说了今晚补偿你。”
“峥峥……”孙权看着他那张脸,鼻子一酸,把陈峥宇压在身下,抱住他,“我还以为你不爱我了。”
“怎么会。”陈峥宇的手从他的脖子顺下去,“你是我恋人。”
“恋人”这个词在孙权的脑海里蹦了蹦,他的认知似乎又发展了一点,他对陈峥宇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接近一米九的孙权抱着陈峥宇,大哭起来。
陈峥宇安慰着这个有些情绪波动的人:“没有你之前,我一直很孤单,我不想和人群走这么近,人群也不愿意和我这种人走这么近。”
“但是你,一直在毫无保留的爱我。”陈峥宇吻上他的唇尖,和孙权的手十指紧扣。
“你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孙权把陈峥宇从领带衬衣里挣脱出来,棕褐色的皮肤和白皙的皮肤穿插运动在一起,孙权喜欢宣示他对陈峥宇的主权。
我喜欢你的头发,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一切的一切,我想像个人一样和你相处,我心甘情愿地为你臣服的态度,不仅仅止步于基因。
第二天门铃大作,陈峥宇不太情愿地睁开眼睛,踹了孙权一脚。
“去开门,我腰酸背痛的。”
孙权套了件衣服就去开门,门外传来实验人员害怕的声音:“你没把陈峥宇吃了吧?”
“活着呢!好的来!”陈峥宇懒洋洋地吼了一声。
“好,您慢慢休息,不打扰你们了。”
性格:特别备注:占有欲:强,主人有伴侣会感到难受。
孙权走回来,把衣服脱掉,把陈峥宇搂在自己怀里,抬起陈峥宇的脸吻了一口,陈峥宇迅速在脑子里回顾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上他。
陈峥宇眯着眼笑了笑,埋头进孙权怀里。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三个月过去,陈峥宇带的实验取得重大成果,他们的催化剂研发成功,把育种周期缩短到一个星期,这个育种计划的规模得以扩大,甚至和企业洽谈,规划上市生产。
不过,陈峥宇好好看了看,不知道是自己悉心培养的原因,还是孙权基因的复制加工品有劣性,孙权的二代三代,情绪和护主性都没有孙权一个人稳定和强大。
他们甚至把孙权的基因重新拉出来看了一遍,反复确认没有一点问题,重新复制了一个出来,可是为什么总是没有初代孙权好呢?
陈峥宇想不清楚,其他实验人员也想不清楚,他们偶尔也说,孙权的性格越来越像正常人。
“你把他拉到街上走一圈,别人不会发现有什么异常,从人造人的角度来说,这是非常成功的。”
“前线已经崩溃了,他们开始进行反侵略结盟,科学家们,不要谈什么科学精神行不行?我们国家都要没了,现在非常需要你们那批育种。”
“陈峥宇,说两句。”
陈峥宇抬头看看他们:“现在这批育种性情不稳定,搞不好会造成反噬。”
“我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你们要培育不出来,就陪我们下葬。”
陈峥宇听了格外不爽,一个小小的中尉口气这么大,他朝着孙权使了个眼色,“既然这样,那请你先为科学献身好了。”
“陈峥宇!你要和我们作对是不?”
“我只在乎我的研究。”
“我们死了,你也要上军事法庭。”
“不用你操心。”
中尉那天骂骂咧咧地说了很多话,陈峥宇很多都不记得了,只是,他有一点是清楚的,前线崩溃了,他们很快就要面临清剿。
他迅速为撤退做准备,他们把所有资料都压缩进一个硬盘,同时急匆匆地销毁各种证据,只是,陈峥宇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快,一个星期,战线就推进到了他的实验室前方。
“他们离我们就差一公里了!他们过来了!”
“一个育种也别留!”陈峥宇开始销毁催化剂,他们开始开枪,一时间,实验室里惨叫声一片,陈峥宇把硬盘和实验登记本塞进衣服夹层里。
“报告!所有育种都已经清剿——”实验人员愣住了,他看到陈峥宇旁边站着的孙权。
陈峥宇也一愣。
他到底算人,还是算生物体?那一瞬间,陈峥宇把手枪抽出来:“你也别动!”
孙权抱着个胳膊站在那,确实没动。
“你们先走……他的事我来搞定。”陈峥宇挥挥手,“孙权……”
“我清楚的。”孙权靠在桌子上,他甚至连反抗的语言都没有。
陈峥宇深呼吸一口气,颤抖地看着他。
“峥峥,让我说最后一句话。”孙权思考了一下,开口。
“嗯。”
“我爱你。”
陈峥宇鼻子一酸,他开枪。
孙权害怕地闭上眼睛,三秒过去了,他一点事都没有,而陈峥宇手上的枪还在响,孙权睁开眼,往后一看,是敌军的尸体。
“快,我们走。”陈峥宇把枪扔掉。他带着孙权走预备好的秘密通道,孙权捡了把步枪和两发火箭弹,紧跟其后。
“为什么不杀我?”
“你是人,不是生物体。”陈峥宇抓住孙权的胳膊,两人在通道里狂奔起来。
“我知道了……”他喃喃一句。
两人冲出通道,森林的新鲜空气一下子涌入他们的肺部,陈峥宇抬起笑脸着看看孙权,还没笑完,孙权就被一枪击中。
“举起手来!”
陈峥宇冷汗瞬间从皮肤分泌出来,遭埋伏了,他们情报看来是被泄露了,他冲上去,拉住孙权。
孙权冲陈峥宇使了个眼色,他突然扭头,张嘴咬住自己的胳膊,把右手臂整个撕扯下来。
陈峥宇紧张地环顾四周的士兵,他想叫孙权停下,但他不敢开口。
“有我的细胞,可能还对你的研究有用。”他轻声说。
什么时候了还在谈研究,陈峥宇按住他。
“以后见,陈峥宇。”
孙权冲他笑笑,把右手塞在他怀里,吻了吻他,接着他单手把陈峥宇抱起来,扔出去,引爆了之前捡到的火箭弹。
那个战术小组的人全部失去行动能力,有死有伤,剩下陈峥宇一个人在草地上挣扎着爬起起来。
“孙权……孙权——”陈峥宇喉咙梗住了,那片草地上只剩下一个大坑,接着他听见隐隐约约的枪响从更远的林子里传过来,他不敢怠慢,回头两下,便迅速马上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他一路狂奔,泪水点点滴滴地从脸上滑下去,最后凝集成冰。
陈峥宇一口气在森林里跋涉了七天,他支撑不住了,一下子倒在地上,因为天气够冷,孙权的胳膊还没有遭受到太大的损坏。
他听到枪响,可是他爬不起来了
“军士长,这里有个人。”一个声音从他头上传过来,不是异国语言。
“这个……是不是陈峥宇?”有人把他抬起来。
“先生,您还好吗。”
陈峥宇七天没吃什么东西,他说不出话。
“还抱着条胳膊,就是那个科学家。”
“哦,就是那个变态的生物部长。”
“要不要留着他?”
“可是他是个祸患。”
“留着吧,我们太需要人才了。”那个军士长回答道,接着,有人帮他把胳膊拿起来。
“还有呼吸……能说话吗?军医!”
有人过来给他打了一针:“喂,你还好吗?”
“嗯……”陈峥宇意识清晰了片刻,随即眼前一黑。
“他还有救……”
陈峥宇这次是在战地医院醒过来的,那群人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他爬起来,身上穿着病号服,自己的军服叠好放在一边,硬盘放在上面。
他紧张起来,随即看到硬盘的封条没打开,又松了口气,外面的太阳照进来,暖洋洋,他到处张望了一下,这支军队的党徽就挂在病房里。
是之前和陈峥宇在的党派的对立党,现在陈峥宇的党派崩溃,国家的掌控权一下子落到他们手里,由于党派性质和地理位置有差别,他们的领导中心至今没有沦陷。
“你醒啦。”一个护士进来,看来是例行给他量体温,换点滴。
“我那条胳膊呢?”
“被放到冷藏室里了,别担心。”
陈峥宇点点头,几个政委模样的人走进来。
“您就是那个负责生物体育种的人。
陈峥宇看着他们,全身上下都警惕起来,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我们需要你们那批育种,夺回我们国家的城市和领土。”
“它们都被我给清剿了。”
“但是资料还在硬盘不是?”政委笑了笑,“你只需要给我们开个头,需要什么条件我们尽量会满足你。”
陈峥宇深呼吸一口气,有些疲惫地看着有些泛黄的瓷砖地板,你们和之前那群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拜托了。”政委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讲话,没有威胁,陈峥宇倒有些意外,不过真要是威胁,他也没有办法。
“好,帮我把那条胳膊拿过来——你们的实验室条件可以满足吗?”
“不算先进,勉勉强强。”政委尴尬地笑笑。
“我有个条件。”
“您说。”
“事成之后,让我和带着一个育种离开,从此恢复公民身份,资料全给你们,你们不许再指挥我从事任何研究。”
要求这么低?政委毫不犹豫同意了,只是,他有一点很疑惑:“我听说您是最狂热于实验的,怎么会突然要求不做研究?”
陈峥宇抬眸看看他:“我以前确实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我只想以后,能和我的恋人再多待一会。”
政委虽然仍然有些没明白,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我了解了。”
三个月之后,气温升高,雪水融化,树发新叶,陈峥宇恢复公民身份。那批育种成功了,还获得了些许突破,比如情绪更加稳定,身体修复性更强等, 他们在战场上战功卓越,那个党也成为了新的执政党,他们给陈峥宇发了奖章和奖金。
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峥宇如愿把孙权再次复制了出来,三个月的成长期过去,他彻底成熟,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说话声音,一样的脾气,一样的性格——
一样的……爱他。
他用那笔奖金修了个屋子,就在森林里,在一个湖边,在一个夜晚销魂过后,他接近中午才从孙权怀里醒过来,孙权冲他笑了笑,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早上好峥峥。”
陈峥宇抬手给他顺了顺长发,搂住他的脖子和他接吻,吻够了,他想起来什么,他在床头柜子里拿出由一沓纸订成的实验登记本,又给孙权之前的实验观观测填上最后一个格子。
名字:孙权:身体修复性:极差,基本中枪必死。
他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孙权身上,写完最后一个格子,他把这本实验登记本合上,放到了床头的柜子里,抱住了孙权。
培育生物体实验结束,他写下日期。
实验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