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尔基第三次空袭——午夜前的最后时刻

  6月6日18：36（柏林时间16:36），空袭警报声再次在高尔基响起。高射炮手和城市居民的眼睛都盯着天空。不久，高尔基防空地域司令部收到观察员发来的报告，确系是三架He 111出现在城市上空，高度为4000m，高射炮组展开了炮击，居民们都跑到了避难所（土制防空洞和地下室），但He 111并没有投下炸弹。但是，当时在高尔基上空，的确有三架飞机在7,000米的高度上飞行，不过型号为Ju 88 D而不是He 111，其中两架来自1.（F）/100，一架来自沙塔洛夫卡（Schatalowka）气象观测机场。在深入后方的重要行动中，德国空军有时也会制订集体性侦察机任务。这可以确保机组人员在危急情况下或在苏联歼击机的攻击中相互支援，而多人合作则可以保证任务的成功率和效率。

  这次俄国人不准备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第142歼击航空师（142nd Air Division PVO）出动18架歼击机拦截这三架飞机，但歼击机在返回基地途中报告并没有看到德国侦察机的出现，它们似乎消失在了广阔的蓝天之上......请注意，在东线，德国侦察机在目标上空的侦察飞行一般都是按照固定的时间和路线飞行，尽管如此，俄国人对此还是无能为力，不过侦察机的出现表明，有必要为新攻势做准备了。

傍晚，德国机场抓紧了准备工作，飞行员们在研究此次远程侦察机提供的航拍照片，根据计划，现在确实有必要攻击莫洛托夫工厂的北部地区和位于那里的大型生产设施，鉴于苏军防空部队的火力和效率极低，因此本次空袭较上次，出发时间、飞行路线，甚至是战术安排也没有改变。柏林时间20:00以后，德国飞机开始滑行、起飞、跃过云彩朝高尔基飞去。

柏林时间20:08，KG 27第3中队的He 111 H ‘1G+EL’从奥廖尔基地起飞

柏林时间20:17，KG 27第8中队的He 111 H ‘1G+FS’从奥廖尔基地起飞

柏林时间20:20，KG 27第6中的He 111 H ‘1G+DP’从奥廖尔基地起飞

柏林时间20:30，KG 100第1大队，赫尔穆特.阿本德沃斯（Helmut Abendvoth）的He 111 H '6N+EK'“探路者”从布良斯克基地起飞

总计有154架德国飞机参加了对高尔基的第三次空袭，分别来自：

“韦弗将军”‘General Wever’轰炸机联队（KG 4）

“兴登堡”‘Hindenburg’轰炸机联队（KG 1）

“闪电”‘Blitz’轰炸机联队（KG 3）

“波尔克”‘Boelcke’轰炸机联队（KG 27）

“雪绒花”‘Edelweiss’轰炸机联队（KG 51）

“格拉夫” ‘Greif’轰炸机联队（KG 55）

“维京”‘Wicking’轰炸机联队（KG 100）

当然，这其中来自KG 27第3中队的He 111 H '1G+ML' 第三次轰炸了斯大林诺戈尔斯克（Stalinogorsk）市

轰炸机主要沿两条主要飞行路线飞抵高尔基，一条是经里亚日斯克-萨索沃-穆罗姆-巴甫洛沃（Ryazhsk–Sasovo–Murom–Pavlovo）路线飞行，第二条是沿着莫斯科-高尔基的铁路干线，飞行高度在2000m-3000m之间，有几架轰炸机经阿尔扎马斯（Arzamas）飞向高尔基，以便从南方进入目标地点，由于整条路线上天气状况不佳，所以阿本德沃斯在路线上投下了照明弹，轰炸机在叶戈里耶夫斯克（Yegoryevsk）以东地区（莫斯科东南方向）组成了大规模机群，莫斯科对空情报系统（VNOS）记录并通报了这些飞机的飞行路线，莫斯科、谢尔普霍夫（Serpukhov）、卡希拉（ Kashira）、科洛姆纳（Kolomna）和沙图拉（Shatura）地区的高射炮发射了总计1553枚大口径炮弹，没有任何效果。

  在高尔基，天气状况十分有助于袭击，到了晚上，当地气温降至13℃，当地时间23：55（柏林时间21：55），高尔基防空地域司令阿列克谢.奥西波夫少将向全城发出防空警报的命令，在司令部也出现了紧张的气氛，经通过研究VNOS发来的大量敌机来袭的数据和报告后，奥西波夫和他的参谋意识到，这次德国人可能又派出了超过150架飞机来轰炸高尔基，他和他的幕僚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午夜过后，照明弹再次在莫洛托夫工厂的上空闪烁，很明显，这次的主要目标还是该厂。飞机从北、西，南三个方向朝该厂飞来，首先攻击的是俯冲中的Ju 88 A，其次是He 111加入

攻击队列，他们将在水平方向上投下致命的货物。

KG 27第9中队的莫比乌斯（P.Mobius）回忆道：

我们以松散的战斗顺序进行这些轰炸任务，怎么舒服怎么来，当然，队员们禁止交谈，在飞越前线时，我们的高度在5000m左右，越过前线后，降至3000m，即使是轰炸期间也是这,个投弹高度，再往上就会非常寒冷，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暖气，我们的目标被因为炸弹而所引发的火势照得清晰可辨，高射炮发射的炮弹在云层中炸开，然后是各种武器的曳光弹，我们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友邻飞机发动机所制造的湍流。

  这次计划打击的是高尔基北部的机械、冲压和工具车间及其他生产设施，其中生产工具和冲压零件的车间遭到了最猛烈的轰炸，共有12枚炸弹在建筑物内爆炸，其中有1枚是大口径燃烧弹，还有3枚炸弹击中地板但没有引爆。在100平方米的切割车间，设备被严重破坏，屋顶倒塌，在2号和3号冲压车间，一整块屋顶倒塌，大楼的南侧，一个变速箱被炸弹直接命中炸毁，还有10枚重型高爆弹落在工具冲压车间附近的街道上，数吨重的阿马托炸药（amatol，硝酸铵80％，三硝基甲苯20％）（注：根据wiki说法，阿马托炸药与TNT威力之比接近3：2，在一战和二战中，阿马托作为空投炸弹、弹药、深水炸弹和水雷的原材料被广泛使用）和TNT将民房的地基移位，将砖石崩个粉碎，一些地方的建筑墙体直接倒塌或承重结构严重变形，共计有10人死亡，2人重伤，3人轻伤。

  不仅是工具冲压车间，车身冲压车间也遭到了致命打击，一堵墙倒塌，屋顶和木制隔板燃起大火，5枚高爆弹，包括2枚重型高爆弹，被扔在组装T-70坦克的5号装配车间，强大的冲击波将车间和传送带摧毁个一干二净，但奇迹般的是部分主要设备幸存下来，5枚重型高爆弹和10枚燃烧弹投向另外的坦克车体生产车间（型号未指明），该建筑部分倒塌，屋顶和部分设备被烧毁。5人受伤，1人被活活烧死。在中央装配大楼里。引擎消音器组装车间的屋顶被毁，有4台机床被毁。

  在备件车间，附属仓库和部分建筑被毁。诺沃库佐夫诺（Novokuzovnoj）大楼周边发生了一连串强烈的爆炸，导致墙壁变形，部分天花板坍塌，所有的窗户都成了碎渣。爆炸和大火摧毁了2号机械维修和3号汽车车间，金属热处理部门发生了巨大火灾，屋顶和部分设备被摧毁。几枚重型高爆弹击中了铁路车间，将整个建筑夷为平地，同时，两辆消防车被炸毁，其中一辆消防车的全体战斗人员被炸死。

  最可怕的命运降临到了同样位于莫洛托夫工厂北区的轮胎车间。该建筑有五层，总面积超过23000平方米。柱子、吊车梁和墙体是钢筋混凝土，墙壁是用煤渣石块砌成的。脆弱的环节是屋顶的椽子，它是由木质桁架制成的。屋顶覆盖物由沥青制成。此外，外墙和采光口都用木板覆盖。

  在对高尔基的第三次空袭中，德国人首次使用了易燃液体，这些液体被倒进特殊的容器内，由Ju 88运载，几架Ju 88飞过上文提到的轮胎车间，这些液体非常清晰可辨，甚至在离高尔基13-15km外的索尔莫夫斯基（Sormovsky）区的居民们都看到了一道火柱划破夜空，从天降下狠狠砸向轮胎车间，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整个车间屋顶几乎同时爆裂和断开，闻讯而来的几队德国轰炸机则向轮胎车间投下了高爆弹和重型燃烧弹。导致该车间有几十处大火无法扑灭。

  首先大火吞噬了木质结构,然后整个建筑开始崩塌、烧毁。由于巨大的温度，钢筋混凝土结构、柱子、吊车梁和吊车轨道开始开裂和崩溃，金属起重机熔化和弯曲，甚至机床也被烧毁，更恐怖的是，熔化的屋顶材料沿着墙壁和管道流下，填满了整条下水道。

强烈的大火吞噬了其他机器。1号发动机车间被浇上了可燃混合物，然后该车间被一枚SC 500和几枚燃烧弹击中，结果，一场大火后，部分屋顶和夹层的所有木制结构被烧毁。不仅如此，在设计和实验部（KEO）大厅也发生了强烈的爆炸，部分墙壁倒塌，一些图纸被烧毁。3枚燃烧弹击中了中央工厂的实验室，但火势被地方防空部队（MPVO）组成的小队扑灭。MPVO也对车库的火灾进行了成功的扑救，那里只有住宅被毁。人事部大楼的火灾被消防队扑灭。在模型店发生了3次强烈的爆炸，然后发生了火灾，但地方防空部队的士兵设法阻止了火灾的蔓延。后来，在车间附近的地面上发现了两枚未爆炸的高爆炸弹。吞噬木工车间的大火也很快被扑灭了，

  然而，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控制火势都如上文所讲的那样，其他地方的灭火工作就不太成功。制造汽车紧固件的车间被烧毁，加兹纳比（Gazsnab）食堂、切削工具车间、MPVO的财产仓库、工厂电话交换机（ATS No.2）、2号发动机车间、冲压车间以及可锻铸铁和灰铸铁车间都被烧毁。

  根据MPVO的记录，总共有170枚重达50至2000kg的高爆弹被投到莫洛托夫工厂，德国飞行员在工厂建筑上实现了约90次直接命中。位于高尔基的第466号飞机发动机厂受到轻微破坏。五枚SC 250落在铸造厂附近，但没有爆炸。只有一枚50kg的炸弹击中了24号车间。这次爆炸部分摧毁了建筑物，并引起了火灾，该火灾被MPVO的战士们消灭了。

  居民区也遭到了猛烈的轰炸，在索茨格罗德（Sotsgorod）村，直接命中的炸弹摧毁了电话交换机、区综合医院和区执行委员会（市政府）的建筑。在从工厂通往住宅区西部的莫洛托夫大道上，大量的高爆弹和燃烧弹砸向地面。这些炸弹部分摧毁了28号房屋，烧毁了十月街的1号房屋，毁灭了波尔舍地区办事处的车库。布党地区办事处的车库，并摧毁了中央俱乐部和地区分局、区变电所。基洛夫大街上的1号和3号房屋几乎被几枚高爆弹直接击中而毁坏。

  两枚50kkg的高爆弹落在有四个出入口的莫洛托夫大道上的16号房屋附近。一枚在1号入口旁边的拐角处爆炸，另一枚在3号入口前的东侧门面爆炸。爆炸波完全摧毁了房子的屋顶。墙壁多处变形，出现裂缝和偏差，到处都是损坏的砖石。第三入口的楼梯完全倒塌，而第一入口的楼梯则部分倒塌。房屋大部分地板都变形了，门也被炸坏了。

  娜杰日达.娜杰日娜，在战争期间担任工具冲压车间实验部门的技术部门负责人，她回忆道：

  当时我躺在家里，腿上打着石膏——骨折，我没有被送去医院，医院里全是伤员。为躲避死亡，索茨戈罗德（Sotsgorod）的所有居民都跑去野外避难了，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时钟的指针已经接近午夜。有一阵子紧张的颤抖和痛苦的等待。为了平静下来。我拿起吉他尽我所能地弹唱。我选择了一些有抵抗意味的曲子，只是为了不失去信心也不至于崩溃，

  恰好在12点，突袭开始了。轰炸的密度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我后来计算了一下，一共有八枚炸弹在我家附近爆炸了。它们留下了深深的弹坑。幸运的是，没有一枚炸弹击中我的房子。最近的一枚炸弹在我房子的一面墙附近爆炸了，房子的门窗都飞了出去，所有的灰泥都掉了下来。我紧紧抱住床，把双手藏在身下——死总比残废好。在2点钟，轰炸结束。居民储存木柴的棚子被烧毁。有一块巨大的弹片插在我床头的墙上，我浑身都是被摧毁的房子的碎片，放在桌子上的学生公文包被爆炸波震碎的窗户玻璃划破了好几处，第二天早上，我的朋友们把我从废墟中拉了出来。

  在一个美国定居点里，有4座房屋被完全摧毁，新塞维尼耶村也遭到了沉重打击，5号拉博察亚（Rabochaya）大街部分受损，科穆纳尔纳亚（Kommunal’naya ）街上的2号营房被一枚高爆弹直接击中，几乎被炸成碎片，位于附近的民兵驻地大楼也被炸毁一半，在位于高尔基西南部的莫纳斯特尔卡（Monastyrka）村，13栋单层私人房屋及其附属建筑被烧毁。

 

一些炮弹落在第784防空炮兵团的阵地上，在位于工厂主要入口之一的第13高射炮连，有2门火炮被炸死，2名在高射炮组服役的女炮手被炸死。30枚不同口径的炸弹落在第14高射炮连的区域附近，由于地处泥炭地，炸弹在落下时没有爆炸或是在很深的地下爆炸，所幸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第15高射炮连损失最为惨重，炸弹严重打击了该连战斗力，炸弹碎片炸死了该师的技术人员西蒙诺夫（Simonov）中尉和其他几名士兵，炮兵连的卫生指导员安娜.索罗金娜（Anna Sorokina）受伤。但这位勇敢的女孩拒绝住院治疗，仍然留在战斗岗位上，临近的一个小口径高射炮炮组几乎被摧毁，一半以上的人员被打死，其余很多人不是受伤就是被烧伤，8门20mm高射炮全部被摧毁，只有一名叫罗莎.约诺娃（Rosa Ionova）的高射炮手没有受伤

炮弹炸开形成滚烫而锋利的碎片像雨点般落在高射炮的阵地上（Hot and razor-sharp shards from their own shells rained down on the positions of the anti-aircraft guns）。因此，炮手们必须戴上头盔和夹克以免受伤。炮手佩拉杰亚.帕尔希纳（Pelageya Parshina）回忆说："炮弹的碎片雨点般落在我们身上。有一次，我（操纵）的高射炮被一块沉重的碎片击中，这块碎片将我的高射炮上所有的瞄准装置打碎，我炮组有人提出了如何继续射击的问题，指挥官便回答：“随意瞄准！（Aim at random！）”

同行的高射炮手艾萨克.列维茨基（Isaac Levitsky）说：“三天的激烈战斗和不计后果的投入使所有人员的力量都耗尽了。对女孩来说，这尤其艰难，但她们仍竭力跟上男人的步伐，克服与法西斯分子作战时的艰难困苦。”

在长时间的作战后，高射炮的炮弹也出现了短缺问题，高射炮指挥官多尔戈波洛夫（Dolgopolov）曾回忆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空袭结束后，每门高射炮组可能仅剩下一枚炮弹。”

于是在轰炸期间，高尔基的司机被动员起来，将废弹壳运送至工厂，工人们的加急生产可以让炮手们进行更久的持续性射击，尽管这没有效果，而且射击是在 "无序和缺乏组织（disorganisation and lack of skill） "的情况下进行，通常司机会开着卡车在德国人轰炸时往返于炮台和工厂之间，司机们往往是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进行这项工作，有些时候就会有投下的炸弹命中卡车将司机连带卡车炸的尸骨无存

莫斯科时间02：30，就在黎明开始破晓之际，当地居民期待已久的“一切正常”的信号终于响起，根据地方防空部队（MPVO）的统计来看，在第三次空袭高尔基的过程中，德国空军共投下242吨炸弹，阿夫托扎沃茨基（Avtozavodsky）区的MPVO统计出共有402枚从50公斤到2000公斤的高爆炸弹，其中有132枚没有爆炸。除高尔基厂区和邻近居民区的大量破坏外，备用的卡纳文斯基（Kanavinsky）供水管道也被摧毁，整个地区完全没有供水

根据第二天早上的计算，在阿夫托扎沃茨基区的空袭中，有232人受伤，其中73人死亡，在被送入医院的重伤员中，有8人不久后死亡。高尔基总共有56人被送入医院。65人来自各军事单位，19人是平民百姓，还有9个来自消防部门。

莫斯科时间02：00，阿列克谢.奥西波夫（Alexey Osipov）少将签署了一份为苏联防空总司令部紧急起草的第004号报告，并提交给了米哈伊尔-格罗马丁（Mikhail Gromadin）中将。该报告指出：

1943年6月6日至7日夜间，从23时4分至1时37分，

敌人对高尔基进行了一次集体轰炸

这次空袭从西南和西部方向进行

路线： 

梁赞-萨索沃-阿扎马斯-高尔基（Ryazhsk–Sasovo–Arzamas–Gorky）

高度为4-6000米

总共记录了大约160架Ju 88和He 111轰炸机

轰炸是从水平飞行中进行的。

主要地区： 高尔基“莫洛托夫”厂，索茨哥罗德，迈扎机场

投下了大量的高爆弹、燃烧弹和照明弹

数据统计仍在完善，与GAZ的通讯被轰炸中断，炸弹主要投在了 "莫洛托夫 "厂附近，索茨哥罗德地区及其郊区

这次高射炮发射了25110发子弹，并声称击落了4架飞机，其中有3架落在了城市里！甚至连飞机坠落的地方都被记录了：列宁斯基（Leninsky）区的红十月工厂、

斯特里吉诺（Strigino）村和高尔基工厂。据报道，另一架轰炸机落在德雷尼沃（Derenevo）村附近。探照灯只照亮了两架飞机，其中一架被第784高射炮兵团的高炮击落，27个防空气球被部署在高尔基上空，损失2个

俄国人宣称击落了4架飞机，甚至还有击坠地点，那么按照德国方面的数据呢？根据德方资料显示，当晚参加轰炸的轰炸机中，来自第1轰炸机联队第1中队的Ju 88 A-14 Wrk Nr 144440 'V4+9R'的确被苏军的高射炮火击伤，但飞机仍坚持飞回了西奥廖尔机场，并在着陆时坠毁，但机上无人受伤;第4轰炸机联队第2大队技术军士赫尔曼的He 111 H被炮火击中右引擎，导致右引擎抽风开始自己转自己的，让飞机操作变得极端困难，机组不得不打碎驾驶舱的玻璃用机枪摧毁右引擎螺旋桨的叶片，之后机组将不需要的东西扔下飞机，让飞机尽可能的轻，就这样，飞机不仅安然穿越前线苏军的防区，还成功降落在了西奥廖尔机场

第142歼击航空兵师的战斗机出动了36架次，飞行员声称在斯帕斯科耶（Spasskoye）村和克斯托沃（Kstovo）村附近发生了四次空战，击落了两架飞机。马拉金（Malakin）上尉驾驶一架LaGG-3战斗机在他的巡逻区域内以4500米的高度进行了巡视。然后在他的报告中说：

23点09分，我看到敌机在物体上方投下了一系列闪光弹，敌机在轰炸目标上空投下一系列照明弹。我驾驶我的飞机进入这个区域，试图更接近敌人。我发现了Fw 200的剪影——信使"（苏军对 "秃鹰 "的称呼）的轮廓，它的背景是由照明弹的照射所产生的。我接近到它100米，我用机上所有类型的武器开火在正面和侧面距离100m处朝他开火。然后，我又从下面和后面50-30m的距离进行第二次攻击。

之后，据马拉金说，'Fw 200'起火并向地面坠落，但他没有看到飞机坠毁，因为当时战斗机被猛烈地抛向一边，有一段时间变得无法控制，回到机场后，飞行员自豪地宣布了他的胜利。然而，第二天，对 "被击落的Fw 200 "的搜寻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德国人后来证实，他们实际上，也确实是受到了苏联夜间战斗机的攻击，但这些都没有成功。第27轰炸机联队第8小队的的诺瓦克（H. Nowak）回忆说，他的轰炸机在高尔基地区被一架苏联飞机袭击，但机组及时发现，朝对方打出信号弹后，对方转头离开

事实上，在第三次空袭高尔基时，德国空军只损失了一架轰炸机，且这架轰炸机也与苏方高射炮或战斗机无关，一位来自第27轰炸机联队第7中队的成员回忆道：“在轰炸高尔基的指定目标时，我们看到了这架飞机，它并没有遵守规定的飞行高度，因此被来自上方友军投下的炸弹命中而坠落。”这架坠落的飞机极有可能是来自第1轰炸机联队第7中队由普林茨（K Prinz）少尉驾驶的Ju 88 A-14 Wrk Nr 144438 ‘V4+9R’，该机于当晚失踪

在任务结束后，德国飞机开始按照3000m左右的高度从熟悉的路线返回基地，迎接六月的黎明，再一次，没有任何苏联飞机或是地面单位跟踪他们，所以机组人员在目标上空度过紧张的几分钟后可以放松一下。他们摘下氧气面罩，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有的人拿出报纸，有的点上烟，还有的转动收音机的旋钮，捕捉一些歌曲和音乐，但并不是每一次传输都是，愉快的。第27轰炸机联队第7中队的一名机长回忆：“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在收音机里寻找一些音乐，发现一个电台报道说，KG 27杀死了数千名无辜的人，同时还公布了我们指挥官的名字。这对我们来说未免不是个棘手的问题。”

轰炸机再一次降落在机场上，根据飞行日志表来看：

He 111 H 1G+EL，00：55在奥普图哈（Optuha）降落，飞行时长287min

He 111 H '1G+DP'，00：55在多姆尼诺（Domnino）降落，飞行时长275min

He 111 H '1G+FS' ，01：06在奥廖尔（Orel）降落，飞行时长289min

来自第100轰炸机联队第1大队的，担当“引路者”这一职务的，赫尔穆特.阿本德沃斯（Helmut Abendvoth）的He 111，于01：25降落在布良斯克（Bryansk），飞行时长295min，比上一次多了5min，尽管如此，这些轰炸机如期飞往高尔基，又如期返回自己的基地，与其说是轰炸任务，倒不如说是特快货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