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怪物(3)上

21 .转机 关于怪物的新事实被发现的那天傍晚。 我凝视着从早上就一直开着的电视。 理由自不必说。 摄像机上留下的怪物的影像。 如果那个家伙在那个地方吃的是人的内脏的话……。 肯定会在今天或明天出现新的牺牲者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怪物很有可能是黑色的。 那样的话……。 “……我该怎么办? ” 我从刚才开始就专门考虑那个。 假设这家伙是黑色的,该怎么办? 交给警察吗? 不行。 刚要伸出去的时候,就干脆消失了,这是最好的。 说服你不要再杀我了? 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说他说不通吗? 说到底,如果那个是他的生存之道,就无法通过说服等手段来阻止他了吧? 目前,我自己只有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例如,弄清楚如何消失身影的能力,找到关闭它的方法。 那样的话,就把他作为犯人推出去……。 在此之前到底会有多少人遇难呢? 想到了其他很多,结果都是有漏洞的方法。 无法阻止出现更多的牺牲者。 那么已经……。 我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转向怪物。 怪物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望着现在在我房间里的书。 很明显不是在读。 从刚才开始就把书合上、打开、翻过来,给人一种整体检查的印象。 除此之外,还用手指描摹文字,认真地看着插图。 如果只摆脱那个场面的话,就不像是勤奋读书的品质很好的大小姐了。 我慢慢站起来,坐在床上。 现场的尸体有各种各样的被杀方式。 这家伙拔掉内脏后,是出于好奇心摆弄尸体的吗? 就像现在在玩书一样……。 总觉得摸了怪物的头发。 于是,怪物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虽说很惊讶,但基本上这家伙是面无表情的,所以很难理解。 但是仔细看的话,稍微睁大了一点的眼睛。 所以大概是很吃惊吧。 一声不响地用手指梳那黑丝绸般光滑的头发。 这是一头柔软得令人吃惊、却又顺滑的美丽头发。 仔细想想,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怪物吧。 想着这些,我慢慢地把手伸出来,摸着怪物的脖子。 ……确实,阻止怪物的方法只有一个。 把那天晚上想的事情付诸实践就好了,我强烈地不想把纯也、京子、大辅叔叔牵扯进来。 杀死怪物的方法。 有风险。 这家伙死后,尸体怎么办? 如果能像消失时那样消失的话,也没问题。 但是,如果没有消失呢? 处理尸体的方法等,只是作为大学生的自己不可能有。 到时候我会无一例外地成为杀人犯吧。 弄不好的话,甚至有可能被当成连续猎奇杀人的嫌疑人。 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怪物的脖子。 怪物陶醉地闭上眼睛,任由我摆布。 ......现在的话...... 我心中有这样的声音。 慢慢地把手掌挂在怪物的脖子上。 剩下的只要用力就行了。 那样就结束了。 明明就要结束了。 回过神来,我的手在发抖。 一看到怪物,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这里。 漆黑的眼睛里映出了一脸惊恐的我。 ……不要提前。 我慢慢地把手从怪物的脖子上取下。 证据还没出来。 有必要特别指定他吃的东西,而且那个补食行动之后一定会有杀人事件的报道……。 这个因果关系还不能说是确实的。 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承担杀人的风险。 说这样的话很难,但我不是正义的伙伴。 我没有圣人君主那样高尚的精神,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所以再来一点……现在还是对怪物产生怀疑的阶段。 所以需要更多的证据。 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怪物发生了这起杀人事件。 我从床上站起来。 差不多是晚饭的时候了。 今天也是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肚子明显不饿。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杀人现场,但是特别是不能吃肉了。 所以这几天的饭菜变得朴素简单。 “……乌冬面也行” 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我这样嘟囔着,开始慢慢走向厨房的时候……。 巴金! 随着一声巨响,我的身体被支配了。 我瞬间想到血应该是早上抽的吧。 但是,仔细想想,那个可能是操纵了蜘蛛们的部分,不是今天的部分。 虽然感觉还早,但你打算抽今天的份吗?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的身体坐在了床上,轻轻地向怪物伸出手,开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啊,你喜欢啊。 这个。 在我被无力感折磨的过程中,怪物像确认触感一样眯着眼睛。 ……状态失常。 无论是刚才把手放在她脖子上时的困惑,还是我到底怎么了? 慢慢地在心中叹息。 不管怎么说,乌冬面可能还要再晚一点做。 那一刻,电视里突然传来了尖锐的音乐。 看来是新闻节目中紧急速报的时间。 我抚摸着怪物的头发,意识让它集中。“刚刚传来的消息。今天下午,住在雁之泽市的阿久津纯也的遗体被发现了。” ……嗯? 感觉头被锤子打了。 “……一部分内脏器官被从尸体上带走,警方正在以连续猎奇杀人事件的新受害者的方式进行搜查……” 我已经听不到报道了。 血急速冷却,与之相反,感觉到身体变热。 不久,伴随着巴金的声音,我成为了自由之身。 那一刻——我的理智完全瓦解了。 22 .决别 那确实是大学刚开始不久的时候。 我觉得是我们认识之后不久的事情。 “叫雷。 你不是有意躲着人吗? ” “……怎么回事? 一筹莫展。” 一起在大学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突然那个男人问了我。 对于突然的话题,我做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男人一边搔着头一边开始说话。 “不,怎么说呢? 前几天联谊会的时候也是这样,你是说你不要过多地和人扯上关系吗? 说是在砌什么墙……” “……我认生。 而且,我是一种无论如何都对想要深入参与这件事感到犹豫的性格。 只有这个是没办法的。” 我一边耸着肩膀一边这么说,那个男人哼哼。 一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边把午饭的咖喱扔进嘴里。 嘴边的带咖喱的饭粒应该告诉你吗? “那么,我这样参与进来也会很痛苦吗? ” 我对那种直接坦率的话闭口不言。 对我的心只问了一点的话,我感到非常震惊。 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痛苦吗,不是的, 相识几个星期。 其实也没有考虑得那么深。 在大学见面的话会打招呼,也会被邀请这样一起行动。 嗯,等等。 这对于怕生的我来说不是很罕见的事态吗? 我一边倾听着自己的状况,一边想起了一直以来打算和我进行比较的人们。 只是好奇心旺盛,刨根问底的情况,是个会抠人创伤的无意识地残酷的人。 因为“照顾”有点孤立的我,而沉醉于自己的善人样子,是个伪善的人。 对步调不一致的家伙不满意,想要把我和别人归入自己接受的范畴,是一个烦人的人。 虽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想要在性格阴郁的基础上,对有不好的传言的我建立朋友关系。 即使在谣言已经消失的大学里,这种性格也很难与人交流。 所以像这个男人这样的例子可以说相当罕见。 并不是宣扬伪善,也不是想让自己同化,而是单纯地共同分享时间。 那是大学里的课,休息日里去泡妞,因为没有别人爱而笑。 仅此而已的关系。 如此想来,对于对别人感情敏感的我来说,这个奇怪而表里如一的男人在一起也并不那么痛苦吧。 因为得出了结论,所以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男人,男人露出了充满男人味的快乐的笑容。 “什么啊。 我放心了。 我不是唯一一个觉得很小气的人。” 朋友…… 对于好久没听到的那种回响,我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着那个男人。 即使咖喱粘在脸颊上,那豪爽的笑容也永远是男人的样子,在同性的自己看来也是坦率帅气的。 与此同时,也有一件不能理解的事情。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把我说成朋友呢? 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不想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疑问一回过神来就从嘴里跳出来,男人对那个问题瞪大了眼睛。 在那之后的一瞬间,我被那个男人探望了强力筹码。 “那个啊。 用利弊来交往,那已经不是朋友了吧。 没有什么理由。 那样不行吗? ” “我不是说不行。 老实说,我不相信。 居然说我是朋友” 对于这样说的我,男人静静地叹了口气。 “啊~。 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也不问。 但是至少我和你在一起也不痛苦。 虽然有点阴暗这一点是难点,但是因为很少有不露齿、表里如一地坦诚相待的人。 我也是相似的性格,所以很轻松。” 别让我说不值一提的话! 然后,那个男人一拳打在我的头上。 也许是他自己的遮羞。 是吗……太久没见了,忘了。 朋友是这样的吧。 我感慨地点头,那个男人就像想起来了一样! 拍了拍手。 “啊,不,不,好像有一个理由。” 男人这么说着,指着我的午饭。 准确地说,他的手指对准了午饭的肉酱意大利面旁边,装着咖啡的我喜欢用的不锈钢瓶。 “我不能喝咖啡。 我觉得能喝黑茶的家伙很帅,很憧憬” 说着,男人再次哑然一笑。 我想这也是我认识的男人,从真正意义上变成朋友的瞬间。 成为朋友不需要好像是理由的理由。 是像他们一样简单的牵强附会。 我觉得那个很恐怖,比什么都高兴。 “我呢。 体育完全不行。 我觉得可以说没有品味。 所以我觉得像你这样从运动部拽过来的人很厉害,很憧憬哦。” 所以暂且先试着报答了一下。 但是,也许是知道那是因为我的不好意思而采取的行动吧,那个男人打心底里好笑地忍着笑。 我有那么容易理解吗? 但是没办法啊。 我不习惯被夸奖。 对于因为无处可去的害羞而挠脸颊的我,男人像开玩笑一样说:“果然很有趣啊,你。” 好吧,粘在脸上的咖喱就让你闭嘴吧。 我暗自下定了决心。 “你觉得自己冷酷、冷淡吧? ” “来吧? 但是,总的来说,应该会进入冷漠的人吧? ” 我这样回答,说了一瓶咖啡。 看到这样的我的男人,笑着说什么是快乐的。 从刚才开始是不是笑过头了? 这个男人? “不,不是啊。 别生气,听我说。 恐怕你……" 那时,他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 那句话让我稍微积极了一点。 我觉得结果也能和周围的人一点点地说话了。 可以说是恩人的男人名叫阿久津纯也。 可以说是我独一无二的好朋友。 虽然我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说出口,但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那个纯也居然死了……被杀了,这是我难以忍受的事实。 啊啊啊啊啊! ! ” 我一边发出莫名其妙的雄叫声,一边抓住怪物,一下子拉倒在床上。 心脏疯狂地敲响警钟,可以看出血液在全身以惊人的速度循环。 身体发热。 大脑一定没有正常工作。 因为我虽然知道身体会被操纵,也知道如果继续违抗的话,迟早有可能血会被吸干,但还是向怪物袭来。 我就这样骑在怪物美丽的身体上,抓住胸前的黑色水手服。 “啊……是你杀的吗? 纯也、邻居都……是你吃的吗? ” 怪物不回答我的问题。 不仅如此,她只是迷茫地仰望着我。 ……你在发呆吗? “喂,回答我吧。 因为我逃跑了,所以袭击了纯也吗? 还是因为碰巧在我去往的前方有猎物? ” 怪物也没有回答接连的问题,轻轻地伸出双手,像是要包起来一样触摸我的脸颊。 被柔软的感觉包围着,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什么也感觉不到。 当然,她对人的死没有任何感觉。 纯也是怎么被杀的呢? 很遗憾吧。 很痛吧。 很可怕吧。 但是,比起那些事情,我更觉得不合理和悔恨。 那就是纯也以这种形式结束了人生。 最重要的是,因为和被怪物俘虏的我扯上了关系,他丢掉了性命。 从旁人的角度看。 不就像我间接杀了他吗? 牙齿嘎吱嘎吱地响。 “喂,说点什么吧! 如果有理由的话就说说看吧! ” 浮现在脑海的是悔恨之情。 握紧拳头,几乎要渗出血来,我瞪着怪物。 直到现在,我还感觉着脸颊上的手,像是在哭泣一样大声呼喊着怪物。 怪物仍然沉默地望着我。 那双无机质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色,但与我已经无关了。 慢慢地举起拳头。 从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 如果我不考虑我之后所背负的风险,而是采取行动的话,至少纯也不会死。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杀了他的话……! 放下拳头。 目标是怪物的肚子。 但是,这一点他没有原谅。 巴金! 这样的声音,突然在我的大脑里回响。 ……啊,是啊。即使是这样的我的攻击,对怪物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早就知道了。 但是…… 我才不会轻易死呢……! 在一个人工作的身体里,我光凭意识就盯着怪物。 目标是肉体所有权失效的瞬间。 有那一瞬间就足够了。 悲惨什么的都行。 我现在想尽可能地让他痛苦。 明明…… “………” 怪物默默地抱着我,像抚摸我一样抚摸我。 在这个体制下看不到怪物的表情。 但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让我息怒吗? 镜头突然映在我的脑海里,那个影像闪回了我的脑海。 把嘴角染成血,补充什么的怪物。那个时候,怪物吃的一定是纯也的……。因不知所措而瞬间冷却的大脑的血再次沸腾。 已经不需要证据了。 对方是怪物。 本来就是异常的存在。巴金! 随着一声,我从怪物的统治中解放出来。 慢慢离开我的怪物,轻轻地望向我的脸。 是在确认愤怒我的是否平息?还是只是想看我。 不,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获得自由的我,再次将怪物推倒在床上,拳头就这样敲进怪物的肚子里。 殴打发出令人讨厌的声音后,怪物痛苦地跛行。 不要手下留情……! 我再一次举起拳头……。 巴金! 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的身体再次被支配,我和怪物相互面对面端坐。 怪物就这样拿起我的手,慢慢摩擦殴打的拳头。 就好像打了的我会更痛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为我担心?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上突然动了! 发出这样的冲击。 自由了的我在漫不经心的情况下再次打了两拳。 把拳头打进怪物的腹部。 伴随着钝击的声音,怪物踉跄着,崩溃似地倒在床上,尽管如此,还是向我投来了仿佛在乞求的视线。 ......住手。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震撼人心的冲击。 再次支配我的怪物,这次就像对心爱的人那样,把我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静静地抚摸我的头发。 手在发抖。 怪物也是……这家伙也会感到疼痛吗? 解放的时间到了,再三自由的我,就这样从下面打怪物的下巴。 骨头和骨头猛烈碰撞,讨厌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颤抖着按住下巴往床上爬的怪物。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它, 如果那边什么都不做的话……就这样毫无顾忌地继续攻击下去。 我像是要甩开从刚才就不知为何开始刺痛的胸膛一样,向怪物袭来。 支配我的怪物,在我的胸前贴上脸颊,被释放的我就这样推开怪物,尽情地击打在墙上。 摆弄支配者我的头发的时候,解放的时候就这样向鸠尾拳了。 怪物无力地跪在那里,抬头看着我。 嘴角断裂,流着红色的血。 是吗? 你的血也是红色的吗...... 想着这些,我和怪物一次又一次,靠近了又离开,靠近了又离开。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支配着我,紧紧抱住我,像撒娇一样靠近我的怪物。 每次解放,我都会多次用暴力推开它。 打、打、打、打……不知什么时候拳头发出悲鸣,我不管怪物的头、胸、腹、背,都会继续打下去。 “可恶……畜生……! ” 不知道在说什么坏话,我停下了打的手,喘着粗气看着眼前。 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的怪物,有时会像痉挛一样身体往上跳。 拳头发出了深处的疼痛。 最重要的是,一种神秘的切肤之痛袭击了我。 这家伙……是那个怪物吗? 我不由得说出疑问。 无数次支配和恐惧我的存在,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遭受了不合理暴力的少女。 ......不! 我惊慌失措,否定了瞬间浮现的想法。 这家伙是怪物! 是个无情地吃掉内脏,日夜啜饮鲜血的怪物! 是杀了我朋友的罪魁祸首! 所以,这家伙不需要慈悲。 冷静而冷酷地对他给予引导,作为人类应该是正确的。 不能再让牺牲者出现了。 我慢慢地靠近怪物,骑在上面。 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剥夺肉体所有权的时间在变短。不知是因为这家伙虚弱,还是其他因素。 但是,这是机会。 “……恨我也没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原谅我” 那样的话会不自觉地泄露出来。 即使伤害了她,内心也不会变得开朗。 纯也不会回来的。 我注意到那个太晚了。让对方轻松一点也是为了彼此吧。 嘎吱嘎吱的手,压着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我的双手慢慢地搭在怪物的喉咙上。 怪物和我的目光相遇。 疼痛肿胀的脸颊,加上白皙的皮肤,红色很明显。 乱七八糟的水手服。 到处穿线,破了的黑长筒袜。 照这样的话,衣服下面应该会浮着几颗痣吧。 我惊讶于自己有着如此兽性的一面,俯视着怪物。 怪物倒下的样子很梦幻,让人联想到折断的百合花。 我呆呆地望着受伤后尚美的身影。 你迷上我了吗? 不,不。 我的目光被吸引是另一个因素。 那个怪物……在哭。 并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 眼里含着泪水,静静地落下透明的水滴,直勾勾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你啊,明明是吃人内脏的怪物吧? 为什么被我打了就哭啊? 为什么不对我做什么呢? ” 手发抖。 好痛。 力不从心。 这家伙应该是纯也的仇人。 但是为什么不动? 明明是仇人为什么…… 怪物脸上掉了一滴水。那 不是怪物眼中流出的眼泪。 我理解了它的真面目,越来越绝望。 为什么我……在哭? 我惊愕的脸颊上,像往常一样添上了怪物的手。 “啊……? ” 无暇发声,嘴唇重叠。 微弱地插入的舌头,温柔地抚摸着因突然的事件而瞪大了眼睛的我的嘴里。 令人吃惊的是,他现在第一次没有使用肉体所有权的剥夺来吻我。 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动了。 既能甩开怪物,也能咬断怪物的舌头吧。 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凝视着怪物的眼睛。 不久,怪物的嘴唇慢慢离开了我。 吻的味道就像血和眼泪混合在一起一样。 怪物像往常一样幸福地笑着,但不知从哪里露出了悲伤的微笑。 “……你……” 在我准备搭话的瞬间,怪物像往常一样唐突地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人。 被留在房间里的我,只是呆呆地凝视着沾了一点怪物的血的床。 23 .不归之友和消失的怪物 暴露在从窗帘射出的灯光下,我慢慢从睡眠的世界回归。 没有平时被谁摆弄脸的感觉,也没有被谁拥抱的感觉。 想起来,这种自然的醒来,是久违的感觉了。 不,虽然习惯了没有注意到,但是至今为止的事情太异常了。 本来这就是正确的我的日常生活。 当然是这样。 我躺在床上,身体弯曲成“コ”形,从那里慢慢挺直背脊。 一边感觉着身体逐渐清醒一边深呼吸。 晒过的被子的太阳气味扩散到鼻腔。 虽然也有理论认为这是螨虫被太阳光杀死的气味,但这也与太阳有关。 所以太阳的味道不就好了吗? 我一边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边慢慢站起来。 那时,突然飘来一阵花一般的香气。 一瞬间是什么香味? 一边歪着头,一边马上脑子里就浮现出了线索。 那家伙的……是怪物的余香。 想起来,在这个房间里,他已经一个月左右没睡了。 被褥上没有沾上香味更搞笑。 慢慢下床,走向洗手间。 途中,我突然回头看了看,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桌子和常备的笔记本电脑上有摄像机。 电视和书架,咖啡套装。 台灯和床。 那张床上,穿着黑衣的少女的身影。 那个变得理所当然了。 现在已经没有的景象。 “……没关系。 然后呢”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嘟囔着。我像是要甩掉什么一样,再次走向洗手间。 拧水龙头,用冰凉的冷水洗脸。 就在我双手捧起水,像印在脸上一样碰在上面的时候,昨天新闻主播的话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阿久津纯也的遗体被发现了” 没有真实感……涌出。 即使用那样的播音员事务性的声音告知,看新闻的标题……也怎么也涌不出来。 纯也现在也在正常地生活着,突然出现会不会露出那个男子气概的笑容呢? 不是像往常一样来喝酒、卡拉ok、泡妞、台球什么的吗? 说不定他会高兴地来刨根问底地打听我和京子的近况呢。 无论如何都会那样想。因为不是很奇怪吗? 虽然很悲伤,心情很紧张,但我还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来。 用撞到怪物的那种可以说是冲动的愤怒发泄了出来? 不。 那之后剩下的,只有一种无可救药的虚无感。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比喻,但好像胸部突然破了一个洞。 那种感觉。 结果,面对纯也死了这一令人震惊的事实,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了,但我仍然对此感到惊讶,全身发抖吧。 并不是吸收接受,也不是跨越、接受。 还在心里弥漫着无处可去的冲动。 总而言之,虽说什么都没有解决,但在这里受到了冲击,没有完全坏也许应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事实上,我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 阻止它的,是讽刺地给我带来冲击的契机者。 没错,被认为是杀了纯也的怪物——。 那家伙流下的眼泪。 怪物会哭吗? 等等,虽然有很多令人惊讶的事情,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我发现还有疑问。 他为什么什么都没对我做? 因为是宝贵的血供给源吗? 即便如此,对攻击自己的食物,会采取那样的行动吗? 会流泪吗? 还有一个问题。 那家伙消失去哪里了? 一直以来无论怎么驱赶都一脸无所谓地回来的怪物。 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一定会出现的她,被我用杀机瞄准 在受到攻击的瞬间从我面前消失了。 是出于恐惧,还是感到自身的危险? 那也有可能吧。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潜伏在哪里呢? 洗完脸,暂时中断思考的话,我会一边照镜子一边整理头发。 虽然并不是要去什么地方,但这就像习惯一样。 就这样把面包投入厨房的烤面包器中,烧开咖啡用的水。 于是我重新开始思考。 还有一个。 这并不是疑问,但有一件事让我感到困惑。 就是即将消失之前怪物露出的那种微笑。 看起来很幸福,但总觉得有些悲伤的那种表情,缠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明明是自己的事却不能理解。 为什么? 明明终于解放了。 明明已经每晚都不会被吸血了……为什么? 过一会儿,面包就烤好了! 响彻着这样的声音。 忍住烫,把吐司放在盘子里,和用咖啡机泡的稍浓的咖啡一起端上客厅。 坐在桌前,向摆放的简朴的早餐双手合十。 如果是最近的话,在这里会出现怪物从后面袭来,或者咬我耳朵的场面,但今天也没有那样的事情。 久违地可以悠闲地吃早饭了。 明明…… “什么……? 什么味道也没有。” 应该涂了很多人造黄油和蜂蜜的吐司,就像在吃干面包一样无味。 纯也的死、怪物的事……太多了,会感到无奈吗? 我一边机械地咀嚼着吐司,一边打开电视。 虽然在播放新闻,但听不进罗克。 关于猎奇杀人事件……我没有做。 怪物现在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 虽然有一名牺牲者担心会不会出现,但目前似乎没事。 最重要的是,即使出现了,我也一定无能为力。 我在虚无感和无力感的折磨下啜饮着咖啡,突然手机的旋律流出来了。 ……这声音是京子吗?“喂? ” “……喂? 雷? ” 我慢慢按下通话按钮,电话那头传来了京子无比消沉的声音。 “京子……是吗? ” “嗯,是我啊……雷” 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现在的京子的声音不那么有霸气。 平时优美的女高音声音让娜娜安静下来,吮吸鼻子! 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喂,今天能见面吗? 雷你的脸……我想看。 我想和你谈谈……" 发出如泣如诉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当然! 马上,马上就去! 发生了什么事? ” 一边打电话应对,我马上做准备。 京子本来应该一直很精神的微弱的声音,自然让我的心中也变得焦躁不安。 于是,京子突然在电话另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冷静点! 我马上就去! ”我一边说着,一边匆匆离开房间。 不只是工作。 我尽我所能全力向最近的车站疾走。 一边跑着一边不离开手机。 不,没能放开。 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挂断电话。 于是,京子一边发出抽泣的声音一边说:“那个啊……” 从那里传来了一声“我,”,京子的话终于编织好了。 “我……可能是我害了纯也君……! ! ” “…………嗯? ” 那是出乎我意料的话。 24 .报仇还是吊唁 我一到京子的房间,那就太糟糕了。 房间本身整理得很整齐,非常漂亮。 可以说,用画具、校园、画和设计的书代替女孩子风格的小东西,也是属于大学美术专修的京子风格的吧。 女孩子特有的甜丝丝的香味,这是油画颜料吗? 混杂着独特的鼻子气味的房间。 这样一来,女大学生的房间里就有兴趣画画了。 我觉得也没有很严重的要素的碎片。 问题出在住在那里的京子身上。 “嗯嗯嗯! 雷! 雷! ! ” 我一到达,京子就用眼泪和鼻涕皱巴巴的脸,向我发起了攻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声音越过鼻音变成了声音。 从抢劫犯那里紧紧地抓住我胸前的衣服,我慢慢地把哭泣着的京子拉近。 没有摔倒就踩住了,这几乎是奇迹。 “对不起我来晚了,久违了。” “好久不见了……! 小雷……! ” 我擦着京子的后背,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于是,京子也哭着微笑着脸,就这样把脸埋在了我的怀里。 不久,京子伴随着啜泣般的声音开始颤抖肩膀。 虽然很在意京子杀了纯也的话,但现在让她冷静下来是先决条件吧。 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在京子停止哭泣之前,我静静地擦着她的背。 “藤堂……修一郎? ” 停止哭泣的京子告诉我的陌生的名字,我咬紧牙关说。 京子曰、画猎奇尸体的怪人。 藤堂修一郎本人说,通过描写强烈的“死亡”,产生了相反的“突出生命的艺术”。嗯,作为凡人的我现在还不能理解。 “那……和纯也有什么关系? ” “……大概一周前吧。 纯也来美术楼商量雷的事了。” “……因为我吗?京子用一动不动的视线看着惊讶得瞪大眼睛的我。 “大学完全不来。 不主动联系的话就会杳无音讯……谁都会担心的吧。 “嗯……” 被击中了痛处,我不由得闭上了嘴。 看着它的京子一边叹息着,一边继续说着话。 “你说了总之我们频繁地去见面吧。 我在画完成的时候大概也凉了吧,所以可以去见你吧……” “……差不多了? ” “什么,没什么。 总之! 和纯也君就这样谈妥了! ” 不知道为什么,京子一边脸红一边慌张地说。 虽然知道,但再次认识到一直在担心的事情,感到不光彩。 “嗯? 但是不奇怪吗? 从那以后为什么要谈到藤堂修一郎呢?” 我歪着头,京子拿出手机,像抑制颤抖的手一样按下按钮。 邮箱被打开,其中有阿久津纯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