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晓山瑞希】 Project Sekai连载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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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新生，重头再来
我的双眼吃力地缓缓睁开，眼前依旧是那一片不知名的雪白色，一望无际，如死一般的寂静，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但那个声音，那只猫，真真实实地传递到了我的耳中，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浑身的伤痕，让我连爬行都觉得疼痛万分。我拼命地往前爬过去，等到了那只猫的面前时，我彻底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和精神，晕迷了过去。
“看样子又是一个很严重的家伙呢……”
又是那个声音。
“真是麻烦啊。”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我的头顶上照射下来，不偏不倚的包裹住了我的身体。仿佛只有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圣光一般，皎洁，温暖。
奇迹出现了，我慢慢地感觉到，之前丢失的元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恢复过来。身上被划破的伤口，被殴打留下的淤青和疤痕，也在这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中，如同画布上被擦除的痕迹一般，缓缓地淡去，消逝，飘散。
我的呼吸和心跳，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的节律，眼前的世界，也从雾蒙蒙的虚幻中，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仿佛之前受的伤，发烧留下的病症，全部都一瞬间消失殆尽一般，我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呆呆地对着这雪白的地面发愣。
“你还打算趴在地上多久……是时候站起来了吧。”
我猛地抬起头，试图寻觅那声音的来源。
但，除了那只静静地蹲坐在我面前的那只猫以外，这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了起来，焦急地对着这荒白的原野四处寻觅着。
“你在看哪里啊……”那声音，仿佛是从我的脚底传来的。
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勾勾地盯着那只白猫。
“是……是你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你……在和我说话？”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了呢。”它抬起头望着我，尽管连口都没有开，但那个声音，持续下去的这段对话，像是电波一样，并没有流入我的耳中，而是直接连接进了我的脑海中。
“……”我咽了一口吐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欢迎欢迎，新的迷途之子……”这次，它倒是开口了，不过只是像普通的宠物猫一样，悠闲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它的声音也如此，有些慵懒，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你是…在叫我？”我也没有开口，只是在脑海里想着想说的话，我的声音却实实在在地传达了出去。
“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吗？”
“你叫我…什么…什么途，什么…人？”我有点没听懂它的话，只是在脑海里这样想着这段话，声音就传达到了它那里。
“最近你这样的人还真是多呢…”它站了起来，往前优雅地走了两步。“对了，晓山，瑞希…是吧？”
“啊，嗯，嗯……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它停顿了一下，“你已经死了，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我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的双手，不只是双手，就连身体都是半透明的，犹如稀薄的云雾，碰一下就会散失的无影无踪。
“我……死了？”我开始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是怎么在顶着疲惫的身体去医院买的药，怎么回家碰上之前的那个女孩，以及最后……怎么被抛下，被那群家伙殴打折磨，最后被那辆汽车……
“我的工作很忙的，就长话短说了。”
“你想要就这样放弃吗，还是重来？”
“你的一生都活在纠结和痛苦之中吧。”
它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在了我的心上。
“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支持……想着‘明明这样孤独的活下去就好了’。”
另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捅了过来。
“却在最后，遇到了能够理解和支持你的伙伴，看样子命运并没有彻底放弃你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对生命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低着头，在心底静静地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切都没有意义…什么都做不到…明明遇见了能够陪伴你的人，有了想守护的人，却最后依旧没能守护成功…所以就想着干脆这样结束，是吧？”
这个世界没有风。我却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刺骨的冰凉。
“……既然都已经结束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良久，我放下了一切，沉重地传达着这想法。
“意思就是说，你对自己已经彻底放弃了，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吗。”
“是的，我已经…”
“……”
“已经累了。”
“那你为什么会看见我？”
那个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打破寂静夜空的炸雷声，突然而猛烈地轰击了我的心房。
“……看见你，是…”
“算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那只猫转了个身位，对我背过身去。
“我是连接人间和冥界的使者，或者，许多人喜欢叫我们指引者。”
“指引…者？”
“先说明一下，普通的人，不管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或是因病而终，他们在临死前都会留下对这个世界的遗愿。”
“这种遗愿可能是什么还没完成的梦想，或者是和某个人不舍分割的羁绊，或者是自己没有完成的救赎……只可惜，普通人在死亡之后，意识消散的太快，这份情感根本就不会被捕捉到，或者说很难被我们注意到罢了……”
“但，有一类人不同。”它再次转过来，目光犀利地盯着我的眼睛。
“他们的这份遗愿太过强大，以至于完全消散不完，他们在离开人世后，依旧怀揣着难以磨灭的情感和遗愿，那份遗愿传达了过来，告诉我们：‘这个人还有想完成的事’。而这群人，或者说你们，就被叫做迷途之子。”
“你能遇见我，想必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
我的心跳在不停地加快。
一瞬间，太多太多的事涌进了我的脑海，让我一下子感到难以适从。
它说的没错……我并不甘心。
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我想再次看到她们。
我想再次和奏一起去公园。
我想再次看见真冬的微笑。
我想再次，和绘名在聊天频道里说话……哪怕，只是无聊至极的拌嘴。
我想……回到她们身边。
泪，从我的眼眶中滑落。
不同于虚幻的身体，这是一滴真实的眼泪，不声不响地掉落在苍白的地板上，炸开了一滩泪印。
“你现在的选择，一，放弃之前人生中的一切，渡过三途川，进入永恒的黑暗，最后将那份意识慢慢地消散，化作虚无；二，我会给你力量，帮助你重来。”
“重来……是指。”
“没错，就是你认为的，给你第二次生命…外带一些…附赠。”
“附赠？”
“实现那么难以实现的遗愿，没有一些有用的工具，还是很难的吧？”
“……我听不懂。”
“我们作为指引者，工作要求得给你们一些额外的帮助……”它的面前，如同罗盘一般，刹那间飞出几团五彩缤纷的火焰，一团团不同颜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围成一个圈，缓缓地落到了我的面前。
“快点快点，选一个吧，我还忙着下班呢……”它开始有点不耐烦，催促着我。
“等…等等啊喂，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选一个吧。”
“这些是能赋予你新力量的火焰，不同颜色的火焰里，蕴藏着不同的力量，只有迷途之子自己，拥有选择的权利。”
我对它的话一知半解，狐疑地把手伸出。本能的，我把手伸向一团淡粉色的火焰，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我还没有碰到它，那团火苗飞速地升起，凶猛的火舌往我的脸上扑来，我尖叫着闭上了双眼，趴在了地上。
没有想象中的烧伤感。
我缓缓地睁开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的身体，从之前透明飘渺的样子，慢慢地变回了原型。那份实体感渐渐地回到了我的身上，指尖和指尖间，慢慢找回了那逐渐真实的触感。
“好极了，看样子选了个比较有用的呢。”
“我…选了什么？”
“谟涅摩叙涅之火。”它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谟涅摩叙涅，掌管记忆的女神，你已经获得了她的一份力量。”
“让我查阅一下……啊啊，有了有了。”
“你现在，可以自由的抹消任何人的记忆。”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全身猛地一颤。
“抹消……任何人的…记忆？”
“是的，”它继续说道，“我们作为指引者，没有告诉迷途之子们选择哪团火焰的权利，一切都只能交给命运安排，选了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我们更没有权利和义务告诉他们，回去了以后该怎么使用这份力量——一切，全部都靠他们自己。”
“也就是说，我在复活之后，就能拥有随意消除别人记忆的……我能把它称之为超能力吗。”
“用你们的话怎么解释都可以啦。”它懒散地回答着我，“但是，请务必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它之前那懒散，毫不在乎的口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肃然而立的声调，我能感觉到，它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
“你们迷途之子，即使复活了，终究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罢了，我们只是出于同情，希望能帮助你们，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实现之前没有实现的，那份强烈的遗愿…所以，不要觉得获得这份力量，是理所应当。”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你要切记…使用迷途之子的力量，是有限制，而且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它冰冷的而严厉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我的脑海中。
“所有迷途之子的力量，只允许使用三次——记住，只有三次，你就会变回什么超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了…还有。”
“使用这份力量，副作用会非常强大。”
“具体…会有什么副作用……”我不安地问道，试图把所有的情报打听清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低下头，望着手里那团缓慢燃烧着的粉色火苗。
“虽然每次都要走一遍这个流程…但往届的人，基本最后都是一个下场。”它的声音里透露着不快和恼火。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一遍……晓山瑞希，请问你听清楚了吗？”
它郑重地向我问道。
“有关你新力量的使用限制，以及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的巨大代价，你已经清楚了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都清楚了。”
“你的新力量是和记忆有关的……所以，之前和你的那份遗愿有关的人……他们有关你的记忆都已经提前被削除了。”
“什…”我愣住了。
绘名她们……已经……
“你只是获得了第二次生命，有得必有失，你们人类最大的毛病就是总想着贪图太多。”
“至于你回去之后，怎么去继续你的人生，选择继续实现你没有完成的遗愿，或者转变想法，简简单单地把这第二次生命过完……全部都是你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
“你所获得的，仅仅是捡来了一条命，和新生了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力量罢了。”
“……”我点了点头。
“很好。”
耀眼的光芒在我的眼前闪烁着，一阵巨大的，无形的冲击波，伴随着让人难以站稳的狂风从远处的天边席卷而来，周围的世界，噪音涌动，开始渐渐地崩裂，倒塌……
“开始新的人生吧，晓山瑞希。”
我睁开双眼，如同从噩梦中初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口一口深深地喘着粗气。
我的那件可爱的洋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早就被全身的汗水浸透。
之前发烧时的无力感，和身上的伤疤，全部都烟消云散。
我环顾着四周——熟悉的地板，窗台，等身镜，电脑桌。
我能隐约地感受到手中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地燃烧着。
我抬起右手，难以置信地盯着手心里那一小团微微燃烧着的粉色火球。却别说灼烧感，就连一点热量都感受不到。那团小火球像是在和我回收告别一般，慢慢地消退，散去……
我回过头，望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一袋子感冒药，我伸出手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发票的日期。
“不是梦啊……”
我真的经历了一次电影或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故事……死里逃生，还获得了新的超能力…我宁可相信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我起身下床，颤抖着把手伸向电脑的开关。
“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再次键入“25时，于夜之电台”的搜索字样之后，一切都如往日般和谐而安宁。我看到了那熟悉的新曲子，我们四人一起商量，最后由绘名完成的社团标志；我看到了绘名那色彩鲜艳而动人的曲绘，听见了奏用尽全心全意为每一首曲子所刻画的旋律，和真冬那接近绝望，却又让人莫名感到一丝慰藉的，不知为何而感动的歌词。
只不过，现在这些曲子，全部都从之前的动态MV变成了只有单图曲绘的视频。
那个之前让这些歌的话面动起来的那个人，好像真真实实地，彻底不在了一样。
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25时的歌曲还是那么有特色啊……”
“明明是这么绝望的歌词，却总觉得旋律有些暖暖的……”
“有种旋律试图把歌词从黑暗中拉出来的感觉。”
“曲绘也真的很好看啊，这次的曲绘也很搭配这次的歌。”
“他们三个真厉害啊……”
一如既往和平且安详的评论区，仿佛之前那令人崩溃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我的遗愿有关的人，还有记忆……全部都被消除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的那份所谓的“遗愿”究竟是什么。
我不禁慢慢地回忆起了我的“上辈子”。
“那家伙…真奇怪啊。“
“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啊。“
“确实看着……怎么说呢。“
“走啦走啦，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啦。“
这些痛苦的，让我的心如同刀割般的回忆，却依旧没有从我的脑海里消除……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作曲？”
“诶？”
“我看了你做的MV，真的做的非常棒，我觉得你可以和Enana……怎么说呢，应该会合作的很融洽吧。”
“我也赞成K的想法，你真的做的不错呢。”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 ……
那一天，我的人生，就像是在被紧紧锁着的，漆黑的房间，突然被谁打开了一扇天窗。
那道温暖的微光，虽然微弱，却真实地照射进了这间狭小，黑暗，甚至绝望的房间。
那是被关在这个房间里的我，第一次体验到温暖的感觉，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原来真的还有光。
是她们三个，打开的那扇只有从外面，才能解开锁的小天窗。
从那一天起，我便决定了，我要和帮助我逃出那间屋子的人，永远在一起。
我想要尽我的所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想要去保护她们，让她们最终，也完成属于自己的“救赎“，让她们平安地，也离开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我的“遗愿“吗。
从那天起，我就决定要这样做了啊……
守护那些，曾经拯救过我的人。
就像那次郊游回来的路上，在电车上那样——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们三个在一旁安然的睡去，想要在那一刻，把整个世界的时间都静止下来。
就那样静静地凝望着她们三个的睡颜，享受这平淡而奇迹的时光。
也许我还不太确定，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可能这就是我那可悲又可笑的，所谓的“遗愿“吧。
就像那天，我们崩塌之后，从心底感受到的那股无力感……可能就是“明明想要守护她们，却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吧。
正是因为那份无助和绝望，才会在最后的那一天，和绘名吵得那么凶……
这份“遗愿”，与其说是“没有实现”，倒不如说是……“没有能力去实现”，吧……
最后一首曲子，在自动播放的模式下放完了。
我面前的桌子上，早就布满了大滴大滴的泪印。
啊……仅仅只是低着头，听着这些以往在做MV时就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的旋律，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了这么多泪了吗……
我想要回去。
我想要回到她们身边。
哪怕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哪怕，她们已经把我遗忘。
尽管如此，我也想回去。
因为，那是我真正的归属。
是我……应该去守护的东西。
…… ……
“呀吼~我看了你们的MV，曲子和曲绘都相当不错呢！”
我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敲击着键盘，为了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努力地抽泣着，拼命地压低自己的呼吸。
尽管如此，无数道泪痕依旧在我的脸上留下烙印。
“我想加入你们，当你们的MV制作，我的主页是我之前制作的那些动画的同人MV，你们可以看一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呀？~”
我已经控制不住指尖，仅凭着本能，继续敲击着最后的收尾。
“感兴趣的话，联系Amia哦。”
我抛下了椅子，飞奔到床边，一头栽在被子上，无法控制地掩面哭泣。
“……”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常。
毫无生气的街道，沉默的人群，重复着每日成群结队，像一堆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穿行在马路上。夕阳的余晖在宫益坂的巷口渐渐拉长，宣告着这平淡而无意义的一天又要即将过去。
我也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融入了他们之中，明明是拥挤不堪的人群，偌大的街道上，却听不见除了脚步声以外的其他声音。
这个世界就像这样死掉一般。
“欢迎光临~”
店员亲切的招呼声，让这灰色的世界，勉强地勾上一笔淡淡的绚烂，然后又被无尽的灰色吞噬的消失殆尽。
我随手挑了两杯不能说喜欢，只能说已经吃习惯的口味的杯面，还有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一起甩进篮子里，准备走向柜台结账。
“啊，今天又来了啊……”收银台前的店员阿姨像是在和什么人打着招呼。
“嗯，嗯……”
那回答的声音纤细而柔弱，却让人感到无比熟悉。
仿佛在哪里听见过一般。
“……谢，谢谢。”她伸出手，颤巍巍地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几枚硬币。不过倒不是找零，反倒是她把一个像是包裹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店员。
她那微小的身躯，柔弱到仿佛能被轻轻的微风刮倒一般，脸上也完全没有与这个年龄段的少女相仿的生气与活力，反倒是脸颊蜡黄，像是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一样，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那对外界恐惧，还带着抗拒的眼神，仿佛在试图拒绝一切主动的搭话，拼尽全力地逃离人群一般的眼神。
尽管她身上的校服有些破旧，但依旧可以清晰地一眼认出神山高校的校徽。
她颤颤巍巍地把接过的硬币一枚一枚地，视作珍宝般的捡起来，一枚一枚地，再慢慢地放进小钱包里。那小小的钱包，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像是用了很多年都没有洗过一样，本身就是布制的黑色外皮，沾满了淡黄色的灰尘，从远处看，如果没注意到上面的拉链和里面清脆的硬币声，任谁也猜不出来这是个钱包。
不过，钱包的拉链上，倒是有一个极其引人注目的小挂件，形状怪异，像是蝙蝠一样，又如同一把张开的黑色匕首，给人一种远远的压迫感——仿佛那些科幻电影，或者是特摄片里反派们用来象征自己，或是变成恶魔的信物。
然而，这一切给我带来的注意力，都远不及那个女孩本人。
我盯着她那无助而弱小的脸，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再配上那有些脏兮兮的衣服，不管是谁看见了，第一反应应该都是心存些许同情，或者是怜爱。
而我，只能感受到满腔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像是苦涩，或是难过，痛苦，甚至，带着些许愤怒。
我再一次遇见了，那个被一群家伙欺负的那个女孩。
那个第二次欺骗我，抛下我的那个软弱的，骗子。
我的双腿也像她似的，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路上小心~”店员热情地向她挥了挥手，她死死地抓着手里的钱包，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店门。
“呼……”
她一离开，店员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回去，就像是真冬以前见到陌生人离开后，那张热情的笑脸一下子变回真实的自我般。那位店员的表情闷闷不乐，像是在思索着些烦闷的事情。
“下一位~”就连招待的声音，都开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
我们俩彼此一言不发，她娴熟地帮我一件一件地扫描着商品，满脸生无可恋。
“那个……”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
“嗯？”她抬起头，疑惑的望向我。
“请问还需要点什么别的吗？”
“啊，不，不是……想问一些事情。”
“啊……嗯，请说。”
“刚刚的那个女孩子…你认识她吗。”
“啊，那个女孩子啊……”店员一下子兴致全无，继续低头扫她的东西。
“认识不认识…该怎么说呢，这附近开店的好像也没有不认识她的。”
“她…在这附近很有名吗？”
“只能说大伙都认识罢了。”
“只知道她名字叫千穗，好像是神高的学生吧……但似乎总是一天到晚在外面四处游荡的样子，问她什么事，也总是像被吓到一样灰溜溜地跑开……”
她扫完了我的东西，开始漫不经心地往袋子里送。
“每天在街上四处东奔西走的，一般帮人去跑腿啊，或者又麻烦哪家老板临时打点什么小零工之类的杂活……还经常看见她去翻那些自动贩卖机下面掉下来的没人要的零钱……总之是个很麻烦的孩子啊。”
我听完陷入了沉默。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底细，每次一问，就慌乱的搪塞过去或者直接就溜掉了……就是觉得真是个麻烦又奇怪的家伙啊，总是想方设法的到处询问‘有没有什么要跑腿的’啊，‘请给我找点活干’啊之类的，明明大家都忙的不行，根本没空管她。快递什么的我自己也可以下了班去拿的，哪里用的上她啊，真是的……”她的话语里明显夹杂着不悦。
我的手，一瞬间颤了一下。
麻烦又……奇怪，的家伙吗。
好熟悉的评价啊。
“嘛，总之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女孩啦。”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好的，谢谢惠顾~”那营业式的微笑再一次挂在了她的脸上。
我提着袋子，一个人低着头避着直射的夕阳，慢慢地往家走着。
我低着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垂，繁星笼罩。
我打开了电脑，对着屏幕吃着刚刚泡好的杯面，鼠标的指针停在了“登入账户”的选项卡上，我能真切地感受到，我那狂跳不止的心脏。
我紧紧地闭上双眼，点击了进去。
账号的消息栏里，大大的红点闪烁着。
“你好Amia，关于你想要加入我们的提案，我们很乐意接受，今晚有空吗？可以来我们的组内聊天频道聊一聊吗，我们想知道更多有关你的事情。”
是K回复的消息，下面附带了聊天频道特有的邀请功能，类似于在线会议一样，点击“接受”，就可以自动接受邀请，无需再回复。
我满怀欣慰的按下了“接受”按钮，离开了邮箱页面。
转眼间，推送的头条新闻映入了我的眼帘。
“Demon Music音乐集团继续招新……”我默念着被顶上娱乐板块的头条。
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涌上了心头，我开始慢慢回忆死前，和她们去拒绝这份招新之后，最后的时光。
大脑猛地一颤，我突然勾勒出了一些……类似于猜测之类的，假想。
不不不，应该不会的。
我摇了摇头，尽力地安慰着自己。
应该不会有这种事的，不要乱想，不会那么巧。
一定只是误会。
良久，我呆坐在电脑桌前，面对着空白的壁纸，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甚至过去了几个小时，都已经意识不到。
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一定……只是我自己无端的臆想……不会的，肯定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墙上的时钟，慢慢地指向了午夜零点——再过一个小时，就是约定的25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