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21局-捉妖(二)
“呜呜呜呜,我就想唱戏啊,我招谁惹谁了啊,你们凭啥就抓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讨不讨厌啊啊啊啊啊啊。”袁乾看着笼子里的白二十六,心说不愧是唱戏的,嗓子就是好嘿,嚎一道了愣是有劲,一点都不破音嘿。袁乾看向拎着笼子吹着口哨的刘志宗,“刘哥,你现在这能力开发得真牛啊。”
刘志宗得意地一笑,“脑洞要开,格局要大。我能力的本质是冻结,那么为什么不能把它从物理层面抽象化出来呢,我现在还是法力有限,掌控程度也还不够高,不然或许能冻结时间也说不定啊,那时候不吃唐僧肉也长生不老了哈哈哈哈。”袁乾想起了长生府,“呵呵,长生不老也未必是啥好事。”
俩人回到3局吉林局,代理局长戴爽接过了笼子。戴爽身材魁梧,头发很硬,根根朝上长,四方脸,从右眉毛到上嘴唇一道斜着的大刀疤,穿着皮夹克,戴着大墨镜,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腕上盘着核桃串,一身社会人派头。
戴爽拎起笼子,和笼子里的白二十六对上了眼,白二十六这时候一声没有,紧紧趴在笼子底部。戴爽“嗤”了一声,“他妈的,不长记性的瘪犊子玩意,不削你给你惯出毛病了是吧。听说你他妈挺猖狂啊,跟谁俩呢啊。”白二十六哆哆嗦嗦的,“我,我上面可有人。”戴爽笑了,“哎我操了,说得和我上面没人是的。来人!”
后面走出来俩人,“局长。”戴爽把笼子扔了过去,“去,把这玩意和那帮疯子关一块儿,让它长长记性,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白二十六挣扎着、尖叫着,“我记住你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戴爽冷笑,“和谐社会救了你呀,别他妈不知足了。”
袁乾从包里掏出了瑟瑟发抖的白六十八,戴爽有点惊讶,“呀呵,咋地,还有意外收获?”说着就要把白六十八抓走。袁乾赶紧说道:“不是不是,这个是我朋友。”然后把白六十八的事情说了一遍。戴爽点点头,“明白了。这么地老弟,你先带这个小崽子回去。我先问问柳老爷子这事咋处理,放心吧老弟,不伤人的咱们肯定不收拾呀,等通知吧回去。”
正说着呢,旁边一人走到戴爽身边,说了几句话。戴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又死了,他妈的,什么毛病。”刘志宗问道:“戴哥,咋了?”戴爽摘了墨镜,边哈气边擦,袁乾发现他的右眼位置整个被刀疤切开了,右眼眶里是块紫黑色的圆形石头,直冒紫光,有点吓人。
戴爽说道:“老白家那边,之前不给你说了嘛,那堡子这半年有三户了,都是家里死人后连着死人。这又来一个,堡子里最大的那家也是,这两个月走了仨人了。”刘志宗皱了眉,“真邪门嘿,要不看看去吧。”戴爽合计了一会儿,点点头,“行,虽然没发现那边有什么法力波动异常,但是这事本身太邪性了,你去看看吧,我给你安排个人,帮衬一下。”
袁乾举手,“我去吧。”戴爽瞅瞅袁乾,“行,那就你陪着去吧。你俩是同期培训的是不?”袁乾和刘志宗点点头,“对。”戴爽乐了几声,“行,这同事就是战友,同期的就是兄弟,都多帮衬着点,去吧。”看着俩人有说有笑地离去,戴爽戴上了墨镜,抽上了烟,“唉,年轻是好啊,我同期的弟兄们都没了。”
戴爽掏出手机,给柳如烟打了电话,“柳局,袁乾那只狐狸的事你知道不?啊,知道啊,那行。看来是老狐狸干的,这老不死的到底是把爪子伸出山海关了。小的不用管呗,行,那我就不管了,啥时候找到它老家,给放回去就完事了。他咋安排,啊,我安排去白家堡子那边调查去了。要安排人啊,没事吧,那地儿没啥波动。卧槽,王老师的徒弟?行行行,我这就派人过去,哎我操了还他妈风波命,算了吧,我自个儿过去得了。行行行,指定不能让他出事啊老爷子,我这就走。”
袁乾看着戴爽,“戴局咋也要一起啊?”戴爽挠挠脑袋,“那个,哈哈,我合计出去遛遛狗,顺便就和你们一块儿去看一眼。”刘志宗撇了撇嘴,“拉倒吧,平时都是让我去遛狗,戴哥啊,想出去溜达摸鱼就直说,又没外人。”戴爽哈哈大笑,“这都让你小子看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心说,“你小子这月绩效别想要了!”
袁乾问道:“对了戴局,我之前一次任务中,送过来这边一条成精的狗,叫卫国,你知道它吗?”刘志宗惊道:“哦!卫国和你认识啊,它就是我和戴哥要溜的狗,进我们局编制了。”戴爽说道:“小袁啊,喊哥就行,称呼职务就见外了哈哈。卫国这狗不错,虽然法力低微一点,但是根骨好,以后估计啊,能成个大妖。那时候咱们局出勤就靠它了。”
说着,戴爽掏出了钥匙,打开了狗门。“来,卫国,出来溜达溜达,有老熟人啊。”卫国从里面钻出来,“我哪有啥老熟人。”然后一眼看见了袁乾,吓得“汪”了一声。“咋又你啊,我天爷啊,认识你之后我是净遭罪了啊,大哥,饶我条狗命吧。”
袁乾有点尴尬,“哎呀,这都是碰巧,你放心卫国,这次肯定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戴爽心说看来柳老爷子的说法是真的,真是他妈风波命。最终,卫国在感慨了一番狗在职场,身不由己之后,还是加入了大部队。
三人一狗来到白家堡子,正看见浩浩荡荡的白事队伍,只见哭声震天,花圈挽联不计其数,人群攒动如雪崩一般。打头二十四个杠夫正将棺材请出门外。袁乾打眼一看,是金丝楠的料子!棺材上三道大漆,挂金边,死者头顶福字,脚踩莲花,棺材头里边儿用白油漆写的宋体的扁字,写着白靖轩。
往院里一看,内中高搭法台请和尚念经。正中间坐着一位大和尚,头戴毗卢冠,身批袈裟。两旁边是小和尚。念的是焰口施食开十六本经,一边念一边撒米撒小馒头。院子里边立三棵白杉槁。搭七级大棚、过街牌楼、钟鼓二楼、蓝白纸花搭的彩牌楼,上写三个字:当大事。袁乾知道,孟子曰:“唯送死者以当大事” ,但这家人也太讲究了啊。
忽然听得三声炮响,阴阳生一报,吉时已到。二十四名杠夫换给外面八十名杠夫,杠夫满都是红缨帽、绿架衣、剃头、洗澡、穿靴子,一个个是满穿套裤。这换杠夫期间,棺材高举,不能落地。八十人杠夫抬着,后跟着一百六十杠夫,这是二百四十名杠夫三班轮替的架势。
灵棺要行,前引魂灵。抬棺队伍前是三丈六的铭旌幡,紧跟着就是纸人纸马。有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方弼、方相、哼哈二将,秦琼、敬德、神荼、郁垒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名为四贤,纸人过去了,童引法鼓子弟文场,七个大座带家庙,松鹤、松鹿、松亭子,松伞、松幡、松轿子,花伞、花幡、花轿子,金瓜钺斧朝天镫,缨舞缨幡缨罩缨,肃静回避牌,外打红罗伞一堂,上绣金福字,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彪旗、飞鱼旗、飞鳌旗,四对香幡、八对香伞,尼姑二十名,道姑二十名,和尚四十名,大喇嘛四十名。
袁乾向后看去,送殡戴孝的估计得有上千人,浩浩荡荡排开了排场能有五里地,不住啧啧称奇。刘志宗则惊了,“白靖轩死了!那麻烦了啊,他家没了他,一倒下来,这个地区的人立刻就得散啊。”袁乾问道:“他是族长?”戴爽点点头,“这片都是外来户,当年闯关东一起来的,大多都姓白,他们发展这么多年,极度排外。白靖轩在的时候,摒弃了排外思想,让各家各户都团结些,但是有人是不满的。现在他没了,估计麻烦就要来了。”
袁乾说道:“看出来影响力了,这送丧的排场,赶上国葬了。”戴爽叹了口气,“这几次死的,都是白家人。之前就有人说,是别的姓氏的人,在谋害白家宗族,还是白靖轩压下去的。现在他都死了,估计事情不会简单收场了。哎,刘啊,问问去,是不是重丧。”
袁乾问道:“啥是重丧?”刘志宗说道:“就是下葬时候日子不对,冲撞了当值的凶神,就会短时间内连带着家里人去世。不用问了戴哥,之前死的几家都没犯重丧,白靖轩家上次死人是他媳妇,是宜丧葬的日子,他们知道这个讲究。”
戴爽拉着袁乾刘志宗和卫国,让到一边,让过送丧的队伍,“要不是神,那就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