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读4 “没话找话”指南 -[加]克萝尔·弗来明
每日一读4 “没话找话”指南
-[加]克萝尔·弗来明 著
“稚嫩的耳朵”听起来格外可怕。对“我们”与“他们”进行区分的趋向,是人们难以克服的。萨波尔斯基在书中写到,我们区分“我们”与“他们”的用时不会超过1秒,这一瞬决定了我们会用哪种态度对待眼前的陌生人。我们讨论的其实是歧视的机制,不是吗?我所谓的“歧视”,是指我们能看出不同——但不同何时才会产生影响?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有时,我会给一个高中同学打电话,她一直都住在华盛顿东部的小镇里。自高中之后,我们的人生就产生了巨大的差异,这一点在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时显露无遗。
我:艾莉,最近怎么样?
艾莉:一言难尽!反正还活着呢。你家草坪上有声援特朗普的牌子吗?(哈哈哈!)
我:没有,我知道你家插着呢。
艾莉:你住的街区有支持特朗普的标语吗?
我:没有没有,我没见到过。
艾莉:是啊,你们旧金山有好多……有好多那个……
我:艾莉,你是想说有色人种吗?
艾莉:对!
我:是,这里是这样的。
艾莉:……那你……你会和他们说话吗?
我:是的,艾莉,我会。
从用词、语气和语境中不难看出,艾莉明显看到了“我们”和“他们”的不同。
J. D.万斯(J. D. Vance)的《乡下人的悲歌》(Hillbilly Elegy)是一部很优秀的作品,我想从中摘录一段。身为乡下人的作者考上了耶鲁大学,有一次,他来到了家乡俄亥俄州米德尔敦的加油站:
在耶鲁的时候,我越是感到自己格格不入,越是会怀念家乡的亲人。最重要的是,我能敏锐地意识到这份成功带给我的内心冲突。学校开课后我第一次回家,路过了加油站……离我最近的油泵边上站着一个女人,她开始和我闲聊起来,我看到她穿着耶鲁的T恤。“你在耶鲁读书吗?”我问。“没有,”她回答,“我侄子在那里读书,你呢?”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太可笑了——她不过是侄子在耶鲁读书,我却仍然对自己常春藤盟校学生的身份扭扭捏捏……
我必须做出选择:我到底是耶鲁大学法学院的学生,还是米德尔敦一对乡下老夫妇的孙子?选择前者,我可以讲讲它的所在地纽黑文市有多美;选择后者,我们之间就会出现一道隐形的界线,而她在线的另一边。
正是你我对陌生人的友善转动了轮盘,将我们转入友谊的舒适区。谈话内容无关紧要,影响却很深远。一切关系都始于投机的闲聊。
如果你认为这种基于个体差异而产生的偏见是有害无益的,那么也许你会对此感兴趣:有一种能弥合社会差异的机制,一种人人都能掌握的工具,那就是——闲聊。
闲聊站在与“他们”接触的最前沿。它会让“他们”感到安全,让“他们”觉得自己受欢迎。闲聊对你来说可能很有趣,但也有很多理由让你害怕,就像发现自己在一群人面前走钢丝一样,脚下没有防护网,还得向着尚未变成“我们”的人伸出友谊之手。分类是无可避免的,但可以在一瞬间发生变化。曾经是“他们”的人可以轻易变成“我们”中的一分子。我认为,这才是闲聊真正的作用。
人们社交沟通的目的是:将陌生人变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