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寒室春华 2（ABO/双洁/饺子）
莫家庄原地处偏远，原也只是个无人知晓的凡人员外家，但后来出了个修仙之人，即是莫家现在当家的莫子渊，还是位有名的散修，没有加入任何门派，反而在自己的凡俗家中担任家主。
蓝湛看着仅一张纸就写完了的莫家资料，问道思追：“这就是莫家庄的全部资料？既然莫家主自己就是散修，为何邪祟要找我们蓝氏来帮忙？”
“说是莫家主外出云游还未归家，莫家庄的人一时也联系不上他。”思追回答道。
“这位莫家主是如何出名的？”蓝湛看着那简短的两句话问道。
“这个尚未查到，家里的一些长辈似乎知晓一些，但都讳莫如深的模样，还有几位平日里严肃点的长老似乎对提起莫家很是不耻。”
严肃点的长老……蓝湛知道这是思追委婉的说法，就是平时对兄嫂很不客气又很严厉的那批老古板，“你和景仪一道，带一队弟子，待我同去。”
思追领命去清点弟子，蓝湛则去找蓝启仁。
“莫子渊？这人……罢了，这些告诉你也无妨。”蓝启仁言语间也是对那段过往的憎恶，“莫子渊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后来是在不夜天教开始修炼，他也算帮助世家传递消息，破了不夜天教。他在不夜天教的过往不光彩，但也算有功，所以世家也没有针对他，让他当个自由的散人。”
“所以阴铁出现在莫家庄……”蓝湛迟疑。
蓝启仁皱眉道：“要么是他当年偷了不夜天教的阴铁，要么就是不夜天教的余孽要对他下手，总之，都很值得调查。”
莫子渊曾在不夜天教，且就是兄长与他关在不夜天教的时候。蓝湛眼中一亮，迅速去与思追会和，出发前往莫家庄。
到了莫家庄，莫子渊果然不在，接待他们的是一名自称莫大娘的管事娘子，蓝湛一行人先行在莫家庄住下，等着邪祟出现。
出乎蓝湛的意料，莫家庄的邪祟很简单，思追和景仪带着弟子就解决掉了。拿到被邪祟浸染的剑后，蓝湛在剑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阴森诡秘的气息。那股邪气缠绕上蓝湛的手，深入骨髓的阴冷中却带着一丝诱惑，仿佛引诱蓝湛与它一起坠落深渊。
这感觉……却异常的熟悉，仿佛蓝湛曾与它相伴多年。
蓝湛注视着那股邪气出神，身边的景仪惊讶大叫道：“蓝二公子！”
蓝湛瞬间收回思绪，运转灵力，轻松将邪气湮灭，原本锋利的宝剑，立即变成了一把锈蚀的残剑。
莫家庄主屋梁柱后有人影晃动，蓝湛侧头看去，抬手一道灵符，人影立即摔倒在地。
莫大娘在一旁看到，立即招呼下人去把那人扶了起来，自己则到蓝湛身边赔笑，“蓝二公子，不好意思，这是我家少爷莫玄羽，他脑子不太好使，我让他在房间不要出来，没想到下人没看住，让他跑出来了。”
蓝湛不为所动，走了过去亲自查看。
那人被下人扶起来后，没有站起来，反而坐在地上发火，嘴里“呜哇呜哇”地叫着，下人们被他吓得不敢上前。
蓝湛走过去一看，顿时震惊了。
一张白得出奇的面孔出现在镜中，两坨大红不均匀也不对称地坨在面颊一左一右，只要伸出一条鲜红的长舌，活活就是个吊死鬼。
但即使这样的妆容也不是蓝湛吃惊的原因，而是掩盖在这满脸胭脂粉黛下令他感到熟悉的五官。
兄嫂……
蓝湛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兄嫂的面容，但他对于儿时相处时的记忆深刻，那张妍丽的面孔曾经与他嬉笑怒骂，度过了在乱葬岗的几年时光。
“你是……”蓝湛迟疑地问道，“莫子渊的儿子？”
莫玄羽一脸戒备地看着蓝湛，恼怒地问道：“刚刚是你打我？”
“是你自己鬼鬼祟祟地，含光君才出手的，”景仪上前帮腔，“谁知道你是人还是邪祟。”
“我在自己家的庄子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敢说我鬼鬼祟祟？”莫玄羽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蓝湛的鼻子，“倒是你是什么人，在我家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莫大娘连忙跑上来拉住莫玄羽指着蓝湛的手，道：“少爷，这是蓝二公子，来帮我们家除祟的。你乖啊，先回房睡觉了。”
“除祟？”莫玄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眼睛滴溜溜地转，看见了蓝湛手中的残剑，“哦，原来你们在和这把破剑打架啊？打赢了吗？”
“当然赢了。”景仪接嘴道。
“赢了？那又怎样？爹不回来，还会有更多的剑啊，刀啊…鬼啊！都会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哈。”莫玄羽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蓝湛盯着狂笑的莫玄羽，思索他话里的意思，思追直接上前问莫大娘：“莫大娘，你们少爷是什么意思？”
莫大娘一脸为难，指了指脑袋，“少爷脑子……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诶，少爷，你是说只有老爷能驱逐这个邪祟吗？”
“老爷？莫子渊？”莫玄羽笑死戛然而止，嫌弃地摇摇头，“不是不是，是我另外个爹！”
“你另外个爹是谁？”蓝湛问道。
莫玄羽把脸凑到蓝湛面前，“你看我脸像谁，谁就是我爹咯。”说完哈哈哈地笑着跑掉了。
莫大娘赶紧叫下人跟上。
思追与蓝湛对视了一眼，对莫大娘说道：“莫大娘，今夜邪祟已出，但既然莫少爷说你们庄上还会出现新的邪祟，不知…”
莫大娘愁眉苦脸地答道：“大娘也不瞒几位仙师了。其实这邪祟在莫家庄已经有两年了，老爷云游后，庄里也没有仙家，只能求各家帮忙驱邪。说来，你们已经是我们找的第五家了，每一次仙师来，都能抓到邪祟，可仙师一走，邪祟就又出没了。这两年来庄子里是人心惶惶，老爷又杳无音信，唉。”
思追看了看蓝湛的眼色，对莫大娘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住下再观察几日。”
莫大娘立即喜笑颜开，安排下人带蓝氏一行人住下。
翌日清晨，蓝湛练剑时遇到了被莫大娘追着洗净了脸颊的莫玄羽。在清晨阳光下，莫玄羽的长相蓝湛看得清楚，他愈发肯定莫玄羽与兄嫂至少有六七成相似，这还是因为他好些年没见过兄嫂的脸了。自从回到云深后，兄嫂就整日以面纱或面具遮脸，蓝氏除他外，几乎没人看过兄嫂的模样。
接下来几晚，果如莫玄羽所说，思追景仪都能抓到四处游窜的邪祟，这些邪祟虽然弱小，但似乎源源不断，如何也斩杀不尽。
“难道真像那疯子说的，得他爹回来才行？”又辛苦了一夜，景仪几乎要绷不住雅正的身姿了，“谁知道莫子渊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驱邪吧？”
思追看向蓝湛，等他拿主意，蓝湛道：“问问莫大娘，莫玄羽说的爹是怎么回事。”
但莫大娘口风很紧，咬定莫玄羽是莫子渊与另一位中庸女子所生，“我们夫人也是命苦，身子不好，生产时难产损了元气，少爷很小的时候就去了。老爷太伤心了，就疏于对少爷的照顾，少爷也对老爷不亲，整天往外跑。少爷十三岁那年，掉到河里发了场高烧，就烧傻了，到处说胡话，但他心里恨老爷，所以不认老爷，总跟别人说他有另一个爹。”
“那为何莫少爷说这庄上的邪祟只有他另一个爹回来，才能解决？”思追追问。
“哎呦，这……”莫大娘往四周看了看，小声对思追说，“虽然少爷是主子，但毕竟是个傻子，这谁会去追究傻子说了什么呀？”
思追颇为理解地点点头，“莫大娘，我明白。只是这每夜都有源源不断的邪祟，我们得查明源头，才能斩草除根。现在邪祟尚弱，但若它们强大起来，怕是会危害到庄上人们的安危。”
思追这么一说，莫大娘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连忙拉住思追的衣袖，“仙师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我…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来莫家庄的那年夫人就没了，庄子上好像也没有老人了…这…这…仙师你要不去镇上问问吧？”
思追回去禀报了他打探来的消息，蓝湛沉吟片刻，“也就是说，莫家庄里没有一个接触过莫玄羽’母亲’？”
虽然没有证据，但蓝湛认为莫玄羽的话，定然不是简单的胡言乱语。
景仪带了人去镇上打探消息，蓝湛与思追镇守莫家庄。
夜幕降临，莫家庄内一女子惨叫引得众人前往。白日里还很正常的莫大娘眼珠瞳孔隐去，浑身皮肤苍白铁青，双手青筋暴起，掐着一名莫家庄的婢子。
思追率先提剑攻去，从莫大娘手下救下了那名女子。莫大娘以手为刃，力大无比，竟把思追攻的退后，其余弟子见状纷纷上前帮忙。
“含光君？”思追喘着气看着蓝湛，“莫大娘她……”
忽的有东西飞掷而来，思追闪身躲开，定睛一看竟是一颗被人啃咬过的苹果核。蓝湛思追向扔苹果核的方向看去，就见莫玄羽蹲坐在假山上，脸上满身恶意的笑容，“是你，”他指着思追道，“你害死了莫大娘！”
思追震惊，莫名想起今天与莫大娘的谈话，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活生生的人晚上就变成这般模样。
蓝湛出声提醒思追：“思追，静心。”
思追定神，才发现有邪气缠绕他的双脚，方才差点着了道，赶紧运气驱赶邪祟。再抬眼时，才发现莫家庄已经被邪气笼罩。
而莫玄羽正是邪气中心。
蓝湛皱眉瞪视莫玄羽，召出忘机琴，“不要用这张脸，做出这种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