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魔君节译 午夜领主发信机
沙哈尔想知道人民知道真相时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没有这些名为星语者的可怜虫,他们强大的帝国便会失去眼睛、耳朵与口舌——一个注定失败的巨人。
他走向那个身影——浑身赤裸、在锈泥中瑟瑟发抖——并以一种难以抑制的急切呜咽呻吟。他的愤怒清晰可见。
“谁在那?”他颤抖着,枯萎的五官进一步皱缩。他的手腕和脚踝被电缆捆绑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久很久以前就被夺走了,眼眶边缘未愈合的伤疤浮肿不堪。
“你看不见我吗?”沙哈尔调笑道,他已经知晓了答案。
“我……不! 我的视觉……亲爱的帝皇啊……我看不到祂了!”
啊,对啊,沙哈尔想起来了。像这样的人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通常情况下。
“你做了什么?”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感官被剥夺的愤慨刺破了恐惧。沙哈尔允许自己露出一个放纵的微笑。
“铅,”他说,弯腰用手指划过弯曲的厚重粉白色金属条,像一个圆环一样盘绕在他皱巴巴的额头上。沙哈尔俏皮地弹了弹它。“这是对你的......能力的诅咒,对吗?你看不穿它,就像老鹰无法逃脱它的樊笼。”
“你是谁?”星语者的声音变成了低语,一只在好奇和恐惧间挣扎的惊弓之鸟:“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我……我可不怕你!”
沙哈尔笑的更开心了。
“我知道星语者的弱点,小家伙,”他说:“因为曾有一群星语者在我麾下效力。至于你的恐惧……”他颤抖着舔了舔嘴唇,“我们都知道你在撒谎。”
“帝皇的信仰就是我灵魂的全部!我早已洗去了罪孽!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
“你知道混沌吗?”
那人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他的气势瞬间消失,一阵厌恶之感环绕着他:“你……你敢说出这个词?神皇保佑——”
“你知道混沌的存在,你会沐浴它的烈火,我的朋友,你将聆听它的声音。”
“亵渎!污秽!”星语者尝试吐出一口代表抗议的唾沫,但利爪一闪而过,在空中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那人在尖叫中吐出了自己的舌头。
“现在你要保持安静,”沙哈尔反手打了一巴掌,让它的尖叫被吐血的咕哝声所取代:“你要仔细聆听。你会挣扎、扭动、试图逃跑。你将体验从未有过的痛苦,但你必须保持清醒,你要仔细去听,仔细去感受。”佐索·沙哈尔开始切,艺术家的笔尖在胳膊与大腿的肌肉上滑行。在膝盖与臂膀、腹股沟和脚踝去剥离筋肉。在胸脯上划出箭头,在腹部刮去皮肤。在臀与腰留下犁痕。一刀接一刀,一刀解压到。他在切割的同时喃喃自语,无视了无声的祈求与无言的祷告。
他谈到萦绕于恐惧中的黑暗,那些只有孩子的想象力能设计出的恐怖。他谈到妖灵与蜘蛛神,谈到剪刀女与蠕行的蛇。他谈到空中的脸与湿润的嘴唇,像肚皮上的褶皱那样吞噬着世界的光。
他谈到了青年的恐惧。谈到自残与信仰。帝国的教条冲击着灵魂,家庭的反叛与父母的堕落。青年的痛苦。
总是痛苦。
总是切、切、切。
他谈到成年的恐惧。不见天日的匕首与光天化日的强暴。屠夫与掠夺者,异形与变种人。他谈到火势逼近,流沙堵塞肺管,绞索环绕脖颈。他谈到死亡、酷刑还有黑暗中的眼睛。
他不停地切、不停地切、不停地切。
他谈到亚空间,当受害者的喉咙因尖叫而开裂时,他谈到了毁灭大能,谈到了虚空中的监视者与至高天的虫群。他谈到了一百万个世界上徘徊不去的疯狂,谈到帝皇的伤痛与叛徒的喜悦。他谈到游魂的宫殿,谈到天使之血。谈到亚空间的触角、永恒回声中咧开的钢牙。
惊惧、噩梦、恐怖和毒液。
他对着星语者发泄自己的愤怒。他切、割、撕。他受伤又愈合,在血红的迷雾中迷失。他谈到尖叫,回荡在古老洞窟中的女妖的哀嚎,原始又野性的恐惧。
大坝开裂,墙壁崩毁,亚空间的颤动在他耳边萦绕,对那人的思想伸出躁动的爪子。当躁动达到无法忍受的高潮时,沙哈尔穿过血泪的混合物、扯下了星语者额头上的铅环。
一瞬间,他的第二视觉回到了他身上。
他看到一个鲜血淋漓的恶魔,有着漆黑的眼睛与闪电的利爪,它靠近他破碎的感官,发出嘶声:“我是佐索·沙哈尔,午夜领主的恐惧之主,从亚空间的扭曲中归来,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聚拢到我身边,我的兄弟们。”
然后爪子轻轻一划,斩下了星语者的头颅。
至高天的虫群被从未品尝过的恐惧所吸引——如灯塔般闪烁着的美味——冲灵魂大快朵颐。
亚空间像被扰乱的池塘一样荡漾开来,星语者尖叫着死亡时那难以言说的色彩与味道携带着沙哈尔的面孔、声音与思想。
向外延伸、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