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群星】第四天灾成为了老师 ep.9-2 鹬蚌相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荒废的灰色钢筋混凝土森林，地面上布满散发着我的肉眼根本不能识别的来自异世界的怪奇色彩，它们同时是黄色的却又是紫色的，它们周期性地忽明忽暗，就好似它们正在呼吸一般——在充满机遇的银河之中我见过会呼吸的真菌生物也见过会走路说话的树，如此有活性有智慧的水晶生命我却第一次认识。地面在它们根系的挤压之下化作了灰白的烟灰，寥寥早已病变的枯草在这些水晶的窄缝之中艰难求生，它们的形体脱离了原本的面貌，也变成同这些水晶一体的某种异星生命形式，它们成为了一种透明的紫黑色尖锐晶体，伴随着透明的癌变组织环绕其左右，它们随风飘曳，碰撞间响起清脆悦耳的铃声。破碎的车辆被这些四处蔓延的水晶覆盖，它们的外壳上遍布氧化层和裂纹，尽管离我们退居地下城只过去数个星期，它们看似早已度过千载岁月，它们被这些水晶分解并吞噬，许多车辆都只剩下了破碎的外壳和骨架在呼啸的狂风当中摇摆。整座街道失去了任何可以识别出它原本样貌的特色，唯一能让我知晓这过去是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的是它在楼宇间划开的宽敞的通路。那些安如泰山的人工建筑物在片刻不停的雷暴当中闪烁，它们的上面也如出一辙地布满了裂纹，那些玻璃窗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窗台垂挂着波光粼粼的异彩水晶，文明的气息在这里荡然无存，来自异空间的无法被这个宇宙的法则解释的离奇生命在往日强盛帝国的废墟之上绽放。在街道的角落当中，被摧毁的星之彩感染的生物和机械七零八落地平躺在水晶之上，那些水晶将要以它们为养分以此创造出更为强大的生命，但是星之彩只是被奴役的奴仆，它们只能依照指令从它们创造的传送门的另一端络绎不绝地遣送被它们感染的生物或机械来无休止地发动攻击，它们在这里落败了，择日它们还会卷土重来。天空中除了来自星之彩的赤红色疯狂之光，我还能见到电闪雷鸣的翠绿色的雷云，它们交织在一起将本是蔚蓝的天空逐步糅合成为一个宏伟的调色盘。雷电毫无章法地从那些乌云当中冲向地面，它们的颜色也甚是奇特，一般来说大气层内的闪电都会是无色的，而这些由活体水晶催生的雷电都按照它们的意志被染成了蓝紫色，与它们的幕布形成了绝妙的对比。

    我沿着这条路往我想去的方向走去，这里距离那跟随星之彩一起降临的亵渎之塔距离只有一公里，它降临时强大的冲击力摧毁了大部分水晶巨型结构，它们散发的灵能场被削减了九成以上，就算是我动力装甲上那浅薄的一层灵能屏蔽材料也能阻挡这些水晶给我带来的大半影响。可是那些疯狂之光我就拿它们没有办法了，我既然暴露在这些光芒的照射之下，我迟早会疯癫，落入它们的手心去。我行走了一段时间，没有水晶生命从暗处现身对我发动攻击，也没有色彩控制的武装力量想要撕碎我，它们大抵都是被数秘术制造的巨型战体和战争兵器吸引过去了，只留下小部分兵力在这一块地区争斗控制权。在遥远的某处，悠长而富有神韵的振动跨过残垣断壁传到我的耳中，我辨别不出那是什么样子的声音，也许是机器启动时巨大的涡轮转动的声音，又或许是地面碎裂的回声。

    随着我的深入，我发现那些不明生物出现几率开始增加，兴许是接近了那亵渎之塔的位置，它们也知道那塔可能是操纵这些星之彩感染者的蜂巢思维所在的主体，我猜想它们也聚集起来攻击那些塔，就和星之彩对它们所作所为对应，它们要去摧毁对方的主基地。在漫天弥漫的烟雾之后，我不敢打开我的探照灯拨开那些在浓烟中漫步的巨物的面纱，我瞥见那被强烈的等离子火焰焚烧过后的烟雾当中，一个两条腿的巨大形体笨拙但迅速地挪动着，无数的光电在那个无法描述的病态身姿之上展现，它们和那身形一起躲藏在浓烟的另一边狩猎着不知情的猎物，那些光斑不但只是向四周投射光线，它们在空气当中留下它们最伟大的艺术，一些可以被形容为凝固的光的神秘细纱在它们所到之处产生，如同柳絮一般随着硝烟和火焰一起飘荡。这种水晶生命拥有我难以理解的臃肿的身躯以及壮硕的双足，即便水晶给人的映像是不可弯曲的刚性物体，它难以置信地弯曲着那两足踩过那些星之彩感染者的残躯。我躲在一辆被啃食得几乎什么也没剩下的公交车残骸外壳之后紧张地盯着这个巨物的移动，它从熊熊燃烧的等离子火焰中显现出它的身影，随后顺着烟雾飘扬的方向前行。猝然，一道五彩缤纷的环绕着飘渺雾气的传送门出现在它的脚下，多个敏捷的黑影从那传送门当中弹出，它们用奇特的安装于它们躯体之中的发光弹射物武器对着巨物扫射，可它们实在是太渺小了，在那个巨物面前就只是被猎取的命运。那个巨物受到了孱弱的攻击之后便立刻变得愤怒，超越太阳亮度的等离子烈火从它的某一处身体向这些无礼之徒冲来，一阵热浪应声拍打到我的装甲上以至于它向我提示“热力学警告”。闪光过后，我的视网膜被强大的光芒灼烧得看到了模糊的黑影，我审视被灼烧过的位置，地面变成了缓缓流动的熔岩，星之彩感染者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仍在燃烧的等离子外别无他物。我站在公交车之后不敢移动分毫生怕它发现我，好在发泄过后这个巨物就顺着那些烟雾轨迹远去了，最后也没有向我展示它的真正模样。

    我没有因为对这种水晶的恐惧而选择止步不前，确认了没有威胁之后我再次踏上了我的旅程，沿着这条主干道往能量水平最高的亵渎之塔走去。我拿出通讯器向可能存在的空间裂口发出一段快子信号表明我需要求助，结果不出所料，无人回复。我收起通讯器，警觉地观察四周的情况，这里是这些水晶生命的领域，它们无处不在，星之彩感染者也一样可以通过万能的传送门降临到任何一处位置。跋涉了一个街区之后，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形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理论上基沃托斯已经不存在活着的地表生物了，天空上的云层密集地罩盖住几乎所有阳光，为了看清楚，确认周围是安全的之后我打开动力装甲上面的探照灯将其点亮，在我认清这被诅咒的生物的一刹那我几乎要吐出来我今早的早餐。这个可悲可憎的人形生物是一个完全被水晶掏空躯干的尸体，依稀可以辨别出它原先是一个哺乳类动物特征的亚人，那些毛发干枯成植物的模样，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将其归类为人了。它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也可以说是因为它没有听觉和视觉，它的头部被巨大的晶簇占据，全身上下也同时布满大小不一的极其规则的多面体水晶，我甚至无法确定它是不是还能行动。唯一让我知道它不是水晶建造的雕塑而是活物的是它令人胆寒的抽搐，它面对着化为废墟的一栋建筑物的墙壁，它似乎是仰着头看着上方，永无止境地抽搐着。

    我小心地绕开这个异形，往道路的另一边挪去，废弃的交通工具挤满了街道，我小心翼翼地侧身从那些较窄的夹缝中挤出，而接下来又遇见了更为荒诞瘆人的景观。成千上万的同方才那可悲的哺乳类亚人遭遇相同的智能人和亚人掩埋在有水晶形成的发光丛林之中，它们被水晶环绕，几乎都只是显露出自己的一半身体，或上半身或垂直切分，我从不知道我们在撤退的时候还有这样的逃难者遇难，不过出现在我眼前并让我理性思考的只能是现实或者幻觉了。它们之间的水晶交织成为了一个硕大的网道，在我眼前如同一座沙漠，在他们的尸体上催生的被污染的真菌生物无视重力疯长，绒球装的透明癌变组织把街道上方的一小片空域填满。他们估摸是死了的，没有像方才那个令人惋惜的生命一样徘徊于生死之间。对智慧生命的大屠杀我亲眼目睹过多回，不过这么富有艺术感的处理方式很少见，一般都只是那些令人作呕的崇尚杀戮的嗜杀蜂群才会举行这样宏伟的仪式。

    “阿罗娜，别睁眼看这些东西……这场景比我们之前看到的惨状还要稀奇。”

    我没有胆量强行闯入这块看起来毒气逸散的禁地，我转身朝着一条建筑之间的小路前行，如果运气足够，这条小路的尽头所指的主路应该不会被这些遍地都是的水晶封锁住。如我所愿，在旁边的同一方向的街道上确实没有出现成片的高墙将我的旅途阻隔，然而当我走出视野有限的小道之后，触目皆是高高被修长的水晶棱柱托举着的正多面体，这里的地面也依旧布满了活体水晶，不过它们只是作为衬托而存在。这些被螺旋状棱柱托举着的多面体的每一面都是充满了奥秘的棱镜，向它们看过去，我瞬间迷失了方向，它们之上照应着本不应该出现的角度上的事物，我甚至可以通过它们看见我的后脑勺，距离在这些照应出来的假象之后变得虚无，我几乎不能辨识这些多面体处于什么高度。我闭上眼睛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一下，不再敢看向它们，我低着头仔细地盯着路面，纵使地面上这些水晶也和那些多面体一样可以反射不遵从欧几里得空间的图景，它们数量众多而细小，这些图像混杂在一起可以让我认出它们的状态。当然，动力装甲上的声波雷达也会帮助我认清地形，只是这些水晶对振动的反馈不同寻常，杂音干扰了雷达的正常运作，我只能从杂波当中艰难地分辨出它得知的信息。

    在我的周围，我完全可以听清楚活体水晶和星之彩战斗之时发出的巨大响动，它们从四面八方传来，听起来与异星文明的战鼓击打声相同，给我所处的平静世界增加起伏。我步行了数分钟，确认了周围的地面上不再竖着螺旋状棱柱之后，我终于将我的脖子拉直，让我的双目直视我的正前方。天上的翠绿色乌云一停一顿地徘徊，带着奇特色彩的奇形怪状的闪电在那些云层之间跳跃，赤红色的疯狂之光也不能夺走它们的炫彩。我这一次在天空中又见到了活体水晶创造的战争巨人，与几分钟前那尊喷吐等离子烈火的双足巨物不同，这些遨游于气体之间的带着我说不清楚的奇特结构的巨大浮岛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我的视野里滑动，它们体型巨大，却让人感受一种轻如鹅毛的错觉。它们追逐着一群星之彩感染的旋翼无人机，与它们相比这些无人机险些被我忽略，这些无人机一边试图逃离一边朝着追赶它们的捕猎者发射导弹来反击。这些导弹毫无压力地击中了这几头巨兽，闪着磷光的水晶碎片在爆炸中崩裂，几秒之后我听见了爆炸产生的响声，然后清脆高压的风铃声接踵而至。一道闪电从雷云中奔腾而下击中了其中一头巨兽，之后让我大为惊奇的是这闪电绕着它开始做圆周运动，闪电本身应该是按照光速流动，但我眼前的这条闪电并非那样的凡夫俗子，它缓慢地绕着巨兽旋转，俄而又凝聚到一颗从它主体上延申而出的尖锐水晶。顷刻那闪电化作一道光影击穿了无人机群，光芒散去，数个代表着无人机的黑影坠落，其余的四散而逃。

    我没有在这个壮丽的场景上逗留太长的时间，星之彩的部队无穷无尽，而活体水晶在这颗星球上的根基是有限的，现在看上去是活体水晶占优势，但是后面就很难判断走势了。继续步行简短的数分钟之后，我来到了亵渎之塔撞击产生的环形山的山脚下，环形山的坡度不算高，但是往上走去之后建筑物便再也没有可以遮蔽我的身躯的了，星之彩感染者或者活体水晶很可能会发现我并发起攻击。我拿出通讯器再度发送求救信号，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我安慰自己，毕竟只是在山脚下而已，还没有真正地接近这个能量信号，可能这座高塔会产生某种我不理解的能量屏障阻隔快子信号的传播，我必须穿过它。我久违地停止了我的脚步，我躲藏到一个看似安全的掩体之后开始分析局势，在那座环形山之上，密密麻麻地矗立着数不胜数的人形兵器，它们可能是机械也可能是灵能构造物，而环形山外围则排列着来自活体水晶的回应，泉水一般的水晶生命朝山顶汹涌奔流，无数射弹从那些看似浪花的个体当中射向山顶的守军，那些守卫者也毫不含糊地用它们的武器反击，我完全没有可趁之机。

    正当我等待突破口使我得以突入那座高塔之下的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恶心感，我眼前所见之物开始变得奇异，需要我花费精力才能完全识别它们，我推断是某种强大的灵能场产生了，我的动力装甲不足够抵挡它的浩瀚魄力。我赶快审视动力装甲的各项扫描显示的参数，然后惊愕地看向远方的另一座亵渎之塔的下方——我看见了一个用上千条蠕动着的肢体爬行的山丘一般的庞然大物，它完全是由水晶构成的，它的大小几乎媲美了数秘术制造的最为庞大的造物，只是不一样的是它是完全由这些外来者构筑的。刺耳高音从那个方向传播过来，我的耳膜应声感受到阵痛，随后我瞥见那座爬行着的高山整体发出不详的没有色彩的光亮，一道扭转着、舞动着的物质从那个水晶山丘的内部产生喷洒到它面对着的亵渎之塔上，半秒钟之后，整座亵渎之塔立刻迸发出耀眼的红光，伴随着异常的重力，一个此刻比任何东西还要耀眼的光球笼罩了以塔为中心半径数公里的所有地表物体。光球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就消失了，但是它消失之后的景象不是理论上应当产生的爆炸，地形还是它降落时产生的环形山，亵渎之塔无处可寻，只不过水晶山丘看似失去了活性，它不再移动或发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可以确定它们似乎是同归于尽了，如果亵渎之塔没有补充，那么论战斗力一定是活体水晶更胜一筹了。

    我忐忑地观察了一圈四周，生怕在我观看活体水晶生产的超级巨构与亵渎之塔决一死战的时候有心怀鬼胎的捕猎者在暗处悄然接近我且早已亮出它们的爪牙。一旁的一座数米高的屋顶上忽然开始悉悉索索地产生一些拥有长足的生物踩踏于破裂瓦片上而发出的脚步声，我的寒毛立刻竖起警告我那些声音将会给我带来的威胁，我关闭我身上会发出光亮的一切电子设备，包括约柜，随之寻得一辆破旧的足够遮挡我的动力装甲坚定身躯的载具外壳，之后我启动一个延长的金属吊杆挂载一个摄像头观察发出异响的生物。瓦片被滑动然后磕坏的崩裂声在第一个黑影探身出现前断断续续地持续了数秒，我紧盯着摄像头传回给我的画面，那些黑影给我一种鸟类的第一印象，只不过它们并没有尖锐细长的鸟喙，也不会主动发出鸣叫甚至可能不会飞翔。它们也许也只是这些活体水晶的一环而已，我这么想着，然后启动了夜视仪，没有灯光的状态下仅凭疯狂之光带来的那一点明度完全不足够在漫天翠绿色乌云之下看清我面对的神秘物体，在夜视仪的帮助之下我看见了它们为首的个体，它的确和鸟纲中拥有长足的几科生物一样拥有两条细长精干的腿部，不过它们的主体部分堪称瘆人，它们没有能被成为头部的肢体，球状身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正多边形孔洞，那些空洞深不见底，带给我的夜视仪只有大片黑暗的色块，没有任何反射。这下我可以确定它们也是水晶创造出来的生物了，只有这些活体水晶才会如此痴迷于创造纯粹的几何之美，这些生物在整个活体水晶复合体中担任的职位它们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我展示了，为首的那个个体一跃而下降落到一个看起来依然保存有可用零部件的载具上，五个和它相似不过略有大小差异的跟随者也不落下风，它们稳固地降落在同一辆载具上并将它的顶棚外壳踩踏得凹陷。之后它们带给了我让我耳目一新的景象，那些漆黑的空洞里发出奇异的周期性屏闪的光芒，那载具在这些光芒的照射下逐渐变得轻盈，其中的精密构建都被这些光芒吞噬了，再也不属于这辆可怜的废弃载具，我看了之后也大致理解了为何整个地表在数个星期内度过百余年风光，如果我的理解正确，这些光芒是一种分解器产生的，它们把这些资源完全结构成为分子甚至是原子之后收入囊中——我现在知道我在面对的是什么水平的敌人了，它们可能是卡尔达舍夫二级文明甚至是三级文明，它们可以制造出物质分解机这样的较先进设备，只是和这个宇宙本应该给予的外形有天壤之别，再一次说明它们是从一个奇妙物理的世界穿越而来的，和我一样。

    它们没有发现我，可能它们只是按照命令行事，不然我的动力装甲很可能就这么被它们吃干抹净，我有几率连肉体都将失去，它们分解完那一台载具之后便又和之前我遇见的其他来客一样匆匆离去了，它们跃起到另一边的一座低矮房屋的屋顶上，之后便在夜色中隐去身姿，悉悉索索的细微噪音只停留了几秒也消失了。可能只是因为这里实在是没有其他可分解的资源了，残破的地面上散落的都是聚合物合成的载具外壳，其中不包含重元素，只有一些氢、氧、碳、氮等轻元素，它们可能不需要这些营养来产生新的枝桠。我被这些球形怪鸟分神了一分多钟，这时再往环形山的战场看去，我看见了水晶部署的发着奇异闪光的巨大步行生物，因为距离亵渎之塔距离不远，疯狂之光照射得最密集，所以依靠这些刺眼的红光我还能辨析出下方这些运动的物体的形体。活体水晶似乎是偏爱使用足部行走的战争兵器而不是飞行的或者滚动的，我目前为止已经记录了数个使用足部移动的造物，初步推测是它们接触了这个宇宙的法则之后并不适应，于是它们学习当地生物来改造自身，这里的有机体许多都是被我怀疑是从地球上迁徙过来的碳基哺乳类动物，它们也依葫芦画瓢照搬。

    这些新品种水晶生物是一些有着三条腿的体型扁平的运输者，打开望远镜扫视它们的背部，我望见一群星星点点的幽幽磷光在它们的背部上摆动，并且当星之彩感染物攻击到它的背部之后就会熄灭一团聚集的光电，飞溅的碎片也比潜意识中所熟悉的物理规则要快且落点更远，那些光点一定是由一种独立的个体制造的，而且这些密密麻麻的光点匍匐在在这个稳固的三足生物的背部，它们看上去像是某种进攻部队，它们在试图依靠高度优势越过星之彩感染者的防线，我看不清楚光点来源是怎么朝它们的敌人发动攻击。不过，我可以确信它们是否真的有机会跨过飘渺虚无的亵渎之塔能量场，亵渎之塔周围有一个半径固定的圆柱将它们的大部分能量聚集在其中，也许那屏蔽了我发出的快子信号，这些三组巨兽的毅力异常坚定不移，纵使它们身上背负的进攻者早已覆灭，它们还会按照指令不顾一切地冲向环形山的顶部。三足巨兽的速度相当之快，虽然它们还不足够真正地活着越过环形山的顶部，它们其中大多数都能够触及那一道防线的另一面，这让我看见了渺茫的希望，我也许可以登上其中一头巨兽的臂膀利用它们接近防线，最后我再使用喷气背包直接冲向亵渎之塔。

    我沿着这些巨兽生物的行进轨迹逆向移动，锁定了离我最近的一条路线，每隔半分钟就会有一头三足巨兽经过，我没有主意它们的数量究竟能支持这场突击多久，希望它们不会在我赶到它们脚下的时候丢下我独自赴死。贸然接近这些危险的其他宇宙来的生物是无比危险的狂妄的举动，我深知这一点，摆在我面前的只有做或不做，我失去了地表一切的支援装备，天空中也尽是星之彩和活体水晶的眼线，召唤空中轰炸增援完全不可行，而实际上地表的导弹井也没有完整的了，我也没来得及布置天基轨道武器，所以我现在孤立无援，如果我放弃这个机会，我就没办法向裂口那一端的家园发送求救信号，他们也就不会降临于此同时扫除两种威胁，我现在没有把握之后还会出现机遇能够再度发送求救信号，我不能放弃眼前稍纵即逝的短暂突破口。既然我无论如何都有可能死去，不管是静静地等待这两种互相仇视的可怕生物之中任意一种将我们灭亡，还是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动力装甲被撕成碎片，我选择生还希望最大的、也是最疯狂的——与我的敌人携手往地狱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