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熵.番外二 关于普朗克 其二（核污染加更版）
1943年8月24日
又在下雨，今年普林斯顿的雨可真多。我心想。
我放下报纸，雨天向来是工作的好时机。
“为什么不参加，埃玛？”
实验室的门板来回摇摆，控告着闯进来的无礼金发女人。
“什么不参加？”我紧盯着她，露出疑惑的神情，尽管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手碰到打翻的试剂，疼的一缩。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今天的古斯塔夫显然没准备饶过我，她扔过来一卷绷带，但眸子仍然在冒火，身体前倾在我的桌子上，继续逼问道。
我接过来，把绷带缠在手上，默不作声——总算不用看她的眼睛了，她生气起来还真是可怕。
虽然从拒绝那个计划起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
“嗯...”
“好吧埃玛，别紧张，我不是一定要你参加，但我想知道你的理由。”古斯塔夫见我沉默，语气缓和了下来。
“你知道的古斯塔夫，我是从德...不，那个地方过来的人，我来这里只是想，别参加他们，做些远离那里的事情...”
“但我们要做的是终结那一切，这不是更好么？”
“不，不是，应该说，我只是想做科研，我不想参与和那些有关的一切。”
“为什么不想？”
“因为我只喜爱纯粹的学术，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这里的！”我有些慌乱，语气逐渐激动。
“哦，是么？那么...”
她一把拿起我桌子上的报纸，正翻到的那一页赫然刊登着最新战况。
“那么，这就是埃玛小姐喜爱的学术吗？”她指着那一串白纸黑字，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还有个哥哥在那里，关注一下情况，也合乎情理吧。”我又软了下来。
“哦~~那么埃玛小姐就不愿意更进一步，直接参加计划终结这一切吗？”
“。。。”
“嗯？这不是很符合你愿景的提议吗？”
“我，不敢当刽子手。”我抬起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古斯塔夫的脸色一变。
“什么刽子手？我们只是研发正常的...”
“别骗我，古斯塔夫。虽然你们没有说...但我知道，那一定涉及到HE素力的运用...除了那个，没有什么力量值得我们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研发。别忘了，我是那种东西的研究者之一。”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如果使用那个的话...你能确保，杀伤的范围吗？”
“所有的恶魔和天使的魂魄都会在那里汇集。”
“我们不一定会使用，我们大概率只是用它威慑，埃玛。”古斯塔夫看向我。
“不要开玩笑，古斯塔夫，那群能干出屠杀的人，你能指望他们被威慑吗？”
“所以说，你是在担心那些可能被误伤的，正直的人们？”
“是。”
“但是，现在的WUQI也会误伤平民，那是无法避免的。”
“但那和我无关。我管不了那些，我只能关心我能关心的。”
“好吧，好吧，该怎么说呢，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可以理解了...”她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我不那么觉得，但承蒙您的夸奖。”我松了口气，终于过去了。
“那么，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会死去更多的人，你又怎么关心他们？”
“。。。”
“他们，不是你能关心的吗？”
古斯塔夫的话术总是这样，装出软弱的模样，然后捅你一刀。
我早该意识到的。
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她。
“好吧...古斯塔夫，我没那么博爱，也算不得伪善...”
“只是单纯的自私而已。”
“我哥还在那里。我无法接受...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确实是个自私的人，这种感觉从我逃离那里来到普林斯顿的那天起就占据我的心理，在我拒绝那个计划后愈演愈烈。
说出来的感觉，也没那么坏。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迎上的是古斯塔夫满脸奇怪的笑容。
“别取笑我了，怎么，认清你学生的真面目了，感觉如何？要把我扫地出门了吗？”
“啊不，当然不会。倒不如说，我很满意你的回答。”
她怕不是被HE污染了，我心想。
“怎么，难不成你还觉得，我这是值得提倡的？”
“啊，那倒不是，你是挺自私的，还装的一副善人的样子，老实说，甚至让我有些恶心。”
“嘛，不过也算是人之常情。”
“那么，原谅我的失礼，请让我再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哥不在那里，你会不会参加？”
这是我不曾想过的。
“我不知道。”我犹豫了一下，只能这么说。
“或许等我想好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吧。”我有些逃避地回答。
“但我知道比起研发这些...我一定更愿意去研究它的民用化。”我找了一个自认为不至于让我自觉难堪的回答。
“真好，普朗克小姐。”
“真好？”
“嗯哼...我本来害怕你是个没有情感的科学疯子，或者是博爱世人的圣母...毕竟你天天在实验室里，我很难了解你的为人呢~~”
“呃...”
“但还好，至少你很自私。”
“这不是什么好词吧？”
“嗯哼？充其量让我有些恶心罢了——我保证，最多一点点，还不一定是对你而言。”
奇怪的女人。
“放宽心，亲爱的普朗克。 ”
“？”
“至少，你从来没有阻止过我们呀。”
“...我也没法阻止吧。”
“这你别管。而且，总有一天，你会不像你说的那么‘自私’的，我看得出来。”古斯塔夫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别开玩笑了，我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没开玩笑，你会有一辈子时间检验我的说法的。”
“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酒。”古斯塔夫狡黠地一笑。
”好吧，好吧...那么，你可以出去了吗？我要开始实验了。”我无可奈何，做出请客的动作。
她被我推搡着走出门外，又恢复了往日不着调的样子。
正准备关门，她突然扒在门框上。
“看你被我说的快晕了，我就给你举个例子吧。”
“什么玩意？”
“譬如说，你刚刚提到的民用化...你会把因为它产生的废物倒进普林斯顿的河里吗？”
“我好歹算是人吧...”
“但总会有人...或者说是畜生那么做呀~~到那一天，满普林斯顿的雨，和我们现在所做的都是一件事情。”
“？”
“所以你是刀，不是刽子手。”
“刀是永远离不开刽子手的。”
“但值得庆幸的是，你很自私。”
为8.24事件稍微加更一下
为了赶时间有点急，所以有些地方我想表达的意思很可能没写出来或者没写准确。
十月份闲下来有空修改一下。
大家先凑合看，对吧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