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男审］×［鬼灭］关于审神者遭遇鬼打墙这件事（25）
浅草是个繁华的地方，哪怕已经入夜，它依旧亮如白昼。 愈史郎不情不愿地跟上了付丧神主人的车，在他们行驶近自己和珠世大人的住处时，把车拦了下来。 他原本没打算亲自来引路的，除了珠世大人以外的人都不配让他这么殷勤！让茶茶丸带他们已经够给面子了！ 可是…… 放走他之前，那几个孩童模样的付丧神对他进行了一番威胁。 叫后藤的那个对他说：“请记得对我们大将尊敬一些。” 他说：“只有珠世大人值得我尊敬！” 叫厚的那个挑眉说：“不够尊敬的话，我们会与你的珠世大人告状的。” 他说：“珠世大人难道会帮着你们几个外人吗？” 叫信浓的那个立马即兴给他来了一段：“珠世姐姐～愈史郎先生好凶啊，我好害怕～” 他说：“……” 他无话可说！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付丧神披着一层孩子皮就可以随便耍赖吗！ 但是，如果珠世大人真的听信了他们的鬼话，以为自己欺负小孩……不行！被珠世大人用失望的眼神看着的话，他会死的！ 于是东云见到了一个满脸不情愿的鬼青年拦下车，说自己叫愈史郎，由自己带他们去找珠世小姐。 愈史郎的鬼血术很有意思，以画着眼睛纹样的纸作为媒介，将其挂在物体上可以遮蔽他人视觉，让人对物体视而不见。也能够将纸拴在活物身上，让纸上的“眼睛”变成自己的眼睛。 多亏了这个方便的鬼血术，他和珠世小姐能够躲藏那么多年。 茶茶丸早已蹲在墙头上等候多时，见愈史郎带人回来，一甩尾巴跳入窗内，大概是通知珠世小姐去了。 髭切一眼就认出了那只猫。 这场合作还真是艰难，两边各自都在谨慎提防着对方呢。 但是两边的人又如此默契地重视着这场合作，真心实意且迫不及待地希望促成它。 珠世第一时间出来迎接，见到东云，先是惊讶了一瞬，自觉失礼后马上调整过来，邀请众人入室内详谈。 早已经知晓东云来访，珠世提前关闭了自己的医所，此时接待病人的一楼空空荡荡，她在二楼准备了茶水招待。 “没想到付丧神之主竟然如此年轻优秀。”珠世赞叹说，“您的部下也如传言中一样强大。” 她并不是在客套，而是发自真心地感叹。不愧是刀剑中诞生的付丧神，只是站在主人身后一动不动，就自然而然地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危险气场。尤其白衣的那位，明明一直在笑着，但那双眼睛望过来时，却满含着锐利的杀意。他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仿佛在衡量她与愈史郎的战斗力如何，杀起来有几分的难度。 被端庄美丽的女士夸奖，东云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努力端着从产屋敷耀哉那里学来的稳重从容，“您谬赞了，我只是个幸运地拥有一群好部下的普通人罢了。” 简单寒暄几句，正题可以开始了。 东云邀请珠世暂时离开浅草，到自己的本丸去。 “我们对鬼了解不多，不知道怎么制作对付鬼的药物，但我的本丸里有远比这个时代更先进的仪器，可以帮助您制药。”东云说，“鬼杀队的虫柱蝴蝶忍小姐，近期就在本丸中进行研究，您二位如果能合作的话，想必进展会非常迅速。” 珠世问道：“请问虫柱研究到了哪一步？” 东云：“蝴蝶忍小姐研究的是能对鬼产生效用的毒药，最近好像在尝试把紫藤花中对鬼有害的物质融入血液……” 珠世一思考就明白了未曾见面的虫柱想做什么。“蝴蝶忍小姐真是位值得敬佩的人，竟然打算将自己做成毒药……” “……将自己做成毒药？”东云一下睁大了眼，“那怎么能行？” 难怪想要把毒融进血液里，她这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啊。 “我竟然不知道……回去后我会劝说蝴蝶忍小姐不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战术。”东云叹气，“我的部下们会全力帮助鬼杀队，情况不会糟到那种地步的。” 珠世轻笑道：“东云先生很喜欢鬼杀队？” “当然，他们是很厉害、很勇敢的人。”东云说，“白天有太阳庇护人们，入夜就轮到鬼杀队杀灭恶鬼，他们是夜晚的太阳。” 东云真诚地发出邀请：“阔别太阳许久，请和我去往阳光之下吧。” 珠世握在膝盖上的双手紧了又紧，当她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些什么时，意外突发。 东云看到室内众人忽然全部戒备起来，如临大敌一般起身，盯着窗外，连猫咪都炸起了毛。 髭切挡在东云前面，膝丸则紧靠在东云身边，一手持刀，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保持一个随时能拉起他就跑的动作。 莫名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袭上心头，东云感觉到膝盖发软发酸，连呼吸都滞涩起来。 有什么东西来了…… “哗——” 寂静之中忽然一声巨响，一个什么东西被甩飞过来，撞破窗户，重重砸进室内。膝丸拉着东云后退，把他挡在身后，以免飞溅的玻璃砖石伤到他。 东云心里莫名其妙地躁动难安，抻着脑袋越过膝丸的肩膀去看，勉强看出地上是个人形。 那人胸口被洞穿，左腿断裂，血液淌了一地，连水蓝色的头发都被染成鲜红。 东云脑子里轰地一声。 “……一期！！” 他猛地冲过去，膝丸都没按住。 向来事事回应的一期一振这次没有回应东云的呼唤，他紧握在手里的太刀从中断开，只剩下了一半，已是碎刀状态。 刚刚只是腿软的东云这下彻底站不住了，失力跪倒在一期一振身边，勉强绷住最后一丝理智。 “御守呢……？” 幸好，御守还在，他命令过的，每个人必须带好御守才能出门，一期一振有把它好好带在身上。 “主……撤离……” 一期一振从未如此狼狈过，但他此时顾不上什么了，恢复清醒的第一句话，就是告知他的主公撤离。 “……撤离？” 忽然，一道低沉的陌生声音在室内响起。 一身黑色西装，戴着礼帽的青年突兀地出现在室内。他肤色苍白，一对竖瞳冰冷漠然，他的右手伸开着，一名黑色短发的男孩被他掐着脖子，悬在半空。 男孩口中涌血，瞳孔开始涣散，挣扎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无力，但仍在尽力地对东云说“快走”。 珠世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掺杂着恐惧，但更多的是憎恨。 不必由谁介绍，东云下意识就知道了，面前这人，正是杀孽无数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相比上一次见面，他身上的血腥气更加浓重了，这些年来，不知又有多少人丧命成为他的养分。他血红色的瞳孔中寻不到一丝人性，明明是人类的外表，却给人一种在面对异形的恐怖感。 但东云已经感觉不到恐惧了，无边的愤怒轻易能把恐惧的情绪完全冲溃。 “鬼舞辻无惨……” “何必如此仇视我？”鬼舞辻无惨森然的视线落在东云身上，“我并没有伤你性命，不是吗？你的部下杀了我那么多手下，而我仍然愿意与你谈谈合作，你该为此而庆幸才是。” 东云：“杀了那么多鬼，你我之间早已经结下深仇了，谈何合作？” “那些废物的死不值一提，反正他们活着也没什么用处。可是你，我很中意你。”鬼舞辻无惨说，“付丧神寿命悠长，而你却会渐渐衰老，死亡，不会不甘心吗？” 东云冷笑：“没法把我的部下变成鬼，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见东云态度不好，鬼舞辻无惨转而望向了挡在东云前面的髭切，“那么你们呢？等他死后，另投新主？”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总之，我可不想让东云变成鬼……”髭切说着，突然毫无征兆地暴起直击：“毕竟我是杀鬼的刀呀——” “不自量力。” 无惨原地未动，黑色的荆棘从他背后如同触手一样涌出，阻挡髭切向他靠近。荆棘十分坚韧，髭切斩断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它们再生的速度，抵挡了一阵儿就被卷住左腿，用力甩向了墙面。白衣顿时从里而外透出血红色。 好整以暇的鬼王再次看向东云，居高临下：“成为我的同类吧，克服阳光的方法已经出现了，只要你帮我带来灶门祢——” 鬼舞辻无惨的话戛然而止，他感觉到自己掐着短刀的右手，忽然轻了。 贴着好几张眼睛纹样符纸的膝丸，不知何时靠近了鬼舞辻无惨，斩断了他的右臂，成功夺回厚藤四郎，迅速退至东云身边。 断臂，对鬼来说不过一点小伤，只一瞬间就恢复完好。但这让鬼舞辻无惨稍微有些意料之外，原来白衣的付丧神攻击他只是在吸引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让黑衣的付丧神找机会救走濒死的短刀。 没想到付丧神也跟人类一样意气用事，明明那个短刀付丧神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啊。 这时，同样贴了数张符纸的不死川玄弥，一跃跳上二楼。他此时瞳仁乌黑，口中长出獠牙，整个人的力量和速度远超往常。 不死川玄弥背上扛着不醒人事的风柱不死川实弥，一手夹着失去一条胳膊的后藤藤四郎，靠近东云身边。 鬼舞辻无惨因他此刻的外貌而多看了他一眼，只那一道目光带来的压迫感，就让不死川玄弥瞬间僵硬，动弹不得。 他刚刚吃掉了稻玉狯岳斩断的上弦壹的头发，暂时获得了鬼的能力。现在的他感觉到体内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可是面对鬼舞辻无惨，这份强大显得如此卑微，卵石不敌。 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最终的敌人吗…… “哦，还剩一口气么……”鬼舞辻无惨说，“是那个红发的付丧神替他挡了一击？” 东云问道：“信浓怎么样了？！” “别急，大将。”后藤藤四郎向他举了下仅剩的一只手，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断裂的短刀，刀上挂着一枚御守，正在散发浅淡的光华。“身体被毁了，好在本体还在！” 东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虽然受伤惨重，但并没有真正失去了谁，还好，还好。 “鬼舞辻无惨。” 东云直视面前这个把他们逼进绝境，却仍旧游刃有余的劲敌，“我无比笃定一件事。” 东云恶劣地笑道：“你会死在我前面。” 一向忌讳人说他命不久矣的鬼舞辻无惨，表情霎时扭曲起来，爆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张牙舞爪的荆棘猛然疯长，铺天盖地而来。 他暴怒的同时，东云口中低念“强制回城”，室内数人凭空消失，承载鬼王怒火的荆棘扑了个空。 哈，这一晚上，总不能只有他东云一个人生气吧。 回到本丸，东云立即喊来人手帮忙运送伤员，找人安置珠世与愈史郎住下，然后亲自到修复室盯着一期一振几人修复，忙到天亮才在床边稍微坐一会。 “东云，去休息吧。”髭切对他说，“睡一觉醒来，我们就都好啦。” 东云面色疲惫，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我哪睡得着啊？” 膝丸在床另一边削苹果，“兄长，不用劝，他哪回不是这样？” 明明知道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连残疾都不会落下，但每次有谁受伤重了，都能把他紧张够呛，一点儿人员折损都接受不了。 产屋敷耀哉这个当主公的就比他稳重多了，每个部下的牺牲都铭记在心里，但不会因为牺牲就动摇自己前进的决心。 ……当然了，主公还是自己家的最好！ 膝丸削完一个苹果，一半切成小块，插上小叉子给他哥，另一半没切，直接把水果刀插进去，举着递给东云吃。 东云接过去，食不知味地吃苹果，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叹气。 几个小时前，他还跟珠世小姐信誓旦旦地说，有自家部下帮忙，情况不会糟糕到需要搞同归于尽战术的地步……然后鬼舞辻无惨亲自现身说法告诉他，他犯了低估对手的重大错误。 一个照面，一个照面而已他的一期一振和信浓就碎了一次刀！ 厚重伤，后藤重伤，髭切重伤，风柱重伤！ 东云还记得曾经见过鬼舞辻无惨的那一次。那时传送器把他们送去了距现在大约400年前的时代，他与出阵部队遭遇了鬼王的袭击，宗三左文字被注入鬼血，身体发生异变，长出尖齿与指甲，在修复过后才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当时的鬼舞辻无惨远没有今日所见的气势逼人，实力也远不及现在。400年前的他，刚从继国缘一手中逃得一命，元气大伤，可现在的他不一样了。 那个奇迹般的剑士已经消失于历史之中，没有强敌压制，这些年来，鬼舞辻无惨不知吃掉了多少人，创造了多少同类，积累了多少力量。 整个鬼杀队从上到下都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但是东云，没法接受。 唉…… 他摸摸正在以睡眠抵挡疼痛的厚藤四郎的脑袋，短刀脖子上的淤青还没消，五根指印清晰可见。 ……真的好想打鬼舞辻无惨一顿啊，可他打不过！ 他都不够人家一口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