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至于后来
《风》后续篇
前文在合集
依然是两年前的旧文
-
阿十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陪着他谈恋爱，他好像总是很忙，忙着奔波于各个地方，忙着觥筹交错，忙着与人周旋。
“到底去哪了…”立风吃过午饭趴在床上盯着空荡荡的聊天界面，正想给人发消息，却听见门打开了。
“你回来啦！”立风坐起来走上去迎接他。阿十看到他有些意外：“你在家？”
立风奇怪：“我没说我要出去啊？倒是你，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你都跑哪儿去了？”
闻言阿十有些困惑，“我还以为你有工作，只不过是自由职业，所以没有具体上班时间。”
立风想了一会儿，“说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真的那么忙吗？”
阿十一身西装，进来后还没来得及换鞋，一直在找什么东西。听到他的问题阿十停了一下，“你好像也没问我，我以为你不感兴趣，就没提。”
立风忽然觉得这个人非常没有常识，就好像没读小学，却是研究生学历。干嘛什么事都要他先问？又不是搞采访。
“那我现在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立风坐到沙发上看着他。
阿十一直在找东西，神情没变，但动作显然有些着急。“你问得不是时候，我下午有点忙，晚上回来得早的话再慢慢跟你说。”
立风皱眉，隐约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解决了，起码必须说开。
“阿十，我知道你忙，但是职业不就只有几个字吗？警察，医生，老师？或者从政、从商？”
阿十停了下来，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立风看着他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也就只有几秒，然后从桌上抓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是我。推掉下午的会议，什么时候都行，我今天不回去了。”
阿十挂了电话坐到他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事可能要谈一谈，你也是这么想的吧。现在我不忙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立风皱了下眉，他是不是耽误了他很重要的事。
“你什么工作？”
“从商。”
立风没想到这么简短，咬了咬下唇。“你之前怎么不提？”
“你没问我。”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你不能主动说说么？”
阿十看他，“你向我说了你自己么？”
立风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
“我当做你不想说，所以没问。”
夏天的风吹进来有些恍惚，立风看着他，觉得他们从各方面好像都太遥远了。性格，经历，处世，如果他是旁观者，应该也会忍不住想，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凑在一起了呢？
立风低下头，“我跟你说说我自己吧。你知道我在哪长大么？”
阿十看他，没说话。
“我在西藏长大的。”
他从出生就在寺庙，童年与活佛相伴，玩具是天珠和香炉，小小年纪礼佛的姿态学的很足，常常坐在庙门口的石阶上看着人来人往。
“我是孤儿，老喇嘛将我一点点养大，没补全我的亲情，只教会了我虔诚。”
“我没有读书上学，但是道德、礼貌、交际、差异，天文地理，人与自然，我都很了解。我见过太多的人，他们没有一个是像我一样的，他们热情，憧憬，无知，快乐，我跟他们实在都太不一样了。”
阿十看着立风一边回忆一边平静说出，陷入某种沉思。立风看他一眼，“你还在听我说吗？”
“所以你逃了出来？”
立风点点头：“对，我说过我不信任何。老喇嘛很伤心，挽留我的那一晚是他出家二十几年第一次流泪，可我还是选择了离开。”
“因为那样的环境我不喜欢。”
“我回国那天晚上摘下来的佛珠，是我出生时老喇嘛给我的平安符，祝愿我一生欢喜无忧，功德圆满，而我把他给你了。”
阿十仍看着他，将他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们之间有多大区别了么？”
本该最虔诚，却是最不屑。
本该欢喜无忧，却是头破血流。
“我自己争取来的世界好像也没那么让我满意。”立风看着他，话语有些无力。
阿十看着他眼底的光慢慢黯淡，想要过去抱抱他，可是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共同的支点可以切入。欲抬不抬的动作就那么定在半空，直到立风又打破沉默。
“阿十，你很好，我爱你。”
“但我不能确定，在你知道我的生活后会不会选择逃开。”
“不会，我没有那么狼狈。”
阿十脱了西装外套，扯掉了领带，走过去抱住他。“你是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的…难怪这么美好。”立风似乎对很多事物都充满好奇，却又有点儿兴致缺缺，现在阿十才懂，他是害怕受伤。他在寺庙生活那么多年，见过众人虔诚的参拜，看到更多的一定是各种各样充满困惑的人在自己编织的执念中挣脱不开。一颗幼稚的童心，不理解这些人一切的不理解。
何处惹尘埃。
“人不该是平静的、永恒的么…为什么非要歇斯底里，不大打一场不痛快呢？”
小时候的立风，也是这样疑惑吧。
“可你不觉得，在对彼此不了解的情况下还能毫无障碍的相处，是一种至高的境界么？”阿十一句话点醒了立风。
立风幡然醒悟，心口血流不止的伤口正被人用什么细细缝补。
佛说不思考，所以人永远是人。他思考了，想要了，有所求了，才会伤心流泪。
是这样吧？一无所有才是齐天大圣啊。
阿十捧过他的脸亲吻他，立风感觉到他的唇很凉。推开他想说话，却被用力的扣了回去，加深了动作。
“你…唔”立风想让他把衣服换了，阿十的西装很贵，每一次他都会仔细的挂好。奈何阿十堵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立风就这么被按在沙发上亲了五分钟，直到他因为缺氧而偏开头。
“想知道我的生活么？”阿十摸着嘴唇问他。
立风想了一会儿，抱着他的脖子：“不用了，我总会知道的。”
阿十笑，解开皮带扔在一边，重新覆上他嘴唇，“那就不生气了。”
立风总是被这个男人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泄愤似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阿十也没躲，任由皮肤微微作痛。
“你去把衣服换了，弄坏了我可赔不起。”立风推他。
阿十低头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看他，认命的起身换衣服。立风还是习惯看到他居家的样子，一身宽宽松松，显得整个人很温顺。
立风朝他伸出手：“抱我。”
阿十依言将他托起，掂了掂好笑道：“胖了。”
“你养得好。”立风毫无两天吃了五个冰激凌的愧疚，让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他身上。“要好好健身啊，不然抱不动我了。”
“那你陪我健身如何？”
“好啊，你想怎么样？”
“我做俯卧撑，你躺我身下。”
“？？”
完，上当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