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时节(南北组)

【我永远怀念樱桃的时节,此情此景,永远留在心中。】
乐正绫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中,家里的父亲,哥哥都是铁路工人,可以这么说,从巴黎到法国各大城市的铁轨他们的手。虽然生活环境不是太好,但以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在乐正绫家里还有一个灰色头发的女孩,她的名字叫洛天依,当时乐正绫的父亲看见她骨瘦如柴的样子,心软了下来,就把她领回了家里。自此成为乐正绫除哥哥与父亲外,最亲的亲人。
1870年3月中旬,巴黎城内炮火声迭起,巴黎公民为了捍卫祖国,与准备卖国求和的梯也尔政府发生了激战。在十余天的日夜里,乐正绫在她的卧室里,没有睡上一场安稳的觉。
洛天依看到自己的亲人因为这件事而面容憔悴,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她走到乐正绫的卧室,看着在床边的她,轻轻地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嗯,这炮火连天的,哪里敢睡觉啊,生怕自己一觉睡过去呢。”乐正绫说完,仰望星空,今晚的夜空格外清晰,犹如里昂海岸的海水一般纯净。
“姆,这样吗?”洛天依这么想着,“那,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讲过故事呢!”乐正绫拍手说道。
“那就讲讲我以前在教堂做唱诗班的学生时,神父给我们讲的故事吧……”说着洛天依便开始讲了起来,这仿佛是给乐正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听得很入神,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洛天依看到乐正绫睡得这么香,心里笑了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回到自己房间里就寝了。
第二天,巴黎城内的炮火声散去了,转而变成了欢快地奏乐声。屋子紧挨街道的乐正绫首先被这种声音惊醒了。她打开窗户,没有高卢士兵的身影,反倒是巴黎的公民在纵情欢唱激战的胜利——梯也尔和他的卖国政府被赶跑,工人们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了!
乐正绫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呼了一口气,因为终于可以享受和平了,或者说,不仅仅享受和平,她已经看到了一个真正自由平等博爱的世界和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洛天依看到乐正绫这么高兴,心里也明白发生什么了。她走进乐正绫的卧室,牵着她的手说道:“看样子你今天心情不错,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
两个人说着便走下了楼,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无论是面包房的工人,还是纺织厂的女工,拉着手风琴,尽情的歌舞,以庆祝斗争的胜利。两个人走到了一处无主的樱桃园前,虽然枪炮声已经把这里的篱笆破坏的残破不堪,但所幸这些樱桃树都还还活着。两个人打扫好了园子,坐在樱桃树下,聊起了天来。
“诶,你知道有首关于樱桃的英文歌吗?”乐正绫首先问道。
“这你不是逗我呢,我怎么会英文歌?”洛天依哑笑道。
“我也不会英文啊,我只是从我哥那里听到的。”乐正绫摆了摆手说道,“好像是这么唱的吧:CHERRY PIE……”
“得,我刚听到CHERRY PIE,我就受不了,我怀疑你是不是要馋我啊。”说完洛天依便拿出自己粉红的拳头向乐正绫打去。
小孩子打人都没有用多大力气的,所以也不会感受到疼,乐正绫笑了笑,说:“你别着急啊,等五月樱桃熟了,我去给你做樱桃派吃。”
“万岁!绫绫最好啦!”说完便一把抱住了乐正绫,乐正绫也幸福地笑着,好像已经规划好美好的未来……
1870年5月,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可此时的巴黎又恢复了几个月的枪林弹雨——梯也尔的政府军偷袭了守卫的炮台,巴黎人民又被迫端起枪来,保卫自己的斗争的果实。在巴黎的街巷内,昔日的欢笑声早已逝去,转而换来的是残酷的枪炮声;在已经失守的街区上,无数名公社战士的尸体,杂乱无章的躺在大街上;在那座樱桃园内,没有人采摘的樱桃自然落在地上,鲜红的樱桃汁与战士们的鲜血融为一体,这个让世界所向往的巴黎,已然毁灭。
而在此时,乐正绫穿着一件和她并不合身的工服,端着步枪,追杀敌人。她的哥哥已经重伤不治,她的父亲也被反动政府无情残杀,洛天依也在此时消失不见。现在这个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强忍住泪水,在密集而又复杂的巴黎街巷中搜寻敌人。突然,一个冷枪扫过,正中了她的一条小腿。她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的掩体,但她生来体弱,没走到掩体,便晕了过去。
当她再醒来时,她发现四周围都变成了白色的墙壁,自己还躺在床上,当她正纳闷的时候。洛天依便走到了她的身旁,轻轻地说道:“绫绫你醒了。”
“天依?你怎么会在这里?”乐正绫发现洛天依在这里,有些惊奇的说道。
“她可是第一批作为公社的医护人员的,人们都非常喜欢她呢!”一旁的护士开口说道。
“真的吗?”乐正绫看向洛天依,看到洛天依满头大汗的样子和自豪的眼神,便决定起来,想好好的给她擦擦汗,但被洛天依拒绝了。
“绫绫你先别动,你小腿的伤还没好呢!”洛天依劝阻着,顺便拿出了一个包裹,“这是给你用的药,你拿好了,一天换一次。”说完便赶去救治其他伤员去了。
乐正绫看了看洛天依忙碌的样子,心里莫名一紧,果然战争可以磨练人的意志,平常在家里饱受照顾的洛天依,现在却变的如此勤劳。但是,她害怕着,害怕失去自己最后的亲人。她辗转反侧,许久都没有安下寝来。
洛天依忙完了手里的工作,看见乐正绫还没有睡觉,便走到她的床边,像两个月前在家里那样问道:“怎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睡不着啊?”
乐正绫看到洛天依坐在她的旁边,心里的情绪已经忍不住迸发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向天依哭诉了出来。洛天依听完之后很是心疼,抱着阿绫好劲的安慰了一番。
“天依……”乐正绫弱弱地说道。
“嗯?怎么了?”洛天依转过身看向阿绫问道。
“今晚,能不能陪我睡一觉?”乐正绫有些难以为情地说道。
“这有什么的,一块睡吧。”洛天依看似很从容,躺在乐正绫旁边的一张床上,乐正绫看到洛天依睡在她的旁边,心里也安稳下来,静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乐正绫很晚才起来。当她起来的时候,洛天依早已不在她的身旁。她以为天依又去救治病人去了,就没有在管这件事。可是一天过去了,她也没见到天依的身影,她问了问身旁照顾她的护士。那个护士平静地说道:“她好像说有事,出去了……”
“护士同志,不好了,我们的军械库里,少了一把枪……”此时一个士兵慌张的说道。
乐正绫开始愈来愈慌张了起来,她害怕洛天依这次出去就不再回来了,她慌张着,血压逐渐的升高,原本就体弱多病的她,再一次晕倒了过去。
几天之后,枪炮声消逝,头戴高筒帽的高卢士兵和头顶钢盔的普鲁士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巴黎城,正步声响彻了死寂一般的巴黎。而乐正绫再也没见过洛天依了,她正在给自己换药,可是当她从袋子里拿出药时,又摸到了一个袋子和一封信——袋子里装的是十几个樱桃,不过都将要坏掉了。她又拆开信,信上是这么写的:
“亲爱的阿绫:
——感谢你这十余年来的照顾,要不是你和你的家人的的耐心和培养,也许我现在还在巴黎的大街上流浪吧……
——我不知道何为工人阶级执政,我也不知道何为公社,但我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热爱自己的国家,热爱这个国家可爱的人们,我希望你以后也是这样的人……
——也许接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早已离去,吃樱桃派的事情,来世再说罢……”
巴黎的大街上,人们正在清扫着被战争侵染的痕迹,而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旁,有一个女孩子,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走了过来。摆上了三支蜡烛和一份樱桃派在公社社员墙旁,好像在念叨着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她……
——谨以纪念巴黎公社150周年
1 雨萱集第一季最后一篇文章,放到这里,感谢大家这几个月的支持。
2 这是隐退期间发布的文章,也是唯一一篇。
3 暑假将会发布第二季,与樱花之春同步更新。
4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元旦快乐!
文:夏玖言
图片选自于网络
完成于2019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