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月神之子》——第五章

2020-07-02 09:39 作者:泰拉围城翻译庭  | 我要投稿

译者:恶堕机械球

校对:天使与长剑

着陆

西比琳圣所

月之血

                                                                                

      希罗多德斯欧米茄填满了地平线。它那壕沟般的火山口被冰冻;它的熔岩之心早已熄灭。火星来的地化者们用核心钻头恢复了许多月球火山的生机。但希罗多德斯欧米茄,却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至今冰冷且死气沉沉。

      他们从可能得到的微薄记录中能发现的东西很少。由于克苏尼亚之嗣号是那样地近,维兰德不敢冒险进行探测器主动扫描,或是试图突破月球残存的思想空间网络。西西弗姆号上的沉思者只将希罗多德斯欧米茄列为了一个被遗弃的研究基地。但这些记录是两个世纪前的东西,已经过时了。因此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被动探测器检测到了数十艘舰船在上空很高的地方缓慢地航行着,以及大量貌似没有规律的探测器脉冲。它们之中没有一个对准了地面。

      唯一一个真正重要的威胁便是克苏尼亚之嗣号

      维兰德将他的注意力分散在威胁显示板与座舱外的景色之间。

      叛徒们的驱逐舰并没有在主动探测这片地区,但只要风暴鹰受损的系统出现了一个小故障,或是引擎不小心与那无尽长河般翻滚的残骸进行了接触,那么就会惊动敌人鸟卜仪的机魂。

      假如这真发生了,那这个任务就完了。

      毁灭将在被发现后降临,正如同白昼后是黑夜般确凿。

      暴风鹰现在成为了一架滑翔机,以缓缓弯曲的曲线降至隐约可见的希罗多德斯欧米茄。维兰德将西西弗姆号藏在发射设施的残骸中足够长的时间,以至于暴风鹰很有可能正低于本地探测网的扫描高度,或者任何尚未被破坏的敏锐月面鸟卜设施。

      沙罗金在航空电子面板发出微弱的警报声时抽搐了一下。

      当低级放射波冲向炮艇时,一束旋转的正弦波在黄铜边沿的显示屏上跳跃了起来。面板上发出了嘶哑的静电尖嘶,紧接着是一阵二进位爆音与尖叫。

      “别担心,”维兰德在发觉了他的反应后说道。“他们只是鸟卜仪的幽灵罢了。”弹跳在坑洞墙壁之间的回音而已。”

      沙罗金伸着脖子扫视着地平线,寻找着另一艘舰船已经瞄准他们并且正在试着把它们从天空上打下去的迹象。

      他什么都没看到,但那不总一直是这样吗?

      老前辈们总是说,杀死你的将是你没看到的那一击。

      “你确定吗?”他问道。

      “不确定,但根据露娜轨道的通讯密度来看,貌似很有可能是这样。”

      沙罗金现在对鸟卜术有了足够的了解来明白维兰德十有八九是对的,但面板上迸发出的嘶嘶声感觉不仅仅是回响那么简单。它们有种奇妙的猎食者般的感觉,就像是只大猫在击杀猎物前发出的那充满恶意的呼噜声一般。但声音却消失了,而显示屏上那跳跃的正弦波也变回了那表示安全的,波动的平线。

      呼出了一口器后他说,“你准备在哪降落?”

      “山谷尽头,”维兰德说,然后指向了希罗多德欧米茄的东北侧,在那里,一座深裂缝那清晰的阴影正紧挨着火山的底座。“根据我拍摄的轨道图片,看上去那里有座建造在穹顶侧面的未完工地热散热站。”

      “未完工?”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维兰德说道。“假如让我猜的话,我觉得机械教一开始是想重新激活火山。但他们没能完成这个项目。”

      “为什么?”

      “谁知道呢?”维兰德回答。

      暴风鹰是架最多可以运送二十名星际战士前往战场中央的中心的重型突击炮艇。它的装甲坚固又耐用,而它的武器有着与它那较小的身形不相符的威力。

      泰罗心怀沉痛忧伤地看了看他四周的那些空荡荡的座位。

      他记得这艘舰船挤满了战士们的时候,他们战甲的午夜黑与擦亮的银光闪烁着,并由此刻之誓点缀着。

      他们那时是那样的骄傲。那样地高贵。

      他记得穿越不稳定的大气时让人五脏六腑翻腾的坠落,对敌人侧面电闪雷鸣般的扫射,机体被撕裂时的钢铁与烈焰,以及眼中的那充满爆炸的天空。鉴于阿尔法瑞斯在艾琳七号对他身上造成的伤势,他本被关在药师室里。但现在正是他们所有人都必须挖掘他们身为费鲁斯·马努斯之子的内在的时候。

      维兰德和萨马提卡帮助他穿上了铠甲;那是一个耗时并痛苦的过程,但再次披甲的感觉很棒。战甲弥补了他最凄惨的伤势,但泰罗深知自己正拖着他快散架了的身躯迈入战场。

      正好,他想到.

      在对抗荷鲁斯的战争中的大型作战之间,在这里战斗的游击部队的部分成员,开始将自己成为破碎军团的战士。泰罗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并不喜欢它,觉得它贬低了他们的能力与凝聚力。铁之第十军团的战士们竟然被用破碎一词形容这点让他很不舒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明白了它真正的含义。

      你或许可以击碎我们并让我们流离失所,但我们总会再次崛起。

      泰罗的视线飘向他身边的战士们,一群任何指挥官都见过的,破衣烂衫并且脾气暴躁的幸存者们。他从自己的装甲重力椅上站了起来然后穿过了船舱,在伊戈纳图斯·努门身边停了下来,以便用手甲指关节处敲击这名战士那凹陷并歪曲的肩甲。

      “我应该因你战甲这凄惨的状态而训斥你的。”

      努门抬起头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有听清楚泰罗刚刚说的话。

      泰罗走过他身边,将塔尔萨的爆弹枪从他手上拿起来,然后用审视的眼光将它翻了过来。印有雄鹰的弹匣上布满了缺口与凹痕,扳机护环也断了。他将武器还给了那名火蜥蜴然后说,“因为你武器缺乏修缮的现状,我本该让你去担当惩罚性职务。”

      泰罗最后停在萨马提卡面前,检查了他的手雷与弹药的配置。“至于你,钢铁之父...你的装备是为了什么样的战场角色设计的?”

      “为了应对地面上等候我们的任何事物,”萨马提卡说。“我们没剩下多少东西来允许我们以正式规定的方式去战斗了。”

      泰罗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面对他军团的兄弟们,依次地审视了他们每一人。身为一名上尉,他已经带领着铁十的战士们征战了一个世纪之久,从太阳系边缘一直打到了伊斯塔万V。他亲眼目睹了胜过任何记述员以华美辞藻所能杜撰出来的英勇行径。

      但那都比不过此刻在他眼前的这些人们散发的勇气。

      “在平时任何一天,我都会惩罚你们每一个人,”他开口说道。“但这并不是个普通的日子。自伊斯塔万V以来,我们就没经历过普通的日子了。自从那黑暗的背叛之日以来,我们达成了许多成就,冒了很多的险,失去了更多。我们曾经前去深入怪物的地盘来面对我们最强大的敌人,而我们也击伤了他们。正如美杜莎古时的塔里安萨一般,我们刺穿了巨龙的肚皮,留下了一滩他的血迹来让其他人跟随,并为了最后一击而拖慢它,削弱它。这是条漫长,黑暗并且血腥的道路,兄弟们。我们目睹同伴们倒下,一个接一个,但我们从未却步。

      泰罗在继续讲话前停顿了一下,望向了运兵舱远处的乌尔拉什·布兰丹,眼中充满了苦痛。

      “这将是我们一起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泰罗说道,“而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你们要知道,认识你们并与你们并肩作战是我人生中最骄傲的时刻。”

      聚集于此的战士们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们非常感激他那发自内心的感想,但没有人报以激动的回复或是闻言将拳头砸在胸口上。

      他们已经挥洒了太多的鲜血,失去了太多的朋友来做出这种反应了。

      泰罗大步穿过他们去坐到布兰丹附近的座位上。重力椅对已经身形改变过大的上尉那厚重的躯体来说太小了。他只是站着,在舱位尽头那弓着腰,像是耸立在异教神殿中央般的丑恶神灵塑像一般。迦楼罗坐在他头上的置物架上,像是在睡眠般将自己的头折至一只翅膀下方。

      “说得好。泰罗上尉。”布兰丹说道。“虽然充满了一切结束了的感觉。你认为我们会失败吗?”

      “这些人曾对抗着不可能的概率一次又一次地取得了胜利,”泰罗说。

      “这不算回答,”察觉到泰罗话语中的隐喻后,布兰丹说道。

      “我知道,”泰罗说。“但不论胜败,这定将是我们最后的战斗。””

      露娜的远景迎面升起,但沙罗金却发现要估计他们究竟有多高并非是件易事。凹凸的灰暗景色缺乏有特点的参照物,而仅有的那些地标也无法显示它们真正的大小。

      他们既可能离地一千米也可能只有一百米远。

      威胁显示器继续不停地噼啪作响并发出奇怪的不规则电子音。

      希罗多德斯欧米茄那轻柔的凸起充斥着驾驶舱盖外的景色,与它之间的距离同样无法仅用视觉来测量。它的侧面是平整的银色,尖峰上则闪烁着可能来自建筑或标注信标的灯光。克苏尼亚之嗣号的重力波引发的扭曲荡漾在死火山的顶部,使得成团的月尘像是山间迷雾般环绕了顶峰。

      “正在下降,”维兰德说道,小心地将暴风鹰向右舷方向转向。这个动作缓慢且沉重。没有推进器,这架炮艇仅仅是块优雅地在低重力环境下滑翔的金属块罢了。

      “你计划着怎么在没有推进器的情况下让这玩意降落?”沙罗金说道。

      “等我们进入峡谷后,我会冒险用一些低能量喷射,”维兰德说。“足够我们完整的落地,但依然会是次...有意思的着陆。”

      沙罗金经历过足够多次被维兰德轻描淡写地称为有意思的敌阵迫降,战区撤离,以及拖着火焰尾巴的拦截,他知道这次只会比燃烧着坠机要好一丁点。

      “那我先做好撞击准备,”他说道,转身走回运兵舱内。

      “那的确是个聪明的做法,”维兰德同意道。

      但在沙罗金动身前,一阵愤怒的尖叫从通信器上传了出来。之前他在显示屏上看到的正弦波突然活跃了起来。在这之前是一阵阵的跳动,它的强度杂乱无章。但现在它却是一阵直冲他们而来的,持续的能量波。

      “有什么东西知道我们在这,”他说。

      维兰德没有回答,只是将控制柱往前猛推,使得他们进入了一个陡峭到几乎垂直的俯冲。沙罗金抓紧了他的飞行员隔舱的两侧,痛恨每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其他人手中时的失去掌控的感觉。

      “那是什么?”沙罗金说道。

      “猎手。”维兰德回答。

      “从哪来的?”

      “我还不清楚。让我分析一下。”

      “那分析得快点,”沙罗金说道,望着地面飞快地迎面而来。他希望维兰德更清楚他们的高度。跳跃的正弦波被抚平了,变成了一条绝对代表着某种正在追击他们的猎手找到他们了的,尖啸着的直线。

      “它正在试着锁定我们的方位,”维兰德说。

      “什么?克苏尼亚之嗣号吗?”

      “我觉得不是。我不认识这种频率。”

      地面翻滚了起来。随着地面变成了天空,银灰与深黑交替了过来。

      在维兰德猛地让炮艇进入下坠的俯冲时,沙罗金在他们后方靠近左舷的地方瞟到了某个东西。一个速度快到无法看清的黄铜与白银的造物。像是蜘蛛一般但有着过多的弯曲状肢体。某种像是一架猎手无人机或是混合型战斗机的东西。

      维兰德将动力导至引擎,潜入的打算随着扑面而来的地面被抛开。俯冲所带来的推力将沙罗金甩到机身上,使得他看丢了他们的追逐者。他感觉到了一击高重力重拳击中他的五脏六腑,以及一瞬间的灰视。暴风鹰随着它全身发出的金属呻吟声颤抖了起来。

      这几年来铁手们尽可能地对这艘炮艇进行了维护,但因为可用资源对他们的限制,它受到的战斗损伤只能算作进行了临时的修复。焊接起来的裂缝随着粗暴的机动而被撕裂开来。火星从破裂的导管中迸发而出,警示钟响彻了他们身后的运兵舱。

      沙罗金感觉到了某种东西抖动着撕裂并脱离了机身。

      浅峡谷的黑暗笼罩了他们,显眼而诱人。

      维兰德将暴风鹰甩向一边,在猎杀机械的信号强度减弱的同时将动力倒入了引擎中。

      高度计随着维兰德带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地面而疯狂地旋转。锯齿状的轮廓与坦克般庞大的巨石在驾驶舱外呼啸而过,近得让人捏汗。

      瞬间,沙罗金得知了他们究竟离地面有多近。

      航空控制面板发出了浑浊的响声,然后一个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出来。

      驶向航向零三七,”它说道,嗓音沙哑到像是从一辈子都没用过的喉咙里说出的一样。“然后假如你想活下去的话,就关闭推进器并随着我的信号降低十米。

      “什么东西...?”沙罗金说道。

      维兰德没有争论,他仅仅听从指示推了推操纵杆。

      暴风鹰猛地侧身飞入了比之前更加狭窄的峡谷分支中,这让沙罗金想将自己的身形挤得更小一些。鸦卫的战士中没有人有幽闭恐惧症,但他们现在正在用一架高速航行的七十吨重的飞行器穿针引线。

      正弦波平稳了,变成了持续信号那低沉的直线。

      “它锁定上了,”沙罗金说道。

      维兰德在拼命地驾驶着时嘟囔了一声,但峡谷的峭壁太紧凑了,地面太接近了。

      “我无处可去了,”他说道。

      沙罗金从驾驶舱内望向外面,在认出了前方的某个东西眯起了眼。

      某个不应该在那里的东西。

      一个站在峭壁上的身影。身影包裹在深邃阴影之中,甚至除了如同新月般闪烁的铬头盔外认不出任何细节。某种长又细的东西安装在它肩膀的位置。

      现在,”沙哑的声音说道。“下降。”

      再一次,维兰德毫无异议地将操纵杆往前推并关闭了引擎。几乎在机首下坠的那一瞬间,身影肩膀的处的设备爆发出了苍白的浓烟与深红色的火焰。

      在飞镖状的导弹飞过暴风鹰头上时沙罗金下意识地蹲了下来,零距离擦过的导弹那炽热的尾焰灼烧了炮艇的驾驶舱盖。沙罗金以为能看到引爆时反射过来的闪光或是感受到爆炸的冲击波,但什么都没发生。

      “所有人准备冲击!”当暴风鹰即将在露娜表面进行一次有意思的着陆时,维兰德大喊道。

      炮艇的机首撞扁了,他的脊柱弯曲了起来,机身周遭都撕裂了开来。一块石头凸起的地方在机翼的一只上划出来了个口子并让机身转了个身,使得它像是头搁浅的鲸鱼般在苍白的尘埃云中侧翻。右引擎整流罩中流出了气体与冷却液,而左引擎则仅仅靠几条电缆与一根黝黑的金属才勉强挂在机翼上。

      西西弗姆号的战士们从后突击门曾经所在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他们深色的铠甲被悬浮的月尘染白。

      卡德穆斯·泰罗第一个从残骸里走出来。忍痛迈出脚步的同时举着他的爆弹枪,视线审视着降落时造成的横沟寻找着袭击者。头上的黑暗之中划过了光芒,峡谷峭壁上方随着碎片的坠落而爆发起了一阵阵尘埃。所幸它坠落的角度与峡谷的深度使得最危险的碎片没有落到他们周围。

      伊戈纳图斯·努门立刻跟着走了出来,他的爆燃炮举在身前,勉强束缚着其间能量的炮管劈啪作响。萨马提卡与阿特施·塔尔萨走在他身边,乌尔拉什·布兰丹在他们之后,走进充满敌意的露娜大气层时折弯了部分撕裂的金属。迦楼罗站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脑袋像是因为被唤醒而感到烦躁般两边摇晃着着。“什么东西把我们打下来的?”布兰丹问道。

      “我不知道,”泰罗说。“我们迫降前一秒钟维兰德才给了警示。”

      布兰丹望向了地平线。“我们得动起来。坠机肯定会吸引敌人的眼球。”

      泰罗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向他的战士同伴们下达命令。“神甫去沙丘丘岭上。警戒我们四周,只用被动鸟卜仪。努门,搜集还在炮艇里的弹药。塔尔萨,去前面看看沙罗金和维兰德的状况。”

      这名火蜥蜴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炮艇被掩埋的机首处。

      努门并没有动,他的目光锁定在峡谷峭壁上方。

      “努门,听他说的做,”布兰丹说道。

      这名老兵稍微点了点头便笨拙地走回了炮艇内部。努门明目张胆地只听从布兰丹的命令使得泰罗感到了一丝愤怒,但现在并不是上尉之间竞争意志的时候。

      在看到一丝寒霜薄膜在布兰丹灰色的皮肤上浮现时,泰罗眯起了眼睛。

      暴露在太阳辐射的全力照射下,露娜白天的气温可以达到两百度之高。而在夜间,或是像他们现在这样身处峡谷阴影之中那样,现在测量的温度是零下一百九十五度。密封于反射服保证了露娜早期探索者们的安全,但乌尔拉什·布兰丹的肉身却暴露在了这致命的寒冷之中。

      “你怎么忍受住这气温的?”泰罗问道。“你身上的肉理应冻结在骨头上了。”

      布兰丹耸了耸肩,动作并不自然。

      “乌尔拉什,”泰罗追问道“回答我。”

      一开始他以为布兰丹会无视他,但这名上尉用一种有别于他平时默认的那气势汹汹的语气开口了。若是非要说,布兰丹听上去很无助,这是通常绝不会和铁手上尉挂上钩的特征。

      “阿特施·塔尔萨告诉我说钢铁之心...改变了我,”布兰丹说。”“我的生理,我内脏的运作。”

      “我应该担心吗?”

      “担心什么?”

      “其他什么东西也改变了,”泰罗说道。

      “你想说什么?”布兰丹厉声质问道,在面对泰罗的话语时任何无助感都蒸发了。

      “自从离开静滞力场,你的精神状被形容为...不稳定。”

      “你在质疑我的忠诚吗,卡德穆斯?”

      “不,绝不,”泰罗说道。“但我们谁都不知道钢铁之心究竟是什么。我们不知道那是谁造出来的或是制造者想让它干什么工作。这理应让我们两人都感到担忧。”

      “把你的精力用在杀死叛徒上,你就不会有任何担忧了,泰罗上尉。”

      萨马提卡的声音嘶嘶地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

      有动静”,钢铁之父说道。“一个身影,从我们着陆造成的壕沟下靠近。”

      你能确认是什么人吗

      还不行。

      “你瞄准它了?”

      当然。

      月尘在低重力下厚实地漂浮着,遮挡了动静。泰罗眯起了眼睛,他的自动感应器随着试图将真实写照与幻影区分出来而发出白噪。

      一个身影迈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它驮着的背部被大量的赤褐色斗篷包裹,破烂的像是只烧焦的翅膀,一只饱经风霜的青铜色的长枪管武器正装在它的肩膀上,从它的底座上旋转回安全位置。

      这个身影戴着闪光的白银头盔,而它左手则拿着一只由电线包裹的电缆手杖以及一串叮当作响的护符,看上去像是部落萨满会拿着的象征性东西。它的躯体被沉重的热力绷带所包裹并隔绝,它缠绕着它的身体与上肢-两只在肩膀,两只在腰间-形成了一个重复着的棱角图案,像是古埃及木乃伊化的女王一样。

      女王,因为身影的体型证明她毋庸置疑是名女性。

      "那是名基因巫妪吗?”泰罗说道,将爆弹枪紧紧地抵住了肩膀。

      “我不知道,”布兰丹回答道。“我从来没见过。”曾经属于邦巴斯图斯兄弟的胳膊举了起来,风暴爆弹枪的韧钢弹链随着将大号弹药运送进武器而发出了叮当声。

      身影的其中一只手上紧握着令人不适的一把触手般的生化机械肢体。而她则像是带着猎物回归的猎手般拖着肢体连接着的脊状分节的躯体。对泰罗来讲,那看上去像是蜘蛛和鱿鱼生出来的杂种。

      迦楼罗从布兰丹的肩膀上飞了起来,它的尖喙一张一合,无言地发出了充满敌意的尖啸。

      “别再靠近了,”布兰丹说道。身影抬起了头来,好似才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一般。“表明你的身份!”

      从身影头盔的下方发出刺耳的喘息声,就像是生锈的金属的铁皮划过铁甲板一般。

      “你敢来到的世界里来质问是谁?”

      她继续拽着机械残骸走来。

      "这只底层接续子差点就缠上你们的飞行器了,”她说道。“幸运的是我还剩下一个低当量电子弹匣,嗯?是我们比较为丑恶造物之一,这东西。它会奴役并控制你们的航空控制系统,然后让你们撞上悬崖。到时候你们根本没法活着从残骸里走出来,我跟你说!”

      噼啪作响的紫光光辉闪烁着跳跃在接续子节支的表面。

      电路故障,泰罗想到。被击落的机器并没有死去,仅仅是瘫痪了而已。

      萨马提卡走到了她身边,一直瞄准着她明显的银色头骨。哪怕她是以充满敌意的方式抽搐一下,那钢铁之父便会将一颗质量反应弹射入她的脑袋里。“表明你的身份!”布兰丹在身影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再次命令道。

      基因巫妪举起了她的手杖,立刻所有武器都猛地对准了她。“杀了我,我就会让这机器大声嚎叫到足以让荷鲁斯之子们用自己肉耳来听到它。”她说道。

      “你是什么人?”泰罗质问道。

      “我知道它是谁,”萨比克·维兰德说道,一边从被击落的炮艇侧面走来。

      尼康纳·沙罗金与阿特施·塔尔萨正搀扶着他,因为钢铁之父右腿从大腿中部开始往下都不见了。破碎的一丝丝血肉与金属在晋升的人造皮肤包扎处悬挂着。

      “很烂的降落,”基因巫妪说道。

      “我有过更辉煌的时刻,”维兰德同意道。“但我能让它再次飞起来。”

      “我表示怀疑,”身影说道。“摔得挺狠的。”

      “还不是怪你。”

      “什么情况啊,维兰德?”布兰丹说道,同时一直瞄准着这戴着银色头盔的身影。

      “这人是谁?”

      “放下你的枪吧,”维兰德说道。“这位是Ta‘lab Vita-37,而她刚刚救了我们所有人一命。”



《月神之子》——第五章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