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重逢与离别（下）
最初的一用知识赐予信徒，结束了■■■的混沌。
接续的二用武力开拓疆土，■■■的雏形就此形成。
后来的三什么也没有做，他是见证者也是记录者。目睹了故事的结局。在季节更迭之时，他踏上了自己的巡礼之路。
……
“您言重了，他的【视界】……并非是我教给他。”艾塔跟在科尔伯格斯身后，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洞穴中。
“哼，我就知道。”科尔伯格斯冷哼一声，“那次冥界盟会，你家孩子可是顶着你的视界把你的爱徒打成重伤。后来第二席切莫丽娜身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几个家族长力排众议极力推举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坐到使徒第二席的。哦对了，当时羅伯并没有以守墓人的身份进入盟会，而是以【夜之子】。新兴的组织迅速在盟会中占有一席之地他功不可没。啊！原来他们推举羅伯，是为了恶心身为第一席的你！啧啧啧！”这阴阳怪气又毒舌过头的话，每一句都直指艾塔心里的伤疤。
“不过你还是做了点事情的，比如……”科尔伯格斯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让他拥有了初步的喜怒哀乐？呵，硬要说对羅伯影响最大的，沙贡和现在这个三人小队可比你厉害多了。”
科尔伯格斯摘下眼罩，摸了摸凹凸不平的墙壁，接着瞳孔中散发出些许金色的光芒，艾塔见状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因为这是他神性浮现的标志。换言之，科尔伯格斯动了杀心。
“唉……”剑士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重新戴上了眼罩“行了，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也没那精力再给它做什么，就像我弟弟一样。”
“弟弟？”艾塔愣了一下。
“穿过季节的更迭，踏上了巡礼的道路……不知道他留给后代这句话是啥意思，反正给我和老哥累的够呛。”眼罩狼不耐烦地揉了揉头上的毛，“我们终将离去，但是他似乎想反抗这个结局。不过按照老哥的观测，他的活动信号一直持续到二十五年前，消失点位于宁谷市。”
“您是说……”
“浮光计划，你应该再熟悉不过吧？”
眼罩狼往前走了几步，“说到底也是我们的错，低估了后代对于我们的依赖程度。恢复冥界往日的荣光？哼，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隐藏在冥界最里层，世界的真相，守墓人的秘密，你认为这些上的了台面吗？”
“不……不认为……”
“行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把你的灵魂留下来可不是让你白吃干饭的。”
……
庞大的魔力让我的眼睛感觉又热又痛。
“小伯没事吧！”术式的展开瞬间解除了老瓦体内的毒素，现在反倒是我的处境比较危险。
嶙峋乱石组成的巨峰，以及插在地上的一根根铁柱，了无生机的事物构成了【视界】的基础。阴暗的天空下，魔兽已经被几枚巨大的钢钉狠狠钉入了地面。
“我们只有十分钟，我已经找到了魔兽的核心。”我握住老瓦的手将【全知】得到的信息传递给他。如果不把伽耶鲁德之刺从魔兽的脊髓里抽出来，那么它就会永远行动下去，伴随着这个虚拟结界的自我崩溃我们都将迷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肢解魔兽对吧？”老瓦晃了晃手里的锤子将它变成了一把通体散发着黑色金属光泽的剔骨刀。
B级魔具【庖解】，原本只是特效化的厨具，被视界加强之后可以对魔兽造成可观的伤害。
瓦尔夫提刀踏步，魔兽横扫而来的尾巴瞬间被斩成几段，接着他一跃而起躲开了魔兽口中喷出的酸液。
“这要是沾上了可真够呛的。”老瓦回头看了看被溶解到面目全非的石壁。
“专心一点啦！”我冲他大喊，视界的持续时间已经不到五分钟了。
攀着魔兽身上的凸起，瓦尔夫顺利地来到了魔兽的后背。此时巨兽感觉到了危险，烦躁地想要从束缚自己的钢钉中解脱，并且把后背上的不速之客甩下去。
伴随着魔具的插入，巨兽疼痛地怒吼着，我只得咬紧牙关努力维持住束缚装置。终于伴随着血肉崩离的声音，老瓦跳回到我面前，手里面拎着一根漆黑的枪。
S级魔具【嫉妒】——魔枪伽耶鲁德之刺。
在我握住枪身的一瞬间，关于这把枪的使用方法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中。巨大的信息量让我有点眩晕，再加上维持视界耗费了太多精力，我一个趔趄倒在瓦尔夫怀里。
“喂！羅伯！”
“我……还好，只是可能消耗太大……”视界解开了，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洞穴中。
“这里是……”没有了倒悬的尖刺和刺鼻的酸池，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地下遗迹，空地中央酸池的位置散乱地立着几根石柱。
我环顾四周，一切和它离开前并无二致。
“和利维坦一样，科尔伯格斯也拥有和自己签订契约的魔兽，只可惜最后一只在我八岁那年消失了，这里是它的巢穴。”
不知道构造这个空间的人拥有多么恶心的品味，决战地点放在了这里。
我拿起那把枪，枪身雕刻着荆棘的浮雕。用指尖弹了一下，悦耳的金属声表明打造这把魔具的材料一定是绝品。
“行了，以后再慢慢欣赏，现在先想想怎么回去？”老瓦一句话让我回过神来。
“我送你们。”冷不丁的声音让我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我回过头看着曾祖父面无表情的脸，虽然他就站在离我不远处的石头旁边，但是我感觉我们之间相隔万丈深渊。
“你是谁？”我死死盯着曾祖父。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自顾自地展开了术式。
伴随着我和瓦尔夫脚下光圈的出现，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地飘飘然的感觉。
但我依然盯着曾祖父，想要把他的身形样貌印在脑海中。
“我们终将重逢，但不是现在。”狼兽人缓缓开口，脸上的表情出乎意料地温和。
“当你经历了一切，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曾——”话还没说出口，一阵头晕目眩让我强行闭嘴。
等回过神来，眼前是潘塔和阿澪惊喜的表情。
“二位，欢迎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