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主黑喵
沈梦瑶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袁一琦拿着自己的剧本在看,而后笑了出来，她怎么想就怎么问了。担心是因为自己写得哪里不对，引起袁总发笑。
“没有。”袁一琦摇摇头,“觉得你很认真。”
沈梦瑶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侧头看向她手上的剧本,黑色的打印体和红色手写体产生强烈的对比。
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她说：“我没有把握。”
她太久没有出演主角，几乎都要忘了站在镜头前演绎别人是什么感觉,从拿到试镜剧本那一刻,她一天也没敢耽误，脑子里想的都是剧本的事。
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紧迫感，很担心因为自己的问题搞砸了一部戏，达不到导演的要求，而辜负了这部作品。更不想让袁一琦失望。
就像习惯了黑暗的人忽然打开灯，觉得光刺眼会下意识地闭眼。
袁一琦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朝她露出一抹笑,褐色的眼眸中流转着微不可察的温柔与喜悦。
作为电影原著作者,袁一琦非常开心演员能够如此认真去解剖一句台词，任哪位作者都不希望自己笔下的孩子被轻视。
她将目光落在剧本上，翻开一眼，告诉她：“这里的情绪没有你想象的复杂,你因为顾及得太多，而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她不过是刚出校园的毕业生，和所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样，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无限期待。”
她顿了下,又问：“你没有拿到完整的剧本吗？”
沈梦瑶摇头。
袁一琦注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很快她说：“那我告诉你整个剧情。”
“袁总。”沈梦瑶很快打断她，“这不太好……”
沈梦瑶知道这次试镜“杨书白”角色的演员不止她一个，其他的演员肯定也是只拿到这个剧本，如果现在袁一琦将完整的故事说出来，她会有种提前知道答案作弊的羞愧感。
“瑶瑶，我希望你会是杨书白。”袁一琦认真道，丝毫没注意到直接叫了对方的名字，“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我觉得你很合适，也希望你能拿下这个角色。试镜不过是走流程，说得直白点，其他人都是陪跑。”
“就算我告诉你整个剧情，也无法将角色该表达的情绪传达之于你，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理解。”
袁一琦总能用自己的话，将沈梦瑶的情绪很好安抚下来，她知道怎么说，才更能让对方接受。
见沈梦瑶不再说话，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她伸手给她顺了顺头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乖啊，还是要你自己努力的。”
沈梦瑶：“……”她并不喜欢袁一琦这样哄小孩的语气，在她伸手打掉那只手之前，对方把手缩了回去。
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沈梦瑶倒了两杯热茶，两人并肩坐在桌前，袁一琦拿着笔在白纸上写下人物名字与关系，苍劲有力的字迹和她本人一样暗藏锋芒。
“这个故事主要围绕……”袁一琦垂眸盯着白纸认真说着，偶尔会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沈梦瑶听得认真，一开始注意力还能集中，可是因为餐桌紧窄的关系，她们并排坐挨得很近，对方身上雪松清冷的味道逐渐飘进鼻间。这回夹杂着淡淡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从侧脸近距离的角度，沈梦瑶还是头一次发现袁一琦的睫毛很长，浓密而卷翘。是那种自然上翘，而不是用睫毛夹故意夹出来的。
“你在听吗？”久久没得到回应，袁一琦有些纳闷，结果转头就将沈梦瑶抓个正着，她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袁一琦心下一动，扔下笔忽然凑过去，凑过去伸手搂住她的腰，用轻松又戏谑的语气道：“呀抓到一个偷看的沈老师。”
沈梦瑶被她这么一下立马回过神，感觉到身上有重量，看到袁一琦那张脸近在咫尺，神情变得慌乱起来。她身体向后仰想躲，对方就往前压，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好说：“抱歉，刚才走神了。”
眼神难掩心虚。
如果因此放过对方，那就不是袁一琦了，她嘴角挑起一抹笑，歪了歪头：“在想我啊？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
“不是，我没有。”沈梦瑶极快否认，心虚逃避对视的样子让袁一琦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她像是被戳中了笑点，这一笑竟停不下来，肩膀不停耸动，最后干脆靠进沈梦瑶怀里。
沈梦瑶还没从袁总这突然的笑里回过神，就感觉到自己怀里……挤进来一个笑到花枝乱颤的身体。
“有那么好笑吗。”她实在是无奈了。
“有啊。”袁一琦身体稍稍坐直，无意间触碰到左手的伤口，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沈梦瑶一怔，随即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袁一琦作出很凶的表情瞪了她一眼，可惜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眼神的杀伤力基本等于0。
沈梦瑶干咳两声，止住了笑声，见她实在是可怜，“我帮你看下。”说着，她抬起那只受伤的手，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渗血这才放心下来。
“没事。”她说，“没看到渗血，你小心点就好了。”
“可是很痛啊。”袁一琦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趁机用能活动的手指扣住对方的手摸了两下。
沈梦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抬起她的手看了看，有些疑惑：“为什么你的手腕也受伤了？”
袁一琦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的，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
“……”沈梦瑶心中升起一丝敬佩，某种意义上来说，袁总也算是个强人了，头一次见做个饭把自己送进医院的。
“所以你要关爱病患，知道吗？”袁总开始蹬鼻子上脸。
沈梦瑶敷衍的一连回了好几个“是”，十分配合道：“那我去给您准备晚餐，好吗？”
也多亏了袁一琦今晚过来，她对这个剧本又有了新的理解，对于即将到来的试镜多了几分自信。
两人静静对视良久，很有默契地都笑了出来。
袁总抬了抬下颌，抱着胳膊高傲道：“去吧。”
待沈梦瑶进厨房做饭后，袁一琦将刚打的草稿拿起来，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刚才她听到几声微信提示声，现在打开微信想看看是谁发来的。
“啧。”
未读消息没看到，倒是看到又有新的好友请求。
最近以来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宋心雅向她发来好友请求，验证信息里还是什么也没写。
她应该立刻点“拒绝”的，但是今晚袁总心情很好，想看看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遂同意了好友请求。
跳出来聊天界面，调整坐姿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花了半秒钟思考，将聊天窗关掉。
主动？不存在的。
过了几分钟，手机响了，与此同时袁一琦的眉毛也挑了下。
她打开微信，果然是宋心雅发来的。
宋心雅：琦琦，你终于愿意加我了哭
看到这个称呼，袁一琦真心感觉到生理不适，眉毛不自觉都揪成一团。她不讨厌别人叫得这么亲昵，前提是分人。
袁一琦：我们之间关系没有熟到你能这么叫的地步，如果你不会叫人，我不介意与你们公司老板谈谈。
宋心雅：对不起，袁总。
袁一琦已没了要与她多说一句的心情，直接关掉聊天框。
被宋心雅搅得心情烦躁，她独自坐了很久，直到闻到厨房飘来食物的味道才起身往厨房走。
沈梦瑶听到脚步声往门口一瞥，就见袁一琦走了进来，嘴上还问：“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小炒肉和手撕包菜。冰箱没菜了，你将就点吧。”
沈梦瑶愿意给她做饭，她高兴都来不及，当然不会嫌弃。
手撕包菜已经出锅了，嫩绿的菜叶搭配深红的干辣椒，香味闻起来就很有食欲。
袁一琦偷偷用手抓了一块包菜塞进嘴里，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沈梦瑶已经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露出一个略带嫌弃的表情：“手都没洗就抓，脏不脏啊你？”
袁总掌心摊开，不满地反驳道：“我的手是干净的！”
沈梦瑶顺手就拍了下她的掌心，“那也脏，饭前要洗手。”
作为一个蹭饭人，袁总不敢再顶嘴了，敷衍地一连“嗯”了几声。
对此，沈老师的态度很坚决：“不许敷衍，去洗手。”
“好的好的，小的明白。”袁总十分乖巧，听话的去洗手了。
很快她遇到一个问题，现在她是“独臂侠”，洗手很不方便，可是洗手不洗干净她又不舒服。
沈梦瑶将小炒肉装盘，转身就看到某人站在洗手池前，右手在水龙头底下搓了搓，左手在旁边想加入战场，可是又顾忌伤口不能碰水。
大概是做好心里建设，左手缓慢朝水龙头伸过去。
“做什么？”沈梦瑶立马出声制止她，“伤口不能碰水医生没跟你说吗？”
“说了。”袁一琦回道，“我用手指，不会弄湿伤口的。”
“你用水冲一下右手就好了，反正现在左手也动不了。”
袁一琦很无辜的朝她晃了晃右手手背，“可是我手背弄到洗手液了。”
“……”僵持了几秒，眼见袁一琦的左手蠢蠢欲动，她败下阵来，将煤气灶关掉，走到洗手池边上。
“你是小孩子吗？”沈梦瑶忍不住问。
袁一琦正要问为什么，就看到对方伸手捉住自己的右手，在水龙头底下边冲水，边将手背上的洗手液清洗干净。
享受着沈老师的贴心服务，很快补充道：“还有左手，左手也要！”
“……”沈梦瑶看了她一眼，眼里无语都快溢出来了，最后还是妥协了。
用手沾湿水将她左手手指一根根搓过，嘀咕道：“刚才用手抓菜不嫌脏，现在那么爱干净了？”
袁总还记着刚才接受的教育，理直气壮回道：“因为我是爱干净的乖宝宝。”
“……你现在幼稚的样子确实像宝宝。”
“那也只是在你面前幼稚。”
沈梦瑶好笑道：“那我还挺荣幸？”
袁一琦煞有介事点点头：“是的。”
“……”
袁一琦把菜从厨房端出来，沈梦瑶则是负责盛饭，之后两人在方形餐桌上相对而坐。
餐桌上气氛很安静，却比之前几次还要融洽，大概是因为刚才在里面开玩笑的缘故。
看着对方的沈梦瑶正小口小口吃着饭，袁一琦眼睛转了转，进一步提出请求。
“自己做的饭还是比外卖要干净还好吃，沈老师你看我们住得这么近，反正你一个人吃也是吃，两个人也是吃，我们做个饭搭子呗？我每个月给你交伙食费，还给你洗碗！”
袁一琦说出这话时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比起前面几次来有信心得多。她能感觉到沈梦瑶对自己的态度逐渐软化下来，刚才在厨房里已经能互相打趣对方，对于自己的触碰也不再那么抵触，就像很普通的朋友那般相处。
她们中间那堵高墙已经在逐渐变低，她相信总有一天能完全得到对方的依赖和信任。
“你洗碗……得了吧。”沈梦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嫌弃袁一琦的劳动力，她都害怕没几天家里的碗被摔得全军覆没。
“不要看不起人好吗？碗我还是会洗的。”
“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
“那就这么定了！”
沈梦瑶没回话，这在袁一琦看来已经是默认的意思。
她突然很想感谢那面已经阵亡的镜子，要不是手受伤今晚不可能在这里，关系也不可能进一步。
感谢镜子君。
袁一琦忙起来经常会忘记吃饭,经常饿一顿饱一顿的，自从和沈梦瑶成为饭搭子后每天都有足够的营养。
早上会很自觉去她家吃早餐，晚上在忙时,若是沈梦瑶已经回家了就会给她发信息询问她要不要吃晚饭。
一切都十分和谐。
除了宋心雅每天给她发信息刷存在感。
发的无非就是一些问好和温馨提示，袁一琦觉得烦了直接免打扰,从没有回复过。
要说袁总为什么不干脆拉黑一劳永逸,那当然是想让宋心雅体会一遍，被感情毒打的滋味。
这些年，袁一琦没有去关注过宋心雅的发展得怎样,倒是有些好事的朋友会多嘴与她八卦。
说宋心雅顺利成为练习生,说她票选第一出道，说她背后有金主,说她单飞签经纪公司背景不小。
她家的背景是什么，袁一琦怎么会不清楚，如果有能保送出道的背景当初宋心雅也不会被父母送去留学。
当然，这些都已经不关袁一琦的事。从她为了那所谓的星途一声不吭离开时这个人便不复存在了。
可是有些人，偏偏就是上赶着找袁总的气受。
“袁总,刚才那位您觉得怎么样？”刚结束一轮试镜,休息的间隙,监制转头问一旁正襟危坐的袁总。
袁一琦摇头：“不适合。”
“好的。”监制拿笔就是往名单的名字上一划。
电影大大小小角色好几十个，袁一琦只亲自把关三个角色，这三个角色申请试镜的演员挤破了头。好在高嘉言已经筛选了一番，将那些没演技的流量小花和雷剧大咖全给排除在外,每个角色只筛下十来人试镜。
现在试镜的是双姝女二号童雅的角色，眼看着前面的都被袁总否了，还剩下两位，高嘉言十分期待的郑丹妮特意被他安排在最后一个作为重头戏试镜。
怀里就揣着这点小心思的高嘉言忍不住嘿嘿笑道：“就剩下两个了, 郑丹妮最后出场。”
看透高嘉言小心思的袁总睨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肯定郑丹妮能在我这通过试镜？”
“袁总，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袁一琦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她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这试镜才开头，她就已经有些困了，前面试镜的演员表演得倒是中规中矩，可她看着只是她们在演而已，并没有与角色共情的感觉。
“下一个是谁？”她兴趣缺缺问，最好下一个能有让她提神的亮点。
“下一个”高嘉言翻了下名单，又找出来宋心雅的履历资料递到袁一琦面前，“哦是宋心雅。”
“谁？”袁一琦又问一遍，轻轻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才听到什么？宋心雅？
“宋心雅，这是她的资料。”高嘉言回道，“她吧，别看她是女团出身，这几年一直有拍戏，演技还行，而且自带流量。”
高嘉言尽量给宋心雅说好话，虽说一直在拍戏可都是些网剧，热度一下去便也没了。原本他是不太想让宋心雅来试镜，可是没办法欠着人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至于能不能入袁总的眼，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袁一琦瞥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让高嘉言摸不着头脑，她用手指挑开个人资料。
光是出演的影视作品高达十几部，这里面没一部是她听说过的。
“出道五年，包括在在团时间，就参演了十三部影视剧。”她食指轻轻敲击桌面，看向高嘉言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晦涩不明的情绪，“业界标杆啊。”
“……”高嘉言躲开袁一琦眼里带刀的目光，哂笑道：“像这种呢，都是演个配角也写上去……所以算起来就多啊哈哈哈。”
“我希望没有下次。”袁一琦理了理衣襟，坐得笔直，吩咐工作人员喊下一个人来试镜。
过了两分钟，门被人打开，宋心雅只身走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套头卫衣和短裙，这打扮看起来就像是还在上学的学生，与她平时的成熟风格截然相反，显然是特意打扮成这样只为了贴合童雅这个角色。
“各位评委老师们好，我是十四号宋心雅。”
宋心雅朝评委席礼貌一鞠躬，乖巧的样子不像是已经出道的当红小花，更像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这样谦逊的举动收获一众评委的好感。
除了袁一琦。
袁一琦双手环胸，向后靠在椅背上，抿着唇一言不发。
“袁总，可以开始吗？”监制在一旁问。
按照流程，是先演绎试镜的剧本，再由评委随机出题，内容包括现场即兴表演。当然，如果试镜不满意并不会有考验环节。
这次本应该也是如此，高嘉言已经准备好要喊开始，却听到袁一琦问：“你为什么会想演这个角色？”
袁一琦问出这话时，神情漠然，眼睛直直地盯着台下的宋心雅。对于宋心雅会出现在这里试镜她是意外的，同时很快明白过来一件事，这几天频频向自己示好，原来是想要走后门？
想到这她眼神更沉了，宋心雅被她的眼神镇住，大脑短暂变得空白，“我……”她想说什么，可是脑子里竟蹦不出一个词。
袁一琦见她这样子，嘴角挑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想赚钱、成名、又或者是喜欢这个角色，有诸多借口，你却一个也说不出来。”
“不是的，我……”宋心雅想要解释，袁一琦抬手止住她的言语，“你的试镜到此结束。”
无关宋心雅的身份，袁一琦很清楚明白宋心雅并不适合饰演这个角色，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跳过。
此话一出其他评委脸色微变，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也惊于袁总的态度。
宋心雅怔怔站在原地，没想到自己的试镜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她想说些什么挽回这场试镜，可对上袁一琦眼里的薄凉，她咬了下唇，转身快步逃离出去，给自己留了体面。
宋心雅走后，屋子里鸦雀无声，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多呼吸一口袁总的炮口就对准自己。
当事人袁一琦深吸一口气，将理了理衣襟，从椅子上站起来，“休息十分钟，开始下一个试镜。”
袁一琦从临时用于试镜的休息室出来，在走廊四下看了眼。对面的墙上贴着指示纸，左边是洗手间的方向，右边是出去的通道。
她往左边走。
挤了一些洗手液，仔细将手洗干净，再抽两张纸擦干净手，袁一琦这才慢条斯理从洗手间走出来。
洗手间紧挨走廊的窗户，她站在窗边向外远眺。
今日阳光明媚，看来会有好事发生，她希望沈梦瑶的试镜能够让自己满意，不过想来她那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通。
她挪动一步正打算回休息室，忽然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
“宝贝。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一道充满戏谑之意的低缓女声传进袁一琦耳朵里，这声音，她觉得似曾相识。
没等她深入回想是谁的声音，又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人声音有些低，却难掩好听的声线，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她轻哼了一声：“我看你是人面不知何处去。”
“啧。”另一人不太高兴的啧了下嘴，“你上次骂我的还没有和你算账。”
“走开你，别耽误我试镜，快开始了。”
“真没想到你会过来试镜，我还以为你不会接。”
“怎么，你还真以为我怕你不成？演不了女主是不是心里不满呀？”那人嘚瑟道。
袁一琦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来她们也是过来试镜的演员，同时也听出来那熟悉的声音是出自陈珂，这么说另一个人
她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袁一琦回到休息室，下一位的试镜如期开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郑丹妮，她就这么站在台上，看起来自信又阳光，不像其他演员尽力掩盖脸上的瑕疵导致脸上看起来妆感很重。她只化了淡妆，眼神干净澄澈，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没有过多的修饰。
郑丹妮即便已经身居高位，面对试镜评委也没有傲慢无礼的姿态。
“评委老师们好，我是郑丹妮。”
她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袁一琦愈发肯定刚才在洗手间里的就是郑丹妮，只不过现在语气里没有刚才那般轻松自在。
监制做了个抬手的动作，“请开始你的表演。”
郑丹妮试镜的角色是童雅，在双姝这部电影里是作为学生的童雅与新来老师杨书白的故事。童雅的家庭生活很不幸，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母亲因为生下她一直被醉鬼父亲打骂，女人受不了家暴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家出走了。她与父亲生活在一起，父亲脾气不好又爱喝酒，每次一喝醉就会动手打人，以前是打老婆，现在打女儿。
出生在这个家庭的童雅自卑，很难与人交心，更不愿意将自己的经历告诉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新来的老师杨书白发现了她的“秘密”，帮助她、开导她、鼓励她，给予她温暖。
很快，童雅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杨书白，她感到惶恐，她将这事告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郑丹妮要演的便是与好友坦白感情的那一幕。
表演开始，休息室里的灯全部关掉，只留下一束照在郑丹妮身上。
郑丹妮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眼里像是一滩死水般平静，平静的背后藏着暗涌。
开口时，声音变得轻而空灵：“思灵，我……”她右手攥住自己左手手腕装作是对方的手，手上的力道逐渐变大，直到手指变得发白隐隐颤了起来，嘴唇的血色也慢慢变淡，“喜欢杨老师..…”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她颤着声音问，无措的表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按照剧本，应思灵会说：“你就是疯了，她可是老师啊！你是谁？你是学生，你的义务就是好好学习！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以后别跟她私下见面了，你们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台词，由演员自我发挥。
袁一琦眨了眨眼睛，很期待郑丹妮会呈现给她什么样的表演。
自由发挥有五秒的时间。
郑丹妮站在原地，右手逐渐松开，像是被抽干力气似的垂在身侧，低头看着地板，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静静地没有说话，周身散发着无助且难过的情绪，而后缓缓弯下腰蹲在地上，悲伤而压抑。
她两只手抱着膝盖，眼眶也在这动作间变得通红，挂在眼角的泪水倔强的不愿流下，声音低且带着哭腔，“我就是喜欢她啊！”
她就这么蹲在地上，身影显得单薄又脆弱，蝴蝶骨因着她的动作微微耸起，隐隐颤抖着。
“好的表演结束！”
{我能缺德一下吗 ，后面想来一篇珂喵，蛋瑶，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