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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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妈妈出去有点事,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米妈嘱咐米洛。
“知道了。”米洛戴上耳机,转身去了院子,没有理米妈之后的话。
“这孩子。”米妈看着米洛,有些生气。
“你经常这么说,我都能背下来了。”米爸调侃。
“行了行了,要来不及了,赶紧走吧。”
米洛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手里摆弄着玩具。突然被一块小石子砸中后背,米洛摘下耳机,转过身去。
“我叫你半天,你都没理我。我能看看你的玩具吗?”小孩趴在栏杆上,脸贴着凑了过来。
米洛递了过去。他接过,蹲下来开始摆弄。
“你没说谢谢。”米洛开口。
“忘了,谢谢啊!我叫卡慕。”
“米洛。”米洛过去与卡慕一同坐下。卡慕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米洛手上的耳机。
“我能听听吗?”米洛递了过去。
“阿姨好,我是住在203的卡慕,我可以找米洛一起玩吗?”卡慕瞪着大眼睛望着她。
“203?小朋友,我家米洛认识你吗?”米妈蹲下来,与卡慕平视。
“妈妈,他是我朋友。”米洛突然出现,拉住她的衣角。
“那你进来吧,你妈妈知道吗?”米妈站起身,给他让路。
“知道,谢谢阿姨。”
“你们先玩,我出去一下,晚上再回来。吃的在桌上,跟你朋友一起吃。”米妈出门,将门锁住。
“哇哦,好多玩具啊。”卡慕将玩具摸了个遍。米洛在一旁看着他,不说话。卡慕随手挑一个,发出邀请。
“大飞机要降落了,快闪开。”
“我是一只怪兽,我要阻止你降落。”
“奥特曼会来打败你的。”
……
后来,他们相处五年了,卡家和米家逐渐熟络起来。
公园
“坐上去。”卡慕指挥米洛,米洛照做。
“起飞!”卡慕飞速转动把手,坐在中央的米洛一同跟着旋转。
“你……”米洛下来,一头栽在沙地上。
“哈哈哈哈,现在假装你已经死了,我要把你埋了。”卡慕又有了新的想法。
等米洛恢复过来,一条腿已经被盖住。米洛抓起一把沙扔他身上,迅速起身逃跑。
“好啊你,别跑!”卡慕去追米洛。
许是没完全清醒,米洛撞到杆子上。
“哈哈哈哈……”卡慕扶着肚子,坐在地上。米洛不服气,推倒卡慕,卡慕滚了一圈又起来,抬手示停。
“等下,哈哈哈,笑得我没力气。”米洛还是往卡慕身上扔了一把沙子。
米妈站在远处望着,碰到卡妈。
“担心孩子呢。”卡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嗯,看到洛洛这么开心我也放心了。”
“要不我们搞个聚会怎么样?”卡妈提议。
“也行,我尽量调一下时间。”
游乐园
“米洛!我知道哪个好玩,我带你去!”卡慕奔向远处的云霄飞车。
“等等我。”米洛跟在后面。
“咱俩也去玩玩。”卡妈拉着卡爸。
“多大的人了,你还玩这些?”卡爸无奈。
“我们就不去了,在下面等你。”米妈说。
飞车在装置的牵引下,缓慢地向上爬着,抵达最高处,又似脱缰的野马在时空的通道里旋转,一圈又一圈,一年又一年。
“叮铃铃……叮铃铃……”米洛伸出手,够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清来电——红叔。
“米洛,给你找了个事,本来由我接手的,但最近时间周转不过来,这件事又刚好比较急,就拜托你了。”
“不想出门。”米洛坐起身,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点手机灯光。
“你哪天想出门?你自己也清楚,不出去走走你的病怎么好?”
“十几年了也没见好。”米洛穿起拖鞋,倒了一杯水。
“行了,不跟你扯皮了,简单跟你说一下,警方抓到了一名嫌疑人,头部受伤,一直很犹豫,不肯说话。哦还有,看一下我发你的新闻应该会有帮助。”
“警方的事你让我去?”
“我相信你可以的。”
“个人信息给我简单讲讲吧。”
“卡慕,男,23岁。”手中的动作不觉停顿了一下。
医院
“卡先生,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推你出去晒晒太阳?”护士小姐拉开窗帘,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卡慕有写刺眼。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选择睡觉。”卡慕把头闷在被子里。
“出去吧,等会儿有心理医生来看他,我们也不属于这个范畴的。”另一位护士收拾东西便出去了。
“你们好,我是红叔的朋友——米洛,他这段时间有事,便让我来了。”米洛展示自己的证件。
“里面请。”
“工作需要,我自己一个人进去。”米洛推开房门,却只有一张空荡的床和凌乱的被子。
米洛出来了,戴着口罩把表格交给几位看守的警察“情绪稳定,现在意境睡下,我明天还会再来。”说完便匆匆离开。一位警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不对劲,他吩咐另一位同事去房间里查看,自己则追了上去。不曾想,米洛撒腿就跑。警员连通肩上的对讲机,紧急通知其他同事。
落日时分,经过几片云朵的遮挡,落在米洛身上的阳光刚刚好。
“昂口,你这找的什么事啊。”米洛捏了捏后颈。
“我忘记这是你第一次接触有案底的人了,我的锅。不过这也至少确认他是装的,我想之后也不会找你了。”
“先挂了。”米洛瞥见胡同里有一个人坐在地上——卡慕腹部淌着血,昏迷不醒。
米洛望着卡慕出了神,才发觉他已经醒了,是他吗?
“你受伤了,不要乱动。”米洛端着药坐在床边“先把这个喝了。”
或许是太疼了,卡慕并没有动,也没有喝药,更没有说话。米洛自己先喝了一口“没毒,喝吧。”卡慕这才咽了几口。
“你家住哪儿?家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帮你联系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卡慕准备起身。
“你腹部受伤了,不去医院就会有生命危险,要我送你去吗?”
“不需要。”
“那就先留在我家里,我好歹是一名心理医生,虽然是一名心理医生,但救死扶伤也是医生的本分。”米洛义正严词。
“你让一个陌生人留在家里,不怕发生点什么?”卡慕站起身,凑了过去,一脸坏笑。尽管疼痛让他脸色发白,但那种坏却是由里到外的。
“你能做什么?”米洛看着他,用手戳他的伤口。
“NM”卡慕吃痛,蹲了下来。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的名字。”
“小莫”卡慕随即编了一个名字,但愿能骗过去吧“你呢?”
“米洛,伤口又出血了,我去拿医药箱。”米洛转身出了房门。
等他回来,卡慕突然问他“你是心理医生,那你是不是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心理咨询师是从事于运用心理学、心理发展学、人格心理学、变态心理学等理论知识,通过理疗等手段,解决来访者心理障碍的专业人员。”米洛解释。
“都说医不自医,那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怎么?你帮我治疗啊?”米洛反问“你先管好你自己。”
过了些时日,卡慕能正常行走。卡慕在桌子里翻到一叠发黄的寻人启事,照片上是小时候的卡慕,他指着上面的人,问:“谁?”
“小时候的伙伴,可是我把他弄丢了。”米洛叹了口气。
卡慕将东西塞了回去,没有再理会,只有米洛一个人自言自语。
“小时候我们的关系很好,好到两家人都逐渐熟络起来,便有了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也是在那次,他离开了大人的视线,离开了我的视线,再也就,找不到了。”
“他有尝试过像你们呼救吗?”
“有啊,当然有了,为什么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去帮忙,万一有转机呢?”卡慕质疑,愤怒地质疑。
“对不起,我本该可以发现的。”米洛忏悔,如果他没有戴耳机,如果没有让他自己一个人离开,如果他们没有相遇,这本该是两个幸福的家庭。
可是没有如果,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卡慕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没有原谅米洛。
卡慕待在客厅无所事事,只能通过电视机打发时间。卡慕注意到桌上的报纸,是关于警方正在抓捕前些时日从一场爆炸中找到的嫌疑人——卡慕。
“你不出去工作吗?”卡慕问。
“平时都是我一个朋友给我介绍顾客,但我很少外出。”
“你不玩游戏吗?听音乐也行。”
“以前听,现在不听,无聊看电视啊,书也行。”
“那东西还在吗?”
“什么?”
“记得什么?”米洛抬头看着他,难道他记得什么?
“我记得好像在哪儿看到过一个耳机。”卡慕努力回想。
“你要是敢动,就马上给我滚出去。”米洛警告他。
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台突然有了声音:近日,将会有雷暴天气,请大家关好门窗,减少外出。
两家人站在嘈杂的人群中。
“我受不了了,我要去吐一会儿。”卡妈靠在卡爸身上。
“那你还去玩过山车,真受不了你。”卡爸吐槽卡妈,扶着她去厕所“你们在这等会儿吧。”
“行。”
“鬼屋前有个买冰淇淋的,我带你去尝尝。”卡慕对米洛说。
“不能乱跑。”米洛阻止他。
“叮铃铃”一个工作电话叫走了米爸。“女士,要看看这款产品吗?”突然来了一批人推销,米妈拒绝。“看看吧,看看吧”“大促销”……在一堆人的拉扯下,米妈只留下一句话“洛洛,卡慕,你们待在这里不要走动。”
“好机会,我带你去。”卡慕推了推旁边的米洛。
“小孩子不能乱跑。”
“放心,我来过很多次,再说了,离这很近的,就在后面。”
米洛依旧拒绝。
“那你待在这里,我去买。”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诱惑,米洛同意了,望着卡慕离去的背影,他转过身,戴上了耳机。
“洛洛,卡慕呢?”过了一会儿,米爸回来了,却只看见米洛一个人。
“轰——”窗外的雷鸣惊醒卡慕,莫名的驱使下,他看了看身边的米洛。
“米洛?”卡慕唤着米洛“该不会怕雷吧?”
“轰——”白光闪过,映出被被子包裹严实的米洛和一脸冷漠的卡慕。或许是觉得帮不上什么忙,卡慕躺了回去。
雷鸣更兼细雨,到午夜,点点滴滴。
卡慕再次醒来,起身将柜子里的耳机翻了出来,给米洛戴上,音乐与米洛一同惊起。他把耳机甩开,扶着额头,呼吸急促“出去。”米洛大声说,卡慕出去了。
“咣当”瓶子落地的声音,卡慕闻声而至。米洛用被子包裹,缩在角落,地上是散落的药片。
“米洛?”卡慕再次唤米洛。米洛依旧没反应,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大脑开始天旋地转,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无数个卡慕将他重重围住。
“为什么要带耳机?”
“为什么不理我的呼救?”
“为什么要带耳机?”
“为什么不理我的呼救?”
“为什么?”
“为什么!”
米洛摇头,使劲地摇头,为什么不说话?因为他捂住了自己的嘴。
“妈妈,卡慕呢?”米洛问。
“会找到的,洛洛放心,要相信警察叔叔。”米妈边穿鞋边说“等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你是去找他吗?我也要去,我不会乱跑的,我很乖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参与。”
“可你说我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米洛还是跟了去。
其它监控视频全部损坏,只留有一段卡慕被强行拖走的画面。米洛远远地望着,要是自己没有戴耳机,会不会不一样。
“很抱歉没能找到你们的孩子,但警方一定会尽全力找回你们的孩子。”
卡妈靠在卡爸的怀里痛苦地说:“他那个时候一定特别希望我们在身边。”
“对不起”米洛爸妈自责。
“道歉有用吗?道歉我的孩子能回来吗?”卡妈冲着他们发泄怒火“身为家长怎么能让孩子独自在公共场合下?……”
米洛害怕地后退几步,他不希望他们吵架,又为卡慕而悲伤,可是他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卡慕离开了,拿了一把刀进来,站在米洛面前,眼里是无望的憎恨。十几年了,倘若当初米洛看见卡慕,发现了他的呼救,他今天会是这个样子吗?会受这十几年的罪?他本该是一个正常人,过着正常生活。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也不打算改邪归正,他要毁了这里,毁了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最后再毁了自己。
他一步步走向米洛。
“叮——”米洛的手表突然发出警报,心率过快。看来杀米洛还得再缓缓,他将刀放回去,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红叔匆忙赶到,给米洛注射完药剂后,将他安顿了下来。
“突然发什么疯去碰这个?”红叔捡起地上的耳机重新放好,又转身确认心率恢复正常后才回去。
醒来后的米洛在房子里到处找卡慕,却不见踪影,看来是走了。打电话给红叔,迎来的是破口大骂。
“你还要不要命了?嫌命太长?”红叔冷静下来后,继续说道“你最近认识哪个新朋友?家里怎么来人了?”
“老朋友,不用在意。”
“病情好转就不要让它复发,给我省点心。”红叔又嘱咐几句。
“知道了。”
一天,警局收到一封恐吓信,来自卡慕。
“总算露出苗头了。”黑猫暗暗说道,自卡慕逃出医院后,已多日没有行踪。
最终,警方将目标锁定在一栋废弃大楼中。
“我手上有五名人质,不要轻举妄动,我要见黑猫和cen。”卡慕躲在楼里用喇叭扩大自己的声音。
“你要什么?我们下来谈判。”黑猫同样用喇叭对话。
“我手上有五名人质,不要轻举妄动,我要见黑猫和cen。”卡慕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话。
黑猫同样重复自己的话,同时向同事摆了摆手,示意他去找cen。
此时,cen在对面的大楼用狙击枪观察楼里的一切,只看到卡慕的衣角,殊不知这里的卡慕只是一些衣物及假人,真的卡慕早已躲起来用望远镜观察现场,身边同样架着一把枪。不过他们俩都没有找到对方。卡慕按下按钮,楼里的喇叭更换录音。
“我只要cen进楼里来与我谈判。”
“我黑猫同样也能进行谈判。”
“我只要cen进楼里来与我谈判。”
“能看到卡慕吗?”黑猫通过对讲机问cen。
“只有些衣物露在外面,不好下手。”
“cen你在哪儿啊?”卡慕搜索着“不然没法一锅端啊”突然,他发现米洛在远处同样观察着一切,可很快,米洛就离开了,卡慕并没有理会。
现场一片沉静,能听到每个因紧张而略微紧促的呼吸。
经过一番耐心的等待,黑猫指挥人潜进大楼,准备出其不意。
“嘭!”“嘭!”接连两声枪响引起他们的警觉,随后便是恐慌——黑猫中枪了。
“假的!”cen狠狠地捶一下墙,第二枪是他开的。
卡慕一个人坐在桥边,月光是暗洞洞的,他的脸也是暗洞洞的。
“卡慕。”米洛找到他了。
卡慕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身上,才发现后颈的跟踪器,然后将它扔进河里。
“你……”米洛思考片刻,放弃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不想听你无用的忏悔。”
“要怎样才能减轻你的痛苦?”
“痛苦?没什么好痛苦的,只要你的心死了,这世上就根本没有痛苦可言。”
“我没法体会这十几年你的痛苦,但我可以帮你,没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
“帮我?当初你没能帮我,现在就在我即将脱离苦海的时候却要帮我?帮我干嘛?帮我原谅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你走吧,”卡慕指向身后“在我还不想杀你的时候。”
米洛离开了,卡慕将旁边的石头一脚踢进河里,幸好,他的目标快要完成了。当初,他被抓进一个地下组织,成为少年罪犯之一,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好在,这种日子要到头了。他利用上次的爆炸脱身,窃取了重要文件。但还无法直接交予警方,因为警方里有卧底——cen和黑猫。现在黑猫已死,接下来便是cen。
卡慕离开桥边,遇见cen绑架米洛,他似乎是知道卡慕在附近,扔下一张纸片就开车离去。
“以物换人”
“枪放地上,”cen开口,卡慕照做“东西呢?”
“在我肚子里,有本事就来拿啊。”卡慕挑衅。
Cen将枪口对准被绑在椅子上的米洛“我没工夫陪你玩。”
“真在我肚子里,不骗你。”卡慕拍了拍肚皮。
Cen把枪口转移,同时卡慕踢起地上的枪,击飞cen手中的枪,冲上前将cen撞到墙上,自己则飞扑去抢枪,cen绊住他的腿。二人扭打在一起,直到摔下了楼梯。
或许是因为腹部的异物,卡慕痛得站不起身,被cen骑在身上殴打。突然,cen的头部流血,是米洛挣脱后在背后袭击,cen晕倒在地。
米洛扶起卡慕,卡慕捡起枪对cen补枪,以防万一,后再次将枪口指向米洛。
米洛没有躲闪“我家里有一些治外伤的药,记得把东西取出来,放久了总归是不好的。”
“你要死了”卡慕微微歪头,显出不耐烦“还这么关系别人干嘛?”
“说多了你也嫌烦,动手吧。”米洛闭上眼睛。
“真麻烦。”
“嘭”卡慕打歪了,同样,对自己的那枪也打歪了。
米洛睁眼,只看到卡慕离去的背影,他还是没有原谅,他怎么会原谅。
后来,警局收到一个u盘一个关于地下组织的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