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同人短篇——本善？本恶？（G36X指挥官）
“你觉得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趁着副官G36在早上把文件送过来的机会，我朝她丢出了问题。这恐怕是一个对人类来说都有困难的问题，我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反倒只是对她可能展现出来的表现更感兴趣。
“对于为了减少伤亡而制造了我们的人类来说，使用人形算得上一种本善的表现吧？”女仆长带着一如既往恬淡的微笑，给出了超乎我预料的回答，“减少人类的死亡所带来的悲剧，算得上一种善良吧？”
“所以你认为人性本善喽？”
“您认为呢？”将问题抛回来，真是聪明的一招。
“这个嘛……”我扭头看向身后的落地窗外，连绵的低云笼罩着视线范围内的天空，阴沉沉的天气里阳光都成了奢侈品。
……
“你也不小了，作为死神家族下一代的家主，你也该去人间锻炼锻炼了。”
我仍然记得，那个时候父亲平静地对我这么说道。虽然说着我已经不小了，可那个时候我分明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而已。
于是，我被父亲从神界“踹”到了人间，完成上位神必经的成长——人间。
……
可惜，生为死神，总有一些东西刻进骨髓，哪怕在人间也一样。正如很多人印象中的那样，死神并不是什么受待见的家伙，我们总是和死亡、灾厄一类的词联系上。
这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我们的骨子里，流淌着残暴与冷酷的血液。
“不……我不想死……”拖着断腿的士兵拼命用双手支撑起上身，挣扎着想要从我面前爬走。
我轻松地赶上了他，然后一脚踢翻了他。
“啊！”士兵惨叫着，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想往哪儿跑啊？”我狞笑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般俯视着他。
“你……你是那个……”他似乎认出了我，眼神中的惊恐刹那间被无尽的绝望所取代。
“撒旦。”我冷笑着报上了名号，“你们给我起的，不是吗？”
我拔出自己的M1911，对准了士兵的眉心。
“指挥官！”G36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砰！”
殷红的液体汩汩流出，失神的眼睛甚至没有闭上的机会。
她们的表情不用看我心里也有数。
“指挥官！”G36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她走到我面前，狠狠地瞪着我。
因为对着已经丧失战意的士兵开枪这种行为，她已经和我对峙过许多次了，这一次不过就是在记录上再加上一次而已。
“怎么了？”我这种一脸平静的表情，最开始的时候可是令G36大为光火，不过最近她似乎也习惯了我这副无所谓的模样。
她没再说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些表情复杂的姑娘们，确认一个人都不少之后，径自走向了车子。
“回去了。”
自从和军方全面交恶以来，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周都会发生，格里芬这边没有精力管我，更是助长了我胡作非为的气焰，以至于我声名狼藉到军方送了我一个绰号——“撒旦”。
可笑，如果他们不打格里芬的主意就不会这样了，不是吗？
……
黄昏时分的室外一般比较安静，我喜欢趁这个时间一个人溜到基地角落的仓库楼顶，搬个椅子静静地看着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大家吃完晚餐后基本上都在消遣闲暇，要么也是补充训练，不会有人特地跑到这种偏僻的角落来打扰我。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噔噔噔。”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并不需要知道身后人到底是谁，等她开口便可知晓。
“这不重要。”
是G36的声音，她就站在我身后。
“坐吧。”我凭空变出另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边。
少女没有说话，只不过淡定地走到我身边坐下。
“习惯了？”我微微侧过头，斜着眼看向身着女仆装的少女。
金黄的夕阳为她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小麦一样的金黄色，那一头淡黄色的头发倒是在风中随风而起，闪闪发亮。
“您……关于您身上的谜团，已经数都数不清了，说实话连惊讶都惊讶不起来了。”G36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所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我看着还剩不到一半的夕阳，开口问道。
没有回应。
“指挥官，您认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呢？”就在我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身边的少女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微笑着，转头看着她。
G36的眼神跳了一下。
“算了，你想说的事儿，我大概心里也有数。”我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经历过三战的人吧？”
“这个在您的档案上有体现，三战爆发的时候您16岁。”G36回答道。
“你知道，军队里之前有个臭名昭著的‘屠夫’吗？”
“略有耳闻。”G36点了点头，“落在他手里的敌军，没有人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连友军都对他感到害怕，所以被敌我双方都称呼为‘屠夫’。”
“感到害怕？”我干笑了一下，“是没有任何人想和他一起行动才对吧？”
G36转过头看向我。
“您就是‘屠夫’。”
“没错。”
晚风从我们身边喧嚣着路过。
“可是我并不认为您是那样的人。”G36就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眼神坚定地开口道，“大家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您的作战从来都会优先考虑保证全体存活。”
“关于这点，我无法反驳。”
“您总是能察觉到队伍里任何一个人的不对劲。”
“身为指挥官，这是基本素养。”
“您从未放弃任何人。”
“毕竟素体也是要钱的，不必要的开支能少就少，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
“但是您对敌人从来都没有半分仁慈，哪怕他们已经跪着求饶。”
“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
G36没再说话。
既然她这么主动跑来找我聊这种事，我也觉得是时候讲讲故事了。
“曾经，我遇到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儿。她总是带着一副恬淡的微笑，包容着我的种种，无论我做出怎样的事情都不会生气。是她令我天性中的冷酷残暴的一面渐渐消退，披上知性温和的外壳行走于人世之间。只不过……”
我顿了一下。
“战争改变了一切。”
“当我找到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虐待、凌辱、殴打，对着一个弱女子发泄欲望……甚至最后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给我。”
“我愿意相信人性本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的善良。不要问我那些禽兽最后怎么样了，你肯定猜得到。”
我站了起来，夕阳正好完全消失在远方。
“我要回去了。”
走下楼梯之前，我又补了一句。
“在最后奉劝你一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所作所为。”
充满任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半年的时间不过白驹过隙，一眨眼就过去了。当然，这半年并不好过，当军方铁了心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的时候，日子怎么可能轻松？
不过我担心的并不是这种事儿，毕竟军方在我这里就没一次不吃亏。
我担心的事情是我体内的力量有些不稳定了。因为能够抑制那些不良本性的情感长久以来属于缺位状态，所以这副身体可能很快就会被死神的力量所吞噬。
G36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
“指挥官……我们……恐怕完不成任务了……”
军方的机甲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面对步步紧逼的绿色怪物，人形小队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傀儡已经打光了，弹药也几乎见底，G36已经要放弃了。
“G36！”
我出现在半空，干净利索地用手掌射出死亡射线，轻易炸掉了军方的机甲，一个不留。
缓缓降落在目瞪口呆的小队面前，我把环绕着我的黑色鬼火以及用来飞行的翅膀收了起来。
“大家都在吗？”我的当务之急是确定小队的受损情况。
“虽然傀儡都报销了，但是主机都存活。”G36至少给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好。”我稍稍松了口气，“任务已经交由其他小队接手了，大家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姑娘们呆呆地愣了几秒。可能是这点时间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她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反应。
而我？自然是展开翅膀先走一步，带领新来的小队把任务做完。
……
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坦白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指挥官。”夜晚的时候，G36叩开了我的房门。
“怎么了？”我把手里的书本放下。
“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G36走了进来。
“当然。”我伸出食指，“隔空取物”把房间里的另一把椅子放在了我的对位。
“那我就直说了。”G36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您究竟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想知道。”
“那我就慢慢和你讲讲吧。”我站了起来，走向橱柜，“喝点咖啡？故事可得讲一会儿呢。”
“有劳您了。”
那是个漫长的夜晚，我确保G36弄明白了我所说的每一件事儿。
真相并不总是你想知道的事情，G36的沉默就证明了这一点。
“其实啊，最后还有一件事儿，我想让你知道。”
“是什么事情？”
“这副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我将杯子里最后的咖啡喝掉，轻描淡写地说着不得了的大事儿。
“您……是什么意思？”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需要你对我开枪。”我把杯子轻轻放下。
“什……”G36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儿交给你了——这是命令。你是我的副官，我知道你能做到。”我淡淡道，“还是说，你希望这件事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竞赛？变成比一比谁能赢下胜利活到最后？”
“您认为我们有胜算吗？”G36自嘲似的问道。
“我既然这么问了，那么肯定是有的，……我也没有闲到拿100%获胜的比赛来调侃你。”我笑着点了点头。
“在我答应您之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G36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道。
“您认为，您是本善还是本恶？”
“你可把我问住了。”我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这是一个非常出乎我预料的问题。
“我希望您能回答我！”G36很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觉得呢？”说实话，与其自己回答这个问题，我倒是更有兴趣知道G36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您本善。”少女低着头，借助垂下的刘海藏起了脸上的表情。
“哦？怎么说？”
“还用说嘛！笨蛋！”她的声音在颤抖，“明明……明明总是把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总是把所有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甚至还不惜为了我们动用那种出格的力量……却丝毫不考虑这样做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的说法。”我努了努嘴，“也许这是你的看法，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儿。很多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死神是凶残的，和善良这两个字不搭边。”
“死神是一个身份，但是不应该成为枷锁。”G36抬起头，眼神有些凶，“不要什么都拿‘死神’这个身份来搪塞！承认自己的善良有那么羞耻吗！”
“也许吧，但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到底，死神……真的会和善良搭边吗？”
“您难道不善良嘛！”G36突然有些失礼地提高了音量。
就连她本人好像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罢了，随你怎么想吧。”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也有自己的固执。”
“这不是固执。”我突然感受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犀利目光，迫使我不得不正视她的目光。
“可能您自己也没有察觉，但是我不会欺骗自己。”G36的右手放在了胸口上，“我……一直是喜欢着您的，指挥官。”
我缓了两秒。
“时间很晚了，耽误您的休息真的很抱歉，感谢您的招待。晚安，指挥官！”仿佛连珠炮一样一连串的词语之后，G36迅速离开了我的房间。
“呵，原来是这样吗？”我躺在床上，看着已经有些泛白的天空，“话说，G36她……好像没有说自己答不答应我的请求来着？”
虽然没有正式回答，不过我想她是答应了的。
这觉，看来应该是不用睡了。
……
硝烟冲进鼻孔，血腥味刺激着敏感又脆弱的神经。子弹虽然离得很近，但是却并没有伤到我。军方的突袭虽然战术上是成功的，不过在我面前人类的努力也不过是徒劳。
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一地的尸骸，加上战斗的冲击，神明的力量已经令这副身体濒临崩溃。
“G36……”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双手，转身冲G36微笑道，“执行最后命令——赢过我。”
然而她却并没有动作，小队里的剩下人对于这条命令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我身上。
“G36！”握枪的手不住地颤抖，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我……我做不到……”G36抱歉似的低下了头。
“砰！”这并非是出自我本意的一枪，不过思维走神的那一刹，我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好在我及时发现，立刻抬高了枪口，子弹并没有打中谁。
“我还是高估你了，G36。”我冷笑着，看了看手里还在冒烟的手枪，抬起头看向五步开外的少女，“我记得我说过你能做到的吧？”
“您忽略了一点。”G36平静地望着我，“也许对于情感长期缺位的您来说是一件有些难以理解的事情，但是人形也是有感情的。”
“对着喜欢的人痛下杀手……您真的以为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吗？”
她在动摇，她依旧没法下定决心。
“我的理智已经不多了。”我苦笑了一下，“留给你犹豫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你输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该做决断了。”我猛地动了起来，神明的力量可不是单靠人类的理智能够阻挡的，杀戮的冲动几乎要将这具身体完全支配。
“砰！”枪声响起，为我画上了句号。
“是你赢了。”我释然般笑了起来。
“不，是你故意输了。”G36放下枪，故意别过脸去。
“你还是那么聪明。”我丢掉了手里的枪，这副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手枪对我来说都成了极大的负担。
“人形怎么可能赢得了神？”G36小声嘟囔着。
我微笑着。
“我一直相信着人类的可能性，也愿意相信你们能够和人类一起，见证一个更美好的时代。”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句话过于令人困惑，但是G36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你，会怎样？”G36问道。
“不怎样。”我摇了摇头，身体逐渐开始消失。
“谢谢你，陪我走到最后。”这应该是这副身体消失前，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你回来的挺快啊。”父亲有些惊异地扬了扬眉毛。
“是啊。”我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是啊什么，时间太短了！给我回去！”
“哐当！”
“啊！！！”
于是我又被丢回了人间。
……
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少女注意到了大晚上的不速之客。
“呦嚯~想我了没有啊？”我冲她摆了摆手。
“你……”G36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可别擅自把我杀掉啊，笨蛋。”我微笑了起来，“还是说，你真的觉得你能杀得了我？”
“讨厌！”泛着泪花，G36整个人紧紧地抱了上来。
“不准再这么乱来了！”
“是是是，听你的。”止不住嘴角的上扬，我点头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