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56）
——用自我毁灭的决心毁灭敌人——
疾行到岩石的另一面，美炎先是哑然，随后脱口而出：“——里香！”利用岩石翘起的形状，岩石底部被修建成一座内殿模样，布置比表神社的陈设简单不少。殿内的最中间有一张长方体的石床，里香便仰面躺在铺着松针、兽皮和纸的床上，双目紧闭。美炎不愿再耽搁，几个箭步冲到床前，撕开将里香缚在床上的陈旧树皮绳，开始费力地对付把她的双手捆在胸前的绳索。呼吹跟进来，面朝岩厅的入口戒备着。
“可恶！”半天解不开绳结的美炎气冲冲地捡起搁在床面的清光，小心插进里香手腕间的缝隙里运动几下，绳子才断开散落。她顾不上轻柔和缓，用力摇着里香的上半身：“醒醒啊里香，跟我说你没事！我听得见也看得见，你的呼吸和脉搏不都好好的吗？！”葱千代也蹦上石床，怜爱地舔起神事科女生无力地垂下的手。呼吹心里着急又帮不上忙，只得焦躁地警戒外面。她猛一激灵，从预备式换成起手式，往地上啐了一口说：“干下这桩事的就是你小子吗？你知道对五箇传的学生下手会是什么结果吗？！”
美炎转头看去，眼里射出愤怒的火花。站在岩厅入口的是一个身穿长衣的墨镜男子，被遮住部分的表情仍然充满嘲讽。他等了片刻，悠悠开口：“别动队吗？看来这支小队的指挥官还有些见识。放心吧，你的朋友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因为我的实验需要她健康地活着！”美炎察觉到异样，回头一看，只见岩厅最里侧贴墙处有一座神龛，里面放出的虹彩光辉正将石床和上面的人罩在尽头。
来者等她恢复了对自己警惕的注视，方才继续说：“——但是接下来就不好说了。她的生死将取决于你们的信念和决意，也就是在自身的安危和她的性命之间作出取舍。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如果放任外面那个实验体全灭你们，整个区域的民众和更多的刀使也将受到它的威胁吧？一个好朋友和无法预测的人命，你愿意牺牲哪边？”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非要牺牲里香不可？”美炎一手举刀指着他，另一条胳膊抱着里香怒吼道。这时，呼吹顿悟的眼神打破了纠结的思虑：“喂，你是说那个会说人话的鬼玩意儿跟这妹子连在一起？还能做到这种事？！”
听到质问，墨镜男骄傲地昂起下巴：“全赖传说中秘宝的效力，我的实验圆满成功。那位少女光荣地首先沐浴了产生奇迹的光芒，与荒神的使者达成了特殊的连接关系。任何对她肉体的伤害都会传达到实验体的躯壳上，所以打败后者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他满意地望着怒目圆睁的美炎，吃吃地笑：“……不过反过来是否也有类似效果，我没有时间验证了，就交给你们去发现吧！”
呼吹抬起一时低下的双目，凶狠之气直射：“胆敢做出这等恶事，普通的制裁已经不适合你了！我现在完全可以像斩除荒魂一样剁了你，你个不配做人的东西！”
“那是我的荣幸！”男人那令观者不快的笑容毫无收敛，“无论怎样，请快些抉择。拖下去对你们在外面的同伴不利，而我也要给二位施加额外的压力了！”他举起一只胳膊，橙色的油状液体从攥紧的拳心渗出，高呼一声：“神的祝福与蕨手同在！”
侧前空翻避过荒魂刺来的双爪，米璐亚回手一刀砍进怪物的腰部。她从颓然趴倒的敌人身上抽出御刀，紧张注视着其他人的交战情况。“少了四个活跃战力，只能勉强支撑战线吗……”她思忖着投入下一次接敌，同时放声提醒：“荒魂的进攻更加狂暴了，大家小心地击退，尽量维持防线完整！”刚和隐犬合力杀翻一头荒魂的智惠蹙眉忖度：“美炎她们顺利进去了吗？到底有没有发现能够扭转形势的线索？”
“这一手不新鲜了！”呼吹凶猛地腾起身体，从蕨手的荒魂使头顶掠过。她灵活地转动双臂和手腕，二王清纲转眼间便将那人擎起的前臂砍断，然而北谷菜切划过的已是被漆黑的流质包裹的头颅了。呼吹落地之后迅速跑回两步，将双刀刺进那已经失去人形的后背，随即不忿地抽刀迅移到正面。曾为男子的物体胀大了好几圈，头、躯干和四肢逐渐硬化，显出手脚并用的姿势来。美炎仇恨地盯着新生的荒魂说：“猿渡型，我干掉过不少！”
呼吹双臂微张，匀速吸气吐气后坚决地说：“我来对付这死猴子，你照顾好自己人，把她叫醒没准真有什么作用呢！”她的身形宛如一支强劲的弩箭，贴着地面射向荒魂巨猿前后足之间的腰腹部。用后足站起来的怪物看似笨拙的动作却巧妙躲开了原本必中的突刺，还旋转腰身挥掌荡开了扑向其后腿的勇吉。呼吹刚站稳准备折返，两双各直径一米半的巨拳就当头砸下，逼迫她侧滚闪躲。它不同于一般同型个体的灵敏动作让镰府的荒魂猎手也找不到破绽，只能陷入不断周旋的胶着战况……
巨大物体砸地的沉重闷响惊起更多的林间飞鸟，被劈倒的树干歪斜倒下。米璐亚及时后跳但仍被细长的巨大爪尖擦过眼镜，不得不批判自己的误算——不够积极主动的巨型荒魂一旦投入战斗，瞬间就将她们维持颇久的防御阵型打乱。虽然还有重整的机会，离分割就歼还有不小的距离，但持续增多的普通个体在巨怪的掩护下生存越久，对刀使们的压力就有增无减。她让“森林女神”在后线机动驰援所有露出破绽的队友，自己一边规避进击的巨兽一边持续观察。转机在何处？每个人都在紧张的对抗中飞速思考。空翻躲过巨爪贴地扫荡的清香没有调整好姿势，不小心跌倒在地，抬起头来正对着一头荒魂逼近的血盆大口。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刺出御刀，耳边响起沙沙的急促脚步声和智惠的惊呼——
“睁开眼睛里香，是我啊！”跪在石床上的美炎摇晃着里香，不愿停手又不敢过分用力，心如刀割。她摇晃几下又不安地抬眼注视厅口附近的战斗，但见呼吹招架不及被荒魂一肩膀撞出老远。突然一股轻柔的触感滑过她的面颊，美炎定睛一瞧，眼泪瞬间决堤——里香艰难地喘息着，抬起缺乏力量的手抹在美炎脸上，嘴角泛起欣慰的笑意。她立即松懈了紧绷的心态，放纵起哭腔：“里香，你没事了……我来了！我一定…一定救你出去！”
脸色比醒之前略显苍白的里香吃力地说：“美炎真是的，得救的明明是我，你却伤心得…不像人样……”她仿佛想到了某件事，硬撑着在美炎怀里坐直：“那个荒魂…在哪里？我看着它变大的，他们说跟我关系匪浅……？”
美炎用力抹着鼻涕，用袖子猛擦眼泪：“在、在外面！大家正想办法拖住它！我们也快点到外面神社去吧，先把你放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去支援同伴！”
里香垂下清澈的双瞳，沉重地咬住嘴唇：“只是离开这里并不能改变什么，大家只会越来越危险的！你已经听说了吧？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吧？”她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一脸茫然的美炎，让双脚沾到地面，吃力地挪向放置祭器的小柜。
在美炎懵然无措的注视下，少女拿起一根细长的除魔针举过头顶，慢慢转过身对同学凄然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下不了手。美炎不用背负戕害朋友的罪名，由我自己来就好！”话音刚落，里香反手握针全力扎向自己的左臂，针头无声地没入白嫩的肌肤，女孩立刻咬紧双唇发出含混的深切喉音，眼睛瞪大了一圈。
“你干什么呀！”美炎迅即跳下石床，并步跑到里香面前，却被她抬手拦住。女孩挺起柔弱的身躯，吐出一口血色的涎沫，挤出苦涩的笑容：“虽然下了决心，还是……好疼啊！”她用颤抖的手捡起又一根长针，觉得单凭左手力量不够，干脆将右半身往立起的针尖上压去。针头擦过手臂骨骼的响声戛然而止，里香半张着嘴痛苦而压抑地嘶喊。
下期预告：高尚的牺牲与胜利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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