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解释4
黑暗笼罩在大地,阳光被浓云遮蔽。
这一世
岑统军终还是得偿了心愿,窃国成王。在他的王座下面,铸着无数亡者的骸骨。
其中一名,姓丁名枢辰。
丁枢辰在荒原中独立,肩头碎裂的战甲下透着被殷红染透撕裂了的战袍,深可见骨的伤口里还在不停往外渗血。
残肢断臂,枭首血躯,箭簇磊磊,旗帜倒伏。黑土混合着鲜红,恶臭裹挟着花香。不远处土丘上有一匹失了控的战马在左冲右突,一群举着长枪的士兵把它围在当中,战马嘶鸣,用尽它最后的力气在和死亡做着抗争,然而这一切是徒劳的,它只能眼睁睁看着长矛在它的身体上扎出一个有一个的血窟,直到侧倒在地上喘息出最后的桀骜。
丁枢辰拔出插入泥土的长剑,向天狂啸一声。左手横扫拨开刺向他的长枪,右手挥剑斩向进身而来的敌兵,革甲破,血肉裂!
雷鸣,电闪,雨倾!
大雨洗刷着战场上的一切,也把丁枢辰脸上的血污洗个干净,露出他那张算不上俊美但绝对坚毅的脸,只是布满血丝的眼,此刻如同欲吞万物的魔。
时间一点点过去,雨也逐渐停歇,战场上的喊杀声也渐渐的小了,头顶的云层裂开一条缝隙,金色的阳光如同一道光柱射到地面上来。
丁枢辰似乎没有注意到是雨还是晴,他越杀越快,越快就越杀,剑刃崩断,拾枪再战,枪折膝碎,便单腿跪地,挥舞着平日切肉用的短刀迎击。
远处高岭上,岑厌琊身披重甲来回踱步在观察各处战团的情况,忽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他笑了,笑得很真。同时,他手指着丁枢辰所在位置吩咐道:“林琳,我看从这到哪儿约有三百步,你可有把握?”
岑厌琊身后一个戴着斗笠体格与一众军士相比显得娇小的人前两步躬身应道:“末将领命!”
一只骨翼铁木箭离弦而去,飞腾到高空又掉头俯冲而下,毫无感情的从丁枢辰左肩锁骨后刺入直插心脏。
无数景象的碎片在丁枢辰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其中有一副画面是一只金丝雀在半空中盘旋了两圈后落在他的肩头欢快的鸣叫着,还有一副是水里清晰的映着相依在一起的两个人的倒影,一滴露水低落划破了水影。此时丁枢辰脑海里的一切都模糊褪去,一个声音还在倔强的低吟着:“芳~”,终于一切都被黑暗所淹没,他握着短刀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一箭命中,岑厌琊也不禁被这射乎其技所惊叹,竟不由得鼓起掌来,“很好,当赏!”
斗笠人只是低头称谢一声就退后几步再不言语,如果穿过他的斗笠去看,就能发现这时候的他已经双眸含泪,秋波玉碎了。
鹣湖上有些采莲的轻舟穿梭,远处下起雨来,在山头间形成了彩虹,少女捧着莲蓬一脸欣喜,打鱼的渔船横来竖往,收获着一网网的鱼虾,也有乘舟泛湖的文人墨客,也有乘坐渡船来往的过客。他们似乎不知道几里外的峡谷里正是当年的修罗战场,这里早已没有了喊杀声,擂鼓声,也没有了硝烟,一切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