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器官移植之父——Thomas Earl Starzl

作者：John Fung教授

托马斯·厄尔·斯塔兹尔（Thomas Earl Starzl，以下称Starzl）以其对世界器官移植领域的卓越贡献而闻名于世。2017年3月4日逝世于宾夕法尼亚州 匹兹堡，享年90岁。他开启了现代器官移植的时代，在免疫抑制药物开发、移植器官保存、供受体组织配型及移植手术术式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索研究，为心脏、肺脏、胰腺、小肠、肾脏和复合组织移植的成功开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正是由于Starzl对器官移植的不懈探索，使得全世界近1百万患者有机会接受器官移植手术，使生命得以有质量的延续下去。

Starzl 于1926年3月11日出生于爱荷华州的勒马斯（Le Mars）。1947年，二战结束时，他在海军服役一年后，在密苏里州威斯敏斯特学院获得学士学位。1952年，他毕业于西北大学，获得医学博士学位。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和迈阿密大学完成博士后工作后，他回到了西北大学工作。1961年，被科罗拉多大学医学院聘请为外科副教授。在接下来的20年里，他从教授晋升为主任，成为外科主任。1981年，他加入匹兹堡大学医学院，担任外科教授。1991年退休前，他一直担任长老会大学（现为UPPMC长老会）、匹兹堡儿童医院和匹兹堡退伍军人管理局担任首席科学家，负责世界上最大的器官移植项目。

1962年之前，由于无法控制移植器官的排斥反应，异体器官移植前景黯淡。1974年，当我第一次读到Starzl在肝移植方面的开创性工作时，当时的外科医生和内科医生对肾移植的未来提出了严重质疑。但在科罗拉多大学和匹兹堡大学的Starzl发现并提出，免疫抑制药物——环孢素（cyclorine）可抑制移植器官排斥反应，极大改善肾移植效果。正是基于Starzl的研究，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于1983年批准了环孢素，使器官移植手术成为治疗器官衰竭的可行选择。同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U.S.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批准，将肝移植手术作为终末期肝病的根本治疗方法。这极大促进了肝移植在美国的推广：移植中心的数量从1983年的3个增加到2003年的130多个。

通过Starzl的不懈努力，急性排斥反应导致移植失败的风险已经降低到5%以下。在证明异体器官移植可行性的研究中，Starzl在生理学和免疫学领域取得了开创性的发现。例如，Starzl在揭示低胆固醇血症（一种遗传性疾病）的发病机制过程中，发现了肝脏代谢缺陷。遗传学家JosephL.Goldstein和MichaelS.Brown证实了他的假设，并在198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尽管取得了这些进步，但当我在1984年加入Starzl并加入他的临床研究时，肝、肾和胰腺移植手术死亡率仍然居高不下，且并发症发生率极高。目前，随着移植技术和免疫抑制药物的发展（许多药物是由Starzl发起的），大器官移植的效果逐渐得到改善。当他克莫司（当时称为FK506）于1987年进入临床前试验阶段，然后于1989年进入临床试验阶段时，其较于环孢素的临床优势很快就显现出来，当时大批患者聚集到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进行移植手术。

为了使器官移植患者获得更好的临床效果，Starzl专门组建了器官移植多学科团队，致力于器官移植的临床及基础研究。共同的梦想以及Starzl出色的领导能力将一个多元化的科学家群体塑造成一个高效、积极的团队。在Starzl的组织下，团队对器官保存、免疫抑制的开发、移植后感染、肿瘤发生及移植免疫学进行了大量深入研究。从1987年他克莫司进入临床前研究，到1994年被FDA批准应用于临床，这7年期间，Starzl团队每2.7天产出1篇器官移植文章，每14.2h完成一台大器官移植手术。

Ben Eiseman是Starzl在科罗拉多大学时的同事，他曾这样形容Starzl：

他有能力吸引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加入他的外科团队。更重要的是，他通过对移植事业纯粹的热爱和对每个成员都参与其中的成就感及满足感，激励团队成员做出超人的努力。很少有外科医生能够像Starzl那样让其他人在实验室或病房里参与移植工作，从而使团队工作效率如此全面地倍增。他总是站在工作的最前面，对自己的要求永远比别人更多。

Starzl认真分析每次手术失败的原因，并在下次手术中予以纠正。唯有如此，器官移植领域才能得到扎实、长远的发展。Starzl对于他的每位移植手术患者，都有一段翔实的记录。在他的自传《困惑的人：一位移植外科医生的回忆录》中，他生动地描述了每个患者的求医及移植经历，而不只是纯粹的患者的病情。

Starzl一生勤奋，笔耕不辍，为移植领域贡献超过2000篇科研论文。在1999年5月费城科学信息研究所发布的一项研究中，他是1981年至1998年6月间，医学领域被引用次数最多的医生/科学家。其影响超出了移植的专业范围。

由于他在移植领域发展过程中采取的许多措施在当时被认为是革命性的，Starzl经常受到批评，甚至控诉。他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而是坚信移植事业能够解决器官衰竭患者的生存问题，是终末期器官衰竭患者的唯一治疗方法。他通过不懈努力教育科学家、其他专业人士和公众，促进社会和医学对移植的接受。

我有幸认识Starzl，并在Starzl团队中工作30多年。他是一位伟大的外科医生、人生导师、朋友和榜样。他独创了一门新兴外科学科，拯救了全世界无数人的生命。他领导了全球器官移植事业的发展，培养并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移植外科医生，他的精神将被永远传承下去。

参考文献：

Ø  Science, 356 (6337), • DOI:10.1126/science.aan4732；

Ø  American Journal of Transplantation 2002; 2: 4–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