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文字的故事——自述及新视频(国学书单)的先行文字版
本人的专业属于历史大类,要说与文字的故事,大概离不开各种书目吧,基于这一点,我大言不惭地把书单加上题目要求混合到一起来发布。鄙人文章有一些,但发在B站上的还是第一篇,为了符合活动的题目,还是讲讲自己写作的过程吧(希望审核大大放宽标准过一下)。
我写作的开端,始于我发现自己在应付语文考试的时候竟然还过得去,随后在各种蜜汁自信中就陆陆续续写了不少文章,现在看到两三年前自己写的文章都感到非常羞耻,自我安慰的方法就是想起那神奇的张宗昌,人家这样的人尚且敢写文章,何况于我乎?
写作至今,还是或多或少混到了一些奖项,要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我事件,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得奖吧,高中那年写了一篇文笔非常差的文言文,叫《史记颂》来着(黑历史),竟然还得了奖。这说明只要你愿写,就有人愿意看,甚至还会觉得你写的好,但自己每次回看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之前怎么那么幼稚,为了避免再写出如此幼稚的文字,我发现还是要多读各种书才行,文学名著、专业书籍、历史典籍,都是提升文笔的好方法,这也是我整理下面这篇书单的目的之一。
(坚持投稿的动力?我咕了几个月了。当然是馋免费的大会员啊,谁能抵挡大会员的诱惑呢?)
以下内容是我即将发布的书单视频的先行版,其中不少内容会比视频完整,各位可以来康康,此篇先发序言部分的完整版。

自整理国学入门书单
————一个献给所有有志于国学的人的书单

如果想学国学,应当读何书?
这个问题常常会变得非常复杂难言,但有没有一种方法能简单明了地说清楚:到底应该读什么书呢?
在如今这个伪“国学”遍地的时代,我认为,真正有志于国学的人可以参考的,是国学大师们已经整理出了一份份的书单,如果一本书得到国学大师的反复推荐,理应在国学拥有更高的地位,通过将他们汇总,找出其中的交集,我们就能得到一个近似正确的国学入门书单了。
本书单统计了以下书单的推荐书目

胡适《实在的最低限度的书目》
这个书目是我答应清华学校胡君敦元等四个人拟的。他们都是将要往外国留学的少年。很想在短时期中得着国故学的常识。所以我拟这个书目的时候,并不为国学有根柢的人设想,只为普通青年人想得一点系统的国学知识的人设想。这是我要声明的第一点。
这虽是一个节目,却也是一个法门。这个法门可以叫做“历史的国学研究法”,这四五年来,我不知收到多少青年朋友询问“治国学有何门径”的信。我起初也学着老前辈们的派头,劝人从“小学”入手,劝人先通音韵训诂。我近来忏悔了!那种话是为专家说的,不是为初学人说的;是学者装门面的话,不是教育家引人入胜的法子。音韵训诂之学自身还不曾整理出个头绪系统来,如何可作初学人的入手工夫?十几年的经验使我不能不承认音韵训诂之学只可以作“学者”的工具,而不是“初学”的门径。老实说来,国学在今日还没有门径可说;那些国学有成绩的人大都是下死工夫笨干出来的。死工夫固是重要,但究竟不是初学的门径。对初学人说法,须先引起他的真兴趣,他然后肯下死工夫。在这个没有门径的时候,我曾想出一个下手方法来:就是用历史的线索做我们的天然系统,用这个天然继续演进的顺序做我们治国学的历程。这个书目便是依着这个观念做的。这个书目的顺序便是下手的法门。这是我要声明的第二点。
这个书目不单是为私人用的,还可以供一切中小学校图书馆及地方公共图书馆之用。所以每部书之下,如有最易得的版本,皆为注出。

梁启超《国学入门要目及其读法》
两月前《清华周刊》记者以此题相属,蹉跎久未报命。顷居翠微山中,行箧无一书,而记者督责甚急,乃竭三日之力,专凭忆想所及草此篇。漏略自所不免,且容有并书名篇名亦忆错误者,他日当更补正也。
中华民国十二年四月二十六日,启超作于碧摩岩揽翠山房。

须阅读的书分精读书、泛览书、参考书,精读书由教师辅导研读,泛览书以自学为主,参考书介于二者之间。

在中等以上的教育里,经典训练应该是一个必要的项目。经典训练的价值不在实用,而在文化。有一位外国教授说过,阅读经典的用处,就在教人见识经典一番。这是很明达的议论。再说做一个有相当教育的国民,至少对于本国的经典,也有接触的义务。
本书所谓经典是广义的用法,包括群经、先秦诸子、几种史书、一些集部;要读懂这些书,特别是经、子,得懂“小学”,就是文字学,所以《说文解字》等书也是经典的一部分。我国旧日的教育,可以说整个儿是读经的教育。经典训练成为教育的唯一的项目,自然偏枯失调;况且从幼童时代就开始,学生食而不化,也徒然摧残了他们的精力和兴趣。新式教育施行以后,读经渐渐废止。民国以来虽然还有一两回中小学读经运动,可是都失败了,大家认为是开倒车。另一方面,教育部制定的初中国文课程标准里却有“使学生从本国语言文字上了解固有文化”的话,高中的标准里更有“培养学生读解古书,欣赏中国文学名著之能力”的话。初、高中的国文教材,从经典选录的也不少。可见读经的废止并不就是经典训练的废止,经典训练不但没有废止,而且扩大了范围,不以经为限,又按着学生程度选材,可以免掉他们囫囵吞枣的弊病。这实在是一种进步。
我国经典,未经整理,读起来特别难,一般人往往望而生畏,结果是敬而远之。朱子似乎见到了这个,他注“四书”,一种作用就是使“四书”普及于一般人。他是成功的,他的“四书”注后来成了小学教科书。又如清初人选注的《史记菁华录》,价值和影响虽然远在“四书”注之下,可是也风行了几百年,帮助初学不少。但到了现在这时代,这些书都不适用了。我们知道清代“汉学家”对于经典的校勘和训诂贡献极大。我们理想中一般人的经典读本——有些该是全书,有些只该是选本、节本——应该尽可能地采取他们的结论:一面将本文分段,仔细地标点,并用白话文作简要的注释。每种读本还得有一篇切实而浅明的白话文导言。这需要见解、学力和经验,不是一个人一个时期所能成就的。
商务印书馆编印的一些《学生国学丛书》,似乎就是这番用意,但离我们理想的标准还远着呢。理想的经典读本既然一时不容易出现,有些人便想着先从治标下手。顾颉刚先生用浅明的白话文译《尚书》,又用同样的文体写《汉代学术史略》,用意便在这里。这样办虽然不能教一般人直接亲近经典,却能启发他们的兴趣,引他们到经典的大路上去。这部小书也只是向这方面努力的工作。如果读者能把它当作一只船,航到经典的海里去,编撰者将自己庆幸,在经典训练上,尽了他做尖兵的一份儿。可是如果读者念了这部书,便以为已经受到了经典训练,不再想去见识经典,那就是以筌为鱼,未免辜负编撰者的本心了。
这部书不是“国学概论”一类。照编撰者现在的意见,“概论”这名字容易教读者感到自己满足;“概论”里好像什么都有了,再用不着别的——其实什么都只有一点儿!“国学”这名字,和西洋人所谓“汉学”一般,都未免笼统的毛病。国立中央研究院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分别标明历史和语言,不再浑称“国学”,确是正办。这部书以经典为主,以书为主,不以“经学”“史学”“诸子学”等作纲领。但《诗》《文》两篇,却还只能叙述源流;因为书太多了,没法子一一详论,而集部书的问题,也不像经、史、子的那样重要,在这儿也无需详论。书中各篇的排列,按照传统的经、史、子、集的顺序;并照传统的意见,将“小学”书放在最前头。各篇的讨论,尽量采择近人新说;这中间并无编撰者自己的创见,编撰者的工作只是编撰罢了。全篇的参考资料,开列在各篇后面;局部的,随处分别注明。也有袭用成说而没有注出的,那是为了节省读者的注意力;一般的读物和考据的著作不同,是无需乎那样严格的。未了儿,编撰者得谢谢杨振声先生,他鼓励编撰者写下这些篇常谈。还得谢谢雷海宗先生允许引用他还没有正式印行的《中国通史选读》讲义,陈梦家先生允许引用他的《中国文字学》稿本。还得谢谢董庶先生,他给我抄了全份清稿,让排印时不致有太多的错字。
朱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