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火星锻炉系列小说:火星众神第八章下

搭载廷达罗斯的虚空废船不可能自己漂移到泰洛克试验场的天体舞台上。而在浩瀚的太空中探测一块冰冷的几乎没有生命力的金属板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为准备激活众神之息而进行的恒星勘测必须是极其仔细的。因此,这艘漂流的虚空巨舰才能被泰洛克的跨星系舰队打捞起来,廷达罗斯们再次被当作猎杀者使用。
他们六个像闪闪发光的彗星那样掠入分配枢纽,伸出爪子,每只猎杀者都在扫视他们从雷鹰号上撕下的代码痕迹。那气味已经开始消退,随着每一秒钟的流逝,他们的痛苦也在不断增长。
Exnihlio复杂的行星图将这个地方命名为Rho A113/235号分配枢纽,但沃达努斯和它的兄弟对名字毫不关心。
驱使他们的只是饥饿。
他们每个都渴望着狂饮猎物的代码。他们的骨头已经变成了破碎的玻璃,只有沐浴在猎物的光芒下才能恢复。他们的头脑中燃烧着一团火,只有在猎物的死亡中才能熄灭。
来自沃达努斯的链接思想驱使着廷达罗斯在分配中心飞奔,在隆隆作响的矿石运输车之间滑行,爬上铺满污垢的塔楼。成百上千的机仆们对他们视而不见,他们无休止地循环着被奴役的命运,玻璃般的眼睛紧盯着他们手上的劳动。
廷达罗斯们将该地区划分为搜索网格。
猎物的气味就在这里,他们都能尝到。
它嗅到了从猎物体液的飞沫中飘出的稍纵即逝的暗示。在机械爪牙擦过墙壁的地方,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转移代码系统的虚无碎片。
沃达努斯吸取了数以百万计的微观痕迹,建立了一个猎物可能的运动地图。它寻找着猎物的运动轨迹,缺少的东西和它发现的东西一样能告诉它。
它用钩状的腿站了起来,让数据淹没它们的猎人之心。它兄弟们的心灵尖叫在它的认知思维中回荡——它们恳求被允许进食。仿佛它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饥饿,沃达努斯过去杀死了无数国王或君主,而他们现在要做的不过只是平淡无味的低等生物的杀戮。
他们乞求和嚎叫着,迫切地希望结束饥饿。
沃达努斯没有理睬他们,向一帮带着枷锁的机仆在一个矿坑里铲土的地方小跑过去。猎物的最后一丝痕迹在这里徘徊着,在他接触过主人的一台机器上气味很浓厚。
沃达努斯在半机械化的人类身上爬行,它弯曲的脊柱上长满了微纤传感器。矿坑是空的,但机仆们还是不断挖掘着,他们的单线程任务程序显然期待着矿坑是满的。
对该中心的名册进行的即时盘点显示,它发现一辆矿石运输车不见了。记录显示没有报告故障的记录,也没有任何维修或转移的记录。
该车辆的离开是未经授权的。它被猎物夺走了。
当两只同伴出现在机仆身后时,沃达努斯扭动了它修长的头骨。相对于沃达努斯来说,它们也勉强算是年轻。
虽然他们的外表几千年来一直没有改变,但现在他们无比的饥渴着血肉。它们围着机仆们打转,与他们相撞,指刃摩挲着他们的皮革般的皮肤。
猎物曾经越过了这些半机械的怪胎。猎物已经逃跑了,而地狱犬渴望杀死这些机仆,以获得那些气味的残渣。
沃达努斯用一种来自比机械教还要古老的外星数学语言,警告了这几个年轻的地狱犬。
不杀。坏肉。
他们声嘶力竭地反驳,充满敌意和怨恨,但却很听话。机仆继续在空荡荡的矿仓里做着毫无意义的工作,对围着他们的猎人的可怕胃口视而不见。
猎物的气味在中心地带移动,沃达努斯现在知道该找什么了,所以毫不费力地跟上了这条线索。猎物乘坐了一辆车,一辆简陋而嘈杂的东西,差点就掩盖了气味——这就是它的目的吗?
猎物会不会已经知道到了地狱犬的追击?
不,该车应该只作运输用途,并非是用来逃离追捕。
沃达努斯将身体的多个肢体落下,以八字姿态在中心地带幽灵般地穿梭,筛选着这里的气味,并对猎物的可能方向进行三角测量——很快,一条参差不齐的红线从枢纽之外的地面升起,就像火山岩洞里的烟雾漂流。
但这时它突然听到金属撕裂的尖叫声和爪子穿透骨头的肉体撞击声,它的头猛地一转。它警告过的那两个廷达罗斯在两个机仆的尸体上徘徊着。有一条地狱犬像一个兴高采烈的屠夫一样解剖了这些电子人。
肉体对于地狱犬不过是废物,他们将这些机仆的植入物被拆除。一只地狱犬从脑袋中挤出一个锈红色的东西,它们像清道夫从骨头中掏出骨髓一样吸出代码。
沃达努斯冲到这些不听话的廷达罗斯身边。威胁气息从它身上涌出,剩下的机仆因惧怕它尖锐的愤怒而退下了——如此麻木的他们同样明白这个生物的可怕威胁。
它直接撞上了依旧在观察它反应的地狱犬。
凶暴的冲击使它的金属身躯重重地飞了出去。
重叠的厚重肋骨板向内凹陷,两个肢体折断了。它吼叫着,用弯曲的脊柱表达了它的屈服。受损的部分下面闪烁着绿宝石般的光弧,它的肋骨板开始展开,新生的肢体瞬间就从它古老的身体中挤出。
沃达努斯对这只年轻人没有违反主人的禁忌感到满意,然后它转过身来,准备打断另外一只试图越界的地狱犬。
但这已经太晚了。
它的身体不断地痉挛,猩红的线条在它抽搐的身体里流动,就像一种灼热的感染。它嚎叫着,因为泰洛克的禁忌之力在一场不分青红皂白的毁灭风暴中撕裂了它。那些古老的技术在它的身体里被融化成黑色的渣滓,数万亿的生物合成神经和皮质突触像火药一样燃烧着。
细密的黑灰从它的身体里涌出,那是机器早已失去活性的血液。
这只地狱犬解体了,它的身体部件在碰撞中掉进了矿坑。自焚协议在它的原子结构中释放了超快速的噬铁体生物,使金属身体彻底坏死。
廷达罗斯们聚集在沃达努斯身边。它向他们展示了猎物的红色孢子。他们的身体在期待的喜悦中嘎嘎作响,急切地想沿着痕迹找到它的源头,但沃达努斯在行动前把他们全都控制住,迫使他们看着他们兄弟的灰烬随风飘散。
坏肉,不好。
科托夫对这里顽固野蛮的机器和难以理解的代码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通用汇编器内的二进制代码还是使他犯了难。蠕动的程序蜂巢深埋在系统结构中,但如果没有授权代码,科托夫就无法强迫控制台的指令层进行唤醒仪式。
<泰洛克,你可能是一个纯粹邪恶的疯狂天才,但你制作的代码是真的烂。>
<同意>,帕夫卡从控制中心的另一边说道。
控制中心位于离地面500米高的地方,从塔顶端通用汇编机所处的巨大空心圆柱体中升起。
进入汇编机并不困难,其宽大的底座被许多圆形的拱门穿透。在塔内,它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烟囱,其内部表面衬有铝制管道,直径约7米。这些管道贯穿了整个塔,与巨大的风扇装置和过滤装置相连接,然后在高处逐渐隐去。
他们被迫在其中一个拱门外放弃了运矿车。塔内的地面空间太拥挤了,到处都是吼叫的发动机、过滤器和抽水机,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塔内发动机发出的震动,每台发动机都发出硫磺蒸汽的呼啸声。这里给人的印象就像是一群沉睡的野兽,在等待一个不谨慎的入侵者来唤醒它们。
艾达人言而有信。当卡迪亚人和黑色圣殿修士进入通用汇编机时,比兰娜和她的战士们也从周围的机器中走出来,好像他们只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塔内的表面都带着湿气,空气中也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乳白色的沉淀物聚集在铁和石头上,在它们滴落的地方,螺旋状的石笋像玻璃般的牙齿一样耸立着。
从密室的中心升起的是一根高耸的柱子,柱子上有一条盘旋的斜坡,以陡峭的曲线上升了半千米。而在坡道的顶端是万能装配器的激活中心,一个带有若干椭圆桥的环形走廊,通向其他塔楼和结构。
在激活中心的中心,矗立着一个圆形的控制机制,充满了黄铜表盘、闪烁的宝石面板和大量的铁棱形激活杆,与在舰桥上发现的那些杆子没有区别。尽管这是一种古老的激发手段,但科托夫看到中枢至少配备了加载/卸载端口,也就放心了。
当战士们继续观察追击的迹象时,科托夫和帕夫卡进入了控制中心。科托夫曾告诉坦拿,他确信他能使通用汇编机发挥作用,但现在他不那么肯定了。
<泰洛克的机器真是野蛮至极,>他在控制中心的共享空间里对帕夫卡说。
<他们只认泰洛克,>帕夫卡回答说。<只有万机之神知道他们已经有多少个世纪没有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影响。他们的抵抗坚决,但并非牢不可破。>
很少有互动的手段能像机器内的交流那样纯粹。凡人的互动是语言和肢体语言的低效组合,其中大部分的内在意义取决于先前的经验、非语言的反射和情景标记。
机械教派中的对话中不存在这种含糊不清的情况。
与另一个贤者交流,就好比跟情人亲密地了解他们--科托夫以前是这么被告知的。他们的内心想法会展露无遗,尽管只有最粗野的人才会超越常规的交流界限,了解同伴的每个秘密。这种信息的流动是相互的;每个方向的信息都可以传到另一个方向。
因此,科托夫没有冒险超越他在帕夫卡的灵环中读到的谴责烙印。一个机械大贤者有权了解在服侍他的人的每一个细节,但现在既不是行使这一权利的时候,也不是行使这一权利的地方。
<你应该尽量不要让伤口所造成的反射性影响分散你的注意力,你的激活代码现在仍旧没有突破表层,>帕夫卡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科托夫回答说,当激活代码深入到机器的核心时,他突然补充道。<无论如何,影响我可不是什么血肉疼痛。>
<那是什么?>
科托夫在回答之前犹豫了一下,任何承认失败的行为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是我浪费了几十年的生命,去追寻那些本不该被发现的东西的负罪感>
她的二进制存在是慢慢形成的,令人陶醉,而机器正对她那轻巧而富有欺骗性的触摸作出反应,把代码带向机器的深处。科托夫用他的等级符号形成了一个匹配的命令算法。
这是更温和的控制形式。
<我们都会犯错,大贤者>,帕夫卡说。<无论我们如何增强自己,无论我们如何接近与机械的结合,我们仍然是人类。有时提醒自己这一点是很好的。>
<机械教中的许多人不会同意你的观点,>科托夫说。<几个小时前,我也不同意你的观点。>
<也许这就是我离开连队的原因>。
<这对你什么帮助吗?>
<比如?>
<在某种程度的.....联想的下。我想这就是你选择了与一个行商浪人为伍的原因?>
<不,>帕夫卡说。<我和古莱曼一起旅行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因为我欠他的比我能报答的多。>
<这听起来像一个故事,我应该有一天会想听。>
帕夫卡在机器中的存在稍稍后退了一点,科托夫想知道他是否跨过了一些未知的界限。然后帕夫卡的注意力回到了手头的事情上。
<如果我们的生活超出了你的预测,我可能会告诉你,>她说。
<我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帕夫卡先生>。
<如果我们成功激活这台机器,泰洛克会立即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这似乎并不重要,>科托夫说。<只要我们能给布莱洛克带来消息。>
帕夫卡示意她明白了,科托夫很高兴她理解了他提议让希望号立刻离开的逻辑。
<注意机器,大贤者>,帕维尔卡说。
科托夫感觉到所需的代码已经上升到了激发枢纽的表层,这是一个由对数序列组成的蜘蛛网,它将触发下面机器的激活。他研究了每一个出现的代码,但当他看到捆绑它们的无因果锁链时,这个绝望计划可能成功的任何希望都化为了灰烬。
<你看到了吗?>他说。
<我知道,>帕夫卡说。<现在怎么办?>
<完蛋了,>科托夫说。<这些锁只有在正确的二进制密码序列下才能转动。如果没有加密级的破译器,就没有办法破解它们。>
科托夫感觉到了帕夫卡愧疚的犹豫。在思维空间的交流中,几乎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对方。
<帕夫卡贤者?>
<有一个办法,>帕夫卡说,<但你必须先断开与中枢的连接>。
<什么?为什么?
<因为这会很危险,>帕夫卡说。
<我愿意面对我应该面对地那份危险,帕夫卡贤者>。
<危险的是我,大贤者>。
<不需要我的贤者?>
<不需要,你必须结束你的链接。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能把这些无常的锁打开?>
<我可以,但在我开始的时候,你不能与机器相连。>
<我不明白->。
<就这么做了!>帕夫卡说,科托夫与机器的联系突然被切断了,他的灵魂被甩到了血肉感官。他的机械装置从控制台中退出来,突然对帕夫卡的意图感到警惕,并希望他能行使权利,看到她被谴责的原因。
“一切都好吗,大贤者?”古莱曼问道。
科托夫花了点时间来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并调试了自己的有机声带。
“我不确定,”他说。
“你说你能让这台机器工作,”坦拿说。
“激活仪式上有锁,坦拿中士,”科托夫说。'安全程度超出你的想象。我无法打破它们,但帕夫卡贤者向我保证她可以。”
“你不能打破它们,但她可以吗?"坦纳说。
“她可有很多花招,"苏尔古夫说,科托夫想知道他是否知道帕夫卡在保守什么秘密。
苏尔古夫刚说完,控制板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静电和闪烁的光亮。火花从卸载口喷出,被背叛的机魂发出尖锐的哀嚎,划破了这个区域的灵界。
科托夫踉跄了一下。一股尖锐的疼痛刺入他的后脑勺。他跪在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二进制攻击弄得头晕目眩,不知所措。
帕夫卡从控制台上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她的机械装置拖着噼里啪啦的闪电弧。舒尔库夫跑向趴在栏杆上的帕夫卡。
如果不是他抓着帕夫卡的长袍,她就会重重地摔在地上。
科托夫眨了眨眼,腐败的二进制流像数字眼泪一样在他的视野中层层叠叠。他的整个身体感觉就像被电流冲击了一下。他感到恶心到了极点。
“你做了什么?”科托夫问道。“万机之神在上,你做了什么?”
“我不得不这样做,”帕夫卡说。
胆汁的味道和苦涩的电气味道充满了科托夫的嘴。反冲的激流在他的咽喉回荡——这是一个机械教成员最接近呕吐的时候。他只知道有一种东西可以在受祝福的机器中引起这种反感。
“废码?”科托夫嘶吼道。“你居然储存了废码?难怪你会有被谴责的烙印!万机之神将我们拯救于那些选择涉足阴影之术的人!而你比泰洛克好不了多少!”
“这不是废码,”帕夫卡坚持说,她仍然靠在古莱曼身上寻求支持。这是我设计的一种六元语反汇编代码,用来打破机器和它的机魂之间的联系
“你为什么要发明这样的诅咒?”科托夫问道,吐出了这个带有侮辱性的语句。
帕夫卡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而是说:“你想让这些锁失效。现在它们已经失效了。如果你这么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那么我怎么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下面的机器在齿轮啮合的轰鸣声和机动过滤器的雷鸣般的轰鸣声中点燃时,科托夫强行压下了他的愤怒和他太阳穴的可怕疼痛。在高处,巨大的风扇装置开始转动,大量吸入其上被污染的大气。
塔的上游起了雾,因为埋在塔下的非人的巨大引擎正在开始清除整个星球工业所造成的污染
“塔台已经启动,”坦拿说。'“发送消息。”
科托夫点了点头,把他对帕夫卡所做事情的惊恐推到一边,他向希望号上的塔基斯-布莱洛克发送着重复的语言链接数据-。
“大贤者,”古莱曼说,从龙门的边缘看向汇编机的底座。“无论你在做什么,都要快一点--我们马上就要有伴了。”