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集

西沟·小山

   很少在2106米的小山顶，体会到这种震撼了。    从它的名字便能看出来，人们对它的期待并不高。一条中级道，两条低级道，两段缆车，视线走向天边的风车，茉莉与玫瑰在山坡上。冷风，仍旧是冷风，今天呼啸着冲过人造的建筑。山顶的雾气应和着，了无形质的清冥之间，一道道水的波纹被抽离出来，分散成缕缕细丝，又被狂卷的风冲散，游走在天地间。同样呼啸的，还有我的内心。    在山脚下看缆车的运动，内心里是并不想上山的，上午的劳累让我只想坐在道旁的椅子上休息。但被弟弟的嘟囔推上了缆车的我，开始被动地接受了这份本不属于我的震撼。山间的雾随着缆车的上升变得有了形质，把脸贴在玻璃上，我就身处云雾间，像御剑飞行的修士，又像腾云驾雾的龙。到了山顶，忽地发现旁边那座山已经被超越，我从山脚到山顶，花费的不是脚力，而是财力和电力，人类的文明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了吗？其实不然。我们无法造出山间的雾流；无法造出仅仅2000米的温差；无法造出起伏连绵的群山；也无法造出我心化龙的自由强大。    2000米的西沟向下望去，是条条土黄色分隔开的绿色。很难想象在北方能看见山上铺满绿树，乱石仅仅是一小部分，堆叠在岩缘上。人们似乎不太对周围的风景有兴趣，只是围着仅有的游乐设施群聚，一群小孩，一群大人，两群人的视线在山顶逼仄的汇聚在人造物上。而我，带着一点点的自傲，围着山顶饶了一圈又一圈。周遭的山，微末而险峻，虽不高，然带着冲天的精神，仿若剑尖般，藏住了庞大的剑身，外露的精气弥漫在树林间，化作雾气飘摇。冲天的精神，是我得到的震撼所在。    总有人类无法触及的领域，这个时候，脚力便是通向宝藏的唯一旅途。正如那雾气，起伏跌宕，却又形影不离，永远在路上，在被冲散和重组的路上。    兴致高了，我到山脚的铁锅炖店内吃了大鹅。山顶是冷的，但同样带给我了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